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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围着何子青的众人之中,一个青衫男子手提着一坛佳酿,一声不吭地灌着。
“少喝点吧。”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年轻男子从另一边走过来,接过他手中的酒,“你怎么也是礼部尚书,若是喝醉了,岂不是有些不好?”
青衫男子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贤弟,今儿可是中秋。多喝点无妨。”
“可是。。。。。。”
“贤弟在朝中也有半载,这种酒会也该习惯了。还是说,贤弟不给愚兄面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哼。愁更愁吗?”青衫男子默默地看着胭脂泪的对岸,又拿过身边一坛酒,猛地灌了一口,惆怅地看着高空中那红得带着几分妖艳的明月。
“把酒当歌夜,举杯邀明月。
对影有三人,怎又思乡泪。”
第4章 朝中措
作者有话要说:to 若痕:
呃~~实在是抱歉,亏我还学医的,忘了这茬儿了。墨叶娘亲那么好,不能让她受苦。恩~~改过来啦,谢谢。
希望大家多提意见。
ps:有人知道,怎么回复吗。
psのps:明天要去南京,可能下一章要更会隔很久。下次多发一章,大家见谅~~~~ “既然无事,今儿个就早些退朝吧。”何子青翩翩立于殿上,对着殿下的群臣说道,脸上依然是众人熟悉的白纱,洁净得如同仙子般让人不敢亵渎。
大将军苏荣一如既往地哼了一声,猛地一甩衣袖,颇为不满地跨出殿门。其他人畏畏缩缩着,也陆陆续续的跟了出去。
何子青转过身,望着这金碧辉煌的大殿,望着那殿上的青龙宝座。原先摆放在那儿,为百官朝拜的金龙銮驾早已被人淡忘,随着那驾鹤归西的凤涟幽帝,随着那名存实亡的凤涟王朝。
本以为凤涟血脉一断,凭着他的权势,主掌凤涟指日可待。没想,那幽帝临死还将了自己一军,居然选择投靠无尘。何子青愤愤地捏着扶手。
腾云驾雾的青龙威风凛凛地刻在座椅之上,象征着所属之人身份的高贵。那是仅次于金龙銮驾的象征,历来只有皇子和藩王才有资格驾驭。可如今,它的主人却是那个愚笨的无尘太子。
虽是太子,却也算是凤涟的藩王。不屑的哼笑一声,那人怎会由着这片与无尘不相上下的辽阔土地属于那个娃娃,不过是个可怜的棋子罢了。一个多病又有些痴傻的孩子,就算生在寻常人家也不会有人愿去关心,更何况是那向来冷情的熙和帝,柳寒尘。
四年前,百官迎来那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时,那个无情帝王不过一道旨意让他辅政,之后再也没了动静。然而,只是丢来这么一个孩子,却已搅得凤涟一滩浑水,搅得百官人人自危。所有的人,都在等,等着,到底是他挟天子以令众臣,重建凤涟,还是柳寒尘除他何氏一党,收复百官。
凤涟本就与无尘是夙敌。一时国破山河在,任谁也不能很快接受,众臣心中,更多的都期望着故国重建。现如今,太子墨叶又对他言听计从,所有人都看出前者的希望更大,投靠他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连向来不合的苏荣,虽有不满,也由着他去。
何子青又向前一步,坐上他窥视已久的青龙宝座,享受着更大的权利带给他的充足,干涸的欲望之泉被灌溉着的。柳寒尘啊,柳寒尘,连你的儿子都帮我,我怎么会乖乖任你宰割。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连你无尘一并夺过来,一统这天下!
“丞相大人。”刚刚退出去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官员,又转身回来,望着坐在青龙座中的男人,面纱虽遮住他的脸,却依稀可见那祸水的容颜,“下官听说,太子殿下又不愿出席皇上生辰宴会,皇上似乎对大人颇为不满呐。”
“你想说什么?”看着那人猥琐的笑容,不由得怒火中烧。
“下官这不是关心大人嘛。”说罢,一脸谄媚地想走过来,眯成一条缝的一对鼠眼,深深地陷在那满是横肉的脸上,极为可怖,肥硕的肉手从袖口露出,蠢蠢欲动。
“滚!”恼火地把那人轰走,玉手狠狠地砸着扶手,又是一个胆敢逾越的人。
这些人真以为他只会以色事主吗。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及时制止了瘟疫,免使百姓遭殃,又是谁查出后宫作乱的真相,还前皇后一个清白。正是当时的种种功劳为幽帝赏识,他才被封做了刺史。那地位可是靠他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
只不过长得比较娇弱,就要接受那些人淫亵的目光,就要让人说成狐媚惑主。他恨,他恼。他渴望着更大的权利,他要用他的权势,封住那不知所谓的悠悠众口。
说他狐媚惑主?那就做了这祸水红颜,又如何?冷眼看着那些昔日嘲笑他的人,为了争夺他,自相残杀;那些窥视他的人,为了得到他,头破血流。
躺在幽帝的龙床上,他没有犹豫,因为他知道,只有这人可以给他至高无上的权利,但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这个侮辱他的人也从高处摔下来。
可当他终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仍能感受到那些或猥亵,或鄙夷的目光,他堂堂丞相怎可以和那些窑子里的倌儿相提并论?
那些讥讽过他的文人,无不被他灭门抄家;那些鄙视过他的武夫,无不被他发配边疆,战死沙场。幽帝也置之不理,这样的宠爱,让朝中上下无人敢对他不敬。
现在,一时不惩治他们,竟又忘了身份了吗?他们以为,没有幽帝,自己就什么也做不了吗。看样子,是该让手下那些人,好好教训他们了。
“大人!”管家急急匆匆地赶过来,神色慌张,何子青心下一惊,怒火全无,难道。。。。。。“大人,云姑娘又发作了。”
还没等他说完,何子青已一路狂奔出宫殿,坐上轿子,焦急地催促着车夫。推开家门,直奔子云苑。苑内,那个长相丑陋的哑奴正为躺在床上的女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你先退下吧。”何子青从哑奴手中接过毛巾,整理床上女子的鬓发,关切地低声呼唤:“若惜。。。。。。”看她柳眉紧蹙,脸色苍白,好是心疼,紧紧抓着手中的毛巾,咬牙切齿道:“柳寒尘!”
若惜出自无尘云家。云家长女云如梦乃先帝七子生母。熙和一年,因三派内乱,不少世家均因此被柳寒尘诛灭九族,云家也未能幸免。可世人却不知何子青曾受过云家救命之恩。
云家灭门后,何子青悄悄派人厚葬,却发现云家二女不在其中,打探才知,云若惜当日同婢女出门,得以幸免。数年来,何子青一直暗地派人四处搜索她的下落,却一直毫无讯息。直至一年前,手下无意救得一被人追杀的女子,竟正是苦苦找寻的云若惜。当下大喜,接入家中,好生招待。
那云若惜本就名门之后,不但生得风华绝代,还又知书达理。何子青虽也有不少妾氏,却没有一个及她言谈不俗,才情横溢。对她可谓初见倾心,再见倾情。可惜,云若惜数年来因躲避熙和帝的追杀,奔波劳累,诸病缠身,稍有激动,便长咳不止,性命攸关。何子青虽心系于她,却也不敢逾越。
何子青无奈,为了保护中意的女子,只得安排这座清静的庭院,让她住下。特地找来个相貌丑陋的哑奴照应,不让其他府中之人擅自进入子云苑,以防消息走漏。全府上下,除了他,也就只有管家知道这苑中女子的真实身份。
在何子青的精心调理之下,云若惜身子逐渐好转,每日与他赏花吟诗,抚琴弄画。那样一个出尘的女子,总是用真诚的眸子望着他,是他从未感受到的清宁与舒心,从未有过的被人关怀的温暖。
真想就这么过一辈子,恬静无人扰,年年长自清。
然而,数月之前,云若惜突然病重,不时哮踹发作,一病便是几日不起。仔细查来,竟是中了“催魂”,虽不致命,却足以加重病情,让人死于旧疾,又不留痕迹。按照若惜描述,却是某日出苑,迷迷糊糊不知被谁灌了水。无从查出下毒之人,让何子青颇为恼火。
催魂,千金难换一粒,只用贵族才用的起的毒药。他知道,必与那人脱不了干系,除了那人还会有谁用这种方法,对一个弱女子赶尽杀绝!何子青本就有为云氏一族报仇之心。眼见心爱的女子日渐憔悴,如今对柳寒尘更是恨意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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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那个被何子青恨之入骨的无情帝王,正悠哉游哉地半躺在龙床上,随意翻阅着奏折,床前摆放着几位爱妃刚刚送来的暖茶。好不滋润!
一只白鸽从外面飞进,咕咕叫着,停在窗沿徘徊。李德贵立马跑过去,解下信鸽脚下的红线,取下信笺,拿到皇帝面前。柳寒尘展开信笺,刚开几眼,便没好气地撕作粉碎。
“皇上?”李德贵担心的问道。见柳寒尘一言不发,便乖巧地退了下去,他知道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看这样子,怕是那个远在凤涟的太子殿下又惹皇上生气了吧,叹了口气,带上青冥宫的大门,无尘怎会出了这么一个太子?
盯着手中的纸屑,柳寒尘嘴角有些抽搐,那个柳墨叶!居然让满院的侍卫趴在地上,让他当马骑!
不知为何,从碧纱那里传来的消息,总能让向来无情的自己气得几乎七窍生烟。
太子两岁,开口说话,居然是对着何子青叫爹。莫名的怒火让他一掌打碎了视如珍宝的南山荷玉。
自那孩子开口之后,这样让他恼火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比如,乱掀侍女衣裙,小小年纪,便让一堆侍女陪寝。比如,顽皮爬树,不慎落水,反道救人的太监不是,将其重则致死。倒是对那何子青极度信任,何子青说向西,他绝不往东。
柳寒尘不禁怀疑,那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自己几个儿子虽也有调皮任性之时,却无人像他毫无皇家风范,这样能够这般惹他一次次发火。
不禁想起那孩子刚出生的样子,那双清澈的眸子,好似看破红尘疾苦,看清人世悲欢。也曾很中意那对眸子,本打算除去何子青一党,彻底收复凤涟百官后,便好好待那孩子。有着那样一副眸子的孩子应该会在众子中脱颖而出。可岂料,它的主人竟是这样一个无能之人。柳寒尘极为失望。
也罢,那孩子本就是个棋子。自己也无意于给他太多的权利。他的皇位传给的必须是一个能够安邦定国的出色皇子。这样看来,自己是不会再给那孩子机会了。那个孩子,待整治了何子青一党,就让他随着她的母妃住在后宫,好好管治他。至于他的太子之位,还是有些利用价值的。
“暗卫?”感受到了暗处活动的气息,“有什么消息了吗?”
“菡萏传消息来说,那人似乎快忍不住了。”暗处的人影答道。
“是吗?”自从得知,何子青不知从何处找到一个女子,金屋藏娇,甚是宝贝,他便派菡萏偷偷监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