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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活动一下吧,总这样坐着会麻掉的。”
他点头,有些费力地下到了地上。骑马骑太久,坐着感觉不到什么,一站起来尾椎骨却出奇的疼。脑中听见秋闱一声倒抽气,知他是更加受不了这样的痛,便用手撑着膝盖半哈起腰。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尾椎骨上,轻柔地做着按摩。是薛暗。简没回头,明白他定是想到了秋闱的需要。他总是比自己细心。
秋闱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哎!暗王的手啊……”简听着觉得有些别扭,但没跟他计较。抬头,却瞧见诛夜一脸尴尬地转过身走开了。刚觉得奇怪,又猛然想起他与薛暗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动作,似乎是太引人遐想了些……“我不疼了。”简连忙直起身。“谢谢。”脸有些红,庆幸是在夜晚,黑暗阻挡了视线。
秋闱一声哀叹。“丢人啊,王,你竟然让我的身体脸红。我用它的时候可从来没教人见过这光景。”
“你整天蒙着脸别人当然看不见!再说了,反正大半夜的有什么关系!”简有些恼怒地反驳。
“是泰安内城比较黑还是现在这里比较黑?”秋闱的笑声淫荡。“人家暗王可是很纯洁地替我在按摩,没想到王你却想得这么歪。”
“闭嘴!不然我可动手了!”简的脸更红,走到自己的马前装模作样地用手梳起了马鬃。
薛暗,诛夜和简三人分开站成了个大大的三角形,背对着彼此,尴尬在这个特殊的三角形中上下流窜。幸好彤云及时地出现,打破了奇怪的气氛。
“王”她冲薛暗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拿回来了。”
“什么玩意儿?”简凑近,纳闷地瞅着那一团蓝色的破布。
薛暗从破布中抽出一条灰色扔到简肩膀上。“穿上。”声音怪怪的,比平常要粗一些,引来了彤云的关注。“王,不舒服么?”
三个男人同时迅速地低下头,彤云奇怪地来回看着他们,见他们都不说话,便也聪明地不再问。“我偷了他们的衣服,那边的露营地我们是不能去了。我打听过了,城门不是昼夜都开,王,我看我们就在这里凑合一晚明早天亮再进城吧。”
“好。”简说到。“就地休息吧。”
他们把马牵到路边,拴在小树上,随便拾了些木枝捡块小空地升起了火。火光摇曳,映红了周围的一切,不时响起噼啪声,给静悄悄的夜晚增添了些许活泼。木枝堆子不大,几个人必须围坐得紧些才能烤到火。简本来与薛暗各自紧贴着诛夜两侧坐着,把对面较大地方让给了彤云,可没想到诛夜坐了一会儿便起身。“我去树上睡觉。”然后悄无声息地隐入了旁边的树林中。虽然与薛暗隔了一人的距离,但简还是觉得浑身不对劲。
“呵呵。”秋闱今晚的声音始终是让简觉得十分淫贱。“诛夜有心成全,可惜他千算万算怎么都算不到还有我这么个碍事的。”
“放屁!”简大吼,却发现彤云和薛暗同时看向自己。
秋闱笑到咳嗽。“王,骂我在心里骂就可以了,不必吼出口,多费力。”
简急忙收回视线看向火堆。反正只要他装傻,彤云也不敢多问,而薛暗是知道秋闱这个祸害在他体内的,不用说也会知道他快被他气出内伤了。力争自然地向旁边挪了挪,不再理会秋闱的恶意挑衅,简专注地欣赏起跳动的篝火。
满眼的红……
宴离与薛暗,曾经是最亲密的情人。他在中国的时候可谓交友广泛,其中不乏几个有着同志倾向的。他知道他们与爱人在一起时会做些什么,可他却一点都不记得宴离和薛暗之间有过什么样的亲密举动,对薛暗的身体,他陌生得很。说也奇怪,他现在满心满脑子都是薛暗,就像十二三岁情窦初开少年的思念,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一身红衣映衬下的美丽,总想靠近他,对着他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就想抱他。但,也就只限于此了。抱住他,能够拥他入睡,便心满意足,从不曾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篝火温暖了周遭的空气,驱走了夜晚的潮湿。对面的彤云已经坐着睡着,手里还握着剑。真是个倔强的姑娘。简摇头想到。若是蔡环,一定是非要钻进睡袋里才能勉强闭眼。简从上到下观察着睡觉时也显得警觉的彤云。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连脸上那道十分遗憾的疤痕都是一个走向,一个长度。究竟是什么样的因缘际会,使他与她们俩在不同的时空中相遇?谜团太多,却是一时半会儿得不到解释的。烦躁地搔了搔头,决定暂且不管那么多睡觉去。身体自然地向旁边薛暗的方向转去,可视线一对上他被火光照映得艳丽的侧脸便如避蛇蝎般迅速回转过身。在泰安内城的那些日子里,经常与薛暗挤在一张床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入睡,似乎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一想睡便自动自发地寻找起他。但今夜,却万万不是个同起同睡的好日子。
学不来彤云那样坐着睡,诛夜那种挂在树上睡觉的本事更是传说一样不可模仿,于是简挑了一块还算圆滑的粗木头当枕头,侧躺在地上,忍着地上传来的强烈冷气,努力地命令自己睡着。木头太硬,格得他脖子疼,不知会不会落枕?很不舒服,但骑了一天的马,身体已经很疲累,倒也迷迷糊糊地进入了半睡状态。大概是过了很久吧,木头被轻轻拿走,一只胳膊代替了它的位置充当他的枕头。是薛暗!简一下子清醒,但仍闭着眼装睡。薛暗的另一条胳膊从背后绕到他的结实的腹前,轻轻搭在了他腰上。他并没有紧贴在他的后背上,但他身上的清淡气味迅速笼罩了他,让他无所遁形。简全身紧绷,僵直在地上不敢动作,直到薛暗的呼吸声渐渐变沉变均匀,他才得以稍微放松,却仍不敢移动身体。野地露营,一定睡不深,何况是练过武,本来就很敏锐的薛暗?
树枝烧得差不多了,火已经不太旺,但仍是红得炫目。简爱极这颜色。华丽,高贵,又温暖。深吸一口气,让薛暗的味道充斥肺腑。身体里,满满的都是他。突然不再别扭。宴离与他怎样相处,都已成为历史。他爱他,的确是带着宴离的那一份,但简也有感情,是独立的,深切的。就这样用双份的情感来爱他吧!谁叫他既是宴离又是简?不必再斤斤计较他们的过去,用简的方式去爱他,并且得到他的爱,让他既是爱着宴离,又是爱着简。宴离与薛暗的爱情,经历了漫长岁月,跨越了重重磨难。但简与薛暗的爱情却还只是个开始。
明天,简看着远处依稀能够辨别出轮廓的城镇,明天,又是一个新的起点!
第三章(契冲篇)
“契冲;真的是变了。”薛暗盯住斜对侧包房里正忙着吃喝的人。“早知就不让彤云去干那不光彩的事了。”
包房的门没关,他们坐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把里面看个彻底。围着圆桌,有四个人。薛暗盯住的是坐在首座的那名中年男人。他看起来就像是个脑满肠肥的暴发户,臃肿的身体塞在椅子里不留一丝缝隙,手上套了五枚金光耀眼的戒指。可是这样一个形容猥琐,根本不可能是王的人,身上却显眼地穿了件红衣。
跑堂的小二在各桌间穿梭,忙活着添茶倒水。薛暗招招手叫来了他。“小哥,包间里那位穿红衣的,是什么人?”
小二看了一眼薛暗。“公子是连国人吧?”薛暗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于连国这个陌生的名词感到无奈。他死后,这个世界的格局究竟产生了多大的变化?他的停顿看在小二眼里却变成了另一种意思。他自作聪明地说道“连国人天天都穿这样暗色的衣服,不像我们契冲人,越是鲜艳的颜色就越喜欢。”薛暗见有了好机会,便顺着他的话问到“我也想做件那个颜色的衣裳,不知哪里可以买到好的布料?”小二摇头,有些嘲笑他的无知。“公子,您还是死心吧。在契冲,若你不是贵族就没有资格穿上红色。还有黑色和黄|色,”他瞅瞅诛夜一身的黑。“也是专给那些有特殊身份的人穿的。”
“那紫色呢?”薛暗的视线牢牢地锁住小二,没想到竟把他盯得有些脸红。早听说连国出美女,却没想到连男子竟也长得这么俊俏……“紫色……”小二的眼神有些迷醉,因着眼前的绝色,也因着那岁月沉淀下来的传说般的历史。“那是契冲的禁色。建国以来只有当初创国的离王穿过,他崩后,暗王便下了禁令,从那以后紫衣便只能在画上见到了。”往包房瞅了一眼,小二摇摇头。“传说当年,离王也曾经说过,红衣只能由暗王穿,但因为那时还没有建国,也没有下达正式文书,渐渐的,红色竟然成了贵族标榜自己身份的好东西,连那样的”他用下巴指了指包房中首座上的人“如今也能穿了。真是糟蹋东西。”他的语气有些激动。暗王与离王一样,在他的心中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每每看着那些空有头衔却无任何作为的贵族穿着属于暗王的红衣招摇过市时,他便有种杀人的冲动。“要知道,暗王可是当年震惊了七国的美男子,只要他在,没人敢说自己漂亮。”
“怎么没有人!”薛暗突然笑。“有个人可是极不服气的。”
“谁?”小二皱眉。“谁这么自不量力?”
“本来就不怎么样。”秋闱嗤之以鼻。“怎么看都觉得也就只是还可以而已。”
简莞尔。秋闱还真是醒得是时候啊。“你还是继续睡吧,省得晚上又跑出来吵我。”
“王,你觉得是我漂亮还是暗王漂亮?”秋闱非要得到答案。
“当然是你漂亮。”简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说假话不是那么容易的,真不知道薛暗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假话说得像真的一样。
“那你为什么选择暗王却不要我?”
简一个头变两个大。这男人还真是难缠。“赶紧睡觉!不然我打得你吐血。”
“别别!”秋闱告饶。“吐血不要紧,就怕你一个失手把我给打飞出去了。我进来一次不容易,飞出去了想再进来可就难了。”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简骂道“就因为你硬钻进来召唤的时候我才那么疼!你睡不睡?不睡我可要报仇了。”
“睡!我马上就睡!”秋闱吓得立刻没了动静。简满意地哼了一声。还好秋闱不是个死硬派。要真打,他还不是一样会疼?
“我只是随口说说,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敢于把红色穿在身上了。”薛暗笑得很干净,即使经过了长途跋涉,露宿野地,他出尘的气质还是没有被压制。进城前他还担心自己的衣裳太显眼,让彤云当起了小偷去偷城外露营地中夜宿人的衣服,作为补偿,她将自己的金耳环留给了衣服的主人。要打探消息,龙蛇混杂的酒馆茶肆是最好的地方。于是她又褪下了自己的手镯抵到了当铺,换来了现在这一桌子的酒菜和一些碎银子。三个大男人就靠她一人养活,说不惭愧是假的。她是名剑客,偷窃可以说是对她的侮辱。但也幸亏了她的牺牲。他的红衣可以大摇大摆地穿出来,可简若是穿着紫衣,恐怕还没进城便教守门的卫兵就地正法了。
小二重重叹气。“穿着红衣就该有暗王的勇气,仗就要打到橘城来了,他们不但不去守城,反而只知道卷起包袱带着老婆孩子往帝都跑,真是丢人!包间里的那位,明晚就走了,这是在跟人告别呢。”
果然是又开战了!简对彤云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拿下了自己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