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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资本家。”李铭夏挥挥手。
陶韬抿唇一笑:“56年公私合营之后,已经没有民族资本家。”
李铭夏丧气道:“不要和我讨论中国现代史。”
陶韬大笑:“回去看书,再来反驳我不迟。”
李铭夏不服气:“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上人?”
陶韬忍不住捏他脸:“不说这个,我们去看演出。我已经听到音乐声。”
李铭夏歪头看他一眼,才跟了上去,心里快乐涨的满满的,脚步也轻盈起来
。
学生很多,挤得各个演出区水泄不通。台上乐队十分卖力,节奏强劲。台下
反响很好,掌声口哨,无比热烈。但挤来挤去,总有不便。李铭夏急得冒汗,不
由自主伸出手来。陶韬心里一笑,由他拉着,反正台上这般热闹,谁会注意到台
下蹊跷。
“这算是一滴水最好的隐藏方式就是藏在海里么?”李铭夏想着想着不觉笑
出声来。
陶韬轻笑:“这说明A大宣传工作很到位,陈辰该有很大收获。”
李铭夏轻道:“你想栽培他?”
陶韬看他一眼:“莫谈国事。”
李铭夏赌气:“连我都不能说?”
陶韬摇头一笑:“不是不能说…”
“而是不想说。”李铭夏接了上去,两人相视一笑。
陶韬舒口气:“你先告诉我,你想在学生会作到甚么地步?”
“只是想玩。”李铭夏至为诚实,“我可不想变成你这样,随时提醒自己注
意仪态风度。如同女生恨不得贴身藏个计量仪,好看每种食物含卡路里多少。”
陶韬大笑:“我怎么觉得毫无可比性。”
“所以开心最重要。”李铭夏耸耸肩膀,“我这么懒,肯定要被投诉。”
陶韬握紧他的手,无比真诚:“你不是懒,是…很懒。”
李铭夏恨不得咬他一口:“不会说人话啦?”
陶韬眯眼笑笑:“陈辰会是最合适的下任。”
李铭夏挑挑眉毛,陶韬索性拉他走出人群:“陈辰工作认真踏实,却不木讷
,懂得圆滑变通,有担当。此外…他是几个部长中长相最好的一个。”
李铭夏听着前面几句连连点头,到最后一句一时梗住:“这也算理由?”
“以貌取人在所难免。”陶韬轻笑:“女生漂亮,难免被目为花瓶,再有才
能,已先吃亏。而男生正好相反,长相端正会被认为能力较强。相貌好些,总是
讨巧。”
“所以你这种人才大行其道。”李铭夏忿忿不平。
“说过多少次,不要乱用四字成语。”陶韬无奈,“只要不是一幅花花公子
轻佻像,总是要顺畅些。”
“好好好,不讨论这个。”李铭夏想了想,“你推荐陈辰,他可知道?”
陶韬抿唇一笑:“都是聪明人,这回我带出来的人,都有用意。”
“陈辰你想栽培,理事会那边只怕不会由你决定。”
“事在人为。前任的推荐力度,与他的成绩相对应。”陶韬耐心道,“何况
这届学生会中人才不少,用谁不用谁,都是大难题,有的时候要找平衡点。”
“如同物体受力,画出对角线。”李铭夏听懂了。
“陈辰自己肯努力,运气也好。”陶韬正色道,“你们这届背景太过复杂,
他只需处理好你们三个,理事会不会有话说。”
“难怪早早将我们提升。”李铭夏恍然大悟。
“免得以后麻烦,何况你们能力本就不差。不过也正因为不差,所以才更难
找到平衡点。”陶韬抬头看看天,“不过那时候我已经不在这里,这些轮不到我
操心。”
“你去哪里?”李铭夏觉得话中有话。
陶韬一愣,随即恢复笑脸:“是指我不在学生会而已。”
李铭夏满腹狐疑,却压下没问。岔开话题,转回音乐节。
两人看过几个展区,对手水平如何,李铭夏已经心里有数。正想往四区走,
陶韬一把拉住:“先别过去。”
李铭夏一愣:“怎么?”
陶韬一勾下巴,李铭夏已经看见四区台上正在表演的是方航的乐队,转眼已
经看见李铭春站在台下,环着胳膊,脸上似笑非笑。
李铭夏吐吐舌头:“快走快走,一会儿方大头下台,免不了第三次世界大战
,我才不想当炮灰。”
陶韬与他挤出人群,累得一身汗,李铭夏闻闻身上:“等会儿这么上台真够
落魄。”
“现在回去洗澡还来得及。”陶韬看看表。
李铭夏摇头:“你一会儿怎么安排?”
“我…”话音未落,手机就响,陶韬掏出来一看,连连苦笑,“你看,自然
有人替我安排好。”接起来道,“喂,我是陶韬。…现在?甚么事…找我?谁?
…不,可以,我马上过来,谢谢你。”合上手机,无奈耸肩。
“没事,你去吧,我也得准备。”李铭夏拍拍他肩膀。
陶韬略略低头:“不好意思,说好和你一起…”
“又不是女人,我还要你哄?”李铭夏瞪他一眼,“总有一天,我也会叫你
尝到这滋味,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无比期待。”陶韬忍不住笑,“那我先走一步。”
李铭夏看他走了几步,忍不住追上去:“喂——”
陶韬回过头来:“怎么了?”
“我们今天,这算是…约会?”李铭夏歪着头。
陶韬压下想亲吻他的冲动,捏捏他的脸轻道:“不然呢?”
心里笑着走远。
第 67 章
走出A东门,看到对街一百米外,就有一家星巴克。过去推开门,不知名的法
文歌流淌出来,这个时间里面只有零星几个顾客。
陶韬一眼看到韦覃向他招手,对面一个女人回过头来,冲他微笑,并立起身
迎过来。
韦覃也过来笑道:“这位漂亮的女士找你。”
陶韬点头:“多谢,其实你大可叫她在学校里等我。”
“怎能叫女士站在太阳下等?”韦覃斜他一眼。
陶韬拉开椅子,请她坐下后向waiter要了一杯黑咖啡。
韦覃觉察气氛尴尬,调解道:“陶韬好福气,总有美丽女士来找。”
陶韬只是淡淡道:“她是我母亲。”
可不就是田雅。此刻正为行为鲁莽自责,听到陶韬这一句“母亲”,差点泪
盈于睫。
韦覃看着这个女人,明亮的眼睛,眼角几乎不见细纹,白衬衫,卡其布的裤
子,背着个大包,和学校中那些女研究生女博士生并无不同。不由抓抓头讪笑道
:“本来以为是陶韬你的学姐。”
田雅忙收敛情绪:“这是至高赞美。”
陶韬沉默不语,韦覃识趣起身:“真不好意思,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陪
了。”
陶韬点头再次言谢,田雅起身目送他离开后坐下。
一时无语。
田雅轻轻咳嗽一声:“我原先是去你学校,谁知道你…”
陶韬抬起头来看着她,田雅有些尴尬,自身后包中取出几个文件夹:“你看
看。”
陶韬接过来边看边冷笑:“真有效率。”
田雅温和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陶韬合上文件夹:“我只想去德国。”
“最近那边的学校很难申请…”
“我一年前已考过托福雅斯,德语今年下半年也可过级,不然法国也不错。
”陶韬沉着道,“手续只是程序而已,我相信你的能力。”
田雅叹口气:“你终究还是怪我。”
“不。”陶韬一口截住,“我并非为难你,只是想尽快离开这里。”
“你只有两年就可拿到两个学位。”田雅口气无比惋惜,“出去只能先念预
科。”
“预科成绩好,一年或是半年就转正。学位只是敲门砖。”陶韬口气一如说
路人甲乙丙丁。
田雅看牢他:“为甚么急着走?”
“因为不能再拖。”陶韬将手合握住咖啡杯。
“因为我?”田雅将手放在他手上,见陶韬摇摇头,自嘲一笑,“我又自作
多情,过高估计自己。”
“不,我至为感谢你。”陶韬抬头,“我并不恨你,你大可放下这个包袱。
”
“我最为后悔就是当年将你交给他人。”田雅语气真诚哀伤,“时常梦见你
刚出生,小手小脚,只哭一声就睡去,柔软的胎毛贴着头皮…”
“我爱你如我爱自己的祖国。”陶韬微笑,“父母也许不够美丽,但我仍然
深爱,这是极为自然的道理。你不必对我也演戏。”
“那么告诉我原因。”田雅收回手来。
陶韬叹口气:“我不希望成为别人负担,也不希望别人是我负担。”
“想法很好,但在地球甚难实现。”田雅微笑。
陶韬亦笑:“的确…但我愿意一试。”
田雅叹气:“听说你从无男女朋友。”
陶韬挑眉看她。两人目光炯炯对视片刻,陶韬正色道:“我对女人没有感觉
,如同我对爱情失去信心。”
“这是我的错么?”田雅凄然。
“不。”陶韬摇头,“养父母深爱对方,总有争吵,总会挽回。但我觉得麻
烦,经营爱情比经营股票还难。股票还可预测,爱情风险更大,走到婚姻一步,
更是错上加错。”
田雅无话可说,只能低头。
陶韬喝口咖啡:“我看过恩爱情侣,如胶似漆。也看过怨偶争持,风度全失
。”
“所以退缩?不像你。”田雅试图说服他。
“我是甚么人,连我自己都说不清。”陶韬轻笑,“遇到中意的人,我犹豫
彷徨,接受他与接受自己,我斗争良久,但我现在不想再纠缠。”
“你说的可是李铭夏。”田雅冲口而出。
陶韬一笑,不置可否。
田雅低头:“不要因为我与他父亲的事分开,那样我更加愧疚。”
“不不,我只是想得比较多。”陶韬垂下眼睛,“没有任何前途可言,也不
会再有升值机会。最终变为鸡肋,得不偿失。”
“他听见这话一定伤心。”田雅感叹。
“他还小,大些就会明白。”陶韬心里一酸,“我不可能叫他背叛家庭,我
们更不能背叛社会。也许有生之年,我都不会看到大同社会。”
“陶韬…”田雅心痛难当,“都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陶韬苦笑,“明明知道不应该,但是我放纵自己,也放
纵了他。”
“你可叫它阴差阳错,也可叫它缘分。”田雅摇头。
“我不信佛。”陶韬摇头,“佛家讲轮回因果,下辈子我不复记得此生爱恨
情仇;我亦不信死后复活,继续今生求不得之苦,多么可怕。我宁愿相信基督地
狱,永受地火煎熬。不会忘记,不会失去。”
“可你痛苦。”
“谁不痛苦。”陶韬失笑,“但我在地狱会永远记得自己爱过。”
田雅说不出话来,久久方道:“难怪你要急着离开。我从没想过你的感情比
我坚强这么多。”
“所以也会比你绝情。”陶韬扬起嘴角,“我会替他做到一切我所能,包括
离开他。”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