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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弦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双手微微颤抖一下。
他刚要开口,却有一道声音硬生生的插入我们之间。是在叫“离弦。”
冷冷清清的两个字,冷清的是这熟悉的声音,如同玄月挂在天上,微凉花香,披上夜的浓厚,站在我不能企及的地方,遗世孤傲。
是容烟……我心里动荡着,只因为听到了他的声音,只因为他站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哪怕是前世今生一般遥远……
心上像开了窗,迎着月色,体会它的悲凉,黯自成殇,却又带着香甜,如同花开的声音,冲破血肉,绽放出痛苦美丽的颜色,恰似容烟眼底流光,如轻纱,如薄雾,层层叠叠,终汇聚出让人无法蔑视的血红……
他就站在那里,与我不到五十步的距离。
离弦的面色惨白,他站起来毕恭毕敬的立着。
没有人知道容烟是什么时候来的,所以没有人知道容烟听到了什么……
他走过来,眼中没有任何感情Se彩,空洞而美丽。他看着我说:“出去。”
我不由的一愣,然后极不爽皱眉,就差没有跳起来吼:这是我的地盘!我的房间!!
他同样盯着我,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离弦也看着我,依稀有些担忧。然后他出去了,整个房间只剩下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彼此……
天有多远?
地有多长?
只这一眼,就可以衡量……
像是站在银河的两极,我听不见望穿秋水的心跳,看不到浴火缠身的深情,只有流水淌过,生生不息,用时间刻画出永远……
容烟给了我很多奇迹,他的爱如同星河一般灿烂夺目,比红莲更为炙热,比彼岸花更加凄美,比夜莺的歌唱还婉转,比山川大地更沉重……
他爱我,是我一生的珍宝。
被他爱,是我一生的骄傲。
我很感激,我得到了天下人都无法得到的东西。
爱,不惜一切的爱……
我愿意用生命去交换,哪怕天地变色,沧海殇澜……
我始终不相信,这样刻骨铭心的情感会从容烟的心中逝去……
我不相信,只要他还看着我,我就不信。
不觉中,视线已经模糊,莹莹的,像是许多光亮折射开,我看不清楚容烟,可是他就在我的前面,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触碰……
我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沉寂水底,如同石子,再大的风,再大的雨也敲不起涟漪。
可是没有……
还活着……
正翻江倒海气搏狂澜,即便是经历生与死这份心情依旧没有改变……
我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袖,像上次一样笑,说上次一样的话……
“我抓住你了,时间是……一辈子……”
只是这一次容烟没有动容的覆上我的手,他问:“你喜欢我?有多喜欢?”
多喜欢?我微微愣住,从来没有问过自己有多喜欢容烟……
如果能计算,那应该是天与地吧。
“如果要你杀一个人,你可愿意?”
杀人?我不由的一颤,眼中含着的泪水滑落,我看到容烟异常冷漠的视线……
“如果我和那个人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你选谁?”
“不用选,只能是你。”我坚定的说,可心上却扎上一根刺,越扎越深,痛得我的眼泪不停的落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
“那好,你杀了他。”容烟捏住我的手,塞进一个冰冷的东西……
掌心还是温暖,依稀带着对容烟的眷念。
匕首是冰冷的,再细腻华美的花纹也无法让它看上去不冷。
我的嘴唇在颤抖,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整颗心都在颤抖……
“为什么?……”
为什么要我来?别人不可以?
“你不是喜欢我?那就杀了他。”容烟抬起我的脸,那双眼冰冷决绝。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朔月……是么?……”
为什么那么确定?我不知道……
没有人回答,容烟只是眯起眼睛看我,眼底是满满的嘲笑,还有一丝“悲伤”?
我大睁着眼睛,以为是自己错觉,却听见他说:“你可以重选,我跟他,你选谁?……”
“只能是你……”没有其他答案……
容烟松开手,我无力的软在床上。他转身离去,没有再说只字片语……
黑夜来临,满天的繁星再现。
我仰望着窗外,心比夜风更凉。两眼如死水一般一动不动的盯着天边那颗孤星,朦朦胧胧,闪闪烁烁,像是最初的美好,纯絜晶莹……
它悬挂在最远的地方,却比任何一颗星子都清亮。
它散发着飘忽不定的光芒,像在不安……
我握紧手中的匕首,居然笑了。那颗星子,和容烟好像……
我努力的趁起身子,唤来宫女,搀扶着我去找容烟。
游廊曲折,暗香沉浮,一盏盏的宫灯挂满屋檐……
深宫寂寞,挂再多的灯也没用。
这里美虽美,但我实在喜欢不起来。如果可以,我想离开,和容烟一起离开……从此天涯海角,一生一世……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容烟他……
“殿下,你想到什么?笑的那样开心……”身边的小宫女轻声细语的问,像黄鹂一样动人。
现在在我听来,什么声音都好听,什么声音都迷人。
我回她一笑,毫不避讳的说:“你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会不会开心?”
“这……”小宫女羞涩的低下头,满脸通红,引得我不禁大笑。只是睡得太久,笑两声都觉得累……
容烟看到我并没有惊讶,我用两只手撑在沉香木桌上,站立着,让宫女都退出去。
门合上时,明亮的烛火猛的闪烁,如揽狂风一般。
容烟垂首细看手中的书页,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的目光变换闪动,在脸颊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他没有说话,我就站在旁边,站累了爬到桌子上坐,直到他把一整本书看完,才抬起眼看我,那眼神……很冷……
我一瞬间恍惚,心里难受极了。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我认真的看着他,极力的想捕捉他眼中的任何变化,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那种冰冷的视线像是贯穿我的胸膛,疼痛的不能自抑……
刚才的开心在这一瞬全部化为乌有……
我以为容烟回来了……
我以为他像以前一样喝闷醋……
我以为他在不安,所以极力的排斥朔月……
原来是我错觉……
是了,他眼底的暗红并未隐去,《涅槃九重》根本就没有化解……多么可笑,我还想和容烟一起浪迹天涯,还想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原来我是这么的渴望容烟回来,以至于产生错觉。
容烟的视线冰冷,冰冷的像一把把刀在我的心上划着……
我的泪早已断线……
然而他坐在一边,仿佛与他无关……
我拿出容烟给我的匕首,一瞬间,我想到了死……
好累好累……想要解脱……
然而容烟说:“如果你要死,我不会拦你,如果你不死,就出去。”
此时此刻,我的心真的冷了,连痛都感觉不出来。
我将匕首放在桌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容烟:
“我爱你,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爱你……但是,我不会因为爱你就答应这种要求。”
是的,我没有办法亲手杀死朔月。
我已经给过他一次药,没有办法再拿匕首对着他。摇摇晃晃的走出大门,一身冰凉……
身后突然传来容烟的声音。
“只要你杀了他,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回头看着他没有感情的眼睛,那双眼睛让我明白,我想要的,他给不了……
“为什么非要我杀朔月?”其余人不可以?如果容烟对我说他派了其他人去杀朔月,我绝对什么也不会说……
他回了我三个字,我点点头走了。
他说他不知道。
我信……
现在的容烟不能理解感情,他只遵从自己的想法,所以他想要我亲手杀死朔月,却不能理解是为什么……
我的脚步停下,夜风清晰,竹影婆娑,我站在长廊上,背靠着红木柱,慢慢的滑下去。因为双脚已经走不动……还因为再走就会里容烟越来越远……
天微亮的时候离弦出现在我面前,他眼中有说不出的诧异。
我在地上缩卷着身体,看他快速的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我身上。
我瞅着他蹙紧的眉头傻笑两声说:“我走不动了……”
他也不说话,伸手将我抱起来。
离弦好像生气了。
他生气的时候和容烟差不多,一样是不说话,不理人。
但是容烟气急了会爆发,离弦则不会。
我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只好垂下头,什么也不说。
“昨天晚上我去找过少宫主,但是你不在房间……所以我以为你在宫主那里……”
我确实去了容烟那里,但是容烟叫我出去。
离弦把我抱回我的寝宫,放到床上又掩好被子……
忽然有一种好怀念的感觉,让我鼻子酸酸的……
在流沙宫的时候,一直都是离弦负责照顾我,那时候没少折腾他。
“少宫主……”离弦用手掌在我的头上轻柔着,他眼中的那抹温柔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见过了……十三岁以前,他都是这样让我入睡的……
可是我现在睡不着……离弦有点不对劲……
我拉下他的手问:“你找我有事吧?”
他柔和的笑,比阳光还温暖。他的这种表情,在流沙宫的时候常看到,可是后来……
“快睡吧,你累了。”
“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不满的皱眉,当我三岁还是两岁?
离弦握着我的手笑,“你先睡,睡醒了我就告诉你,我不走的,一直在这里。”
我楞了楞,然后说:“那你抱我。”
当我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真想挖个洞钻下去,离弦一手揉着我的头发,宠溺的笑。他侧身坐上床沿,伸手将我揽进怀里,轻笑着说:“我只知道少宫主长大了,没想到已经长到这么大……”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靠在他身上,想起小时候顽皮,成天在宫里捣蛋,而离弦一直在后面跟着,我跑累了,跳够了,就把身子一缩,窝进他怀里呼啦啦的睡大觉……
很安心的……很怀念的味道……我闭上眼的时候笑了……
莫问劫情
醒来,离弦不在身边。
我的心莫名的揪紧,身边还有他的气息,手心还有他的温度,可是他却不见了……
楞楞的垂头,发现枕边有一个很小的盒子,我知道那是离弦用来装丹药的,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我抽过来展开,上面写着:锁情丹。
这三个字像巨石一样捶在胸口上,不小心手一抖,纸片御风飞出去,飘飘摇摇,如同断了线的纸鸢,在风中沉浮,走远。
锁情丹,锁情锁心锁住所有的一切……
用它,就等于磨灭一个人……
用它,可以洗尽一个人所有的一切,洗尽他的一生,无论是情商智商还是言语……除了身体之外,所有的感知感触都将化为虚无,回到人的最初,是婴儿……
我不明白……
离弦为什么要给我?让我用?让我给别人用?无论是哪一个答案我都有不好的预感……
努力的从床上爬起来,枕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