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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ng without god(又名:bt学院)下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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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但勿庸置疑,爱情不是站在下一个街角的红绿灯。它并非你诚心气祈求就

会出现,也不是家里养的小狗永远等主人回来。

  理事很心酸,也很无奈,但他终究平静下来:“我不会原谅他。”

  “因为我么?”田雅轻笑,“真荣幸。”

  “你选他,因为他比我有钱。但他不能始乱终弃。”理事坚定道,“也许我

古板传统,迂腐造作,但我不能忍受男人离弃自己的妻子儿女。”

  “他并非有心,当时他也身不由己。”田雅苦笑,“何况我还没有资格称是

他的‘妻’。”

  “你替他开脱?”理事看着她美丽的眉毛:“你相信在二十世纪还有非法监

禁在家里不能出来的幼稚理由?”

  “不,我替自己开脱。”田雅低下头来,“胸大无脑真是对女人最无耻的攻

击。我没有蠢到那一步。”

  “所以你逃到没人能找到你的地方去,生下儿子,却又无力抚养。”理事摇

头,“为甚么不来找我商量?虽然那时我穷困,但两个人总不会饿死。”

  田雅抬头轻笑:“李,你觉得我有何颜面见你?”

  理事不语,田雅喝口酒才道:“我从未想过会再见到你,但是你做得并不潇

洒。白可何其无辜,谢书文又是何其无辜?”

  “为甚么不说我无辜?”理事一笑,柔声细语吐露阴冷,“我挤垮白家,却

无意中找到他的私生子谢书文,还遇到他的法定继承人白可,不是天意是甚么?



  “他们还是孩子。”田雅忍不住出声,她想到陶韬,心里绞痛。

  “谢书文实际和陶韬只差几天,可见与你交往时他也没有忘记红旗飘飘。”

理事放下刀叉,“陶韬是提前一年上学,我才找错了人。但你找错了人,不值得

。”

  “你想作甚么?”田雅瞪起眼来。

  理事却温情默默的笑:“你大可放心。我一直以为谢书文是你的孩子,对他

很好,虽然我没想到陶韬才是…但我不会亏待了谢书文,已经叫人替他办妥转学

,他将在外国安渡下半生,不愁吃穿。”

  “就因为他帮你找到了陶韬?”田雅觉得难以理解,“你想作甚么?”

  “私家侦探只查到你结婚离开时是一个人离开。陶家保护孩子做得很好,小

时候转过很多次学,也没有与你做过任何多余接触。”理事微笑,“但只要孩子

还在国内,我终究会等到你回来。”

  田雅忍不住打个抖:“你竟然动过这个心思!”

  “我至为爱你。”

  “爱屋及乌?哼。”

  “也许。”理事低头一笑,“但你回来了,我改变心意。”

  “白可怎么会与你结成同盟?”田雅难以置信。

  理事却笑:“这个世界上罪恶的根源是人心,而钱可以加速它的腐化。”

  田雅不发一言。理事柔声道:“是你说的,男人,有一亿身家才好开口。”

  田雅大笑:“李,你以为我会屈服?”

  “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屈服。”理事摇摇头,“你早不是那个田雅,也许我想

找的根本不是你。”

  每个人心里爱慕的那一个影子,不过是个假象。你以为终于找到的真爱,不

过是你喜欢的那个样子。理事明白的这个道理,也许很多人一辈子也不明白。

  但不明白又如何,还不是这样过完一辈子。

  不见得不幸福。

  陶韬默默听完,并没有立即回到座位上。他去洗手间洗个脸,觉得清醒很多

,才回到座位上。

  理事与田雅就似甚么都没发生过,陶韬略略欠身:“两位,真是对不起,今

晚八点学生会有例会,我应该走了。”

  田雅起身:“我送你。”

  理事亦道:“我往那个方向。”

  陶韬一笑:“还没吃到主菜呢!两位放心,我点的一定合口味。”说着转身

离去。

  出门打车,直奔学校。

  不过在手机上设个闹钟的小玩意儿,不知甚么时候会被拆穿。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必要追究这些。陶韬觉得眼前模糊,取下眼镜,才发现脸

颊冰凉。没来得及伸手触摸,司机已经关切道:“小伙子,没事儿吧?脸色这么

难看…”

  陶韬失笑:“我昨晚没休息好,谢谢您。”

  司机不语。陶韬感慨万千,心灵已经麻木,但身体还会自然作出些许抗议的

反应。

  理智总是自相矛盾。诸如理事,他口口声声家庭道义,却在外面寻找女友,

又算对得起自己的妻子儿女么?

  世界真奇妙。

  再奇妙,也要呼吸生存。人进化到今天,早已懂得如何调剂。

  套用句外交辞令,双重保准。

  只不知他的子女知道这些,会怎样。

  陶韬并没有当面说出这些,他的手机是设定的闹钟,一说就要先暴露自己,

何必?

  到学校时间刚到,开完会陶韬关灯锁门出来,正好李铭夏也替他将办公室处

理好,两人走回宿舍。

  李铭夏走在前面,踩着路灯下的影子。一路哼着曲子,断断续续,偶尔重复



  陶韬觉得心里有个洞,渴望着更多的甚么来填补。

  但那个甚么,会是李铭夏么?

  陶韬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今晚其实吃得不多。

  事实上,从决定今晚这个聚会以来,他几乎没有吃过甚么。若不是为了工作

,强迫自己咽下些许食物,也许他已经饿死了吧。

  陶韬苦笑。身体的反映比我们的心灵更纯粹。

  可惜他不是感觉派。他厌恶自己是感觉派,他惧怕自己是感觉派,他觉得自

己身上一定继承了田雅的贪慕虚荣,也一定继承了那个从不曾见过的所谓父亲的

骄奢淫逸,朝三暮四。

  所以他宁可去爱功课,去爱金钱,也不想去爱人。父母都是爱人失败的例子

,他不能不小心。

  眼前模糊得更厉害,难道是近视加重么?

  陶韬失笑,却觉得脚像踩在棉花里。

  他很想喊甚么,但前面只有一个李铭夏。于是在他倒下前,他没有说出任何

一个字。

  第 64 章

  李铭夏走在前面,正在想着音乐节的主题。

  爱情。

  他摇头,不懂。

  没人教过他。

  流行歌里唱得死去活来,终究是别人的事情。不是亲身体验,怎么能有那种

感触。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他体会不到;阵阵隐痛,绵绵无期他从不明白。

  爱一个人如果到这种地步,为甚么还要去爱。

  又或者是甜蜜美满,幸福长久。细水长流的爱情是樊仁璟所向往,他说不出

甚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是张薇所憧憬,他讲不出甚么。他不明白别人嘴里的爱情

,究竟是甚么。

  没人说得清楚。

  罗密欧与朱丽叶是吧,可是他们死去;梁山泊与祝英台是吧,可是他们离开

。如果爱一个人要粉身碎骨,哪儿有甜蜜可言。都是酸楚,人又为甚么要去寻找



  人并不都是自虐狂,非要自己为难自己。

  李铭夏想到自己,对陶韬的那种感情,是爱情么?

  于是开始明白陶韬为甚么拒绝谈恋爱。但他接受了自己,又是为甚么?

  天,居然变成十万个为甚么。

  李铭夏摇摇头,回头叫了一声:“我说——”

  却看见陶韬倒在地上。

  那一瞬间,他甚么都听不见。只觉得痛恨眼前的路灯为甚么这么黯,居然看

不清到底发生了甚么。

  他觉得脚步在飞快的移动,双手颤抖着自己伸出去,抱起这个人来拼命的晃

,嘴里喊着一些自己听不见的话,但是这个人,没有睁开眼睛。

  心里念着别慌别慌,可是嘴唇在抖,他觉得冷,于是将头贴在对方的脸颊上

,似乎很冷,又似乎很热…他茫然的抬起头来,周围却没有人经过。

  李铭夏觉得陶韬的脸第一次离自己这样近,可是他的心呢…

  耳边传来一阵手机的铃声。

  李铭夏手忙脚乱掏出来,不是自己的。一把扔到一边,翻看陶韬的口袋,才

接起来就喊出一句:“快来——”

  楚麟倒杯酒,递给缩在墙角的李铭夏:“喝点儿。”

  李铭夏茫然的接过来,喝了一口咳嗽起来。楚麟摇摇头:“你不会喝酒?”

  齐笍自里间走出来,轻轻合上门:“小声点儿。”

  楚麟迎上去:“怎样?”

  齐笍摇摇头:“没甚么,就是太累了。血压有点儿低,他贫血,运动太少。



  楚麟抓抓头:“一个大老爷们也说晕就晕?”

  齐笍叹口气:“他是太操心。”

  “早叫他学生会那边别太拼命了。”楚麟也叹口气,“又不肯放弃学习,我

早叫他不要修两个学位,凭他的脑子,混个优秀毕业生也不是难事。”

  “他对自己太严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齐笍瞪他一眼,“你还常常无良的

增加他的负担。”

  楚麟咧嘴笑笑:“偶尔嘛。”

  齐笍接过李铭夏手里的杯子一闻,皱起眉头:“干吗给他喝伏特加?”

  “看他那样儿,三魂不见七魄。”

  齐笍哭笑不得:“给杯热水不一样?”

  “男人就要喝酒。”楚麟意气风发。

  齐笍摇头:“他还是小孩子。”

  楚麟看了一眼李铭夏:“你看他,不是也有甚么吧?”

  齐笍点点头:“吓着了。”

  李铭夏突然抬起头来:“我想去看看他。”

  齐笍和楚麟没说话,只是替他拉开门。李铭夏觉得自己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进

去,麻木的坐在床边,看见陶韬闭着眼睛。

  那双会随时说出刻薄语言的嘴唇紧抿着;那双漂亮的眉毛,紧皱着;那双深

邃的眼睛,紧闭着。

  颤抖着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闻得到他头发上淡淡的香皂味儿。

  李铭夏缓缓俯下身来,拉开被子,看到齐笍已经替他换过睡衣。于是贴着陶

韬的胸膛,闭上眼睛。

  碰触得到骨头,像坚硬的岩石。岂止是骨头,整个人都像岩石。海边那种经

历过灼热阳光暴晒,也经历过滔天巨浪拍击的岩石。黑色的,即便被日光烘烤成

刺目的银白,依然是凛冽的冰凉,伸展在无际海岸线上,挺立在无声的苍穹之下



  那轻微的呼吸,像吹拂过英吉利岛的风,带来海洋潮汐的气息。

  然后他听到温柔而有力的跳动声。

  再然后,感到甚么流了下来。

  李铭夏愣了两秒钟,也许更久。

  那是,眼泪么?

  为甚么而流。

  他感到心里有种如释重负后的恐惧,比先前一无所知的恐惧更深。

  甚至伴随着一股绞痛,心里的绞痛。嘴角泛着苦,就像黑咖啡烘烤过度一般

。但是他喜欢黑咖啡,特别是咽下之后,喉间的回甜。并不是奶香与糖精。他至

为讨厌甜食,但是那份回甜,不是真的甜,也许是身体对苦涩自然的抵抗。

  抵抗么?也许是本能。

  回想起来,那一瞬间,他以为陶韬会死。

  现在,这个人的心跳与自己一样稳定,他却更加恐惧。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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