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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给我公司三文治两份,咖啡三杯。”
那名身材瘦削但穿着有点不合身的双扣西装的青年,一面看着附彩照的菜牌一面点菜。
“两份太多了!”立刻传来一个“核定”的声音。“一份就够。对方提供膳食啊。吃饱才去,不是浪费吗?”
“呃……说的也是。那么,公司三文治一份和咖啡……三杯。”
三杯可以吧,他用监察的眼神肯定之后,对女待应点点头,把菜牌还给对方。
“是。”
年轻女侍应显然表示感兴趣。
吝啬的母亲、女儿,以及入赘女婿的组合吧,一定是。怪可怜的,经常被这么可怕的岳母呼呼喝喝的,想胖也胖不起来……
“让我重复一遍你的订单。”女侍应依照订单说。“公司三文治一份——”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那么一点东西,笨蛋都记得住啦。假如有空重复的话,不如早点做来!”
女侍应呆了一阵,望着那名“怪物”,又觉得吵架也无济于事,于是行个礼,故意加上一句:“遵命,夫人。”厌恶的语气。
“好讨厌的店子啊。”三田幸江说,完全没因在意旁人的眼光而小声说话的迹象。
“因为不是三粒星的餐厅嘛。”接腔的是长得美但表情阴阴的女儿——三田昌子。
“这一带只有这家餐厅了。”说借口的是那名瘦削的青年。
“算了吧。伴之如果理会娘亲的牢骚的话,二十四小时都不够用啦。娘亲是床太软也会在梦呓中埋怨的人。”
不知该不该笑的迁伴之,露出旁人看了以为他牙痛的愁眉苦脸。
“靠窗的位子,对老人家来说太冷啦。”三田幸江说。
“如果是靠里边的桌子,妈又埋怨说空气不好的了——别对伴之发脾气啦.我知妈心情不好。”昌子说。
“龙治在想什么呀。”幸江猛喝了一大口开水。“明明严加反对了的。”
“有啥法子?哥哥已经三十岁啦,即使没有母亲的许可也能结婚的。”
“随便他吧。谁也不会考虑父母的心情的。”
“呃——我上一下洗手间。”迁伴之站起来。
这间公路旁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因着晚饭时间的关系,几乎爆满了,非常热闹。
迁伴之出到收银处前面的空间,给烟点上火,慢慢吐出烟雾。他轻轻把头往左右倾侧,消除驾驶造成的肩酸。
“七号桌子刷卡的。”
过来收银处报告的是刚才那名女侍应。当她察觉迁伴之时,她的眼睛停留一瞬,知道对方也察觉时,两人交换了一个微笑。
伴之那带了点难为情的笑脸,受到女孩们相当的好评。
“好为难吧。”女侍应翩然走近。“是你太太的母亲?”
“还是未婚妻。”他订正。“前途不堪设想,是不是?”
“我什么也没说呀。”
“你这样想的。不过,金钱的力量是很伟大的。”
“有钱人都很吝啬。这种店也常有开平治的人来光顾,但通常只叫便宜的套餐。”
“就是这么回事。”伴之笑了。“我们的车也是平治。”
女侍应噗嗤而笑。
伴之身后的外卖部。有个男人从外面点菜。
“对。汉堡包和薯条。各两份。”
穿着有点残旧的夹克的男人,被外面的风吹得缩起脖子。
“妈的……长田那厮就命好啦,坐在车上逍遥。说是老大,其实只比我年长一岁。若是打斗决胜负的话,绝对是我强。”
河井把手插进夹克的口袋里,嘴里嘀咕着。“怎么那么慢!”
是平治呀。
坐在暖气不太够的二手廉价车里,长田羡慕地望着那部停在停车场的平治房车。
总有一天,我也要坐上那种车逞逞威风。
长田回头望望还在外卖窗口踏步的河井,喃喃地说:
“跟那家伙一伙的话,永无出头之日啦。”
那家伙并不坏,就是不机灵。要想在这个世界出人头地的话,首先是以头脑转动快速决胜负。
找一天把那家伙“砍掉”。想法子利用一下——必须叫他报答一下才行。
长田的眼睛再度转向平治房车。
“真好哇……”
长田按了一下调校杆,意图把靠背往后放低一些。靠背却“吧嗒”一声完全倒下去,长田栽了个大筋斗。
“路,没错吗?”片山说。
“没问题。刚才看到箭头了。”坐在前座的晴美边看地图边说。“装置一个导航器嘛。”
“别奢侈了。在那之前,应该先考虑换车才是。”
“假如晴美小姐嫁给我的话,我的车任你使唤就是。”负责驾驶的石津说。
“别讲话,好好看着前方开车!”
片山义太郎疲备极了。
长期追踪的杀人犯昨晚终于束手就擒,而他几乎一夜没睡。
“朋友成功了,所以妒忌。好讨厌。”晴美说。
“谁会妒忌?”
“吆,我在自言自语,你听到啦?”
“喵。”坐在片山旁边的三色猫“笑”了。
片山义太郎是警视厅搜查一科的刑警,他和妹妹晴美以及三色猫福尔摩斯住在一起。
石津刑警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块头男人,对晴美一往情深,魂牵梦萦。
“地图显示,再多十分钟就到了,不是吗?”
“说起来,他的订婚派对地点也很奇怪。”片山叹息着。
“不是三田先生的别墅吗?”
“嗯,是这么说的。因为他有五间别墅的关系。”
“我有五条领带。”石津神气地说。
车子在夜间的山道上缓慢地前进。
“啊,那边有告示牌!”
写着“三田”的箭头标志,在车灯的照射下浮现。
“好,到了。”
车子爬上稍陡的斜坡。
“三田先生和他母亲妥协了吗?”
“怎会?那位母亲是个厉害的人。”片山摇摇头。
“今天会不会来?”
“应该会来吧。当然,三田也有心理准备才是。”
“片山兄——好像是那间。”
车灯前,浮现一幢白色的建筑物,外型脱俗不凡的别墅。
“是新的。”片山注视着。“可能是第六间也说不定。”
“请他分一间给我们如何?”石津说。
石津把车子停在玄关前面时,正面一扇往两边开的门打开了。
“嗨,欢迎欢迎。”
穿深蓝色西装的三田龙治出现。
“谢谢你的邀请。”晴美先致意一番。
“太客气啦。都到齐了?嗨,福尔摩斯!石津先生,欢迎光临。食物预备充足啊。”
“不好意思!”
石津满脸幸福的光辉。
“请用点饮品。”
穿礼服的中年男子手拿盛着汽水杯的托盘站在那里。
“谢了……这是,威士忌?”
“是乌龙茶。”
片山安心地拿了其中一杯。片山等人在舒适的客厅沙发上闲聊。其他客人还没到。
“给我果汁。”晴美挑了一杯。“咦,你是不是——”
她盯着那名中年男子。
“晴美小姐的目光好锐利。”三田龙治微笑。“他就是上次派对里见过的侍应。”
“我叫世野。”男人打招呼。
“对呀。我就觉得在哪儿见过。三田先生你把他拉拢过来了?”
“还好啦。刚好他正准备辞去工作。”
“三田先生适时聘用我的。”世野说,静静地走出客厅。
“稍等一会好了。其他客人大概迟到三十分钟左右。”
“有什么消息要公布吗?”
“对……重要的事,等全体到齐再说。”
三田在沙发里舒坦地坐下。福尔摩斯有点介意似的望着片山的这位老友。
片山也很在意,三田苍老了。
才三十岁,却有开始步入老年的样貌。他是医生,看上去比实际年龄稍长,反而是好事也不一定。
可是,现在的三田,似乎失去了生存的“活力”。
“三田先生,百合小姐好吗?”晴美问。
“她很好,谢谢。她希望我转告她的歉意,她不能在这儿。”
“那个没关系。不过……她会来吧?”
“当然。我一个人的话,怎能开庆祝订婚派对?”
“嗯……经过上次那种事,百合小姐大概受到打击吧。”
晴美的话使三田的表情有点阴沉,但他很快恢复原状。
“百合不是小孩子了。她早知道家母反对,也知道她作风怪异,但没想到怪到那种地步。”
“她很坚强——今天令堂不会像上次那样了吧。”
“但愿如此。”三田点点头。
客厅的门打开,世野在门口说:
“有客到。”
“谁?母亲他们吗?”
“是北川先生。”
“啊,请他进来。”三田站起来,转向片山说:“对了,今天我为大家预备了特制的鸡尾酒,你也喝一点吧。”
“我不能喝酒的呀。”
“我知道,不太烈,希望务必赏脸。”
“没事的,哥哥。假如醉倒的话,我叫石津背你回去。”晴美说。
片山突然察觉,福尔摩斯有点坐立不安似的盯着三田走向门口迎客的背影……
2
“有点奇怪啊。”晴美说。
“晤——好像有事会发生的感觉。”片山环视着有点拥挤的客厅说。
“这些成员,你记得吧?”
“当然。跟上次同样的脸孔,不是吗?”
福尔摩斯不见踪影的事,片山也在意着。当然客厅的门是打开的,福尔摩斯的出入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那女的在搞什么鬼?”三田幸江发出响彻客厅的大声音。
“客人都到齐了,而她竟然不出来打招呼。不合礼仪。”她又说。
“妈。”三田昌子有气无力地说。“血压会上升啊。”
今晚应是三田龙治和远野百合的订婚派对。
可是,除了龙治的母亲三田幸江、妹妹昌子及她的未婚夫迁伴之三个人外,只请了三位客人——
一个是北川康史。据说是百合大学时代的恩师。可是,就如晴美批评的一样:“像个轻浮的女人。”快五十岁了,却打着红色的领巾,故作年轻状,反而不伦不类。
还有一个是北川带来的“学生”,池谷希。可是那种不理旁人眼目的撒娇样,一眼看出她和北川之间的关系不是师生那么单纯。
另外一个是网田凉子——三十岁左右,从事花艺工作的女性。
“干吗邀请那种人?”晴美悄悄对片山说,片山耸耸肩。
“听说她是百合小姐的朋友。毕竟是因为上次也在场的关系,不是吗?”
“光是那个理由就要请她,不是很怪吗?”
“所以我从刚才起就说了。”
石津走过来。
“片山兄。”他小声说。“厨房那边——”
“大概在做菜吧,稍微忍耐一下好了。”
“不是的。”石津心不在焉的样子。“传来男人的说话声,有点鬼鬼祟祟地商量什么的感觉。他们察觉我的脚步声后,马上停止谈话,我窥望一下,谁也不在。”
片山和晴美飞快地交换一瞥。
“我去看看好了。”片山说。
“也好。我去找找福尔摩斯。”
“呃,它到哪儿去了呢?”
“哥,还有一个人在,上次也在场的。”
“啊?”
世野站在客厅门口,说:
“久候了。各位,请到客厅去。”
众人的面前,摆着一杯浅粉红色的鸡尾酒。
围着长桌而坐的客人们困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