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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导终于还是把我们都撵跑了,说要和他的Lover独享二人世界,我捂着鼻子做出酸溜溜的样子,被胡军大笑着拉着走开了。
……
晚上吃完饭出来散步,我和胡军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我忽然自言自语一样:“哎,你看到关导手上的戒指了吗?听说那是他男朋友买给他的
呢。”
身后的男人快走了几步,和我并行,“恩”了一声。
……
恩什么恩!我愤愤的想,突然心里就翻江倒海的不舒服了起来,眼帘垂下去,蹭蹭向前快走出去。
“烨子!”他喊我,追上来:“别走那么快。”
我没搭理他,还打算继续往前走,被他拉住了手臂。
我们两个沉默下去——
僵持了几秒,他叹息了一声,伸手把我拉进怀里,摸我的头发。
“烨子,我们都该敬业点,对吗?”
……
我挣脱他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你爱我吗?”
……
这是我第一次,向他正式提出这个问题,我其实已经是近似于迁就般的,不提那些以后的事情,可是这一刻,我只想听到他说一句我爱你,我
知道自己这种做法不像个男人,不洒脱也不自如,可是我就是想问他,我想要个答案。
他看着我,眼睛里模糊着一种我不懂的情绪。
“……我应该爱你。”
“什么叫应该爱?”我走上前去直视他,胸腔里有一点莫名的火焰在急切的燃烧。
“不爱你,我就不是陈捍东了。”
清清楚楚,一字一句。
他的男中音还是那么有磁性,可是此刻在我听来,居然那么刺耳。
……
下一秒我的拳头向他的脸上狠狠的招呼过去,我听见击中肉体的声音,发出砰然的闷响,他居然不躲闪。
我仰起头,咬牙切齿的看他。
“胡军!你真他妈是个够敬业的演员!”
满腔的愤恨,从口里吐出来,不假思索,我恨他!胡军!这个伪君子,真演员!
我轻蔑的笑起来:
“我还要谢谢你是不是?谢谢你跟我说实话……原来你也不过是为了演好这出戏,要是没有这出戏,我也不会也不应该在你身下面发骚是不是
?你根本就是利用我是不是?利用我给你带来爱情的感觉?……啊?!”
我哽住了。
他看着我,什么都没说,高大的影子拢在我的身前。
他的目光依旧让我不懂,好复杂。
我扭头就走,他居然没来追我。
……
我该知道的,明白的,关导说的对,我哪能动真感情?人家有老婆,有事业……这段日子,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不过是培养情绪罢了,而我
,不过是他演艺生涯中的一块垫脚石罢了,踩过去,他才能爬得更高……我,我真他妈傻冒!”
有热热的东西从眼睛里涌出来,我拿袖子胡乱的蹭了一下,继续快步向前走。
我该清醒了,我怎么会喜欢他?我有娜娜,还有我的爸妈……
想到爸妈我打了个激灵,好久没给他们电话了,要是他们知道我跟一个男人……也许会不认我吧,逐出家门也说不定……我苦涩的笑了。
走得有点喘,心脏跳得迅速,看看后面没有人跟来,我靠在一棵大树上,拨通了家里的号码。
是妈妈接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她那个温柔而祥和的声音:“谁呀?——”我的喉咙就一下子堵上了棉花了一样,半天才发出声音:“妈
,是我……”
妈妈很惊喜,连声说烨子是你啊,前一阵时间打你手机也不开,后来我们问娜娜,才知道你在封闭拍戏,才不打了。怎么样?戏拍完了吗?
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握着手机突然只想跟妈妈痛痛快快哭上一场。
“妈,我想你了……还有爸爸……”我仿佛像个在外面摔了一跤的孩子,在哭诉,满心都疼痛不已。
妈妈好象听出了我的不大对劲,连连问烨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不高兴吗?拍戏不顺利吗?你……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
里,是爸爸。
爸爸一贯的严厉:“烨子,怎么了,啊?男子汉大丈夫,别为点小事扭扭捏捏的,什么都要拿得起放得下!”
我苦笑,我的爸爸,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那么轻易的拿得起放得下。
妈妈又把电话抢了过去,又问我怎么了。我强忍住,只是说最近拍戏有点累,没什么大碍。我问爸妈身体怎么样,妈妈说都还好,前两天娜娜
还来家了呢,给我们做饭收拾屋子,真是个懂事的好姑娘,你赶快跟她把事儿办了吧,我们也就省心了。
我皱眉头,妈我是演员,你也不是不知道,演员哪有那么早就结婚的?要把握艺术生命啊。
妈说那演员也得过日子啊,反正我看娜娜那孩子挺好的,你可别辜负了人家。
我忽然头疼起来,说好了好了妈,我知道了,要开工了,不多说了。
妈又在那边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你可要常来电话啊,我和你爸都惦记你呢。
我说好,然后说再见,断掉线。
……
把手机放进衣袋里,我怔怔的看头顶的天空。夜色微蓝,呈淡淡的透明状,却看不清究竟包含了多少东西。
……
我想,也许他是对的。
我们只是平凡人,最终都要结婚生子。这样的感情,即使爱了又能如何?最后的结果,无非是痛苦。电影里的一切已经足够悲哀,难道还要把
这悲哀,再生生的带到生命里面去?那太残酷。
我刚刚以为,他的温柔和爱情,都是假的。现在看来,确是真的,只是他不会给一个永恒。
这短暂如烟花的爱情,只能存在于这样一段日子里,结束了,就没有任何借口和能力回头。
爱情,原来也需要拿得起放得下。
我不是蓝宇,他也不是捍东。
(九)
关导的男朋友终于走了,开工第一天开拍的就是全片中的重头戏——捍东结婚,蓝宇离别前,两个人之间的争执与哭别。
那是大宁出去租的一栋未装修好的别墅,在片子中它是捍东送给蓝宇的礼物,是两个人曾经一段幸福甜蜜生活的象征,最后蓝宇把它忍痛卖掉
,救了捍东。我们将在那里进行拍摄。
……
开拍前我一个人站在水泥砌成的,屋子正中的旋转楼梯前面,抬起头来看它。
这里不是属于我的地方,但是我要设想曾经和我的爱人在这里度过多少美好的昨天,那些点点滴滴的画面。
我闭上眼睛——
那边,是落地窗,他曾经在身后拥抱着我,轻声的问我远处的天够不够蓝。
那边,是天台,我和他在黄昏的时候,折了纸飞机从那里掷出去,夕阳中,两只飞机撞到一起,火红中划出两道白色优美的弧线。
那边,是餐桌,我的炒青椒一向难吃,可是他总是在我面前嚼得很开心,一转身就偷偷吐出来。我们喝酒的时候,永远分不清是谁先醉了,醉
了就去吻彼此,酒的味道也甘甜。
那边,是浴室,我常常在里面一边洗澡一边高吼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他忍无可忍的时候就会霍地拉开门叫你唱得真难听,不
要唱了——
……
我闭上眼睛,胸口有什么东西涌动得越来越明显。我是在想象蓝宇和捍东的昨天,还是在想象我和他的明天?我是不是已经变成了蓝宇?那个
执着的爱着,也被爱着的男孩子?我哑然失笑,怎么可能会有明天?连今天都没有,怎么会有明天?
……
关导在叫我:“烨子,开拍了——”
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抬头却是一片迷茫,眼前朦胧着什么都看不清。恍惚只听得胡军的声音,他的台词……
——你这人,一直不知道照顾自己,老是晃来晃去的……发烧一定得去看,生病得去医院,这是常识,你听到没?
我应了一声,机械的走到自己该走的位置……
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像在对我告别?
——金钱的事,不要太省,可要是有什么人找你投资,也别胡乱相信人家。有什么不明白的,找刘征问一下,知道吗?
我又应了一声。
……
怎么办?我只想使劲使劲的哭出声音来。我想不起那些台词。
我听到他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悲哀……
——虽说是没有必要的话不再联系,可你要是真有什么急事,千万记得来找我……
……
我蹲下去,突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
所有人都愣了吧,我不知道,我不管,我想哭出来,声嘶力竭的哭,不管不顾的哭。
我的手蒙住脸,泪水不停从我的指缝里流出来,我哭得浑身无力。
……
恍惚中有人扶起我,把我拉到椅子上,给我拿来纸巾和毛巾,我推开,继续痛快的哭着,觉得自己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头上泌出一层一层的
冷汗。
……他不知道在哪里,我看不到他,也感受不到他。我知道他一定站在那里看着我,可是我的身边没有丝毫他的温度。
我闭上眼睛仰起流着泪的脸,你能看到吗?你看吧,看吧看吧,就算你没有一丝依恋,我也要顽固的哭给你看。
告诉我。
我该怎么办?
……
当我把最后一滴眼泪擦干的时候,我转过头看着一脸深深的忧虑的关导,使劲扯出一个笑容:“可以了,重新开始吧。”
他担忧的看着我:“要不明天?……”
我摇摇头站起身来,刻意忽略那个一直站在那里的高大身影,从他身边擦肩。
随着摄影机沙沙的开始转动,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一举一动。
——你这人,一直不知道照顾自己,老是晃来晃去的……发烧一定得去看,生病得去医院,这是常识,你听到没?
——听到。
——金钱的事,不要太省,可要是有什么人找你投资,也别胡乱相信人家。有什么不明白的,找刘征问一下,知道吗?
——知道了。
我缓缓走到他的身前蹲下,手里无意识的收拾着行李。
——虽说是没有必要的话不再联系,可你要是真有什么急事,千万记得来找我……
我知道他就坐在我的身后,看着我,我低下头去,四周寂然。我轻轻的开口。
——我记得最初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两个人,要是太熟了,也就是时候要散了。”我知道最终我还是要走的,我一直这么提醒自己,让自己
在明天醒来的时候喜欢你少一点,在离开的时候可以轻松一点……
我的眼圈红了,伸出手来用力压住自己的呜咽。
——你知道吗,我答应过自己,今天以后,我是再不会为其它人伤心的了。
……
我的泪,无声的滑落。
……
摄影机继续转着……
……
“卡!”关导终于发出了声音,可是似乎已经不大像他的声音了。但是没人理他。
……
隔了足足一分钟,周围突地轰然爆发出一阵暴雨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我听到阿魏激动高亢的声音:“太棒了!太棒了!……这种感觉……演得太好了!”他好象也哭了,声音哽咽着。
好象很多人都哭了,关导也哭了。
我没有起来,蹲在那里,茫然的看着前方。
这群哭得一塌糊涂的傻瓜。
那么强烈的爱和恨。怎么会演得不好呢?
我带着泪微微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