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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证?」
师敏一愣。
她出身昭北贵族,被挑选为长柳公主的贴身侍女,自问也算经历过不少风波大事。这次以女子之身,单枪匹马从同泽到达韩若,秘密求见天下闻名的鸣王,途中种种苦头,都是在王宫中未曾尝过的。
这样惊天动地的消息,至少应该让眼前的区区萧家总管大惊失悗,结果这个一脸死人相的家伙居然连眉毛都不挑一下?
「凭证有。我身上有一封公主的亲笔书信。」师敏也沈下脸,「但这个东西,我一定要亲自交给鸣王。」
洛宁又是一声不屑的冷笑,「凡是交到我家少主手中的东西,都需经过两次验毒。妳面纱不取下,凭证不拿出来,连身份都不能让我信任,就想见我家少主?呵呵,师敏小姐,妳也太小看我萧家了。难道妳们家的长柳公主,也随便就能让不明来路的人见面?」
「放肆!你……」
「哼,要不就拿出凭证,要不就立即离开。」洛宁沈声道,「本总管不想在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洛宁一副打算赶人的架势。
师敏瞪着他,暗忖这一关迟早要过,西雷鸣王备受西雷王容恬宠爱,又是萧圣师惟一的儿子,这样重重保护,见面不易,也是应该的。
公主正在同泽日夜盼望自己的回复,怎可以轻言离开?
想了一会,把面纱取下,露出秀美的脸庞,伸手进怀,把一直贴身而藏的公主亲笔信笺小心翼翼取出来,咬着牙交给洛宁。
洛宁毫不客气地接下,当着师敏的面拆开,略为一看,中肯地道,「嗯,确实是昭北王族的公主印信,还有同国王子妃的印信。」
他领着萧家杀手团,可称之为天下最了解各国权贵数据的人,一般的王族印信是真是假,入目就能分辨出来。
信笺是长柳公主亲自书写,字迹娟秀,上面诉说了对庆离意图谋杀凤鸣的悲愤恐惧,并且将日前庆离招募的高手有哪些等长柳侦查到的情报都详细说了。
师敏紧张的观察他的表情,冷哼道,「怎样?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洛宁看完书信,站了起来,「在这里等着,我要去见少主。」
「哎!」师敏讶道,「你不带我去吗?」
「等少主吩咐了再说。他见不见妳,还不一定。」
随口扔下一句,洛宁把师敏留在房中,出了房门,对守在外面的心腹手下低声道,「里面的女人不要让她出来,也不要让其它人和她接触。」
师敏奉长柳公主之命,只身冒险,长途跋涉,全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冷遇。不过萧圣师脾气古怪,萧家人个个不好惹这个传言,她却是听过的。深思下来,鸣王名满天下,富比国君,她这样掩面深夜求见,让别人起疑,也不奇怪。
事到如今,只能静看发展。
在房里坐立不安地等了半天,房门传来被人推开的声音。
师敏猛然从椅上站起来。
果然,洛宁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张墨迹似乎未干的丝帛,神色也比刚才凝重了一些,沈声道,「少主已经知道了,感谢长柳公主千里送信,如此大恩,日后一定相报,庆离王子的图谋,少主已经有所准备。还有,这个请师敏小姐带回同泽,是我们少主的回函,上面有萧家的印记,可以作为少主的凭证。」
师敏接过回函,上面龙飞凤舞,字写得颇有精神,就是签名的凤鸣两字丑了一点。
也许是由心腹起草正文,再让鸣王签字作准吧。
大意也在预料之中,不外是感谢长柳公主,并且表示明白庆离干的坏事和长柳公主并无关系。
萧家并非王族,而萧纵和萧家杀手团,更一向隐秘行事,师敏一个深居内宫,朝夕陪伴在长柳身边的侍女,哪能分辨出萧家少主和萧家杀手团印信之间的微小区别。
仔细分辨出印信中央那个繁复的「萧」字,和偶尔见到的萧家货物和萧家商船旗号上的「萧」字大致相同,顿时信以为真,将回函用一块方形丝绸包了,郑重贴身放好,忽问,「鸣王难道不要亲自和我见面?」
「这样机密的大事,绝对不能走漏风声。」洛宁冷淡地道,「韩若是同国的地盘,庆彰和庄濮的人马都在这,不管他们与庆离是否合得来,毕竟不是我们的人。妳和少主会面的事,万一被人撞破,会连累到妳家公主。」
师敏一听,大为敬佩。
不愧是做事细致的萧家总管。
这件事情如果走漏风声,当然后果严重,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的公主,庆离王子现在被那个狐狸精迷得丧失神志,对公主日渐厌恶,总恨不得挑出公主的毛病加以惩治。
密通鸣王的事情如果被庆离知道了,绝对会被认为是背叛的行为,难以想象气疯了的庆离会做出什么可怕事情。
而王叔庆彰,因为和庆离争夺王位的关系,同样也憎恨身为庆离正妻的长柳公主。
洛宁看她的神色,已经知道这个一直待在公主身边的侍女已经完全上了他的大当,为了方便日后控制,又不露声色地叮嘱道,「长柳公主身边的人,是不应该和我们少主有所接触的,只要让人发现,就会引人察觉。日后如果还有消息,不必派人远途过来,免得路上发生意外,泄露我们的秘密。」
「那……」
「萧家在同泽,也有一些人。如果有消息要传递,可以找我们的人,他们自会将消息立即传给我,我会报告给少主。」洛宁给了她一个联系萧家的方法。
人的名,树的影。
萧圣师名气之大,萧家组织之严密,天下谁人不晓。
对于秘密联络方面,师敏义不容辞地相信洛宁,认真记下洛宁所说的方法。
洛宁让她重复了一遍,确定她记清楚了,又道,「如果少主有消息通知妳们公主,又要如何和妳们联系?」
师敏再次对萧家总管的细心周到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实话,她伺候公主在行,欣赏各种玩乐,品尝美食,陪人聊天,为人抒解愁闷,都算高手。平常看外面的人办事忙忙碌碌,来来回回,只道容易,这次一路上心惊胆跳,忐忑不安,又见识过洛宁这般的遇事不惊,才知道自己还差得远,想着想着,连表情声音都变了许多,轻声道,「我平常偶尔会出来为公主采买一些小玩意,同安院有一个专供侍女侍从出入的后门,若要找我,可以到那里去请守门的侍卫传个信,就说找长柳公主的侍女师敏,来人可以冒充我堂兄师岳的信使。留个口讯,我就会找借口到同泽买上等胭脂的福和门等你们的消息。」
洛宁听见她温柔的语气,皱起眉,奇怪地瞥她一眼,点头道,「明白了,师敏小姐请回吧,路上小心。」
师敏也知道自己不直在鸣王的下榻处久留,点点头,重新用面纱掩盖了面颊,向「细心周到,办事认真」的萧家总管告辞。
想起终于将公主的托付完成,并且成功取得有鸣王印信的回函,双方达成同盟,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一半了。
洛宁看着送师敏出去的手下去而复返,从怀里取出另外一个加盖自己私人印信的信笺,交给这个心腹,用极低沈的音调吩咐道,「你拿着这固,立即出发,务必亲自交给芊芊夫人。」
茫茫夜幕中,明月破云而来。
柔和的光芒随即笼罩大地。
虽然分被而睡,却睡相糟糕的凤鸣,终于还是在床上裹着丝绸被子,滚着滚着,挤到了容恬怀里,乖巧安谧地蜷缩着,贪婪感受容恬熟悉的体温。
当然,关于长柳公主及深夜神秘访客,这段颇有传奇色彩的小插曲,正呼呼大睡做着情Se美梦的萧家少主,一百二十个绝对的不知情。
第五章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简直和凤鸣的心情一样阳光灿烂。
在容恬怀里醒来,是分别后最让凤鸣快乐的事情。
睡到日上三竿,醒来之后,凤鸣朝容恬发送了无数个甜蜜到溺死人的笑容,并同当机立断决定撒谎,派人去找庆彰和庄濮。
「呃……嗯,就这样说吧,不好意思,我昨晚喝多了,有些咳嗽,身体不舒服,嗯……那个……今天要留在行馆休养,本来约好今天一起逛韩若的事,只好取消,请王叔和庄濮将军谅解。」凤鸣说得如同竹筒倒豆子,想了想,还连忙附加一句,「对了,记得和他们说,大夫给我喝了药,我需要一直睡觉,千万千万不要过来探望。」
这番大言不惭的谎话,指派了命苦的容虎亲自去向同国方面转达。
把今天该干的事情都推掉,彷佛完成一件大事的凤鸣转过身,兴奋地跳到知在床头打量他的容忏身上,骄傲地昻起头,「嘿,我现在撒谎的功力大有提高吧?」
容恬失笑,「一个小谎,也值得自豪?」
凤鸣和他鼻尖对着鼻尖,简直就是自动送上门的美食,容恬当仁不让,狠狠吻了过去。
凤鸣亲密地和他吻了片刻,不知又要捣什么蛋,人往后靠。容恬哪会让他轻轻松松溜掉,大手拢着凤鸣的后脑,让乌黑柔顺的长发在五指间流泻摩挲,固定着凤鸣的头部,把这小东西亲得晕头转向,一边唇舌热烈相触,一边扭动着身体发出暧昧的呻吟。
正狼吻不止,清脆的娇笑声飘进来,「鸣王,我们进来伺候了。」
如往常一样,不待凤鸣发话,秋蓝等三大侍女端着形形色色的物品,自行推门进来,刚巧看见凤鸣像被踩到尾巴的小兔一样,狼狈地从容恬的狼爪下躲开,却被容恬一把抓住,硬抱在怀里,依旧伸出舌头狠狠舔着粉红色的脸颊。
凤鸣尴尬万分,怒道,「有人啊!」
容恬发出沉沉的笑声,「她们又不是没看过。」
秋蓝已经身为人妇,多少胆子大了一些,抿着唇轻笑,「鸣王只管当我们不在就好了。」放下盛了热水的银盆,为凤鸣容恬准备擦脸的湿巾。
秋月秋星也是久在淫乐无度的王宫里伺候,但看见容恬这样肆无忌惮,鸣王这般活色生香,仍觉得脸红心跳,吃吃笑着,低头将细心准备的几样糕点和早上饮用的热茶都一一备好,送到床边,方便凤鸣和容恬等一下享用。
等容恬轻薄够了,凤鸣才好不容易挣脱西雷王的桎梏,脸上颈上都有淡淡的红痕,并不很深,衬着保养良好的及肩黑发,那一抹粉嫩幼红却无比诱人。
凤鸣怒瞪容恬一眼,「早知道就不推辞庆彰的邀请,我逛街去,让你一个人待着。」
话说得狠狠的,可看着容恬将深邃的眼睛闭上,以恬然的表情享受着秋蓝用毛巾为他细心擦脸的服务,又情不自禁凑过去,把秋蓝手里的毛巾给抢了,吐一下舌头,「让我来。」
原本打算凶恶地蹂躏那张可恶的俊脸,看看上面一丝倦意似乎还未完全消散,竟隐隐约约地泛起心疼。
容恬知道他凑过来,多半是要干些坏事,纵容地不加理会,依旧闭着双目,仰头等着。
凤鸣犹豫了一下,开始耐心地用柔软布巾擦拭容恬的眼睑、脸颊…。。宛如勾勒这些日子来一直藏在心底的思念线条,下手轻柔得连自己也不相信。
不由暗骂自己没矜持,怎么忽然就想起了小别胜新婚这句肉麻的俗语。
有容恬在的地方,哪怕只是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