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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 梦杀-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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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难过,他知道,前世的戚少商负了她,一千年后,仍是一样。
他只是没有想到,她是来与他告别的。
“我要走了,在你们之前离开香港。”息红泪眼望着浪涛翻卷的灰色海面,淡淡地笑了一下:“明天一早我就去日本,有一个喜欢我的男人在那里等着我,他叫赫连春水,已经等了我很多年——”她笑了一下,听不出什么意味,“我们会在伦敦公证结婚。”
顾惜朝点点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帮我跟少商道个别吧。”息红泪忽然把目光转了过来,定定地望向他的眼睛:“你相信宿命么?”
顾惜朝眯起了眼睛。
她无声地笑起来,补充一句,眼神明明灭灭:“少商说你车祸之后,再也不做梦了。可是,你相信我们每个人,都逃不过前世今生注定的命运么?”
顾惜朝的嘴角牵了一下:“什么意思?”
息红泪敛了笑容,忧郁悲戚的目光在他脸上来来回回:“你是知道的。你明明知道一切,那个梦,前世所有的真相,everything,对不对?”
“息小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顾惜朝淡淡地移开了目光。不远处,一只海鸟箭一般冲飞而起,爪间一尾小鱼无力的挣扎。
息红泪眼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叹息了一声:“人类的心理其实很奇妙,并没有太多的道理可言,比如有时候明明知道再走下去会是什么结果,也知道自己承担不起,我们却仍无法回头——这样说也许有违我的专业研究,但可能冥冥中有些东西早已注定,我们要做的,只能是选择信,或是不信,你说呢,顾惜朝?”
她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同时语调变了一变,很有些凛冽和锐利,和她平素的淡定温和迥然而异。
顾惜朝喉咙里哑哑地翻涌了一下,低下了头,两秒钟后迅速地抬起,向她说:“谢谢你的忠告,一路平安。”然后转身。
“请等一下!”息红泪大声叫住了他。
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盒录音带,她走上几步,递到他眼前:“这个,请你帮忙转交给少商。”
顾惜朝若有所动地咬了咬嘴唇,接过了录音带,眼睛里有难以察觉的微芒一瞬而逝。
息红泪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自己的视线,黑色的风衣在风中翻卷,像伤极倦极的飞鹰的翼。
她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有一些温热从她眼角挥发,蒸腾成冰凉的烟气,飘落在寂静的天地间。
息红泪的身影在海风中凝固了很久。既定的宿命到底能否逃脱呢?那他呢?他们呢?还有……我呢?……

这似乎是入冬以来香港最冷的一天。风声带着穿破耳膜的戾锐,袭击着在这未至的黎明前离开的人们,归途,或是歧路。
就要离开了——息红泪回身望了一眼,凌晨郁霭茫茫的维港,红色射灯穿破云层,却不能照亮这尚在沉睡中的城。
呵,香港。
她勾起嘴角,到最后的离别,她竟都似无法看清这座城池。周围是一片类似灰烬的颜色,正如散尽的繁华,冷却的深情,和无涯的寂寞。
于此,自己终只是一个过客,对他……亦如是。
收回目光,息红泪想起顾惜朝最后那个幽幽绿绿的眼神,额角突然一跳。
那盒录音带,她无法确定顾惜朝会否交至戚少商的手上:顾惜朝的病情录音——某次脑部高热后引起的癫狂隐患,他现在似乎恢复得很好,但发作起来那种无法自控的可怕,任何人都想象不到——包括他自己在内。
还有,她从英国那家医院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些线索,证明顾惜朝跟欧洲某地下华裔组织有特殊关系……
她本想直接给戚少商电话,她本想直接告诉他,要他小心顾惜朝——因为她知道,宿命没有完,它不会放过他们的,那个纠缠了他们一千年的梦魇它不会结束!
……如果对前世自己做过的一切不曾后悔,那命运就将一次又一次地重演,重演,直到毁灭。
但,她却又那么希望他们能够逃脱。悔吧!悔了吧!像她一样,放弃掉前生的一切——一切对戚少商的深情与痴心,一切对他的付出与牺牲——为什么不可以后悔?为什么学不会后悔?!她要自己后悔,她要自己在这一世逃脱宿命的绑缚,去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无论这个决定有多么艰难,多么痛苦,但,她毕竟已决心开始尝试。
宿命是天生的,但道路可以由自己来选择。她把录音带交给了顾惜朝,她要让他自己选择。如果……如果他肯把过去的全部放弃,如果他能真的完全信任戚少商对他的爱,如果他能把带子毫无保留的交给他,把自己的过去毫无保留的交给他——决裂或是原谅,突破宿命或是重蹈复辙,至少,努力过,就无悔。
否则,否则……
她不知道顾惜朝会怎么做?
太爱反会怀疑,太在乎反会不能纯粹,这是宿命,也是心魔。
这一世,他们,能改变那一场梦中绵延至今的……杀戳么?
——她为他们,留下了最后一线希望。
她所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轻轻一叹,息红泪拿出手机,拔了一个号码。
“喂,赫连吗?我明天就到……嗯,决定了,不做医生了,跟你去做家庭主妇……呵,OK,东京成田机场见,我们一起飞伦敦,正好还赶得上那天到那里过平安夜呢……”
三万英尺以外,这里的一切,于她,都将成为一场无着无依的旧梦了吧。
她愿意相信,大雪覆盖的伦敦,比这无雪的香港,更加温暖安好。

佛说一切法,为度一切心;我无一切心,何用一切法?

谁没有做过梦?梦里有快乐,有悲伤,有苦涩,有惊喜,有背叛,有执着,有生,有死,有停不了步的追寻,和,某一场无可料知的伤杀。
有解不开的因果,有宿命无法超脱。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你,相信梦吗?

———————————————————————————

12月24日。
午后。
晴。
银川某个不知名的小县城外的宋代城墙遗址,三三两两地散落着几个游人。
景点门口卖门票的小姑娘把围巾拉严实了点,目光仍牢牢地盯在那两个刚进来的游客身上。
这两个男人都很好看——小姑娘可着劲儿地想:他们一个脸上总挂着早春四月天的笑容,两个酒窝能把人醉死了去;另一个清冷冷地剔着眉毛,偶尔一露的笑容倒比虎尾溪里映着的那抹上弦月还勾人心!
今天听说是外国的圣诞节,现在大城市里都流行过这个,这两个游客像是从南方很远的地方专门赶过来的,偏挑了这么个旅游淡季来,又都生得这样一副好模样,在本来就寥寥的人群中扎眼得很。
只见他们分别穿着白色和青色的羽绒大衣,在溪边和城墙下逛了很久,一会儿停下来拍拍照,一会儿又静静地并肩站在一起勾首望望天,很是亲密的样子,小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全没注意到自己脸上早已经烧红了一大片。

“惜朝,你肚子饿不饿?去那吃点东西暖和暖和吧?”戚少商扛着顾惜朝沉重的三脚架,有些气短地哼哼唧唧。
顾惜朝向不远处的“旗亭酒肆”看了一眼。也难为了这些今人怎么想得到,倒把这作为景点食肆会所的地方修建得这么……这么像它曾经的样子……
还有那四个高高飘扬在旗杆上的名字,旗亭,旗亭……这到底是创意的巧合,还是重逢的宿命?
心里不知为什么忽然一动,他温和地笑起来:“你先去吧,这会儿夕阳这么好,难得的景致,我拍几张照片就过来。”
戚少商撇了撇嘴:“那你快点。”说完忍不住偷偷在他手背上轻轻一捏,这才小跑着向旗亭酒肆而去。
这一刻,任北风咆哮,夕阳却如金碎撒,温柔得让人鼻息间都不由带上了一股子淡淡的暖意。
万里苍穹深处,正有一羽孤鹰振翅高飞,倏然划过天际。

跟服务员姑娘要了一碗炖得酥软的红烧牛肉,一笼白面馒头,还兴致勃勃地点了一瓶当地特产的白酒,戚少商掰了一块馒头蘸了蘸温温酽酽的牛肉浓汤,搁进嘴里,只觉得浑身都溢满了幸福感。
从窗户里望出去,顾惜朝背着背囊,正往城墙上走去,浑身洒落着金黄|色的斜阳,这一幕搁进窗户四框里,本身就是一副美不胜收的景致。
意外的,他对这个地方并不感到特别熟悉。或许,那真是前生了吧,太遥远,遥远得他已经不复记忆——不过,牛肉汤真好喝啊!戚少商三分得意七分满足地咧了咧嘴,支起了下巴,遥遥望着城墙上的人,青衣衬着蓝天,留给夕阳的是一个无限沉思的背影。
这个宁静的黄昏,酒肆里的一切都带着强烈的暗示和情绪。此刻,他在想些什么呢?
是不是和他一样,前生有些什么,已经不想追问了。
比记忆更重要的是——今生,你还在,而我还能爱你……

叮咚脆响,戚少商猛一抬头,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打了个小盹儿,刚才头一磕,竟差点把面前装馒头的老瓷碟子碰翻了。
没有做梦。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做过跟前世相关的梦。他相信以后也不会。微笑跳上唇角,举目向窗外看去,日头又沉了些下来,一扫之下,竟没搜寻到顾惜朝的影子。他心里一惊,想也不想地跳起来就跑出了酒肆。
跨出门口,方一举目,远远地,他便已看到顾惜朝正坐在城头上画着什么。速写本就平放在他的膝头,他的神情看不真切,却依稀是很入神的样子,好像已经画了很久。
戚少商心口一松,舒出一口长长的气,这才放慢了步伐:这家伙,画什么画得这么认真……有点好奇地,他向城墙的方向走去。
路过酒肆外那个简陋的报亭,戚少商顺手捞了一份当地晚报,头版头条醒目的浓黑:“本日上午,一架由日本东京飞往英国伦敦的大型波音客机在起飞后坠毁,机上人员和乘客无一生还……”
“不是吧?!”戚少商震了一下,急急把报纸展开。阿弥陀佛,怎么会这么惨的,好好的,飞机失事!今天还是平安夜,那些死者的家人一定都还在等他们回去过节呢——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他叹息了一声,放下报纸,转身走开。
一个托着相机的小生意人注意了他好久,这会赶紧巴巴地跑了上来,堆着一脸的笑容拉他的衣袖:“这位先生,瞧您难得来一趟,在我们这儿换身古装照张相留个念吧,三分钟就成相,10块钱两张,连骑马算在内,很便宜的!”
戚少商怔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旁边木头架子上挂的那大概给很多人穿过的白袍黑靴,咂了咂嘴,正想拒绝,目光却粘在那袭裘皮大氅上甩不脱了。
“啊……”他轻呼了一声,眼中明亮的神采忽亮,咧嘴朝那生意人一笑:“这个,租给我穿一下,就10分钟,照相就不用了,50块钱行么?”
小贩一愣,心想这种淡季居然还能遇上个阔老板,忙不迭地堆笑点头,把衣服往戚少商手上一搭:“半小时都行!”
戚少商迎风一抖,将大氅披上身,忽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这柔软的毛皮触感,胸前镶嵌的两块硬盔甲,如此的熟悉,在某一个梦,某一个时空,他对它,久已熟稔。
这样想着,不由兴奋起来,他裹着披风,向城墙上快速地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快活地想,不知道顾惜朝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会有什么表情,呵……

黄昏的城墙上,顾惜朝静静地坐在断瓦残垣的尘沙里画画,以往常一样,优雅的,淡扬的,带着某种梦里才有的朦胧和微微的诡异气息。
以至于戚少商站上城头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屏了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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