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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娃娃-微微-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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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酒来庆祝,他心里竟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得两个眼窝热得发酸。一仰脖子把整碗酒一气灌下去,他趴在桌上不抬头,两个肩膀抽个不住。
      耿念遥没想到是这样的效果,他自己也没过过生日,可看着班里那些男孩女孩欢喜地谈起生日时候得的礼物,便觉得葛微的生日他一定得亲手来过。现在真的准备好了,葛微却什么话都不说趴下就哭,他一时也懵了头,好半晌隐隐约约听见葛微含糊不清的一声“妈——”他连忙绕过桌子和葛微挤一张椅子,从后面轻轻抱住他,把脸贴上他的背:“微微,你别哭……”
      “我没哭,我是感动。”葛微红着眼睛坐好,声音有些哑。他把他搂进怀里。两个人碰杯、吃菜,你一口我一口,温存个够。
      吃完了饭葛微洗碗,耿念遥进了浴室。葛微乐滋滋哼着歌儿洗着碗,心里象爬了只小兔子,撺掇得心扑通扑通乱跳,手里的白瓷碗摸着跟耿念遥的身子一样的凉一样的滑,还有胸前小小的两个点……想着,他心里就是一热。
      洗过澡走进卧室,看见台灯的光被调整到最暗,自己床上隆起细细长长的一条,上面摆朵红纸扎的红花。耿念遥红彤彤的脸庞在被子外露着,眉眼都是弯的——闭着眼睛,可是在笑。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耿念遥憋着笑:“这里摆的是你的生日礼物,哪,你可以拆了。”
      葛微撑不住笑倒,捂着肚子指着他:“你……你这是跟谁学的?怎么跟小丫头似的学浪漫哪!”
      “浪漫又怎么样?”耿念遥被子一掀豁地坐起来,一声大吼,待发觉身上凉飕飕才想起衣裳早被自己脱光了,扑通躺下紧紧扯着被子,对着笑得要躺地上的那人横眉立目:“你要不要!”
      “要!”葛微慌忙爬上床,把嘴凑了过去堵住耿念遥的嘴。这么好的生日礼物,这么一顿美餐,不吃的是白痴。
      窗外的爆竹烟火五彩缤纷,黑灰色的夜空也斑斓起来。
      “笃、笃、笃……”
      木拐敲击着水泥板路的声响单调而细微,在震天价的爆竹声中微不足道。拄着双拐的男子慢慢地在漫天火树银花中慢慢地移动,垂下的略长的头发半遮着脸。他一味地寻着没有光线、人迹稀少的地方走路,仿佛是怕别人看见。
      可是这样的日子似乎所有的人都在外面,烟花的光芒也驱走了所有的黑暗。所以他灰色裤子下扭曲的左腿不可避免地暴露在众人面前。他膝下的腿骨断裂的地方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因为受伤已经很久,肌肉有些萎缩,虽然一丝不苟地穿着一双和右脚一样的黑色皮鞋,却不能挡住人们怜悯、诧异或者疑惑的视线。
      耿英慢慢地拄着双拐到了自家楼外,看见儿子们的房间灯已经熄了,他青白的脸浮起一丝微笑。
      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这么热闹的日子,也还是按时休息,真是乖。他轻手轻脚的打开门,看见自己的轮椅放在客厅,擦的银光锃亮、一尘不染。他加快步子,稳稳地坐了上去,然后抛弃似的把拐杖推到一边。他小心地用那块毯子盖住自己的腿,看向那块毯子的目光几乎是爱恋的。重新端坐在轮椅上,他稳稳地坐正,然后挺直了自己的背脊——拄拐的时候他不得不弯着腰,所以他宁愿坐轮椅,这样,他可以挺直他的背。
      他一辈子都不会低头,他认定了,自己没罪。
      他转着轮椅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灯,把压在枕头下的相册拿出来,一页一页地翻看,专注地凝视着相片上那个和自己并肩朗笑的人,他低声说:“之遥,我现在很好,我爸爸过世了,我赶去,可是没有赶上他的遗体告别仪式。但我去扫了他的墓,就算他不认我,我还是他的儿子。之遥,你在那边好吗?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去陪你,遥遥还没长大,又多了微微,我要照顾他们俩,让他们俩重新考回清华去,他们学习都好,我们俩的梦,他们会重新拿回来。”他抚摸相册里多出来的两个少年的照片,看着那两张一样年轻俊逸的脸,“之遥,我这几天不在,遥遥和微微听话吗?有没有惹什么麻烦?……我知道不会的,你说,我们现在有两个这么好的儿子,你喜欢不喜欢?”
      两个少年的照片都是学校里穿着校服的一寸照,只不过被他洗成了五寸,小心的放在相册的最后一页,自己和许之遥的中间。
      那是他们的儿子,两个。
      他低声絮叨了很久,才放下相册出来,然后进了浴室,细心地把胡子刮掉,把头发梳理整齐。看着镜子里那个重新仪表堂堂的男人,他满意的点点头。下颌上还没消退的一块青紫,青白憔悴的脸色,他都视而不见。进了厨房,看看里面的两盘剩菜和几个饺子,摇头笑了笑,这两个孩子,小日子过的还挺滋润。怕吵醒了他们,不敢开火,他只是拣了几个饺子,用开水泡着慢慢吃下去。
      他小心地推开耿念遥房间的门……看过了照片,他还是忍不住去看看真人,两个孩子,这世上他唯一的牵挂和希望。
      夜已经很深,鞭炮声渐渐寂寥,路灯晕黄的光把小小的卧室照得一片蒙胧。轮椅无声地压过平整的地板,耿英猛地觉得喉咙一紧。
      耿念遥的床上是空的,葛微的床上是两个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在另一个的怀里,抱得那么紧。
      他狠狠地敲开台灯,刺眼的光芒让两个少年从睡梦中惊醒,葛微迷迷瞪瞪地问:“怎么了?”
      耿念遥象只受了惊的兔子,一下子几乎跳起来,又被酸软的腰坠得倒下,可是人一下子清醒过来,匆忙抓起被子掩住一身嫣红的碎花残瓣。
      耿英看得明明白白,随手放在抓起一边的扫床扫帚没头没脑的打下去,咬得嘴唇出了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葛微第一反映是身子一挺挡在耿念遥的前面,却没躲的意思。他被他妈打惯了,要打就打,只要别碰着耿念遥就心满意足。
      可是耿念遥不能看着他挨打,他喊:“爸爸,爸爸,你可以喜欢男的我为什么不可以?我喜欢微微,象你喜欢那个人一样喜欢,我愿意和他在一起,爸爸,不要打我们,我……”
      “住口!别叫我爸爸,你不是我儿子,从来都不是!根本就不是!”耿英终于出了声,这一句却是合着血喷出来。他软软地倒在轮椅上,手中的扫帚垂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哒”一响。
      两个少年都被惊得呆了。z
      南城医院的急诊室里,医生护士紧张的来来往往抢救,一位老大夫亲自监视病情。耿念遥跪在老人面前,哽咽着:“求求您,救救我爸爸,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求求您……”
      老大夫扶起他安慰:“好孩子,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过……你还是先去把押金交了比较好,毕竟……”对着个十几岁的孩子,老大夫说得有些艰难。
      葛微嘱咐:“遥遥,你守着耿叔叔,我回去拿钱。”说完转身就跑。
      老大夫看着这风风火火的少年,听他叫病人“叔叔”,有些诧异:“这不是你哥哥……”
      “他是我的……”耿念遥哽住,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爸爸,终于说出:“他……是我的哥哥。”
      那一个“是”字说得无比艰难。
      只是哥哥了吧?以后。y
      葛微奔跑在硝烟味道还没有散尽的街道上,浑浊的空气烧灼着他的心和肺,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扑得他忍不住流泪。
      他觉得他一生都会记得这个生日的礼物,一半是甜,一半却苦得无法承担。
      27
      白天过了,又入夜,耿英一直昏迷不醒,医生护士在紧张的抢救之中。
      耿念遥守在门口动都不动,站不住了坐着,坐也坐不稳了几乎是跪在地上,白嫩俊俏的一张脸完全脱了形,灰得怕人,嘴唇开裂眼睛红肿,看得爱动情的小护士偷偷抹眼泪。
      葛微本来就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废尽了口舌软硬兼施,终于逼着耿念遥喝下两口粥。耿念遥却撑不住全吐出来,他疯狂地摇头:“微微,我吃不下,别逼我,真的,我吃不下……爸爸……”眼泪已经流不出来,连声音都嘶哑,他不知道自己所希冀的幸福会付出这样的代价。
      葛微用力抱着他,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窝,把他的所有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遥遥,没事的!耿叔叔会好的!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切都会好的……”他说着,自己也觉得苍白无力,抬眼望望,漫长的走廊尽头,那唯一的一扇窗外,夜色已经弥天盖地,那么那么的黑。
      天很阴,星月无光。b
      耿念遥拼命反抗,直到最后用尽了力气,瘫软在他怀里,他哽咽着:“微微,都是我的错……爸爸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不要离开我……不要只剩下我一个……求求你,不要只剩下我一个……”声嘶力竭,却细不可闻。他紧紧地抱着葛微的身体,紧得要把手臂勒进葛微的肉里去。他一个字一个字,一遍一遍地重复:“微微,你不是我哥……不是,微微,你不是我哥……你不是我哥……”
      葛微也一遍一遍的回答:“遥遥,我不是你哥,是,我不是你哥……”他抱着他,肆无忌惮的抱着,支撑着他,也用他来支撑自己,旁人的目光或者异样或者不解,他全不在意,这世上,他在意的只是遥遥自己。
      病床上的耿英终于睁开眼睛,耿念遥似乎是清醒过来,飞快地扑过去,却被那老大夫拦住:“别激动,病人现在不能受任何刺激。”
      耿英鼻子里插着输氧管,腕子上缚着输液管,腿上扎着止血带……全身能动的只有一双眼睛,可是在看见耿念遥的一瞬,又慢慢地闭上。耿念遥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小心翼翼地凑近:“爸爸,喝一点牛奶,好不好?会有力气……”
      耿英的嘴唇颤了两下,发不出声音,眼睛和嘴却闭得更紧,很明显的拒绝。g
      “爸爸,你喝一点,喝一点就有力气。”他试探着把半勺牛奶放到耿英的嘴边。
      耿英不张嘴,眼睛却猛的一开,暗淡的眸子突然之间又冷又狠,任何人都可以看得见那里面的憎恨。耿念遥觉得那一眼是把刀子,生生在心里尖上挑出块肉来,疼得他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撞上了不知什么仪器,手里的牛奶一下子洒了半杯。葛微上去扶住了他,他惊吓似的跳开去,一手捏着杯子,一手按着心口,脸色惨白。
      老大夫无奈,小心地接过杯子,看着耿英:“孩子,你这俩小孩儿一直在外头守着,眼巴巴地看着,连口水都喝不进去,你看看俩小孩儿都成什么样儿了?又有多大的错这还不能原谅?”他回头拍拍耿念遥的肩:“孩子,你爸爸已经脱离危险,但是再激动的话很容易引起病情恶化,你自己脸色也不太好,不如出去休息一下,这里爷爷帮你喂你爸爸,好不好?小王,把这孩子带出去。”
      耿念遥死死的靠着墙,任那女医生怎么拉也不动,瞪着耿英,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呻吟似的问:“爸爸,难道我不可以……难道我不可以……求求你,我真的不能……不能和微微……分开……”他已经精疲力竭,恍惚的精神分辨不出此刻是现实还是重复过了无数次的梦魇,他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在梦魇里对爸爸申辩的话,和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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