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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只是笑而不答。
戚少商虽然不知道顾惜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他却知道,这一路上,有的烦了。
张炭和方恨少没有不吵嘴的时候。
果然,那边马背上的两个人又吵了起来。
只听方恨少又在掉书袋了——“唐门不是只有毒药和暗器的,黑炭头你不学无术,只知道飞钩、飞爪、血滴子,飞刀、袖圈、如意珠,还有唐花和散花天女,不知道唐门其实也有武功传世,而且是很有名的武功。”
张炭气的闷哼几声,“书呆子,我混迹江湖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唐门还有什么有名气的武功,你诳我是吧?”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黑炭头,敏而好学,不耻上问,你才能知道更多的学问……”
“什么叫”不耻上问“?明明孔老夫子说的是”不耻下问”!你蒙我呢?”张炭回问他。
“我比你厉害,比你有名,你向我请教,当然要上问了。”方恨少很理所当然的说。
“我呸!”张炭啐了他一口,“书呆子,死书呆,你到是给我说说看,唐门有名的武功是什么?”
“你承认你不知道,向我“上问”了么?”方恨少继续大言不惭。
“行,我不知道,你快回答,那是什么武功?”张炭显然不耐烦了。
“唐门的家传武功为”七煞夺命鞭法”,威力无比,听听这个名字,“七煞夺命”,就知道有多么厉害了。什么叫“七煞”,我看你也不知道吧?“七煞”又叫“七杀”、“偏官”,带七杀的人有杀气,有威严,如果七杀有制可以掌大权,如果七杀没制容易出意外。对了,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制”吧……”
戚少商实在受不了方恨少的这个爱好。
方恨少为什么叫方恨少,书到用时方恨少。
方恨少最喜欢掉书袋,最喜欢咬文嚼字,最喜欢好为人师,也最喜欢给人讲解生僻的学问。
所以他赶紧说,“小方,你别讲了,我听的都头晕了。”
方恨少望望张炭,“黑炭头,楼主不让我跟你讲,不是我不跟你讲啊……”
张炭又呸了他一口,忽然转过头去问戚少商,“戚楼主,这书呆子说的对么?我怎么没听说唐门有这么厉害的鞭法呢?凭我张炭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为什么就没注意过唐门有这样的宝贝武功?”
戚少商摸摸头,“其实,不光是你,连我也不太清楚。”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望望顾惜朝,“惜朝,你听过么?”
他这一问,张炭自然也盯向顾惜朝,等着他的答案。
方恨少也兴冲冲的望着他,似乎要看一看仰知天文俯察地理的顾大公子是不是够博学。
方恨少与张炭和顾惜朝并没有龃龉——所以虽然他们知道顾惜朝从前的错,却无论如何不能将他们眼前的顾惜朝代入到他们所听见的故事里。
“而且,戚楼主和顾公子好的像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仇人呢?”张炭曾经在金风细雨楼的晚饭桌子上大声的说出过这句话。
而说出这句话的后果,就是以杨无邪为代表的楼子里的兄弟们全部呛到了——好的,像,一个人?
杨无邪的咳嗽声一直持续了整个晚上——米饭呛进气管的后果是很恐怖的。
从此之后张炭再也不敢问关于这件事的问题了。
他和方恨少还有戚少商全望着顾惜朝。
在他印象里,顾惜朝不是个爱说话的人,经常面无表情——除了在戚少商面前。
他对顾惜朝是有很大的好奇的。
他想看看他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博学。
顾惜朝淡淡一笑,“唐门确有这门武功不假。”
顾惜朝此话一出,方恨少得意起来,“黑炭头,怎么样,佩服我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了吧?”
却听顾惜朝接着说,“虽然确有这七煞夺命鞭法,不过,威力平平,并非什么有名的武功,现在,连唐门弟子大概也不再修习,而是专注于暗器与毒药了。”
话一说完,张炭就笑了,“哈哈哈哈,书呆子,你只说对了一半!逞什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我看你是吃巴豆才对!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方恨少气的朝他挥了一拳,却还是由衷的向顾惜朝说,“顾公子,你比我有才华。”
方恨少虽然好为人师,又喜爱掉书袋,但是碰见比自己懂得多的人,他是发自内心的佩服的。
也许这便是他的可爱之处。
顾惜朝也笑了,“方公子不必自谦,知道唐门这一武功的人本来就少,方公子博闻强记,顾某很是佩服。”
于是方恨少又得意了,“黑炭头,你听见没,我知道很多人不知道的事情……”
戚少商望着又吵起来的方恨少与张炭,轻轻的笑了。
他回过头去对着也在微笑的顾惜朝说,“第一次听到顾公子谦虚啊。”
顾惜朝回望他,笑的爽朗,“我很喜欢他们——你的兄弟们。”
于是戚少商专注的望着这个样子的顾惜朝——他笑得好看至极。
二十三 迎敌,迎敌
唐家堡在恭州城外。
顾惜朝望见唐门的时候,忽然有种惊怖的感觉。
也许闯龙潭虎||||穴不可怕——你至少知道这潭||||穴里是什么。
唐门的可怕之处,就是即便你搜索到唐门子弟再多的资料——却永远不可能有种成竹在胸的感觉。
你依然会害怕——至少会觉得没底。
戚少商轻轻的自背后握了握顾惜朝的手,“尽力而为,无愧于心。”
顾惜朝便稍稍将心放安稳一点,但还是说,“也许我们进去,就出不来了。”
“亦无憾。”戚少商说的铿锵有力。
手中传来的淡淡的温度,让人很清晰的感觉到,那是直传到心里去的。
于是顾惜朝便清晰的笑出来,用指甲暗暗的掐了掐戚少商的手掌心,“你真笨,是真的笨。”
戚少商疼了一下,却笑的坦荡,“在你面前,笨一辈子又如何?”
唐门外,连阳光都不明亮。
终年湿润的恭州城在雾气中冥冥灭灭。
顾惜朝忽然暗暗的在心里发誓——我想看看笨一辈子的你,究竟能给我笨到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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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太太竟然不理投上的拜帖——顾惜朝没想到是这样的开场。
以金风细雨楼的名号,唐门竟然不买帐——金风细雨楼楼主亲自前来,竟然见不到唐门的人。
顾惜朝怒从中来。
他不允许戚少商被人轻视——他顾公子天下皆知其惊才绝艳,也算只输在戚少商身上,他只允许自己输在戚少商身上。
而现在,唐门竟然这么不给金风细雨楼面子。
不给金风细雨楼面子,就是不给戚少商面子。
他不允许除了他之外的人不给戚少商面子。
顾惜朝运功发声,以“千里传音”之功说话,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说。
声音回荡在唐家堡的上空,方圆数处皆可闻。
“金风细雨楼戚少商戚楼主拜见唐门唐老太太。通传不应,只好冒昧以此方式说些该说的话。希望唐老太太莫怪。”
安静了一瞬,顾惜朝没有听到回音。他又说,“自古中华礼仪之邦,唐门难道地靠蛮荒之地,便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懂了么!”
顾惜朝承认他生气了。
关于戚少商的面子问题让他生气了。
所以他甫一开始就忘记了,他的本意是来“和”,而非“战”,可是他还没进入唐家堡,就下了战书。
可是话已出口,是绝收不回来了。
戚少商有些担忧的望了望顾惜朝,“会不会有些不太妥当?”
顾惜朝轻声在他耳边说,“什么妥当不妥当,已经说了,走一步算一步。”
唐家堡里还是很安静——安静的就像没有人存在一样。
顾惜朝刚想接着说下去,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凌空传了过来。
“什么时候金风细雨楼姓顾了?”
顾惜朝微微一笑,“什么时候唐门不敢见人了?”
那女子冷哼一声,“顾惜朝,戚少商的事,你做得了主?”
戚少商轻轻按了顾惜朝的手,“这位姑娘,在下戚少商,在此拜见唐门唐老太太,因为通传不应,故无奈之下出此下策,还望姑娘海涵。”
“这个……还像点人话。”
那女子口气不逊,顾惜朝淡淡的说,“戚大侠,你对不是人的东西,何必要说人话。”
“顾惜朝!”那女子看来是恼羞成怒,声音忽然大了一倍。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六丫头,让客人进来吧。”
这个声音,想必就是控制唐门的唐老太太了。
那个女子立刻不说话了,只听一声轻蔑的哼声之后,唐家堡的门打开了。
顾惜朝和戚少商缓步往前走,却听那个苍老的声音说,“请顾公子留步,唐门只接待金风细雨楼的人。”
顾惜朝挑了挑眼角,刚想说话,却听戚少商已经先说了。
“唐老太太,顾惜朝是我金风细雨楼的军师——为什么要留步?”
静了一会儿,唐老太太的声音才响起来,“原来唐门隐于山林,不知天下大变,顾公子竟已成为金风细雨楼的军师。唐门有失远迎。”
顾惜朝淡漠一笑,“不必客气,世移事易,唐老太太应该多出来走动走动。”
“顾公子好大的胆量,入我唐门竟然还敢出言不逊,对老前辈毫无尊重,老身实在佩服不已。”
“面子是互相给的,江湖上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唐老太太将远道而来的客人晾在门外不理不睬,难道便是尊重之道、礼仪之法么?”顾惜朝毫不胆怯,字字声声皆戳唐门的软处。
“很好,顾公子果然口齿伶俐,舌灿莲花,老身越来越对你刮目相看了。只是老身不知道,顾公子曾经被戚楼主敬了不只一尺,可是顾公子回敬的是什么?”
那一瞬顾惜朝是有些词穷的——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一个局外之人看似轻巧的一问。
可是戚少商替他回答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今顾惜朝是我军师,唐老太太对金风细雨楼的军师,还请客气一些。”
戚少商一直都是温厚的。
但这温厚不代表他不会动怒。
戚少商的这句话说出来,唐老太太便没有再说什么。
唐家堡的大门开着,让人望一眼似乎便可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戚少商和顾惜朝相视一笑,慢慢的走了进去
二十四 同伙,同伙
进到唐家堡内厅,顾惜朝一下子就明白了,唐门为什么如此跋扈。
京师武林几乎位列第一的帮派金风细雨楼楼主亲临,竟然被关在门外。
这必定是有原因的。
敢得罪金风细雨楼,同样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是唐门。
但是一进来,他就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很冷,又很艳的男子。
他看到了雷家的人。
“杀人、放火、金腰带”中的“杀人”雷艳。
“破坏王”雷艳。
冷冷的雷艳,冷冷的望着戚少商和顾惜朝,似乎在他眼里,他们两个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其实顾惜朝早该想到的——从江湖上有了“散花天女”这种暗器时就该知道。
“散花天女”是一种不同于其他暗器的新暗器。
唐家以重金美女笼络了火器世家江南霹雳堂,制造出一种将霹雳堂的火药和唐家暗器相结合的暗器,既可发射取人性命,又可空中爆裂伤人。
唐门和雷家,大概早就暗通款曲。
唐门的毒可以帮助雷家的火器更加杀人于无形,雷家的火器可以让唐门的暗器与毒药杀人的本事更上一层楼。
谁会不知道合作的威力大于单打独斗?
只不过,他们行事隐秘,暗中联络——却原来已经到了这样的亲密程度。
而唐门对金风细雨楼敢如此不敬,自然也是因为这个理由。
苏梦枕杀了六分半堂的雷总堂主,毁了六分半堂的大半基业。
苏梦枕是金风细雨楼的前楼主,而戚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