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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怔,问:“从没有人去过你那里么?”
菲儿点头道:“没有,我也觉得奇怪,却逃不出去,只好在那儿等着——不过我一直都知道,无论要等多长时间,你都一定会想方法来找我的。“
我沉思着,没有说话。菲儿又道:“哥,你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的眼中充满了关切之意,在她如水般澄清的目光注视下,我竟第一次,不知如何作答。
淡淡地,我说:“发生什么都不重要了,毕竟我们现在已经出来了,不是么?”
菲儿紧盯着我,似乎要从我毫无血色的脸上找出什么线索,不过这次怕是又要让她失望了,我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放弃地垂下长长的睫毛,无奈地道:“哥,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呢。”
脸上笑容依旧,心中却痛楚异常。
不是的,菲儿,哥哥其实已经变了,变得不再向从前那样,对生活充满希望和执着。
只是这些变化,哥哥不知道,要怎样告诉你而已。
罗丝低下头,似乎在看手中的航海图,可是她的眼神却始终停留在一处,半天都没有移动位置。
抬头看了眼驾驶台内的挂钟,我站起身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罗丝,我实在是撑不住了,要去睡了。”
罗丝立刻扭头去看时间——这时已是凌晨1点20分,距我注射“幻精”已整整2个小时之久。
知道“幻精”的药效不可能如此之短,她看着我,没有做声。
我于是又道:“菲儿,你也好像很累了,不去睡么?”
因为刚才精神过于紧绷,现在一下子放松下来,菲儿早已感到怠倦,脸上露出疲乏之色,眼神也微显迷离。
罗丝似乎明白些什么,说:“你们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在这里足够了。”
我点头,和菲儿一起走出驾驶台,进入内舱。
船舱内很是简陋,但规划却十分合理,充分显示了罗丝的用心之处。
菲儿和衣躺在床上,带着幸福的微笑说:“哥,你知道么,这些天来,即使是在梦里,都一直盼望着这一时刻呢!”
在她的床边坐下,我笑道:“如今梦已成真,你放心睡吧,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菲儿满足地看着我,却叹着气说:“真害怕明早醒来,却发现这不过又是一场梦罢了。”
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抬手便在她光洁的前额上敲了一记。菲儿吃痛,捂着额头叫道:“很疼的,哥!明天一定会肿的!”
我笑道:“是啊,菲儿,明天醒的时候,不要睁眼睛,先摸摸额头肿了没有,如果肿了,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做梦;如果没肿——嗯,以我的手劲,不可能不肿的。”
菲儿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便钻进我的怀中,慢慢轻轻地说:“哥,我好想你。”
抚着她金色的长发,我缓缓道:“我也是,菲儿,我也好想你。”
在我的怀中,菲儿终于放下心来,沉沉睡去。
我悄悄放开她,走了出去。
海上依旧黑沉沉一片,看来,又将是一个漫长的夜呢。
在船的各处转了一圈,我回到驾驶台。
罗丝正坐在那唯一的椅子中思索着什么,见我回来,便问:“怎么不睡?”
我笑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怕一旦睡了,便再也醒不过来。” 【秋·银之月】
(二十八)21日更新
“不会的”,罗丝看着我,喃喃地道:“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意志坚强的人,一定能够熬过来的。”
我欣然微笑——罗丝,其实我也得看的出来,掩藏在你那对一切都持有嘲讽态度的外表下面,是一颗温柔而善良的心。
走到航海图前,我细细看了一会儿,问:“罗丝,你的目的地是哪里呢?应该不是西西里吧。”
罗丝眨了眨眼,问:“为何会这样想?”
我道:“西西里一向是海因莱因最稳固的势力范围之一,去那里,实在太过冒险了。而且刚才我在船上转了一圈,看到你储备的水、食物及燃油的数量,应该是打算走很远的路呢。”
罗丝并不反驳我的话,她淡淡地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故意说是去西西里。”
我轻轻叹了口气,透过玻璃向外望去。
这时海已完全向我们敞开她的怀抱,与不懈冲击岸边的边缘相比,深处的海,安静得如同沉睡的婴儿,几乎听不到水流动的声音。
船上探照灯的光束直直地射向前方海面,借着它的余光,我可以看到甲板上也用铁链拴着大桶大桶的燃油——看来,罗丝想要去的地方,还不是一般的远呢。
“今后有何打算?”我靠在舱壁上,认真的问。
“先找个地方躲一阵子,然后去柬埔寨找我妹妹。”罗丝平静地说。
我不解道:“你的妹妹怎么会去了柬埔寨呢?而且从你的肤色和说话的口音上看,似乎也不是意大利人,怎会到了这来?”
罗丝的眼中飘过一丝阴霾,好一会儿才道:“我和妹妹都出生在澳大利亚的米卡萨拉,父亲是个剪羊毛工人,家里生活不是很好,14岁那年,母亲病重去世,在意大利居住的舅舅回来参加她的葬礼。当时父亲贫困潦倒,舅舅便提出把我和妹妹安娜带到意大利抚养,父亲本就有意再娶,便同意了。哪知我那舅舅是个禽兽,在带我们回去后不久,便强暴了我……”
我怔了怔,道:“对不起,我并不该问。”
罗丝笑了笑,道:“没有什么。有些事情,压在心里太久了,很想找人倾诉一下——事后舅舅威胁说,如果我不依从他,便去找安娜,于是我只好忍气吞声。结果他反倒变本加厉起来,竟让我去陪他生意上的朋友,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舅舅是为海因莱因做事,干的是倒卖人口的行当。就这样过了一年,安娜12岁了,长得非常可爱,舅舅便又打起她的主意。但由于我看得极紧,始终没能得手。后来他结交了泰国Se情大亨菲尔德,那家伙只喜欢幼女,为了讨好他,从他手里引进漂亮的亚洲女孩,舅舅竟丧心病狂地把安娜当作礼物送给了他。我知道这件事时,菲尔德已带着安娜回国,我万念俱灰,便要杀死这个害了我和妹妹一生的男人,可是他早已料到我会有此举动,换了假子弹在枪中。
我被他捉住,送到了马尔他的一个海岛上。那里正在举行专为海因莱因的高层人物准备的狩猎活动,而我便是所谓的猎物之一。还没躲上半天,我就被两个十分年轻的男人逮住了,我哭着求他们放过我,其中一人似乎不忍,皱着眉说,如果三天后他回来时我还活着,他便带我离开。
当天晚上,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老爷们,卸下了伪装的面具,露出了他们的本来面目,他们用各种方式折磨我和其它被捉住的人……”
罗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拿起驾驶台上的烟盒,先递向我,我默默地摇头拒绝,她便自顾自地拿出一支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才接着道:“两天后,那些‘高贵的绅士’和他们的保镖终于满足地走掉了,可是灾难还远远没有结束,那个看守们,成了第二轮施暴者。我以为自己再也熬不下去了,之前那个给予我承诺的年轻男人了,所有人都对他十分尊敬,称他为克罗采先生。他带我离开了那个人间炼狱,并把我送到他朋友的医院里,从护士口中,我得知克罗采先生是组织里的红人,不仅深得现任领导者埃德加?海因莱因的器重,而且这个组织的第十七顺位继承人,也就是埃德加?海因莱因的第6个孙女南希?海因莱因也对他芳心暗许,纠缠的紧。正是这样一个权高位重的人,却救了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四个月后我出了院,作了他的女人。当时我问他为什么要救我,他却只是笑着说当时就是条狗他也会救的。”
罗丝仿佛已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脸上隐隐浮现出幸福的笑意:“就这样又过了半年,克罗采与南希小姐订了婚,南希知道我与他的未婚夫的关系,便有意除去我。为了保护我,克罗采安排我到撒丁岛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先生的别墅作了一名普通护士,然后告诉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让我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深深地叹了口气,罗丝将已经燃尽的烟蒂掐熄,再次开口时,声音中已少了些伤感,多了份坚定:“我本已恨透了这个魔鬼一般的组织,这时又失去唯一让我留下的理由,于是我对克罗采说,我要离开这个组织,永远结束这场噩梦,克罗采听了,足足10分钟没有说出话来,然后他说,我见过那么多组织里的高层人物,除非死,否则没有可能脱离海因莱因。
我当时没有说话,可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即使会死我也要试一试。从那以后,我便开始留心别墅内的安全系统和警卫布置,为了获得相关资料,我不惜去陪那些守卫睡觉——其实自从经历了马尔他岛上的事后,我就彻底丢弃了所谓的廉耻和自尊,在我来看,与其说性是一种需要,不如说是一种手段更贴切些。在我刻意接触的那些人中,有的人喜欢虐,喜欢强暴,我就配合他们,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在我来看,无论是我主动还是被动,都没有什么区别。就这样,我用了整整三年时间,才在严密的保安措施中,找到一条可以不被任何人发现的出路,然后我又用了两年时间准备出逃的船只及工具。
在这漫长的五年里,我认识了每年都会随同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来住一段时间的珍妮,她对我很好,经常替我打圆场,由于她是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的专用护士,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汗毛,可我就不同了,克罗采在这里的时候还好,不在的时候,几乎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其中以西蒙为最,他喜欢用他那些变态的工具折磨我,有一次整整把我关了一个星期,若不是当时克罗采回来了,点名要见我,我想我一定被他给弄死了——向我这种身份的人,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那次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偷偷在他的饮食中下了迷幻药。受药性的驱使,他在众人面前脱光衣服,丑态百出,偏偏当时埃里克?莱恩?海因莱因先生的安全总管刚好路过,看见很是不悦,命人把他拉下去打了一顿,于是我们的仇也就这样种下了。但是由于事后他便被派到东南亚执行公务,也就被我暂时躲了过去。本以为一走了之,今后再也见不到他,想不到他竟回来了,而且还不惜更改监视系统,进到海因莱因的屋子来对付我——想来他也是恨我极深,连一晚也不能等了。若不是你出手还算及时,我想我这次一定是难以幸免了。”
看着罗丝的嘴唇又嘲讽地翘起,我的内心竟似压了千金重担——这个世上,到底还有多少人为了生存,而在痛苦的深渊中苦苦挣扎?
我们所追寻的平静生活,究竟是在何处?
罗丝又点起一支烟,却并不吸,只是看着它慢慢地燃着。
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笑道:“真是见鬼!本想藏点私的,怎么不知不觉就全说了!”
她扬起头,灯光在眼中化做细碎的晶片:“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安静宁和的气质,让人下意识地愿意信任和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