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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还未有任何举动时,龙椅上永乐帝一声轻不可闻的冷哼,就让满朝文武噤若寒蝉,并非是他们胆小,他们中也有不少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可就这主儿不听劝,进谏也不过自讨苦吃,白挨一顿廷杖而已。
结果一场早朝什么正事也未商议,永乐帝就甩袖走人了,朝臣们领着这么一道荒谬的圣旨退朝,心中都浮泛出:皇上想干吗?难道半生戎马,四年‘靖难之役’还未让他打够仗,要逼反良民,把天下变战场再让他驰骋一场。
实际上朱棣也不明白自己想干嘛!他只知道,现在如泥塑木雕的朱允炆,让他看着发疯,每每对上那双什么也没有的眸子,让他想杀人。
初夜时朱允炆虽不反抗,可眼里是有恨,有光彩的,第二日到梳洗完,他眼里还含藏着抗拒,虽让他有点空虚,可还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为什么瞬息间,生命的气息好似从他身上抽离,虽让他拥个满怀,却有如身体近在咫尺然灵魂远在天边。
让他吃就吃,让他睡就睡。若非在床笫间朱允炆依旧为死忍着不出声,而在床单上抓破的一条条指痕,和在激|情中不顾力道咬他,刹那之间痉挛扭曲的身体,朱棣真以为他已无生命,为此他越来越喜欢在床上折腾朱允炆。
可朱允炆越来越苍白无力的身体,让朱棣明白再不转移注意力,折腾点别的什么,他不用以为,朱允炆就会变成一具真真正正的尸体。
所以朱棣改为折腾天下,对朱允炆他有所顾忌,对天下黎民百姓,他绝对没有半分慈悲。
永乐帝的倒行逆施,终让身在中宫的徐皇后也坐不住了。
先前也有朝臣找过徐皇后,求她能规劝帝王以社稷为重,但她未表示。
因为当时徐皇后救建文帝时,打得如意算盘是可以借此与丈夫好好谈谈。
徐皇后她以对朱棣的了解和二十几载的夫妻情份打保票,救走朱允炆,朱棣不会降罪于她。她是未料错,但让她想不到的是,朱棣却开始避她,让她想好得劝丈夫回头是岸的话无用武之地,她有绝对的自信能说服丈夫,打消心中畸情逆思,可朱棣不给身为妻子的她这个机会。
徐皇后了解朱棣,朱棣又何尝不了解徐皇后哪?所以徐皇后明了,朱棣明白听了她的话会放弃,他不想放弃,所以干脆不听。
徐皇后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此情事出无因,来势却汹汹,还锐不可当。难道是对他们违背太祖遗命,兴兵夺位而降之天遣。
徐皇后想到此就不愿再管此是非,但如今朱棣的所作所为再不管,后果恐怕比天遣更不堪设想。
徐皇后带着一帮宫女内侍,出现于冷宫外,确实让马三保吃惊了一下,但是他是何等精乖的人,一想就明白了,主子这些日子把天下搅得乌烟瘴气,以徐皇后的聪颖定然看得透症结何在,明了解铃还须系铃人。
马三保带领冷宫中,寥寥无几的几个宦官跪地相迎。
徐皇后微一挥手,让她宫里的和这些个奴才一起候在冷宫外,只准马三保跟随入内,马三保见这阵势,不由轻微开口道:
“公子也无辜。”
“虽无辜却非无关。”
“公子也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徐皇后的语调虽与平日无差,马三宝却觉今日的皇后有点失常,一时无语。
马三保他一个宦官心思再细腻,又怎能完全明了女人微妙的心理呢!不然也不会这般,如点火般说情了。
一时马三保和徐皇后都无语,临至正殿外,徐皇后想起已四个多月,不与她单独相处过得丈夫,不由喃喃道: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吧?”突然来这么一句,马三保一时连不上思虑,不敢乱接。
徐皇后一时觉没趣,但还是道:
“怎么回事。”
这句马三保心领神会,马上道:
“床笫间公子始终未有响声。”
“原来是得了身子,还想要心。”徐皇后几乎笑场,她一直认为自己丈夫不是个多情的人,所以也并非真的绝情,只是有点无情,却原来多情与绝情配,无情与痴情配呀!
“自古多情空余恨,痴情会余下什么?”说这句话时,徐皇后言谈举止依然是平常的徐皇后,雍容华贵、贞静贤淑,摆手让马三保候在门口她独自入门。
马三保看着瞬息万变的徐皇后,不由得想跟进去。
“我要为难他,不会一人进冷宫。”平平淡淡的语气,却落地有声,马三保终收了脚步。
马三保目视着徐皇后关上门扉,为她刚才一时的言行不解,徐皇后在他的认知中一向是一位:极具内涵、修养,又识大体、胸有丘壑的好主母。太祖在世时还赞她‘贞静贤淑’,今日这般还真是让他稀里糊涂。如同他不明白那日明明心情极好,还调侃他来着的主子,过一会儿出来却冷气森森。他自认还是有几分眼色的,可熟悉的主子们却变得捉摸不透。
不过最让马三保想不透的是建文帝,那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在床上那么倔强,都忍不住把床单绞烂了,可愣是不肯发出一声来。想起初见第一条被绞烂的床单,他惊叹,那么双连握笔都看起来吃力的手,被逼至何等地步,才会有如此劲力。
在看多了同样下场的床单后,马三保还是惊叹,但并非再惊叹其力道,而是惊叹,人都自我放弃,如同行尸走肉般了,不过一声叫唤何以这般坚持,平白无故多受了许多罪。
想想建文帝现在的样子,马三宝保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第 12 章
层层叠叠如云霞般的绯红,耀眼的好似虚幻,如若不是此时此地,徐皇后定会好兴致的观赏赞叹一番,但今时今日,此情此景跃然入目,只让她有如看见满天血雨般,见之欲呕。也第一次让她知道,原来喜庆吉祥的艳红,也能如丧服般让人入目只觉悲切苍凉。
徐皇后不知这是马三保情急下无心插柳之作,还当是从不过问杂事的朱棣所指使,不由得暗自感慨:这就是你要的洞房花烛,不能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吹吹打打,招摇过市迎入门,定让你深感遗憾吧!若能下旨诏告天下,定让你深觉此生愿心已足吧!我若将中宫之位拱手相让,定让你深觉通情达理吧!
猛然醒悟自己想的,都有点不可理喻了,可体内一股龌龊气,顶的心肝脾胃都如刀剐般难受。
徐皇后想起当年还待字闺中时,奶娘曾在耳边碎念:说她自己老伴不知羞耻,竟背着她勾搭上了一个姓梁的寡妇,不光偷偷给钱用,还如孙子般帮她照顾一家老小。
那时她训道:“自家夫婿看中了个把人儿,你若识大体,早该打点打点替他纳了做小,何至于他现在偷偷摸摸,枉招邻里笑话,你落个没趣儿。
当时奶娘嚅嚅嗫嗫半晌道:“自己男人想房里多个人儿解解闷,我怎会不肯,但对这些个狐狸精的用心盖过了我,让我怎罢了,而且他从未对我上心过,对外面的女人却用了十二分心,我怎甘让他如愿。”
自十六岁嫁于朱棣,丈夫虽对自己恩过于爱,但也尊重维护,对其她侍妾从未上心过,奶娘的这点心思,徐皇后从未体味过;如今才惶然知晓何谓‘世间最痛是不甘’。
那时自己有孕,怕冷落了夫君,亲自挑了几个容貌性情都可心的女子侍奉夫君,奶娘忍不住言道:“大小姐你不怕送了这么些小妖精过去,抢了王爷的心。”
自己当时笑语道:“男人的心别人是抢不走得,只能是自己丢的。”
往事飞掠脑海,徐皇后不由苦笑,自己曾何等嘲蔑那些目光短浅的妒妇愚人,自认博览群书,海纳百川,却原来归根究底,自己也不过是小肚鸡肠的女人。
徐皇后也必竟不是普通妇孺,明了自己此行目的,迅速将一切负面情绪压制住,告诫自己站在这里的自己不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皇后。
以皇后的仪态行至纱帘后的床前,看着在一片绯红中,显得比身上雪白中衣更苍白的人。
朱允炆半卧于枕榻上,一条薄被只盖到腰腹间,对徐皇后的到来无动于衷,继续凝视着一双肿胀的手,微松的中衣领下,青紫一片。
徐皇后就站于他跟前,看的分明手腕上是捆扎所留下的伤痕,衣领下除了抓痕,还夹杂着深深浅浅的牙印。这样被蹂躏过的痕迹在他身上比比皆是,但竟让人觉得如同天上谪仙般虚幻圣洁,污秽二字怎么也无法套到他身上。
徐皇后不由暗笑自己,先前怎会认为夫君对他之情不知出处,如此模样见者不被他迷惑才怪。先是皇长孙的身份,后是帝王的尊崇,让世人只看到他一张生得如美玉碾成的面容,只觉清俊雅致,却不知撕毁了这层包裹的光芒,是这般我见犹怜,勾魂摄魄。
“允炆你有怨、有恨对吗?怨苍天薄待于你,恨你皇叔枉顾人伦玷污了你是吧!”徐皇后毫不讳言,对朱允炆的无知无觉也纹丝不理,她今天来就是赌朱允炆的驯善好欺得,对朱允炆摆出的如斯姿态也视若无睹,她只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允炆呀!苍天该怨,你皇叔更该恨,可这天下黎民百姓有何错,难道你认为以他们螳臂之力,不能阻挡你皇叔的铁骑破城是错吗?未能替你守住太祖传于你的龙椅宝座,是罪该万死?今朝就该承担你怨恨的后果吗?”朱允炆依旧置若罔闻,徐皇后仍不气馁,她不信良善如朱允炆不入套。
“百姓真要有错,也错在他们只是如蝼蚁般卑贱低微,只想有寸土立足,寸瓦遮身。可如今如此卑微的心愿,于他们都快成奢望了,你皇叔把在你这得的些不痛快,都尽数施于他们身,再如此下去只怕百姓将十室九空。允炆算皇婶求你,再心存怨恨,为这天下可怜得百姓也抹了吧!你再退一万步想,这大明的天下是太祖辛苦得来的,太祖心心念念的无非是希望大明江山能长盛不衰,人民能安居乐业,全当为太祖行孝,允文你就委屈一下,让你皇叔顺了心,这普天之下才有安稳日子过。”徐皇后一大通冠冕堂皇说下来,果见朱允炆虽毫无动静,然摊开的手已握了起来。
“允炆你皇叔虽夺你之位,但这在历朝历代哪没有过,唐太宗李世民不也是玄武门事变杀了他兄长李建成,逼他亲爹唐高祖才得了皇位,开创了贞观盛世,只要你好好辅佐你皇叔,开创一番永乐盛世也不无可能。”徐皇后这些话的用意不是劝,而是激,她看先前的话已让朱允炆听进耳,现在就是要激他开口,找切入点,不然说再多也无用。
果然朱允炆那双空洞如夜的眼中,浮现了不肖,暗哑的开口:
“唐太宗李世民文治武功,纳谏如流,心怀天下,是燕贼朱棣好比拟得,他不过是一个,只知杀人的‘屠夫’。”
“杀人,当年玄武门事变东宫、齐王府可有生灵幸存。允炆你说你皇叔是屠夫,你可曾真知道他屠杀了多少吗?”徐皇后直视朱允炆茫然的双眸,知他不知。暗思看来得下猛药,此行目的可事半功倍。
第 13 章
“方孝孺被诛十族,共八百七十三人,均凌迟而死,练子宁全族诛杀一百五十一人,黄子澄全族诛杀一百十九人,齐泰……。”
“别说了,我不想知道,我什么也不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