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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不会不答应捎带一个送信人到达单林。」
子岩说完,终于微微露出一个笑脸。
他知道这封信可能带来怎样的后果。很奇怪,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他觉得自己了解那个男人。
骄傲,霸道,不择手段,不可忍受别人的轻忽,而且————睚眦必报。
他不可能,忘记自己曾经刺伤他的右肩。
不管怎,子岩无所畏惧。
后果如可也不会使他担忧,他太清楚这条航线的重要性,一年之期眼看就到,他见识过萧圣师的的无情,他知道大王绝不会让萧圣师碰鸣
王一根头发。
除此之外,大王正是最需要萧家财富支持的时候。
必须用最快最直接的方法,打通航道,不管这方法多么愚蠢、不可思议,即使仅有万分之一成 功的希望。
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子岩黑得发亮的眼睛,即使在他灿烂日光下也没被掩盖丝毫光芒。
他不知道,就是这样轻轻的,如阳光般自信淡然的微笑,在那个被偷袭的夜晚,深深印在那双充满嚣张欲望,不屑世间一切法规道德的眸
内。从无一刻,被淡忘。
虽然洛云的态度比较奇怪,但他肯点头,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
凤鸣当即下令停船,等待子岂的消息和文兰。这个停船令一下达,船队就在阿曼江上停留了整整六天。
「嗯,这之好像……。 」
「怎样?」
「像是一处都没错。」
「哈!」甲板上又响起熟悉的快乐笑声,秋月得意的声音直飘到江面上,「我就说嘛!鸣王最聪明了。」
秋蓝原本提着笔准备改错处,像老师对照答案改试卷一样,展开凤鸣刚刚默写出来的卷子,对照着小木几上铺开的一份帛卷,再三凝神看了两
遍,才把沾足了墨的笔放下,朝凤鸣微偏着头柔笑道,「真的难为了鸣王,同国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官,你居然真的全记下来,还把他们该干什
么都给默出来了。要换了我,别说记住,连看都看花眼了。」
「真的一个都没错吗?」凤鸣俊美的脸露出喜意,松了一口气道,「总算全记住了,我正担心到了同国出丑呢。那的官吏名称等级什么乱七八
糟的东西,和西雷完全不一样,到了地方上,要是什么都不懂,那可就丢脸了。真好,不枉我辛苦了两个晚上背这玩意。」接过秋星送上来的
白巾,擦了一把脸。
现已不能算是初春了。
越往东南方走,天气渐热,连凤鸣都开始换上单衣,清爽的丝绸料子裁剪成宽大舒适的样式,只在腰间松松地系了一条颜色鲜艳的带子,连长
发也只用一根布条简单地束起,这个模样,有几分令人想起东凡的宫廷晚装。
清风徐来,江面异常平静。
极度眺望,远处水天一线,彷佛长龙一样的阿曼江笼罩在金黄|色的晚霞之中。江水荡荡悠悠地流动,擦着船队厚重的边沿往下游悠然而去。
假如没有人打搅的话,一切都那么和谐,美好。
「少主,属下有事请教。」
打搅他们的是洛宁。此人涵养已算不错,船队停留了六天后,他才再次等上主船,要求和凤鸣对话。
「原来是你。」知道过来的是洛宁,凤鸣收敛了笑,命秋月她们撤去碗筷,严阵以待。
他可没忘记上次洛宁这固「属下」过来打搅了那么一小会,就给他弄了一个「陪洛云练剑」,不对,是「洛云陪他练剑」的差事。
现在每天超过两个时辰的鼻青脸肿,拳打脚踢,有大半要感谢洛宁的小小要求。
「有什么事吗?」凤鸣问。
「属下想问一下少主,打算什么时候起锚航行?」
果然是这个问题。
容虎站在洛宁身后,向凤鸣打个眼色。
大家待一起久了,默契日增,凤鸣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微笑一下,对洛宁心平气和地道,「洛宁主管请放心,同国我一定会去,不过目前还有
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等接到母亲和子岩的回信后,立即启程。」
「摇曳夫人行踪不明,那个叫子岩这些天来都没有消息,这样等下去,不知要耽搁多久。」洛宁直视凤鸣一,语调没有多大起伏地道,「少主
这次的出游已经惊动各国,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关注船队的动向。如今同国边境就百五十里外,一日就可抵达。这时候停驻不前,会让人误会
少主不敢进入同国,对我萧家的名声,会造成严重打击。」
又是萧家名声。
「你说的不错。」凤鸣含笑,站着倾听。
早就猜洛宁会出现,用萧家名声逼他启程。不过经过多次和容虎秋蓝等心腹商议后,大家都觉得凤鸣现在越来越软弱的少主形象应该努力塑造
得更光辉一点。
容恬派系和萧家派系的斗争已经骑虎难下,被夹在中间的凤鸣如果不再强硬一点,迟早会被夹成一块天下最俊美的肉饼。
强硬表态,首先要做的,就是对以洛宁为首的萧家高手团绝不畏惧,坚持抵抗。
当然,这并不是说要和洛宁翻脸,简单点说,就是别被洛宁唬到。
「少主竟然知道属下说的不,就请少主下令起锚。」
凤鸣还是微笑。
事前秋月秋星这两个有份帮忙策划的侍女再三叮嘱。「鸣王对着萧家那些家伙的时候一定要微笑,因为鸣王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看极了,天下
最没心肝的人也不忍心对微笑的鸣天生气。」
「少主难道不敢回答属下的问话?向来沈敛的洛宁微觉不耐烦地道。
他一生以身为萧家的一 份而自豪,视天下权贵如掌中之物,热血快意,冷酷无情,将萧纵的目中无人学到了九成九。哪想到今天要和一个|乳
臭未干的萧家少主耗费时间和耐性?
「我不起锚。」
「少主,你刚才才说…。」
「我刚才说,你说的不错,是指从你的角度看,确实应该起锚。」凤鸣的唇形接近完美,微微抿着逸一丝笑意,确实极为好看,「不过从我的
角度看,不应该起锚。」
洛宁脸色一冷,沈声道,「请少主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凤鸣扔出一句经典回答。
「少主!」
听见洛宁的一声低吼,凤鸣命令自己保持平静的眼神,继续微笑。
「洛总管,先别动怒,有话好说。」凤鸣举起双手,摊开手掌,表示毫无敌对的意思。
洛宁看着他,没说话。
「我是不是萧家少主?」凤鸣继续保持微笑,向洛宁提问。
脸颊好酸。
天知道要长期保持一个完美的有风度的微笑,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
「萧家船队是不是我的?
「是。」
「我有没有权利下令停航?」
「有。」洛宁也不是好惹的,答了一个字后,紧接着道,「可是少主这样做,萧家会被天下耻笑,而萧家的每一个人,都会为有这样一个少主
而羞愧。」
「每一个人吗?」
「对,每一个萧家人。」
凤鸣好脾气地问,「洛云呢?」
洛宁一愕之后,脸色更沈郁,冷哼道,「洛云当然也会。」
「那就好了。凤鸣似乎一直在等他的回答,双手合掌一击,发出清亮的响声,笑容顷时灿栏,转头道,「洛云。」
洛云一直站在房门内侧,看起来毫无介入的打算,直到听见凤鸣叫他,才跨出一步,清冷地道,「洛云在。」
「洛云,」洛宁不等凤鸣开口,仗着在萧家的老辈分以及洛云的特殊关系,沈声命道,「你来告诉少主,船队在这里整整停泊了六日,少主又
不肯清楚说明什么时候启程,对此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必惧怕,尽管实话实说,我们萧家人不说违心之语。」
萧家为凤鸣所挑的十大护卫以洛云为首,隐隐代表萧家高手中青年一代的意愿。他的表态确实能打压凤鸣在萧家众人心目中的地位。
要知道,凤鸣这个少主本来就和凭空从地下冒出来没什么两样,在萧家,凤鸣缺乏资历和赢得萧家上下尊重的高超剑术。
他有的只是萧纵这 个老爹的承认。
可以预估的是,当凤鸣的意愿一次又一次和萧家众人的意愿冲突而且无法赢得支持后,这个少主头衔上的光环,终有一日会被彻底磨灭。
「属下觉得,少主有权决定萧家的任何事。」
「你说什么?」洛宁难以置信地看着洛云,愤怒和疑惑升腾而起,瞳孔骤缩。
洛云怎么可能会帮那小子说话?
凤鸣等早料到洛云的回答,看见洛宁此刻表情,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众人你给我抛个眼神,我给你提提眉毛,都觉得有几分得意。
怒火烧过之后,洛宁神志稍为清醒,现在少主的事可以暂时放到一边,反而是洛云的事要先处理。
「少主,启程之事容后再谈。」凤鸣等未及答复,洛宁冷冷朝洛云说了一句,「你跟我来。」转身率先开甲板。
大船下层多半是存放东西的房间,也有一些是侍卫们四五人一间的睡房。洛宁走到下面,随便挑了一间较为隐蔽的,走了进去。
洛云表情冷漠地跟在后面。
木门关了起来。
转过身,炯然有神的漆黑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洛宁把比剑还犀利的目光停留在洛云年轻的脸上。
「绝好的机会,你竟然帮他说话。」走了一段路停下后,洛宁燃烧的怒火已经被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杀手的冷静,「他有多么无能浮躁,
你都亲眼目睹。这样一个人,却是萧家少主,我只可惜萧家百年英名,要全部毁在他手中。」每个低沈抑郁,这些话在他心中,看来已经藏了
不少时候。
「不管我们是否愿意,他已经是萧家少主,不断在萧家上下面前贬低他,又有什么好处?」洛云冷冷反问。
「老主人还在!」洛宁眼中精光霍然跳动,笃定地道,「只要老主入改变心意,随时可以把他的东西收回来,交给值得交付的人。他停了一下
,看着眼前已经和他一般高大的洛云,目光变得温暖了一点,低声道,「当所有的萧家人都瞧不起他时,老主人自会明白他不值得拥有萧家的
一切,那个时候,洛云,老主人会想起你。」
「呵,」洛云苦笑,「想起我?」
他低下眼,缓缓抚摸陪伴自己多年的宝剑。
从自己懂事那日起,他就开始练剑。他当时还很小,那宝剑如此长,又这样的重,他连拿起它都觉得吃力。
可娘一直和他说,他是天生拿剑的。
云儿,好好练吧,终有一天,你会是你爹爹的骄傲…。。
娘一直鼓励他,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看他练剑,亲自察看他的进步。
娘站在一旁,用激动的眸子看着他,看着他渐渐拿稳了剑,慢慢成为萧家年轻一代的最强的剑客。
想起娘忧伤期盼的眼睛,洛云的眼神也变得落寞,「老主人永远不会想起我,那只是娘的痴心妄想而已。」
「洛云,你娘他……」
「容虎前几日忽然来找我。」洛云截断对方的话,缓缓道,「他问我,萧家的探子屡次前往同国打探,为何每次带回来的只有同国王子庆离的
消息,而王叔庆彰的消息就丝毫也没有。」
「容虎有何资格质问你?你为什么不让他去问被派回来的探子?」
洛云冷笑,「因为我自己也疑惑。」
「洛云?」
「我特意把这次派回来的探子留下,仔细询问了一番。他一口咬要他传递的消息就只有这几句,多一句也没有。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是奉命如
此。不过,谁能让萧家探子如此听命呢?
洛宁听他的语气越来越不恭敬,拧起浓眉,「你这是在怀疑谁?」
洛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