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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狼狈样,离休则是涨红一张俏脸憋住笑。
“你们算哪门子朋友,连两肋插刀都不会,真是气死我————痛!”
“哈哈哈……”不行了,受不了了!离休笑得花枝乱颤,趁吸气的空档困难地向他
说明:“仲修是来……来看诊的,不是……哈哈哈……呵呵呵……”
嗄?他误会他了,屠允武脸色顿时一沉。“你们故意不告诉我?”
“喂,你一进门就劈哩啪啦说了一大串,谁有机会告诉你啊!”傻子就是傻子,只
有一身憨胆。
“还不去追?”西门独傲淡然扫过脸红脖子粗的友人,难得好心的提醒。
啊,对哦!不说还没想到,屠允武当下拔腿追去。
“啧啧啧。”离休摇头,对西门独傲的用心实感疑惑。“你会去搭理一个无关紧要
的人着实令人起疑,鸿翼。”唤着他名字的红艳娇唇吐出语带刺探的芬芳。
“你怕我别有用心?”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我是担心你当真看上仲修。”大咧咧地坐上他的腿,离休一双媚眼犀利地瞪视着
他,试图看出端倪。
“是看上,但并非属于我。”西门独傲扬起高深莫测的微笑。
这笑容温柔得让离休直打寒颤,这样的笑容只有诡谲两字可以形容。“此话何解?”
“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西门独傲突然收紧箍在她腰上的掌。“你可知道坐在一
个男人身上会有什么后果?”
离休闻言大惊,很快的,又收回失色的花容,回以柔媚一笑,素手反扣在腰上的巨
掌。“若您不介意一个堂堂大唐将军窝囊地死在春阁坊,离休也不介意。”
西门独傲甩动被施以内力震痛的掌,低声呵出笑意。“春阁坊的主人果然有两下
子。”离休退出他的怀抱,躬身一福。“过奖了,西门将军。”
“朝中若有更多消息,记得差人通知。”西门独傲起身,已有离去之意。
“我知道。”离休娇笑送客。
谁也想不到,春阁坊明的是间花楼,暗地里则是各路消息的汇集地,而她,自然是
当家主。
然,之所以会有春阁坊,并非为了谋生,而是为了找一个人的行踪。
03
若今日出门他肯难得地翻翻黄历,想必今日黄历上必注明“忌出门”三个字。
宫仲修叹口气,不知面对这恼人的情况该如何是好。这已经是第三次有人拦住他去
路,且语带威胁。
前两次是凌人的气势带来强烈的压迫感;这回,是仗势凌人,让他只觉得可笑且无
趣。
“何少爷,在下还有要事,请你与你的手下退开。”被强拉到鲜少人至的荒屋,又
被五个人包围,宫仲修还是冷静如常。
“别这样,仲修。”何达手握摺扇上前。“只要你答应做我的人,我包准让你的庆
善堂从此货源充足,你也就不用天天走个大老远上山采药是不?”
“原来近日各家药铺货源短少就是因为你在背后操纵。”
“我是为了你啊!”何达笑着辩解:“我太想太想得到你了,放眼这长安城谁有这
本事垄断南北药材流通,也只有我才做得到啊!哈哈哈……”
“无耻。”宫仲修的冷言打断何达得意洋洋的话。
“你尽管骂,俗话说:打是情骂是爱,可见你是爱我的,嘻嘻。”
宫仲修噤口,拍开他伸向自己的扇子,退到墙边。
“别这样,从你到何府治好那行将就本的老头,我就中意你了,啧啧,这样一张秀
丽的容貌竟然是男儿身,我着实为你感到可惜啊!虽然如此,可我还是对你朝思暮想得
不得了,做不得妻,当个妾总成。”
“下流!”
“下流?怎么会呢?这年头哪个高官贵人不玩嬖童的?我还算对你有心,让你做妾
而非嬖童。想想,我对你可说是仁至义尽。”
“你——”宫仲修气红了脸,拂袖甩出白色粉末。
有于数次中毒的经验,这回何达眼明手快扬起摺扇将粉末煽回给他。
糟!误中自己撒出的迷|药,宫仲修心中一惊,这下真是自找死路了。
自知药性发作之快的他双脚立时一软,跌坐在地,狼狈的模样教何达看了心痒难耐。
“你们到屋外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四名打手应声,心里对主子的癖好有数,但为了生计只好聪明地避口不谈,
乖乖听令退出。“你……放……放开我。”这句话今日成了他的口头禅,但只有此刻他
当真害怕起来,因为他再也无力护住自己。
不该轻忽的,同样的招数总有被反扑的一天,他不该把何达想得太愚蠢,太低估他
了。
“不要!”抬手抵抗,误中迷|药的他软弱无力地几近昏厥,仅剩的神智只能维持他
的清醒并无法帮他更多,眼睁睁看着自己腰间的带子被慢慢解开,襟口同时被何达的贼
手侵入,露出大片白皙,转眼间已衣不蔽体。
“果然。”何达像是见到什么天大的宝物似的睁大眼,盯着纤细的身段赞叹连连。
“和我想的一样完美,仲修啊仲修,你果然就像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如今你将成为我
何达专有的莲,任我把玩了。”
“放开我!”
他用力大吼,虚张声势的模样逗笑了何达。
“何必呢?”手掌抚上朝思暮想的身子,何达只觉下腹一阵难耐的骚痒。“成为我
的人不好吗?我爹可是长安首富,而且和当今宰相李林甫交情深厚,当我的人!今后你
想要几家庆善堂我都会弄给你,这样有什么不好?”
“放开我……”眼见令人作呕的唇离自己的胸膛愈来愈近,心慌的宫仲修吃力嘶吼
做最后挣扎。
“今天你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何达咽了咽垂涎的唾沫,低头欲吻住自己向往良
久的身子,不料竟吻上一层灰。
“他要你放开他,难道你没听见?”清朗的声音透出疑问,突兀地在荒屋内响起。
“呸、呸、呸!”吓得退身吐出满嘴的灰,何达气急败坏地吼道:“来人啊!”吼
完,却不见屋外有人回应,心里更是一沉。
他……他的人呢?“你把我的人怎么样了?”
“你的人?”屠允武丢开随手取来挡住何达狼吻的木板,盯着狼狈的宫仲修直瞧,
连回头看何达一眼都懒。“你是说外头那些打两拳就晕过去不省人事的三脚猫?”
昏过去?
“你是谁?”
“你常遇到这种事?”屠允武连理都不理,一心只放在神智逐渐涣散的宫仲修身上。
“你快带我走。”天,都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有兴致聊天。
“你这模样也难怪会让人心猿意马。”屠允武蹲在他身边,一手撑颚抵在屈起的膝
上评头论足。“比女子还美上百倍。”
“你……住口!”这人到底是不是来救他的?宫仲修颤着身子,有预感自己再也撑
不了多久,而这个叫屠允武的人竟然还故意让他气昏头。可恶!
“你、你到底是谁?”受不了被冷落,何达气得直咬牙。
“我?”好不容易从狼狈却也美丽的景象回神,屠允武终于意识到这荒屋里还有一
个人。“你问我?”“就是问你!”
“屠允武。”
“屠允武?听都没听过的名字!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屠允武顺着他意思问道,一点紧张感都没有,毫不在意自己正蹲在人
家面前,仿佛自知即使如此,自己的气势也不输给对方。
而事实上,汗流浃背的正是笔直站着、看似居高临下的何达。
“我爹是长安第一首富,当今宰相李林甫正是我世伯,你……这样你还敢坏我的好
事吗?还不快走!”
“是该走了。”屠允武搔搔后脑勺,同意地点了点头。
“快走!”原来不过是个傻子。何达得意地笑了,背上的冷汗也跟着停止,但随即
又因他的举动大喊:“你、你在做什么?”
“你不是要我走吗?”这人真是奇怪耶!听他的话要走,他还一副要把他留下来的
样子。
“我叫你一个人走,你干嘛动我的人?”
“你的人?”屠允武停住为宫仲修整衣的手盯着他。“你是他的人吗?”
宫仲修吃力地摇头,握着为自己合衣的手。“带、带我走。”
“听听,他都说不是了。”屠允武笑嘻嘻地为他整好衣裳,轻易的便将官仲修打横
抱在胸前。
“放开他!”该死!这个疯子是打哪儿来的?屠允武?听都没听过的名号竟敢坏他
好事!“我要你放开他,听见没有?”
“听是听见了,不过——”黑白分明的眼望向怀中仍然努力强迫自己清醒的宫仲修。
“你要我放开你吗?”
苍白的脸左右晃了晃。
“怪了,今儿个早上你还一直要我放开你的。”真是奇怪的人,一会儿要他放开,
一会又不要他放开。
“你……你到底救不救我?”他想吼叫,却逸出如丝般的气息。他救人的方式之奇
连被救的人都感到不耐烦。
“救,怎么不救!”
屠允武点头如捣蒜,中气十足的声音让宫仲修只觉一片茫然,就快撑不住而合上眼。
不能闭上眼……他频频在心里念道,抱着自己的人能不能顺利救他还是个问题;或
者他只是第二个何达,那他的下场不过是从一个危险又跳入另一个陷阱,所以他一定要
撑回到庆善堂才成。
“你还要撑多久?”真是爱逞强的男人。“你中了自己的迷|药不是吗?水能载舟亦
能覆舟,药能救你也能害你,现下算是得到教训了吧!”
“你……你到底走不走?”被激得想吼出“干脆一刀杀了我省事”的宫仲修,苍白
的脸气出两抹淡淡的红晕。
“走是要走,不过——”
“还、还不过什么?”天,干脆杀了他吧,被这样一个古怪的人所救,他不如死了
算了。
“抱紧了。”箍在宫仲修身上的手臂忽地一紧,一阵天旋地转让他混沌的脑袋直打
转,闭上眼忍过这阵晕眩,谁知就再也睁不开。
晕过去前,他依稀听见何达惨叫的哀鸣声。
???
宫仲修后悔极了求屠允武帮助自己的这一档事。
因为在被屠允武救了之后,他不得不让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又非病者的人,日日踩
进他原本便嫌狭隘的药堂,还不只一次被强拉入军营南征北讨当起军中大夫,这对不善
与人接近的他来说无疑是种让他疲累的麻烦。
一日复一日,想不到竟也四年有余,当年的一个参军如今已是大唐名将,带兵七
万……
“仲修,你傻了吗?”怀里的人不若以往像被坏人捉住一样拼命想离开他,安分得
像只小羊,反而让他觉得怪怪的。
虽然说他挺喜欢他意外的温顺,可是,哈哈,该怎么说,早习惯他的挣扎就很难相
信这个脾气拗的家伙会有温驯的时候。
“还是你决定同我一块去州?”
听到这话,宫仲修才恍如从梦中惊醒。“不去。”他双手立刻恢复知觉的抵住贴近
的胸口使劲推开。
屠允武作势被他一把推开,退了步,双手开启他逃生的路,阳刚黝黑的脸上挂着笑
意。“对嘛,这才像你。”
宫仲修一愣,懊恼地越过他走出药柜。
屠允武自然是像苍蝇似的紧跟在后。“你当真不和我去州?”
“不去就是不去。”
“没有我的长安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