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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街是寂寞的河流,越是深入其中越觉得孤独,这恐怕就是上帝创造的最最冷漠的一出剧目真正伤人的并不是永远没有交点的两条直线,而是像现在一样,那麽多那麽多的人,擦身而过,短暂的相逢,却被渐行渐远所擦拭,直到什麽都不记得。
怀里的宝宝因为刚才的颠簸肆无忌惮地释放著自己的不满,颜烈无从下手,抱著她的柔软扭动的身体游魂一般地穿过开满缤纷太阳花的圆形花坛,揽下一辆计程车。
裴殊彧就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跟著,宝宝一刻不曾停止的哭声让他心碎,他多想冲上去,抱住她娇小的身躯,抚摸她柔缓微黄的毛发,但颜烈游离的姿态更加让他忧心,甚至打消了冲上去的念头,他怕再次惊扰到那人脆弱的神经,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眼睛。颜烈对人有戒备的时候也是他最最自省的时候,但是压抑感情不代表没有感情,不流泪也不代表他不曾伤心。看见颜烈上了车子,裴殊彧来不及回诊所拿车,连忙叫住一辆慢慢尾随在后面。
〃想好了吗?到底要去哪儿?〃
颜烈想了想,说了声:〃随便。〃
〃随便是什麽地方?先生,你要是想兜著玩的话,麻烦你找别的车吧。已经中午了,我该换班了。〃司机看了看显示器上的时间不耐烦地说。
颜烈隔著窗户望了一眼天上的日头,难怪宝宝一直在哭,一定是饿了,可是奶瓶还在裴殊彧的车上,想了想还是说了现在住的地址,见司机应了一声踩下了油门。自己没有什麽地方可以去,除了那里。。。。。。宝宝圆圆的小脸因为抽泣憋得红红的,皱起的眼角还挂著晶莹的泪痕,颜烈伸手轻轻地将那颗小巧的水珠拭干,晃著腿慢慢摇晃著她。
裴殊彧的车子就在身后不近不远地跟著,因为不是他自己的车颜烈没有注意,谁知回到家里刚刚走进门,裴殊彧就一个箭步紧跟著冲了进来。
〃烈〃裴殊彧一边抓住颜烈的手,一边用脚将门推上,〃你听我解释。〃
〃放开!〃颜烈用力甩开他抱著宝宝跑上二楼,裴殊彧紧紧跟在后面,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抵住木板:〃烈,你听我说啊,我们不是要把你送到医院,只是给你做些心理治疗而已,我们真的是想帮你。。。。。。〃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宝宝好不容易才睡著又被吵醒,瘪瘪嘴哇地哭起来,颜烈翻了个身背靠著门,拍著哄她。
〃好好,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咱们有话慢慢说。宝宝是不是饿了,还是尿了,你先让我进去,烈!〃颜烈用全身的力量压紧了门,裴殊彧使足了力气还是不能把门推开,只能干巴巴地听著那条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门缝里传来宝宝干哑的哭喊声,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哭,婴儿那麽细嫩的喉咙怎麽能受得了。
裴殊彧被哭声揪得一阵阵的酸疼,拍著门板大声喊,〃烈,宝宝是无辜的,别和孩子过不去啊,她是再怎麽也是你的孩子啊!〃
〃对!!她是我的孩子,用不著你管!!〃看著孩子这样哭,颜烈心里比他疼上百倍,就算宝宝注定跟他一样,是个被命运放弃的人,也是他身上掉下血肉,他怎麽可能不在乎。抱紧怀里的孩子,门外的人已经等不及开始撞门了。
〃咚咚咚〃
裴殊彧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的一声把门给撞歪了。门后的颜烈被这股蛮力带动,整个人摔在对面的墙壁上。
裴殊彧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却发现颜烈被撞得四肢散软靠在墙上,怀里护著的孩子没有被碰到,却仿佛为她的父亲不平一般,比刚才更响地扯著嗓子大哭:〃烈!你没事吧,撞到哪儿了?我看看。。。。。。〃
〃滚开!别碰我!〃颜烈的头撞上了坚硬的墙面,现在还有点晕眩,偎在一边无力地喊道。
裴殊彧心里著急却不能碰他,火气压不出直往上蹿:〃这是何必!就那麽丁点小事,你怎麽就总是放不下呢!!〃
〃小事?!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吗!〃
〃我怎麽不知道,你不就觉得宝宝不是我的吗?〃裴殊彧不容颜烈反抗,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你看看她你看看呀,除了眼睛像你,几乎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这样还不能相信吗?你要还是有顾虑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去做亲子鉴定啊!我就不信了,这样照著我的模子刻下来的会不是我裴殊彧的孩子!!〃
亲子鉴定!?颜烈默默地念了一遍,突然抱紧孩子瘫坐在地上,神色恍惚地摇著头吼道:〃不,不要做,孩子是我的,和你没有关系,不要做亲子鉴定,她是我的,不是你的!!不是你的!〃
裴殊彧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神志散乱的人就是他深爱著的颜烈,在他的印象里,总是那人带著温柔的气息陪伴在自己的左右,安慰他鼓励他,包容他守护他,但是现在,他却把他逼成了这个样子,歇斯底里地抱著自己的梦境,不肯面对现实。
为什麽不相信宝宝是他的呢?他明明能够感觉得到颜烈是多麽地渴望拥有他的孩子,好几次将近高潮的时候,他都迷醉地要求他射在里面,甚至有一回疯狂的时刻大声地喊著:'殊彧我要你,我要你的孩子!'最后无力地昏倒在他身下。但是为什麽呢?连他都可以释然,即便宝宝不是他的,他也会用心地去爱。。。。。。裴殊彧像是突然感觉到什麽微微一怔,如果孩子不是他的。。。。。。
僵硬地低下头,颜烈蜷缩的身体环抱著渐渐不再哭闹的小婴儿:〃宝宝!〃裴殊彧惊呼一声,拍著颜烈的脸颊喊道:〃烈,宝宝,宝宝她。。。。。。!〃
Chapter 47
裴殊彧靠在医院一角的墙壁上,抢jiu室上方的红灯仍旧亮著,每分每秒牵扯著他的心。不小心看到宝宝嘴角边溢出的||||乳色泡沫和不断上翻的眼qiu时,他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十万火急地送到里家最近的医院后马上推进了眼前这扇大门。
发烧引起的热性抽筋,一个走出来的护士语气不佳地让他过去签病wei通知,裴殊彧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恐ju,几乎连举起笔的力气都在那一瞬间消失了。问她情况怎麽样了,年轻护士却睬都没有睬他重新走进门里。
裴殊彧走到走廊的另一边,颜烈坐在漆成奶黄|色的长椅上,从刚才起就一直躬著身子,双手不安地交错著撑在额前,不论怎麽叫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红灯熄灭的那一秒,裴殊彧几乎快要放弃希望了。
〃颜若铮,哪位是颜若铮的家属?〃
〃我,我是她的爸爸!〃裴殊彧急切地抓住护士小姐的手,声音都变了调,〃怎麽样?孩子没事吧?啊?〃
护士冷冷地拨开他的手,叹了口气,用力地说:〃放心吧,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你这个做家长的也太不负责了吧,孩子发烧了都不知道吗!平时是怎麽照顾的!不会因为是女hai就不想要了吧!〃
〃要!要啊!〃听到孩子没事,裴殊彧眼圈都红了,若是依他以前的性格,一定会把眼前这个略嫌臃zhong的护士小姐抱起来转一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再也不会了,谢谢,谢谢,谢谢你谢谢你护士小姐。。。。。。〃
抢救室的门开了,另一个护士推了个小小的暖箱走出来,因为宝宝还没满月所以即使脱离了wei险体质还非常虚弱,裴殊彧来回抚摸著暖箱透明的墙壁,轻轻描摹里面宝宝安静的睡颜,这麽小的孩子根本经不起折腾,短短几个小时,小脸就瘦了一圈,看上去更加的小了。
裴殊彧陪同著将宝宝送进病房,记下护士嘱咐的各种事项,这才发现颜烈居然没有跟来,又原路走了回去,果然发现他依旧保持著刚才的姿势坐在抢救室门前的长椅上。
门上的红灯不知何时又亮了,他弯曲的身影单薄地像一把快要断掉的孱弓。裴殊彧走过去跪下,强硬地捧起他的脸,姆指指腹轻轻抚著他干涩颤动的薄唇,小声安慰:〃别怕,没事了,宝宝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颜烈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缓缓地抬起眼睑,细长眉毛挤成一脉忧愁的山丘,听见他的话语眼框更陷进一层,眸子底下留下一弯深坑:〃殊。。。。。。彧。。。。。。〃
沙哑干涩的声音刮过耳膜直接刺进心里,裴殊彧吞下了泪水哽咽道:〃对不起烈,对不起。。。。。。是我没能照顾好你们,都是我的错。。。。。。给我个机会补偿,只要能和你们在一起我什麽都不在意。。。。。。真的,什麽gou pi鉴定,去他的,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做了。。。。。。只要你愿意,我什麽都依你,宝宝也跟你姓,刚刚我就签的颜若铮,颜若铮,很好听,宝宝只叫你爸爸,叫我什麽都行。。。。。。〃
用力地握紧颜烈的手,〃只有一点,我求求你答应我,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我知道你没有病只是心里有事所以才这麽难受,想一个人逃走,可我们不能没有你啊,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你啊。。。。。。烈,求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看著宝宝长大,一起看她成为世上最美的新娘子,一起看著我们的孙子出世,最后一起变成两个没有人疼的老头我们依旧相爱。。。。。。只要你能好起来,答应我,好不好,答应我。。。。。。〃
温柔地将几乎失声的人揽进怀里,任他无声的泪水浸透了单薄的上衣。始终低垂著的头用力地点一下,裴殊彧更深地箍紧他的身体,两只修长微糙的手完美地贴合在一起,十指相交。
两年后
裴殊彧花了一点时间,找了个稍微干净一些的地方把车停好,最近这一段的老房子都在拆迁,到处都是满天的灰尘和嘈za的噪音,下过雨之后更是泥泞不堪。他跨出车门,一脚踩在一潭泥浆正中,这样的地方简直不是人zhu的,裴殊彧气fen地抽了两张纸巾,胡乱地抹了抹鞋帮,向胡同深处走去。
〃爹地~〃一推开门,一团软软的东西就扑了过来,裴殊彧蹲下身子,抱住她飘著苹果香气的小脸,上下左右亲了个遍,小女孩的眼睛弯成细细的月牙儿,把香香的亲吻尽数还了给这个一整天不见踪影的爸爸。宝宝已经两岁多了,即聪明伶俐又漂亮可爱,裴殊彧恨不得天天把她捧在手心里:〃爸爸呢?〃
裴殊彧看来一眼周围,发现颜烈不在楼下,桌子上摊著宝宝还没画完的画和凌乱的蜡笔。一个年轻女人坐在桌边冲著他们父母俩笑。
老人自从那年春节走访老友之后就再也没回来,颜烈他们等了差不多半年任没有老人的消息,觉得一定是出事了,正准备著要报jing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通国ji长途,电话正是shi踪的老人打的,说自己在朋友家的时候生了场病,之后在加拿大的儿子就直接把她接到国外去疗养了,她老糊涂了忘了跟他们说,正好她有个外地的远方小侄女要来这里工作,就把房子转交给她了。这下大家才松了一口气,一周之后,这个名叫陈佳蓓的年轻女孩就拖著重重的行李来到了这里。
〃爸爸不舒服,在楼上休息。〃宝宝乖巧懂事,性格脾气很像颜烈,说道这里也学著他的样子担心地皱起眉头。裴殊彧并不惊讶这样的回答,或者说他早就知道应该是这样,不然以颜烈紧张孩子的程度也不会把两岁大的宝宝搁在楼下。
〃颜大哥是不是病了,我看他最近脸色差得很。〃陈佳蓓是那种如今在城市里很难找到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