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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手腕搭了搭他脉,“嗯,你身体底子硬,又没什么外伤,就是在水里待时间长了点,喝几副药就可以了。”
回头吩咐香香去煎药:“煎一大锅哦,给这里淋过雨都喝点儿。”
“大夫,请问现在可不可以进去看看他?”咦,怎么有女人声音?
我扫了她几眼,不高兴地撇撇嘴:“请不要叫我大夫,你可以喊我宁姑娘或者筝姑娘。”
“宁筝!不得对公主无理!”左愣头青轻叱。
“宁姑娘,我是安似雪。”她冲我点头微笑。
啊?她是夏晏公主?嗯,蛾眉凤目,俏鼻小口,长得还算……大气……不对啊?她为什么要见那个少年?
“他是我弟弟。”她仿佛明白我想法,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等等!那不就是夏晏皇子?!我只知道藤笙被派去保护一个“对楼主来说很重要人”,可,可,他怎么会是夏晏皇子?而且,楼主把他看得好紧,楼里除了藤笙谁也没见过他。这叫什么事儿?
我疑惑万分地看向藤笙,咦,为何他亦是一脸震惊?
“哦,嗯,啊……这个……楼主正在给他清洗……”我嗫嚅着胡乱答话,不经意发现安似雪惊讶脸,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好复杂关系啊!我尴尬得眼神四处乱飞。
厅里一时好安静。
这时,小骆走了出来:“宁姑娘,少爷请你进去。”
小骆!你真是太可爱了!我妩媚深情地冲他一眨眼,满意地看到他瞬间绯红小脸蛋,乐呵呵地进里屋去了。
这是谁?!我身子有些不稳地盯着床上那张洗干净小脸。
他真是男人?!
男人怎么可能长成这样?!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大家都一起反常,原来,原来是因为他……
哼!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
“宁筝?”楼主面带疑惑地轻唤。
我敢忙定下心神,替他上药,手不知不觉重了一点儿。
“还是我来吧。”楼主接过我手上药,赶我下床。
熊熊烈火迅速烧上我脸。我血红着双眼狠狠瞪视那个尚在昏睡少年,有皇族血统了不起啊?还不是要吃喝拉撒,还不是会生老病死?长着一张惑乱苍生脸,真该去浸猪笼!
啊?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呜呜……我禁不住又开始自怨自艾。人家也是如花似玉风情万种人间绝色啊,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算了,算了,反正打死我也不会承认他比我美,打死我也绝不承认我嫉妒他……
我发誓!我从没那么那么那么后悔医治过一个人!一个叫做安似风恶毒小鬼!
“猪笼草!猪笼草!”呜呜……又来了!我不就是随便想了想让他去浸猪笼嘛,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我哀怨地蜷缩在回河洛马车上,一旁香香和甜甜小脸憋得通红。
启程三天了,他就这般肆无忌惮地在磬郢大军面前喊我……
记得当日他醒来不久,盯着我打量了许久,我还道他是被我美貌所迷,得意极了。谁知他突然指着我大叫:“猪笼草!猪笼草!”
我当场傻眼。那是什么?
结果他兴味盎然地解释给我听:“猪笼草是一种长得像丝瓜一样植物,不过里面是空,屁股比较大,最多只有四尺半高……”他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给我看,浑然不觉我已经气到无力……
他,他,他这是公然讽刺我曼妙有致身材,我,我是不高没错!可,女孩子有什么打紧?!还里面是空……呜……人家医术冠绝天下啦……
“猪笼草……”当他掀起马车帘子,再一次这么喊我时,我崩溃了。
“哇……我不活了……”
楚问忻
最近老是见不到三哥,好像他出了一趟门后,整个人都奇奇怪怪。其实,他照样是我那个温柔儒雅三哥,看见我会微笑,会伸手揉我头,可是,就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好像,好像就算他在笑仍始终有一团阴影笼罩着他,怎么回事呢?
我问大哥,大哥一脸茫然,“啊?有吗?”
我问二姐,二姐嘻嘻一笑拍拍我肩膀,“问忻,你长大了!”
我问老爹,老爹眨巴着双眼盯地我心里毛毛才晃晃悠悠语重心长地开口,“小忻,爱情,会把一个人变得比圣人更圣人,也会把一个人弄得比凡人还凡人,知道吗?而且,爱情力量,深不可测,你完全不清楚它走向,是甜蜜悠然极乐无穷至上云端,还是悲哀凄凉受尽折磨痛苦深渊……其实,绝大多数人总是摇摆在这极端相反两者之间……所以,恋爱中人,都不大正常。”
他们说完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我一个人愣愣得云雾缭绕,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这跟我问问题有啥么关系?
啊啊啊啊……不想了,好累哦,还是去看看我宝贝牡丹吧。
说到这个,哈哈哈哈哈……河洛花会马上要开始了,就在三天后,我宝贝牡丹已经含苞待放,跃跃欲试了。哼!让那群笨蛋笑话我,说什么我绝种不出极品牡丹来。到时我就叫他们再也笑不出来!
这次都亏了小风,没有他就没有我“金阁”牡丹。
嗯,小风最近也挺奇怪,跟三哥一起回来后,身边除了那个像鬼一样出没无常藤……条外,又多了一个姓莫跟屁虫。小风走到哪儿,他也走到哪儿;小风干什么,他也干什么……让人看着就讨厌!
可是小风自己好像没什么感觉,因为他本身就像一缕游魂嘛,每天飘来荡去,哈哈,辛苦自然是跟在他后面那个。不过,小风近来愈发频繁地出现在望天小筑顶上,呆呆地出神,不喊不叫不哭不笑,安静地不像是他,真有点儿不太习惯。
直到太子大婚那天,三哥跟小风都被邀请去宫里之前,小风仿佛才突然发现了那个莫什么来着存在一般,冲着他嚷嚷:“啊?你怎么在这儿?”
众人皆晕。
天晓得后来在宫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三哥脸就像……就像……宝妈腌酸菜。
小风倒……正常了,醉得稀里哗啦,笑得天花乱坠,一路狂喊什么“结婚万岁”,最后被三哥扛在肩上送回望天小筑了……
眼前是什么状况?
路过二姐顶天阁时,刚好瞥见二姐把小风拉进屋,姓莫被甩在门外。我想了一会儿,绕到屋后敲了敲窗子。
“二姐,你们在干什么?”
二姐眼珠转得好快:“进来。”
“哦。”我乖乖从窗子爬进去。
天,天仙?
她,红裙翻飞,长发及腰如丝般顺滑,肌肤胜过凝脂白玉,笑意盈盈,婷婷玉立……颈上一颗透着紫意华光珍珠更加衬出……什么??!!
“小——风——”我尖叫。
“嗯,不错,不错,连我这个迟钝小弟都被你迷住了,小风,明天你绝对会艳惊整个河洛!”二姐语气好兴奋哦。
小风嫣然一笑,走进里屋。
“二姐,小风为什么要穿女装啊?什么事啊?”
“你没发现那条红裙子其实就是小风上次画那条?还有谁比小风更适合穿它?我敢保证,整个河洛,整个磬郢,不!整个天下都没有人美得过小风……哼哼,乌朱第一美人算什么,明天,明天就让那个死娘娘腔见识见识什么叫天下第一美人!”二姐面目狰狞眼露凶光唾沫横飞杀气立现。
全天下可以让二姐如此痛恨如此厌恶如此鄙视如此唾弃只有一个人——乌朱纳兰家纳兰牡丹。
呵呵,纳兰老爷也真是厉害,取什么名儿不好,给孩子一律取花儿名,不论男女。
纳兰牡丹,人如其名,爱极牡丹,每年河洛花会都少不了他。也不晓得二姐是如何与他结怨,总之,两人一碰上便像两头发怒狮子,互相挑衅,互损不休。
不过,纳兰家还真是专出美人地方,现在乌朱第一美人便是纳兰家老二纳兰鸢尾女儿纳兰兰兰。
可是,这只不过是二姐私怨,小风为什么会同意?
“我哪儿晓得为什么?小风心里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根本没人会知道!本来我还想了一大堆理由,谁知他听完居然乐呵呵地答应了!反正只要他同意明天穿这身儿去河洛花会,怎么着都成!”
“可是……三哥……”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三哥会不高兴。
“呵呵,反正只要小风自己高兴,你三哥都不会说什么,顶多喝喝干醋罢了……”二姐笑得悠然,倏地眼睛一亮,“他不会就是想让问悔吃醋吧……”
啊?我不甚明白地看着二姐诡异脸,抬眼却发现小风已经换回了男装,闲闲地站在一边。
“小风,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们家问悔啊?”二姐谄媚地欺进小风,笑得如同一只狐狸。
小风想都没想立刻点头,但,脸上突然露出委屈之色。
“他不喜欢我!”
“啊?”二姐吓了一跳,“小风,不是那样……”
“是!是!是!就是!”小风拼命挑脚。
“是是是……你说是就是了。可是小风,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二姐好无奈地问。
小风小嘴一扁,眼圈倏地红了,泪水浮上眼眸,噼里啪啦开始掉落。
“哎,别哭啊,小风,问悔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小风眼泪汪汪地点点头。
“这死小子……”二姐义愤填膺地卷起袖子。
“他不跟我上床!” 小风无限哀怨忿忿不平地说。
咚——
二姐猛地摔倒在地。
“二姐……”发生了什么事?我茫然地看看地上二姐,又看看一旁小风。
安瞳
当得到九殿下现在应该称之为九王爷的安似风出现在磬郢的消息传到御书房,皇上再也坐不住了,立刻下了一道秘旨,并且不曾说明原因,将整个夏晏丢给了尚不知情的六王爷,只身带着我和安指直奔河洛。
十六天后,我们走进了河洛城,适逢磬郢一年一度的河洛花会,热闹非凡。
莫河早早便等在事先定好的客栈。
“风儿在哪儿?”皇上一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九王爷的下落。
“回主子,九公子此刻人在河洛花会……”莫河小心翼翼地回答,毕恭毕敬。我却发现他的额头正渗出密密麻麻的汗。
“带路!”皇上立刻起身。
“是。”他的汗奔流得愈发忙碌。
河洛花会上赏花的人们早已眼中容不下花儿,所有的眼神齐刷刷地落在一个红衣美人的身上。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彻彻底底带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灵魂。
我的冷汗流了下来。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终于了解莫河的心情了。
皇上的身子在颤抖,这是他发怒的征兆。我和安指偷偷对望一眼,脸色惨淡。
下一刻,皇上已然拔地而起,飞身落在身着女装娇丽无匹的九王爷身边,不待他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抱起,夺路而去。我们见状立刻追去跟上,任凭现场一片混乱。
身后有人!
我和安指极有默契地反身向后击出两掌,来人指若莲花,轻点直击。只觉得双臂一麻,他已掠过我们朝皇上追去。我和安指大惊失色。
“放歌楼楚问悔在此,前面朋友请你把人放下!”
我们立刻回到皇上身边做好御敌准备。
“问悔!问悔!”九王爷一见来人立刻兴奋地叫起来,一边想要挣脱皇上的怀抱。
皇上的脸沉了下来。他放下九王爷却不曾松开手,反而将他搂得更紧。
“误会……误会……”莫河拦在皇上与来人中间显得有点儿不知所措。
“莫河!”皇上暴喝。
莫河身子一抖,哆嗦着开口:“回……回主子,九公子在磬郢一直住在河洛楚家,这位便是楚家的三少爷,放歌楼的主人楚问悔楚公子……”
我看见皇上和楚问悔的表情都变了,说不上来具体的,就好像是便秘……拉不出来……啊,叫做憋闷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