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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妈妈两个字,怀里的人终於有了一点反应,微微抬起头,那对夫妻正抱著怀里的孩子和蔼地冲他微笑,颜烈几乎落泪却一个踉跄软倒下来,裴殊彧急忙将他放到空出的位置上,摸摸他的头发想要看看他,可那人却始终低垂著头,仿佛看见他就会被刺伤一样。
Chapter 9
裴殊彧扶著颜烈一步一晃地往学校走,马上就要十二点了,路上只有很少的几个人。门卫跑出来问了一句,裴殊彧又扯了个谎瞒混了过去,好不容易回到了工作室,把人抱到沙发上,倒了杯水回来:〃烈,还难过吗?来,喝点水。〃
颜烈不知有没有听见,只是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苍白的嘴唇张了张,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我想睡了。〃
裴殊彧揉揉他的头发,哄道:〃嗯嗯,睡吧睡吧,我在这儿陪你。〃
被手臂压著的头轻微地摇了摇:〃我真的,要睡了。〃
很明显,这是在下逐客令了,裴殊彧明知道他看不见依旧听话地点点头:〃好吧,那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睡醒了要找我。。。。。。对了,想吃点什麽吗?〃等了一两分锺,裴殊彧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超级冷场,〃额。。。那等你醒了再说吧,我走了,你乖哦~〃不舍地想亲吻颜烈的额头却被他的胳膊挡著,只能摸摸他的手背,裴殊彧垂著脑袋走了出去。
门是被轻轻地碰上的,因为颜烈说要睡了,裴殊彧十分体贴地替他关上了灯。而独自躺在黑暗之中的人就在那一刻突然蜷缩起来,修长的手指插进发根,指节攥得铮铮作响,小巧的喉结奋力地抖动著,发出声声低沈的深吟。
回忆犹如倒带的胶片,把一个又一个梦魇般的残夜带回他的身边。。。。。。
十二岁的时候,颜烈有了一个新爸爸,尽管那个人成天油腔滑调,几乎一事无成,但是相比自己凝固於一张照片中的亲生父亲,他更喜欢眼前这个会哭会笑,会把他抱在怀里,会教他游泳、下棋、说谎话的男人。
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他与那个人保持著一种近乎微妙的感情,他并不介意叫他父亲,甚至忘记除了爸爸,他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阎伟力。。。。。。
然而上天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摧毁你的契机。颜烈的妈妈徐黎是个非常温柔同时非常脆弱的小学老师,医生解释她的病,是由於丧偶的悲痛和长期独自抚养孩子的巨大压力,导致的对正常夫妻生活的抗拒和厌恶,用医学的用语说就是性冷淡。
开始的时候阎伟力还十分热心於对她的治疗,然而一年多过去了,徐黎依旧无法满足他的需要,对於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来说,这是不可忍受的,他开始花天酒地,夜不归宿,甚至带别的女人回家,所有的一切无疑让那个敏感的女人进一步崩溃。。。。。。
就在颜烈快要满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听到了那人与别人媾和的声音,像野兽一般的嘶吼与令人羞耻的大声呻吟,而自己的母亲就缩在客厅的沙发上,好像完全听不懂似地睁著空蒙的的眼睛看著刚从学校回来的颜烈,嘴里的手指甲被咬得只剩下半截,鲜红的颜色涂满牙齿,像个刚吃了人的魔鬼。
那一次,颜烈将媚叫著的女人从家里轰了出去,阎伟力不再带女人回来,也很少出去,却不是为了悔改,而是因为家里已经没有那麽多钱给他挥霍了。多半时间他就像一个狂暴的罪犯,抽著香烟在客厅里绕了一圈又一圈,他希望与那个女人离婚,但这时的徐黎已经被确诊为精神失常,他对她有赡养的义务;他也企图强暴那个女人,但她清醒时就像一条横陈在床上的死鱼,发作时又像是一只歇斯底里的病猫。
终於,在十五岁生日的那个夜里,少年的颜烈被一种叫做春药的东西迷倒,而那男人的性器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冲进了他稚嫩的身体,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残忍的生日礼物了。。。。。。少年在自己的继父身下淫贱地卖弄著,他的腰肢细小而光滑,他的声音带著悦耳的高八度,他让那个男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而他自己。。。。。。竟在那人残忍的冲撞中达到了人生的第一次高潮。。。。。。。。。。。。
沙发上的人不安地动了动著身体,虽然几乎昏迷,但却无法得到安静,四年中被强迫忘却的记忆像反噬的蚂蚁一般倒灌而出,侵蚀著他的意识,梦境扭曲却格外真实,颜烈挣动著双手想从其中醒来,却只有更多的画面刺进他的眼睛。〃不。。。。。。〃梦中人紧紧闭著眼睛,纤薄的嘴唇微微蠕动,吐出的全是凄楚的哀求。。。。。。
黑暗中回荡著唱诗班空旷的童声,颜烈独自躺在其中,他下体冰凉,有什麽东西正在他的||||穴口处切割,睁开眼睛向下看,正对上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高耸的鼻骨和深陷的眼眶让他看起来像具骷髅,他的黑衣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看上去只有一个脑袋,而那把冰冷的手术刀就漂浮在他胸口。
颜烈害怕地挣动却发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男人没有表情低下头继续刚才的工作,尖薄的刀刃在他毫无痛觉的身体上游走。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惊愕的感叹声,颜烈侧过脸,另一个苍白的男人拎著一具少年的尸体从眼前走过,少年赤裸的下体拖过地面,涂抹下一条妖艳的红线。
儿童的歌声越来越响,回荡在黑暗的上空,仿佛随时就要破壳而出。
视线被黑红的色块占据,睁开眼,自己正在用手上的血迹摩擦一块黑色的布料,高中时的那个美术老师,就站在他的身后,一双消瘦的手放在他的头颅两侧,不能控制地痉挛著。。。。。。
颜烈害怕地抬起头,看见徐黎端著一杯浓稠的白色液体走到他的面前,温柔地笑著对他说:〃小烈,喝下去,乖孩子喝下去,喝下去。。。。。。〃
本能的畏惧让他极力躲闪,却撞上一块坚硬,回过头是家里漆成紫红色的床头,床上的阎伟力一丝不挂,正奋力地和一个长发女人交合,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不停地催促:〃快点。。。。。。啊。。。。。。啊。。。。。。好棒。。。。。。啊。。。。。。〃
突然,那女人尖叫一声猛地仰起头来。颜烈千疮百孔的心脏再也无法动弹,血液就堵塞在那一瞬间,他看见。。。。。。那床上,媚叫著女人,居然有著一张与自己十五岁时一模一样的脸!
Chapter 10
颜烈在噩梦中惊坐起来,抓著沙发的靠背一阵一阵的恶心,却吐不出口,透明的津液顺著张开的嘴角流淌下了,像一条淫乱的小溪,崩溃边缘的人蜷缩著紧紧地捂住耳朵,却有更多的声音扎进来。。。。。。女人羞耻的浪叫,被强暴后的少年哭泣的控诉,母亲发作时疯狂的嘶吼,阎伟力的谎言,爱德华的淫语,裴殊彧紧张地问他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还有那个稚嫩的声音,不停地喊著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呃。。。。。。呜,不。。。。。。。。。。。。〃腹部传来尖锐的刺痛,像有人握著刀片搅烂他的身体,颜烈大汗淋漓,紧紧地蜷成一团无声地滑倒下来,双腿并拢压在胸前,肘部用力抵住疼痛的腹部,像一只海浪之中颠簸的海螺,几乎快要失去知觉。
朦胧中,感觉有人从背后撑起他的身体,抓起他的手臂,有刺痛的感觉,颜烈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连动一动睫毛的力气也没有,说不定是死神赶来收纳他的灵魂了。颜烈突然有种难以描摹的安宁,心里微笑了一下,渐渐昏睡过去。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颜烈才再次苏醒过来,阳光一如既往的绚丽而刺眼,昨夜的事仿佛已过去好几个世纪一般的不清晰,他还记得是裴殊彧在关键时刻出现带他离开了那个恐怖之城,但裴殊彧看到了些什麽,知道了些什麽,自己却完全没有把握,摸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十一点半了,愣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拨通那人的号码。
身上还穿著裴殊彧的衣服,颜烈抱著双臂坐在沙发上,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人残留的温度和气息。一瞬间他有些忐忑,这样的幸福和温存自己是否还有权利继续拥有,或许从来就不该拥有。
裴殊彧的电话是下午六点打来的,先问他好些没有,吃过饭了吗,最后才说要见他,让他到某某地方等。颜烈挂上电话的时候手有些抖,他们在一起快三年了,那人所有的小习惯他都了如指掌,所以当他听到电话里传出的第一个字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他们。。。。。。完了。
颜烈换了一件淡色的衣服,以免气氛太过生硬。夏天是个奇妙的季节,所有的东西就会极快地被蒸发,比如衣服上的水渍,比如你的泪水,有些庆幸中午就把裴殊彧的衣服洗了,现在已经干透,颜烈慢慢地把它叠好,好像对自己的爱人都不曾如此小心翼翼。
分手的时间到了。。。。。。走在路上时,颜烈突然想起苏格拉底曾经这样讲过一句话,只不过他们的分别无关生死,也不分好坏,只不过是单纯的,要分手了而已。
裴殊彧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修长,脚下拖著的黑影比他更长,两者交叉的地方形成一个尖锐的角,像一把刀锋刺痛颜烈的眼睛。
〃你的衣服,洗过了。〃颜烈显得过於平静,裴殊彧尴尬地皱紧了眉头。
接过装著衣服的塑料袋,又问了一遍,好些了没有,吃过晚饭吗?裴殊彧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谈话究竟是想得到怎样的结果,他沈默地看著颜烈,那人却不在看他,脸上的颜色淡过身上的衬衫,突然觉得,他们的关系似乎已经到了尽头,可这不是他想要的:〃烈,今天我出去了。。。。。。然后。。。。。。〃
颜烈抬起头看说话的人:〃然后。。。。。。?〃
〃然后我遇见了你的继父。。。。。。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沈默,颜烈并没有露出自己想象中的任何一种表情,只是继续看著他,裴殊彧动了动嘴角,低著声音:〃烈,是不是。。。。。。只要给钱,跟谁,都可以做?〃
裴殊彧目光黯淡地向后退了一步,他似乎更希望颜烈冲上来向他解释,求他原谅,但那人只是站在那里沈默了半晌吐出一个残忍的字:〃是。〃
咬了咬牙齿,裴殊彧压住心里的愤怒和悲哀,他还不想就这样结束,阎伟力说的也许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谁不曾犯过什麽错误呢,自己不也曾经偷走了父亲的信用卡出去挥霍吗?更何况他们都是成年人了,男人和男人之间不需要什麽贞洁,只要烈现在是爱他的,是只爱他的,他就原谅他,就不会离开他:〃烈!〃裴殊彧激动地喊著那人的名字,〃和我在一起之后呢,我们在一起之后呢,你。。。。。。有没有,和别人做过。。。。。。〃
颜烈的眼眶微微抖了一下,单薄的嘴唇动了动,然后裴殊彧几乎听到了自己破碎的声音:〃有。。。。。。〃
Chapter 11
〃有。。。。。。〃
〃。。。。。。〃仅仅一个字就将裴殊彧所有的期待击得粉碎,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泪水已经不听话地流出来,〃你。。。。。。〃
虽然被揭穿的伤痛让人难以自拔,但裴殊彧此刻失落的神色更让他疼得窒息,颜烈有些迟疑地动了动手臂想安抚他一下,却被裴殊彧愤怒地吼叫制止了:〃别过来,不要再碰我。。。。。。〃
随后,大声的斥责变为悲伤的哭诉,裴殊彧红著眼睛像个跌痛了的孩子,〃我以为我们至少是相爱的,我以为至少我跟那些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