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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我得好好亏亏槿之,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都没介绍给我们认识。」玩笑般地眨眨眼,尽管明知道对个「陌生人」面言如此唐突的言词甚是不寻常,楚悠也无法不问出心底的最大困惑。
「啊,不是,您误会了。」两抹赧然的红云缓缓浮上娇靥,楚蕾连忙摇首否认着。「我和槿之只有数面之缘,连朋友只怕都称不上,我找他是为了还这件外套。」
「外套?」顺水推舟,楚悠继续旁敲侧击。从楚蕾刚刚的回答他至少就得到了一个讯息…楚槿之对小蕾很有好感,否则不会只数面之缘就让她直呼他的名字遑论还借了外套给她。
一个男人会借出身上的外套给女人,不论基于什么天经地义的绅士理由,怜惜之情多少总有些。
「啊,那个是我自己笨,有一次柴爷爷请我参加个招待会,我没想到那样的场合冷气都很强穿得有点单薄,结果才刚认识就让槿之剥了外套借我,想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
看着楚蕾不自觉露出娇羞的小女儿态,楚悠的心就渐渐下沉。因为长年生病小蕾很少和外界接触,每个表情都单纯毫无矫饰,旁人都不难猜了何况他这个最了解她的亲哥哥。
「偏偏我又小迷糊一个,之后再见面吃饭什么的我总是忘记该带出来,不专程跑一趟还不知道会忘到哪年哪月。」
「没关系,我想槿之不会在意的。」扬了扬唇虚应着,楚悠的心思其实已经飞到了十万八千里外,蓦然一个念头让他如遭雷劈般陡然回神。
「你刚刚说……柴爷爷?柴行云吗?」
「柴爷爷的名字……我不知道耶,不过槿之称他柴叔,应该您也认识。就是一个喜欢穿唐装的老爷爷,看起来五十上下吧可是槿之说他已经八十几了,他不喜欢人家称呼他加个『老』字,可是他称自己时却都说老柴我怎样怎样,很有趣的老爷爷。」
「对……是他。」勉强应了声,楚悠迅速转开了头掩饰自己僵掉的笑容。
小蕾会认识槿之竟是柴行云牵的线!?
这究竟什么意思?这就是他当初承诺自己的?所谓的好好照顾小蕾!?
双拳紧握,逐渐高涨的愤怒让楚悠无法再伪装冷静,无言的沉寂马上又充斥了整个空间,好在没多久电梯抵达的楼层提示声就随之响起。
「这边走楚小姐,楚总的办公室可是这一层视野最好的,等会儿让楚总带你参观这栋大楼的空间设计,当初建楼时听说费了不少心血,这可是我们楚氏的骄傲喔。」接手主人的角色,陆晋桀立即又展现出无与伦比的亲和力。
虽然刚才电梯里镜壁上倒映的影像只是模糊的惊鸿一瞥,但他很确定落在后头的那家伙正在生着气,连带地害他胸口也郁闷地想发火。
打一开始这家伙对那个叫楚蕾的女人就像蜜蜂见着了糖蜜般,管他装得多不在意那两只眼的视线始终不离那女人周围,怎么看两人的关系都绝非仅止于认识而已。
相处这么久,除了上回不小心打到他伤口外没见过他生什么气,原以为不是他教养太好就是因为没有人或事值得他付出这么强烈的情绪,谁知道如今那女人掀嘴不过三句……
他妈的这又是哪门子的食物链关系!
他看着这家伙,这家伙的眼睛却看着别人?
「喏,就这儿。」欠身将人让进门扉未掩的办公室里,陆晋桀一路上仍是和楚蕾有说有笑,风度翩翩十足上流社会的绅士派头,只怕除了肚里蛔虫没人看得出他已经快跟喷火龙有得比了,表里不一的功力可谓炉火纯青已极。
七、八坪大的会客区里布置得宛如居家厅房般舒适,不似一般企业强调专业朝气的冰冷现代风格,米白沙发上宫廷风的华丽抱枕三两倚落,一位衣着入时的中年女子正悠哉品茗看着杂志。
「欣姨?」先出声的是最后踏进办公室的楚悠,陆晋桀停顿在门口的身影让他从自我的世界里回过神来。
「唉呀,你这孩子怎么来了?身体都好了吗?有槿之在你大可放心在家里好好休息哪。晋桀也真是的,怎么没劝劝枫之多休息几天,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可会心疼骂人的。」
劈里啪啦地一长串,完全不予人插话的空间,女人比南指北唠叨的模样哪还有半分片刻前贵妇般的雍容。
廖可欣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也许因为书念得不多又出身低下见识贫乏,完全只能靠光鲜的衣着衬托身分,一开口就什么优雅什么形象都荡然无存,让人觉得可悲又可叹。这或许也就是为什么她在楚家始终末获承认,逝去的楚国兴迟未将她扶正,大家长楚任瑜多年来更是没给半点权份,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地放她在楚家进出。
父亲早逝,母亲又是这般,楚槿之能有今天的成就,可说是完全都靠自己的实力。
「不能怪我啊~」一脸无辜地又耸肩又举手投降,陆晋桀即使做出这般做作的动作也依旧魅力十足。「小的可是鞍前马后日日夜夜战战兢兢不敢稍怠,主子嫌我烦不听劝有什么办法。」
「好,恕你无罪,老爷子那头我不告状。」掩口咯咯笑着,廖可欣显然被逗得很开心。
「欣姨,饶了晋桀您可不能偏心不饶我。老关在家里我快闷坏了,您也知道我一向喜欢在外头疯的,只是怕让爷爷知道我又不乖会念得更凶,只有来公司蹲啦。否则有槿之坐镇别说休息几天,环游世界玩上几年我都放心。」顺着陆晋桀搭的桥走,楚悠也跟着奉上不少甜言蜜语。
「唉唷,你这孩子喔,姨就疼你懂事。」夸张的表情与动作,没人留意到那双弯的笑眼里还掺着另种情绪。「这位小姐是?」
「楚小姐是来找槿之的,会议也快结束了,所以想说让她在这等会儿,槿之的朋友我可不好意思让人在下头等,欣姨可以帮我招呼一下吗?」
「两个都去忙吧,反正我也是在担槿之,多个人陪我聊聊省得无聊。」
「谢谢欣姨,那我和晋桀告辞了,楚小姐再见。」
旋踵转出门外,直到再次进了电梯往上头会议室升去,楚悠才缓缓放松紧绷的神经轻吁了口气。天知道他是用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着没让目光不舍地在那抹身影上流连。
下次再见不知又是何年何月,即便知道只要任由楚槿之和小蕾来往就可以时时见到她,他却不愿真的见到两人间的关系有任何进展。
小蕾太过单纯,而楚槿之不但心机深沉道德观也是游走边缘,加上楚氏家大业大又是那样错综复杂……
想见又不能见,矛盾的心情时刻都是煎熬。
「那是你以前的女人?」
「别乱讲!」
电梯门才关,两张脸瞬息就全变了表情,一个骤然冷了下来,一个则是垮了笑容紧皱起眉头。
「那干嘛一副失魂落魄的鬼样?真该找面镜子给你照照,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家刚死人。」斜睨着人,许久未现的毒言恶语再次出笼,陆晋桀恣意发泄着胸口的狂躁,出气筒当然就是眼前这个让他心情极不爽的始作俑者。
然而在仔细研究那人脸上的表情后,挑眉的嘲讽逐渐转为了疑惑。
「你……在担心?」
那双眉皱拢紧锁的与其说是一个男人的妒忌和不甘,倒不如说是载满担心的烦忧比较恰当,眉角鼻眼间盈满的全是放不下却又着不了力的惶急与无奈。
事情,似乎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没有回答,楚悠盯着电梯里跳动的数字神游九重天外,乱哄哄的脑袋瓜里填的全是楚蕾。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叮咚一声电梯门在最顶层开启,楚悠也在霎时下定了决心,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将旁边的陆晋桀一把推出电梯外,再就是迅速按下了关门键。
「帮我主持会议!就说我肚子痛!」
不大的喊声却是余音绕梁震得双耳隆隆,陆晋桀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人消失在闭拢的电梯门后,久久回不过神。
半晌后,静寂的长廊上传出了低沉的笑声,一开始只是忍俊不住的呵呵轻笑,到后来却是爽朗至极的哈哈大笑。
手插裤袋,依旧站在电梯门前的陆晋桀边笑边摇着头,真心愉悦的笑容毫无一丝阴影,闪耀的褐瞳里全映满了宠溺。
居然开始懂得使唤他了……
他啊,是不是对这家伙太纵容了呢……
◇◆◇
走在绿荫间蜿蜒的碎石道上,心事重重的男人低着头每一步都踩得极为沉重。
兴师问罪的冲动早在来时路上寸寸冷凝,剩下的只有想问个明白却又不知该怎么启口的伤神,楚悠喟然叹了口气,离主屋不过十多分钟的路程他已蘑菇了近半个小时。
光是楚任瑜在场这关他就不知该怎么解决,没道理孙子专程到这儿找外人而要爷爷回避的,偏偏柴行云与楚任瑜又几乎形影不离,总不能当着楚任瑜面前挤眉弄眼吧?这样能说得清他还真是天才……
烦哪……眼看巍峨的建筑已隐隐在望,却始终转不出个头绪,楚悠颓丧地蹲下了身,抱着膝头对着旁边的造景发起呆来。
「怎么大白天地蹲在地上赏石头?我走来走去走了几十年了怎么就没发现这些个玩意有什么特别值得瞪眼看的。」
无声无息,背后凭空冒出的人声将楚悠吓了一大跳,不过那玩世不恭的调调让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听小方讲你的伤口结痂了,应该不会痛了吧。」看着人动作有些迟缓地慢慢站起,柴行云很好心地上前并肩扶了把。
「特地来跟楚爷请安吗?怎么不先打个电话,楚爷这两个礼拜都不在,我也是才进家门,你再早一步来就只有一屋子空气,连兰嫂楚爷都让她放假去了。嘿嘿,不会是已经吃了闭门羹才蹲在这儿跟块石头大眼瞪小眼呕气吧?」
楚任瑜不在!叨叨数语唯有这一句如曙光般划破楚悠脑里的混沌,让他整个人顿时活了起来。
「不,我特地来……是找你的。」半转过身,楚悠炯炯有神地直盯着面前的老者,「为什么拉小蕾蹚这趟浑水?」
「谁?」
「楚蕾,楚悠的妹妹,他在这世上唯一仅存的亲人,你不会要问我楚悠是谁吧?」仍是心平气和的陈述,然而越是冷静越是让人觉得说话的人已快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喔,你说蕾蕾呀,你见到蕾蕾了吗?她不会是跑去……」
蕾蕾?他几时跟小蕾这么熟的?小蕾虽然单纯但性子也不是活泼到跟人见几次面就能把人当知交的女孩。
拧了拧眉,楚悠陡然想起之前楚蕾说的话,她居然会答应柴行云出席她完全陌生的晚宴?显然两个人已经认识一段不短的时间,而他成为楚枫之却也不过半年而已。
半年……再扣掉小蕾手术后的康复期……抑或是小蕾未出院柴行云就已经有所接触了?
缓缓捏紧拳头,从未有的怒意在楚悠心头炽燃着,所有的臆测都指向一件事柴行云接近小蕾早有预谋,就如同他当初接近自己一般。
差别只在于对自己是明白交易,对小蕾却是偷拐哄骗,不变的是横在面前的同样都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