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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旋即明白是自己先忘记了自称“本宫”,也好,好久没有以兄长身份跟弟弟说过话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我,这种情况多久了?”
他眼神颇怪异,嘴角动了动,似乎难以启齿,我有些不耐烦起来,正要开口,只听他道:“从你被立为太子那年开始。”
我猛然回头,心纠作一团。八年前,风儿,风儿不是只有五、六岁?那贱人怎么下得了手?!
“以前没那么过分,她还知道收敛,做也做得人看不出来。现今父皇一驾崩,你即将为王,我又不曾承诺保她,她明白自己死期将至,竟……”
“你怎么会知道?风儿自己说?”
“嘿嘿……你是忘了风儿是个……不正常人呐,还是认为他完全是装出来?你应该记得,太医诊断他不正常那年,他才三岁!”想不到一碰上风儿事,平日善于伪装定淮王爷竟变得尖刻起来。
“是风儿奶娘告诉我。她以为我可以保护风儿,呵呵,这两年我倒也没叫她失望……只是今天……今天也是她去求你吧?”
他猜得不错,我原本不信,可是她说定淮王爷知道这事,若不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她也不会来麻烦我。不知怎,当时胸口堵得慌,竟信了。
风儿身子养了大半年,用尽了各种名贵药材,才将那破布似表皮修补了十之七八,但有些深重伤痕永久地印进他皮肤,再也无法抹去。
如,他胸口那朵花,世上没有人知道名字花。一天,当我轻抚上它时候,风儿突然吐出两个字:“罂粟。”
“什么?”我没听明白。
风儿指着胸口那以妖异妩媚姿态绽放花朵。
“罂粟花。”
从未听过,如果是真,没有踏出皇宫一步风儿怎会知道?
风儿笑了。是我眼花了吗?竟看到那幽黑眸中闪过一丝讽意。
“二哥不知道吧?”他笑得愈发灿烂,灿烂得近乎妖娆……我倏地恍然醒悟,风儿,他美得不似凡人,如妖,似仙,不!更像魔!
杀了他!心底涌动着这样呼喊。可是……
“我吃过哦!吃完以后就飘啊飘啊飘啊……好舒服……”他如梦呓一般,身子缩入我怀中,像一只慵懒猫。
我如同着了魔,脸渐渐向他靠拢,等我意识到时候,我唇已经贴上他。我悚然一惊,正想撤离,他竟然将我扑倒在床上,唇,不曾离开,舌,冲进我嘴里。
他一定是魔!一定是!玲珑细巧舌弄得我浑身燥热,再也忍不住,翻身将他压下,肆意地拥吻,眼睁睁看着薄雾蒙上他漂亮眼眸。
突然,我想到,他吻,居然是这般熟练!谁?安似海吗?
陌生浮燥瞬间霸占了我心智,吻得更加深入,手粗暴地撕裂了他外衣,揉捏着他身体各处敏感。
“唔……”他低吟刺激地我直发抖。
没有任何前戏,我猛然闯进他稚嫩幽谷。
“啊——”他惨叫,可听在我耳中,竟妙不可言,兴奋得令我动作激越狂肆,竭尽所能穿透他身体。
他依然在叫,一声声,响彻整个皇宫,我不在乎!
到后来,他声音变了,似痛楚,似无奈,似欢愉,似享受,似索求……依然大声,却,暧昧。
我也疯了!
为他反应,我,狂喜。
为了让他更快乐,我小心翼翼地取悦他。
我真疯了!
安似海
风声传来时候,我正和萧图把酒言欢,这小子一入江湖,早已忘却还身在宫门儿时旧友,此番突然出现在定淮王府,倒叫我好生讶异。只是他不提,我也不好多问,或者只是回来探望他皇后姐姐罢了。
若不是我偶然听见有人在不远处轻声细语,若不是我又多事地把人叫了过来,若不是我借着酒劲一定要人说清楚,我或许不会那么快明白自己心,也或许心……不会那么痛……
“皇、皇上昨晚……昨晚……”那碎语之人在我面前竟惊吓地缩作一团。
我自认是个开明主子,向来不会为难下人,何时我也成了人谈虎色变对象?
“皇、皇上昨晚……昨晚……有那么难以启齿么?你们倒爱听这些婆妈之事……呵呵,不就是皇上又临幸了新人么?大惊小怪!”我不以为然地说着,仰头又是一杯美酒。
“王爷您知道了?”那下人瞠目结舌,“您,您,您不介意?”
“喝!本王是多管闲事之人么?皇上自家事与我何干?”
那下人颜色颇为奇怪,我深感不耐,正想打发他下去,却听他口中呐呐叨唠:“小以为您对九殿下……不一般……”风儿?
“这又关风儿什么事?”
如遭雷击,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说话!”不知怎,头脑一阵发热,是酒缘故吧?我想。
仿佛被我吓到,他啪地跪在地上,头猛磕在地上,嘴里噼里啪啦:“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您饶了小,小才敢说……”
“行了,行了……饶你不死!”什么大不了,我厌恶地甩甩手。
“谢王爷!回王爷话,皇上昨晚夜宿安若宫。”
哦,安若宫……
安若宫。
安若宫!
萧图见我半天没有动静,推了推我:“似海?”
我突然惊起,如风一般冲了出去,完全没有听见萧图在我身后呼喊,马不停蹄地奔向我目地——皇宫。
“你来了。”我二哥二皇兄,夏晏天子安似天,仿佛早就猜到我会出现似,平静如水。
“你——跟风儿算怎么回事?”我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大逆不道行为,伸手指着他,质问道。
“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他紧盯着我问。
“我是风儿六哥!”
“你还是我六弟!”
“风儿也是你弟弟!”我大吼,“你怎么能那样对他!?”
他不说话了,一脸莫测高深,眼中竟漾着一抹喜色。
半晌,他开口道:“你知道,风儿这一生都需要人保护,我,难道不是好人选?”
“我也可以!”话一出口,我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彻底呆住。原来,原来,我竟是这么想!怎么会?怎么会?
他看着我阴晴不定脸,缓缓道:“既然如此,便让风儿决定吧!”
“你说什么?开玩笑!风儿怎么能做决定?”我如看怪物般看着我二皇兄。
他竟回我一个意味深长微笑:“风儿,或许疯癫,可他……不傻。昨晚……他并没有拒绝我……我……也不算强迫他。”
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不好了,九殿下不见了……”有人来报。
“什么?!”他震惊不似伪装。
“马上派人到各殿顶上去找。”我直接下命令。
我突然心情好了些,看二哥表情,他显然不知道风儿这个特殊癖好,唇角微勾。
二哥依然是那个善于隐藏颜色二哥,似乎没受到丝毫影响,可惜,不小心被我瞥见他紧握成拳手。
果然,风儿在西边腾傩殿顶上。
“……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一切都是没有结局开始……一切都是稍纵即逝追寻……一切欢乐都没有微笑……一切往事都在梦中……一切死亡都有冗长回声……”
我和二哥闻讯赶到时候,风儿正声嘶力竭反反复复地喊着这些……句子,别人或许会当它们是出自颠狂之人口中颠狂之语而不加理会,可那绝不会是我!仔细听听这些句子,没有道理么?
不知何时,纵横奔流泪爬满了风儿脸庞,他似一无所觉,任凭一串串晶莹随风零落,打湿了飘飞如舞发,浸润了胸口大片洁白衣襟……他仍在嘶喊那如诗句子,额上经络攒聚。
突然,我想起了风儿身在我定淮王府时一些事情。
他不喜欢人触碰,不小心碰到了,他会立刻摆出他……以为最凶狠眼神瞪你,可实际上,那漂亮精致小脸上永远都不会出现真正令人害怕神情,因为,他,从没有真正害人心。
我花了多久时间才不被他排斥?我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一有机会便使劲儿地缠他,粘他,哄他,逗他……哈哈……他反应很是直接,不耐了甩头就走,生气了拳脚相向,难受了嚎啕大哭,高兴了笑如朗月……
可是,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别人会说我疯了吧?否则,有哪个正常人会想去了解一个不正常人?
疯了便疯了吧!以前听人提过,疯狂之人多半是因承受不住沉重打击而将自己缩入一个想象出来情境之中,从此不会再感受到以往痛苦。
但,风儿……不是这样!
风儿虽然不再拒我于千里之外,也不再反抗我搂搂抱抱,却始终强烈排拒与我同床共眠,强烈到我以为我定淮王府会就此灰飞烟灭。
只有一次,他并不知道,因为他病了,高烧不退,我堂而皇之顺理成章理直气壮地将他抱上了我床。
整整一个晚上,他呓语喃喃,时而激烈,时而哀怨,时而怒骂,时而低泣。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会听话……求你……让我出去……”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呜……为什么……为什么……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九弟,真真正正安似风,完完全全不是我从小在别人无数谈笑间了解九弟,也不是我全心全意守候了两年当中相当然认为九弟。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人?
他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
“心如死灰……”
什么?我惊跳,张口结舌地瞪向身边人,我高高在上二皇兄,夏晏天骄国主安似天。
他没有理会我不敬,莫测高深着一张脸,眼里只有腾傩殿顶上那抹娇小孤寂身影。不待人反应,他旋身飞掠,风过后,人已落在怀中。
他不着痕迹地轻轻拭去风儿脸上湿意,微笑着,那笑里闪动情愫……令人心惊!
风儿愣愣地看他,忘乎所以。
我狠狠地转开头,长长吸了一口气。
我终于彻底明白,原来我对风儿,根本不是该死哥哥对弟弟感情,不是!
“……风儿,你想好了么?下个月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是啊,下个月,风儿就要满十五了,我,竟然忘了!
忍不住望向风儿,正对上他湿意未退眼。
那眼睛突然一亮,仿佛一道闪电滑空而过。
“我要六哥……”
被雷劈到,焦黑!
“……在赏心楼顶上学狼叫!”
叶射
我第一次到夏晏都城下鄢,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感觉。
会来这里,完全是因为“无忧”出现。
娘倾尽心力炼制成“无忧”,却低估了人心,最终落得个人死药失下场。
哼!这世上,谁也不配服用“无忧”,它,只是娘祭品,我必需拿回来。
“嗷嗷嗷——呜——”
什么声音?
“嗷嗷嗷——呜——”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眼前高阁顶上站着一个人,正对着圆月嘶吼。
“嗷嗷嗷——呜——”
噗——景星跟祥云早已按耐不住,笑出声来。周遭亦是笑声四起。
“六哥!六哥!六哥好!六哥棒!六哥呱呱叫!六哥!我爱你——”一个声音突兀地挤进我耳朵,我皱了皱眉,看向那嘈杂根源。
我此刻正站在下鄢最出名酒楼香绝天下门口,这亦是我今天目地。
当我抬头时候,那个制造杂音人恰好低头……时间仿佛就此停滞。
我从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美绝尘寰!
可是,让我动容,他样貌只是微不足道一部分,把我心在我毫无防备情况下撞出一个洞来,是他眼睛!
他脸在笑,但他眼睛,没有笑意,甚至,在哭泣!可他,还是个孩子!
“爷?”景星提醒我该进去了。
楼上雅间是早已订下布置好,因为得知那得到“无忧”人会出现,哼!管他是什么身份,“无忧”我势在必得。
“小二哥,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