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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吐出一句话:这是一个,暴力的时代。
狞笑声疯狂地响起,杀杀杀
凤陷空终于出剑了。
雪色如烟。
黑夜中划起了白色的虹光,斩断迷乱。
一双冷澈无波的眼正正对着自己。太过冷澈而看不到底。
“保护她,直到我回来。”这次听清楚了,他说的是这句话。
黑色的羽翼自那人背后展开,铺天盖地
瞬息黑色尽褪。
凤陷空眼光如刀锋,定定落在眼前光明,不是幻觉,不是眼花,刚才他又见到了龙王音觞,而且,听到了他对自己的托付。不不,不能说是托付,只能以命令来形容。
凰的意识,在焦燥地沸腾。
音觞是对凰说的。
关于凰的来历,他知道,但,以为那已成为过去,毕竟音觞没有那种气量容许凰的堂皇存在,无比赞成凤与凰的结合,但,凰始终是凰,忘记不了他与生俱来的天职。
似有所感,凤陷空慢慢回头,就见到倚竹而立的白衣女子。
风吹过,衣角飘动,银发轻拂,面容渡上淡淡的金光,恍惚间竟似弱不胜衣,直欲乘风起飞。
那人因她的注视而回眸。
面容似梦还醒,仿如隔世,却唤不出那个失落的名字。
他的眼光,是初春峭寒的春水,渐有暖色,却仍怀一点清冷。
他不是他。
…凰,也不是那个人。
嘴畔绽开一抹极浅极淡的笑意,是啊,因他而生为她而来的凰,终究,与从前无关,凰,是凤的另一半,不是谁的替身,只是,早就知晓且承认的事实,会忽然间恍惚起来,许是因为此时此刻,那身影一如梦中,霍然回首时那眉间的悒色,眼中的冷芒,有种叫人要落泪的冲动。
不是他。
“司”他并未走近一步,脸上沉静如冰,唯有眼中是掩不住也无意藏匿的霜锐,“我刚才,见到了音觞。”一半是因为龙天的阵势神鬼莫测,一半是因为他体内深处与那人奇异之极的联系,是以才会白日见鬼,毫没防备地,就见到了所有人最想知道下落的人。难怪无肆在信中卖关子,说八成一入龙天便有奇遇。
天下半点也没有诧异奇怪的神色,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能感应到龙儿,除了她之外,也就是凰了。
凤陷空扫过她沉默的面容,她没有开口,但那双眼睛,却有说不出的悲伤思念。
“他平安,只是,处境不太好。”拧下眉,终于忍不住走近她,眼神深处,流露出一丝怜惜与担忧,安慰不是他的擅长,要抱上一抱对凤四来说,还是一件别扭的事,但若是离得远远的却又放不下,想想便近在眼前,让她看到自己,留一番清静却又含有伴陪之意,唉,如只是凤陷空,说不定直率到刻薄的语言就要冲出口了,如只是凰,也许会不声不响握着她的手吐出谁欺负她就得付出性命的代价了。
但是凤凰,静静地说出了事实,不抱着特别亲密的态度,他对她无须粉饰太平,“音觞身上,有一种将要引爆的魔性。”
黑暗,冰冷,对血腥与破坏的欲望。
司天下清澈的声音淡淡响起:“那是倾城一刀所带来的后遗症,因为他还未到使用的程度,受到反噬,自制力会大幅减退,竭力压抑的黑暗面会日益超出掌握,更何况,他目前正处于一个相当强力催化剂的环境。”
凤四略一想便知道后果不堪设想,龙王的绝世身手与无双才能风度已成为神话存在,如果他放任自己的欲望,失去克制自律,其杀伤力绝对会成为整个天下的恶梦。
“我能感觉得到,音觞对黑暗诱惑的抵抗力不够强悍。”这是婉转怕说法,事实上,刚才所见到的音觞,一只脚已踏入黑暗泥沼,只有下定决心,才会恍惚见到他背后伸展开来的巨大黑色羽翼。
凤陷空只觉得喉咙发苦。
有什么诱惑,会比天下更重?
成为那个地方的王,夺得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有可能实现他重返回归的唯一的目的,而就算那里是地狱,那男人用爬的也会从无间地狱爬出来回到司天下身边。
“如果无肆能在事情恶化之前找到”这是奢想。
天下无意识地咬紧唇,无肆说过一个月内会有消息,还有二十天,谁能保证这段时间内龙儿仍然平安无事?他能抵御多久魔化?如果失去所有的希望只剩下唯一的一条路,他会怎样选择?
其实,她心中自有答案。
…你是我的天下。
龙儿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或是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手上。
“你觉得,那个地方,是什么?”是另一个世界,还是只在特定时机下才现身的空间?就算是在原来的世界,也会有第三维第四维六度空间不明时空长廊,百慕达事件又属于哪一种?
凤四森然吐出四个字:“幽冥地带。”那个地方,那种冰冷黑暗的气息,不见天日,弱肉强食,强权至上,毫无情份希望可讲,蠕动的只有向上爬的本能,一个能吞噬光明的贪婪的黑洞,也只有传说中诡异恐怖的鬼府地狱阴间魔宫阎罗殿等等相符。
幽冥地带吗?天下无声地叹息,转过身,缓慢步入竹林,曲径通幽,多种颤巍巍绽开于枝头的粉色小花更衬得竹茎翠绿鲜明,有谁能料到,一个转弯,眼前情景顿变,整个身子竟被湛蓝的湖水所包围,抬头望不到天,低首看不到地,全是无边无际的蓝色水波荡漾。
若是第一次来的人,定会惊惶失措,甚至于尖叫出声,但天下砦魅俗匀皇羌植还郑锵菘盏纳窬惹晁砂鼗挂岫ǎ词挂唤盘と胍炀秤氪忧熬槿徊煌嗍俏薅谥裕镜谋砬橐睬贩睢?
唔,与无肆成亲之后,有一位精通阵法遁甲五门奇术的夫人,他的见识自然也往上升了一大截,尤其在被无肆强化锻炼一个月里,就算一觉醒来发觉泰山压顶且压着一条巨龙他也麻木不仁到难以赏脸地惊呼了。
再行多十步,眼前风光尽变,满眼春色,繁花叠嶂,前方是万树梨花,似雪云堆,让人透不过气来的花海锦簇。
巨木彻成的桌椅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茶点,面容英锐冷峻的蓝衫少年好整以暇地端着紫砂银纹茶杯浅啜。
看到凤陷空,脸上掠过一抹奇异的神情,笑意略带调侃,道:“我还以为,你要到二月一日才会抵达龙天的。”凤四冷淡地道:“我习惯打破人家的期望。”
上官雨轻轻抚摸已明显腆出来的肚子,一脸轻松,因为嘴里还含着一块甜糕而声音含糊:“迟到总比不来好,早一点当然好过准时,司,先坐下吃点心,别搭理他们。”这莫愁同许多人都不对盘,本事大又怎样?人缘差可是换不来喜欢的,就算人家因为她的用药使毒而毕恭毕敬也不是发自真心的拥戴,这一点,司可就胜过她许多了,唉,明明还是个小姑娘,偏偏少年老成,不爱讨人好,一张嘴绝对说不上可爱,和无忧在悠相比,简直叫人跌落下巴,怎么可能是出自同个娘胎还是三胞胎呢?唔,她可要好好注意肚子里的小家伙,别一不小心变成莫愁第二,想起卫刚刚得知消息时的紧张样,不由眯眯眼。
天下弯下腰,把脸贴在小上官雨腹部,闭上眼,感觉得到细微的跳动,这是一个新的生命正在孕育中,生命让人敬畏,来得不容易,成长也要经历千难万苦,付出极大的心血才能平安长大。无忧莫愁他们是这样,小小雨也会如此,就是哥哥和她自己,也是这样长大的。
爸爸妈妈哥哥…
哥,现在在哪里?他好不好?不要让所爱的人担心,就是最大的体贴了,哥哥从来不让她担忧烦恼,没有什么是需要开口让她帮手的,反而是自己,总让人放不下心。
可是,我也有想要保护珍惜的人,为他担忧的人,不知不觉中,原本要保持清醒的距离不将彼此束缚得死紧透不了气,却渐渐地,生命交融,区分不了明显的分界线,什么是他的,什么只是她的,什么是属于他与她的,又有什么是出轨的。
不单是龙儿,这个世界,还有太多太多她在乎的人,就连天之央的侍女,也是不可替代的。
刚刚回来时,不说平素俏皮的元十三哭得一塌糊涂,就连端静自持的末明,小城,宁四都是眼中泪光盈盈,自制力稍为差点的七绿,居歌,切嫣都眼眶红红神色激动万分,更别提怜兮早就容色惨淡拧湿了手巾哭成泪人仿佛随时要扑到她身上…
她有很多、很多的爱,她没有掉过眼泪,平静地安抚难得激动的侍女们,但,反而更引起了新一波的泪水,甚至是失声痛哭,要到第二天,才恢复了往日的水准,而且,不叫她忧虑一点点。
上官爱怜地抚着她的银发,许多人,都在你的身边,司。
莫愁移开眼光,不,还不到那个时候,不必向那个人求助,司天下这一次很坚强,不到崩溃的程度,所以,事情还未到无法挽回的绝境。
“我不久前接到星罗密报,就在昨天,前来龙天参加二月大会的人在路上受到不同程度的袭击。”放下茶杯,莫愁态度从容悠闲,不见紧张着急,“更正确来说,是在离龙天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受到袭击。”
这就表明,绝对是冲着龙天大会而来的一个下马威,明明知道二月大会是龙王失踪之后的第一件大事,会中产生什么决定都将影响整个天下走势,但,竟敢嚣张地就在龙天门口施以杀手,这分明就是一个挑畔,一个容不得人回避的挑畔。
难道龙王一旦离开,龙天便根基不稳?
当然绝对不是这样子的,但,给外面的印象就会产生动摇。几年来,龙天方圆五百里里从未生过事端,敢于向龙天下手的人屈指可数,双方有利益政治的关系,不会有人想不开自寻困境,也断断没有人敢与龙天为敌,开玩笑,就算他本人想不开,他下边的人也不干,这种明显亏透的生意,谁会支持?
但,现在却是有人在龙天门口袭击!
凤陷空扬眉,冷冷道:“袭击,也就是暗算,但得手的机率不会超过五成。”既能让龙王看上眼,又岂会是泛泛之辈?就算身手不是万中挑一,也会安排守护工作滴水不漏。
上官雨同意,道:“龙王毫不吝啬派送失传武史秘籍,也亲自指点迷津,龙天的超级高手并不少,就算是护卫,也一个能顶十个,对于阴谋诡计三教九流的偷袭暗算也驾轻就熟,所以就算是仓促出行,要揪出破绽一击必中也不太实际,卫就说过,对方要的是袭击这个事实传遍天下,而无打算有个如意结果。”
莫愁摊开手,是,大家都知道龙天仍是天下第一势力,自己人也丝毫不动摇半分,但,袭击只是一个开始,针对龙天而来的阴谋。“根据星罗评估,不止一个国家有可疑活动。”
司天下长身而起,淡淡道:“星罗与龙爪暗中掌握了所有可疑异动,但不会出手干涉,如果只是因为领导人离开而导致政权更迭,那身为王者也太过失败了,龙天本来就只是行辅助监督之职,不到无法控制民心不稳的地步是不会插手的。”
能颠覆政权,就说明原来的那个做得不够好。
能随便取替的位置,就没必要死守。
再说,到了今天,差不多每个国家都有各自的行政制度,王权专制日渐式微,因为一个人倒下而国将不国的事鲜少发生。
想要彻底掌握一个国家,除非是将原来的班底连根拔起,但那又势必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