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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他真的病得很重的陶乐梅哭得泪眼汪汪,眼眶都哭肿了。不意他毫发无伤、健壮如常,让她错愕得瞠大眼,不知该做何反应。稍早的时候,呼兰格格的心急让张骞南突生一计,将计就计地指称陶乐梅便是神医之女,还带来良药可医治贝勒爷的怪病,以期替她脱罪、带她入府。
呼兰格格为了救人,也没多想,再加上陶乐梅行囊中的确备有不少药瓶,且她长年种植草药,身上飘出药香昧,呼兰格格也就不疑有他,随即放行。
只不过陶乐梅连日赶路,体力早已负荷不住,怀有身孕的不适更是雪上加霜,以致她听闻元真病重,气急攻心几近昏厥,勉强拖着晕眩的意识非要看他一眼才肯放心,谁知没有轻声细语,没有轻怜蜜意,元真当头一阵怒骂,哪有一点病重的样子,她泪未流气血先凝,一口气上不来的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我不是要你保护她,为何还让她冒险上京来?”难道他这贝勒爷的话已不管用,管不住底下的人。
“陶姑娘执意如此,属下拦阻不了她。”遇到固执如石的陶乐梅,他也拿她没辙。
“她不知情,你还不清楚京里的情况吗?怎能由着她胡来。”她这一来。根本是入了狮笼的小羊,遍地是致命危机。
“陶姑娘软硬不吃,以肚中的孩子威胁,属下虽为难却也不得不从。”因为他无法告知实情,只好任其摆布。
“你……”元真目光深浓地凝视锦被下的娇颜,暗叹口气。 “记住,谨防消息走漏,就依你之前所言,她乃神医之女,不可漏了口风。”
“是。”
“你下去吧!”他届峰微拧,神色凝重。
面无表情的张骞南恭敬退出,顺手将房门关紧,慎防外人窥伺。
重熏袅袅,垂穗纱帐因风翻动,白玉温床上躺着面容消瘦的女子,她肌肤胜雪般白哲,可稍见病态,殷红唇瓣失了艳色。
忧心忡仲的他握着柔哲小手坐在床边,眼中有着怜借和心疼,他紧抿薄唇不再出声,也不知过了多久,翳水双瞳才幽然一掀一“乐乐……”
“你骂我。”陶乐梅开口第一句话是怨慧,气一抽,他晒然道; “我太急了,怕你出事,难免口气重了些。”
“你分明不想见到我,还想骗我。”她将头偏向床内侧,赌气不想面对他。
元真幽幽地发出叹息, “你不会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折磨,我就像找不到巢的乌儿,一心只想飞回你身边。”
“可是你对我很凶。”她态度有些软化了,语气带着些许委屈。
“凶你是因为爱你,要是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我叉何需理会啊”如果不是她,他也用不着这般心惊胆跳,处心积虑的维护她周全。
缓缓转过头,她眼泛泪光, “你吓到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你也吓到我了,傻丫头,瞧我吓得心口扑通扑通的跳着。”他将掌中的莹白小手贴近胸口,让她感受他为她的心忧心慌。
她噗啡一笑, “你的心要是不跳了,我可是要喊人救命了。”
陶乐梅的心里终于注入蜜意,她眼神柔媚地注视眼前的男人,满腔的爱意全流入眼眸深处。
“还笑,你这坏东西,也不想想快当娘的人了,还这般胡闹,要是半路出了差错,你上哪赔我一个乐乐?”她总吊着他的心,让他站也揪心,坐也揪心,一颗心只为她揪拧。
元真低下头吻去她眼角珠泪,以指梳抚乌黑柔丝,怜借她所吃的苦。 “我想你嘛!不想和你分开。”她娇嗔地说道,媚眼如丝地一横。
“别勾引我。”他胯下一紧,眼浮情欲。毕竟月余无肌肤之亲,心爱女子又娇体横陈的近在眼前,叫他怎么能不情生意动,小有骚躁?
“谁勾引你了,别胡说八道。”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看不厌他俊雅男色。
“就你这双水漾媚眼,勾得我心头发烫……”
他俯下身在她耳畔低喃,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讨厌啦!不正经……”她耳根都红了。
他轻笑地抚向她隆起小腹。 “要是正经就不会有这个小家伙了。”
有子万事足,元真的笑意是满足的,虽然仍有难题尚未解决。可是此时的他什么也不想,暂且放下,只愿与他的小女人谈心说情,当个拥爱的平凡男子。
“元真,你为什幺要装病?”陶乐梅问出困惑。
闻言,他身一僵, “没什么,最近天热,懒得上朝,托病偷懒。”
“这是欺君大罪,会砍头的,你想过没?”
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陶乐梅虽是个实心眼的人,却也不失机灵,早在桃花村时她就感觉异样,但他不肯说,她也不便追问,他有心瞒着她必是为了她好。只是心里的小虫子总是莫名骚动,咬着、啃着、呓着,扰得她镇日不舒坦,让她很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享。
“安心养胎,别老操心这操心那,皇上向来疼我,不会治我罪,他要是诛我九族,不是连他那颗龙头都得砍了?”谁说王子犯罪与庶民同罪,但其实皇亲国戚还是享有特权的,“胡说什么?一皇上是能让你拿来嘴上开玩笑的吗?你这张嘴收敛点。”她担心地捂住他的嘴,深恐他祸从口出,惹祸上身。
这些格格、贝勒们口无遮拦,肆无忌惮,老是胆大妄为,不把律法看在眼里,他们真把自个当成天了,毫无忌讳。
蓦地,她想到骄纵得无法无天的呼兰格格,不自觉地抚着自个颊上肿瘀未消的面颊。
看到她的举动,元真的乌瞳森冷一沉。
“以后看到呼你巴掌的女子就离她远一点,别和她正面碰上。”这门亲事要尽快解决,否则恐怕他和乐乐易生变量。
“咦,她不是你妹妹吗?”看他深恶痛绝的表情,难道是她弄错了?
“那种刁钻无礼的格格怎会是我妹妹……”
一见她惊讶得睁大眼,面露狐疑,他当下生硬地一转语气,“呼兰是表妹。”
端亲王爷是当今皇上的堂兄,而呼兰格格是皇上胞姊之女,以宗族谱系来看,确实是表兄妹,只不过长公主是皇室正统,端亲王则是旁系皇亲,在血统上,呼兰格格一向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不把礼统挂在嘴上,而多有傲慢之举。
“元真,你和张大哥究竟瞒了我什么?”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色,让她更确定事情应该与她有关。
“张大哥?”谁?
微生的妒意浮现眼底,他不允许她口中喊着别的男人。
“张骞南张大哥呀!我刚才昕见你们谈起我,似乎有件事你们并不想让我知道。”她不知情,你还不清楚京里的情况吗?怎能由着她胡来。他是这么责怪一心为主的下属。
“你不必叫得那么亲热,以后不许再让我听见你叫他张大哥,”他板起脸,大为不快。
“元真……”他在说什么呀?张大哥又不算外人。“我吃味。”他坦白了,低身一吻。
“你……你吃哪门于干醋嘛!人家……心里只有你……”她说得娇羞,桃腮晕酣。
元真眼神一柔地盯着她的樱红小口。 “乐乐,可以吗?会不会伤到孩子?”
“可以什么……”水眸映出他饱含欲望的幽瞳,她顿时了然于心地轻点蜂首。
“小心一点应该没关系。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我娇艳的小花儿……”他细细啄吻,以指挑开她胸前盘扣。
他先是温柔地亲吻她弯弯的柳眉,再舔吮含娇双眸,轻吻销魂嫩唇,以舌顶开编贝皓齿,探取甘津,蜜爱怜惜地度卷她声声喘息。
等候宠爱的娇颜是如此媚人,星眸半闾的带着天生媚态,诱人的香唇微微吨起,那玉颈下酥满香腴一“儿呀…我要当姥姥是不是?快让我瞧瞧孩子的娘生得何等模样,讨不讨喜,将来能不能多生几个白胖孙子……”欢喜不已的声音由远而近,元真急忙翻身而起,立整衣衫,他懊恼地看向羞得缩成虾状的小女人,连忙上前挡住径自推开房门,急欲探看的母亲。
“别挡着我呀!让我瞧清楚,咱们府里要添喜了,还不让开。”这根大木头杵在这干什么,瞧他能蹦出个子吗?
元真微恼地将她带出内室。 “额娘,谁告诉你这事儿来着。”
定严惩不宥。
“不就是张骞南带回来的那位周姑娘吗?她说我稳抱金孙,来年再添个小贝勒或小格格。”
什么,周恬玉?
该死,千防万防,居然忘了防范那个大嘴巴,这事若传至礼亲王府……
不行,要立即防堵,绝不能让她四处招摇,就找张骞南看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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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说什么?皇上赐婚。元真贝勒早有婚约在身,他的婚配对象就是那个鼻孔朝天的呼兰格格?”纸包不住火,天底下没有瞒不了的秘密,鸡蛋再密也有缝,何况是众所皆知的事,要堵住悠悠众口是何其困难,无异缘木求鱼。
刚听闻这些事儿的周恬玉忙不迭的寻到后院凉亭来,她神神秘秘的贴在来此透气的陶乐梅耳边,小声地转述厨娘胡二婆子的“闲话家常”
奉命看管她的张骞南是要防止她将陶乐梅有孕一事从端亲王府流出,但谁也没想到府内流传的八卦更震撼,即使它并不是秘密。
周恬玉那张大嘴巴是无盖的海,大到难以预料,她以为大家都知道的事没必要隐瞒,茶余饭后的把它当聊天的话题讲出来。
“陶乐梅,你双眼全布满血丝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很像咱们村里传说的吃婴夜叉。“怪恐怖的,胆小的人准让她吓个半死。
“我想杀人。”他骗了她。
“喝!”周恬玉冷抽了口气,连退三步,不想没命回桃花村。“你……你想杀谁?”
“元真。”满口花言巧语的骗子。
“元真贝勒?一”天呀一她疯了,胆敢杀害皇亲国戚?
为免受牵连,周恬玉再退后三步,和她划清界线,免得被人误会她们是同党。
“他到底在哪里?马上把他给我找出来,我要把他剁成八块喂狼,让他永不超生!”敢把她当傻子耍,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人家说孕妇的情绪起伏大,此际满脸凶狠的陶乐梅真的气疯了,她不惜千里路遥来寻情郎,为的就是他的誓言,她相信他非她莫娶的承诺,可是她是最后一个才知道,使君已有妇,虽只是未婚夫妻,但名份已定,那她算什么?格格、贝勒闲来无事把玩的宠物吗?
哼!什么叫他等回来,要是她真傻呼呼的在桃花村空等。等到的也不是她的良人,而是别人的丈夫。
“别冲动啦一你要真把人剁成八块,起码要找把大一点的刀子,而且要磨利,不然你一刀也砍不断……哎呀!你干么拉我衣服?男女授受不亲钦,难道你想娶我?”那她勉强让他扯一下。
一脸惊吓的张骞南赶紧放开手, “周姑娘,你少说一句,别推波助澜、火上添油。”
她居然怂恿陶姑娘把刀磨利,是想见血才能消除心中大火是吗?
“是你们贝勒爷先骗人哪!要是在我们桃花村,早就被浸猪笼、泡猪油,一把火烧成灰烬了。”男人不能宠,一宠就爬上天了。
虽然踏进繁华的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