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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气,又觉得在这里做着这些事的自己,无聊得可怜、又无力得可笑。
他低头看着肖桓,肖桓依旧紧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地仰躺在地上。习齐看着他熟悉的五官,忽然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包括第一次见面时,肖桓不客气地嘲笑他:『你不是哥哥吗?怎么这么矮小啊?』的神情。还有自己的布丁掉到地上,肖桓拿着他的份凑到他面前,说亲他脸颊一下就把布丁分给他的贼笑。
以及有一次,他把可乐打翻弄湿了肖瑜的手抄食谱,不敢和肖瑜说,只好自己连夜买了一模一样的笔记本,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关在房间里誊抄时,忽然带着宵夜和笔推门进来,二话不说就趴下来和他一起抄写的肖桓。那个时候他脸上专注、又带有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到现在还深深印在习齐的脑海里。
虽然重新誊抄的食谱最后还是被肖瑜抓包了,因为肖桓的字太丑的关系。
「为什么……」
似乎感觉到习齐的颤抖,肖桓缓缓睁开了眼睛。习齐仍旧骑在他身上,紧紧咬着下唇,眼泪又像泉般涌了出来:
「为什么……你们可以做出这种事?为什么你可以对我做出这种事?桓哥?你知道我被你拖进浴室里浣肠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吗?你知道我用什么心情等待每一个夜晚的结束吗?你知道我有多少次……多少次被你们玩完之后,痛得想要自杀了事吗?我是人,我是活生生的人啊,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可以做得下手?
为什么!」
肖桓痛苦地微张了唇,像要说些什么,又无话可说咬住。习齐握紧拳头放在他胸口,盯着他俊俏的脸一眼,忽然揍了他的侧脸一拳,肖桓闷哼一声,没有丝毫抵抗。
习齐却越打越起劲,泪水不停地滑出眼眶,他还是一拳接一拳,全往肖桓的脸上招呼,最后一拳重重撂在肖桓的下颚上,把他打得翻了一圈过去,趴在沙发旁喘息。习齐还走到他身边,用脚重重地踹着肖桓的肚子,把他踹得缩成一团:
「为什么……为什么?!」他放声哭叫着。
「小齐……」
肖桓抱着肚子缩在沙发旁,习齐好像也打累了,失神地在地上坐倒。他又笑了起来,这次是极其无力的:
「明明……可以当个好哥哥的,明明是个好哥哥的,明明可以当一家人的……为什么不好好做兄弟就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桓哥?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做错了什么……」
肖桓从地上慢慢地坐起来,看着彷佛崩溃般不断哭泣的习齐。他全身都是伤,□□也还在渗着血,□□□□着,落地屏风上映照的他狼狈至极。但肖桓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他的痛全在另一个人身上,只有习齐感觉到的痛,对现在的他而言才是真痛,
「你住在,别的男人家里吗?这几周?」
肖桓忽然问。习齐泪眼婆娑地看了他一眼,茫然地点了一下头。肖桓又问:
「是上次那个男人?骑摩托车的那个?」
肖桓神色严肃地问。习齐忽然笑了一下:
「是啊。」
肖桓忽然咬了一下唇,好像在犹豫什么,好半晌才开口:
「你……小齐,你……和他上床了吗?那个男人?」
习齐勾起了唇角,笑了好一阵子,他凝视着肖桓的眼睛:
「是啊,我被他上了,一整夜都在他的跨下。桓哥,你的小齐被那个男人打开了大腿,用最羞辱的方式操着后面的□□,而我还拚命地哭泣、拚命地浪叫,在他的注视下不停地□□。桓哥,你想看吗?真想你在旁边看着。」他柔声说着。
肖桓咬牙咬得微微颤抖,半晌别过了头:
「他对你好吗……我是说,那个男人,你喜欢他吗?」
习齐放肆地笑了起来,他在地上打了个滚,背对着肖桓侧躺在地板上,笑到浑身乱颤,声音忽然变得很柔很柔:「嗯,最喜欢了喔。桓哥,我好喜欢他,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他也喜欢我,他总是叫我Ivy,我们约定好要一起逃走,一起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他笑不可抑地说着。
肖桓没有接口,习齐就一个人在那里笑了很久,笑到连声音都嘶哑了,还是笑个不停。半晌忽然从地上站起来,从沙发上抱过那个大玻璃罐,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去,肖桓似乎试图要站起来,但又放弃似地坐回地上,
「小齐!」
他叫住习齐。习齐也真的停下了脚步,
肖桓看着他娇小的背影,在敞开的寒风中微微颤抖着,觉得心头像有根刺一般,有一下没一下地扎着。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现在就扑过去,把他抱进怀里,把他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都纳进自己的庇护下,让他再也不会因任何恐惧和寒冷而发抖。
但肖桓却明白,自己这样的渴望愚蠢得可笑。因为给予习齐恐惧和寒冷的就是自己,还有这个对他而言,已经像怪物一般的家。
「小齐,如果……」
肖桓觉得心忽然痛得不成样子,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察觉这种事,他发觉自己的眼眶湿了:
「小齐!如果……如果桓哥从现在开始,重新来过,重新……当个好哥哥,你愿意原谅我……愿意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吗?」
习齐没有回头,彷佛连多看肖桓的脸一眼都不愿,他只是愣愣地笑了一下,
「太晚了……肖桓,」他又颠簸地往前走了两步:
「太迟了,什么都太迟了。什么都……」
他握住了门把,赤着足走到了门外。肖桓知道他要走了,却还是抬起了头,
「小齐!我哥……瑜他不会放手的,」他几乎是跪倒在地上,看着习齐宛如塑像般冰冷的背影:
「他……瑜他一直想要一个家,一个完完整整的家,但是一直都没办法实现,所以这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了。小齐,你不要恨他,你恨我没关系,但是瑜他是真的很爱你,家人也好情人也好,你都是他最重要的人,远比你想象的还重要,你一点小小的举动,都能伤害他很深很深。你不要怪他,小齐,瑜这辈子已经什么
都没了,只剩下你……」
碰地一声,习齐阖上了这个家的大门。留下茫然的肖桓,一个人跪坐在冰冷的玄关里,抱着膝盖,像个孩子般痛哭起来。
***
公演前的那个星期六,女王召令全剧组的人一起去市民会馆。
他租了那里的场地,在那里做最后的几次排练。一方面试验剧场、测量场地,一方面让演员适应正式表演的舞台,剧组的人一个个轮流站到舞台上,看着诺大的观众席,一时手心都有些冒汗了。
习齐知道自己已然无家可归。他当然不可能再回去找罐子,罐子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赶他出公寓之后,除了演出上的公事,一次也没询问过他近况。
习齐觉得现在他的心里、生命里,好像只剩下这个公演,其它什么也没有了。
他也不想让剧组的人知道他的事,好在介希为了兰姊的事,好像决定回家一阵子,原先的宿舍就空了下来。
习齐就带着他仅存的玻璃罐子,排完戏就往狭小的宿舍窝。介希的室友还没有返校,一个人的时候,习齐就尽可能让自己睡觉,他用剩下的钱去药局买了安眠药,每天晚上服食。
有时吃了安眠药,还是会惊醒的时候,他就痴痴地盯着那个玻璃罐,看着里头五颜六色的蘑菇,像是把自己植入那个世界般,恍惚地捧颊笑着。
气温回暖的某一天,习齐又接到了习斋的电话。
他还是开着手机,也没有换号码。他现在就好像等待秋决的囚犯一样,明知道有一天会被处刑,反而希望事情早一点解决,被凌迟也好、被斩首也好,被扯得支离破碎也好,总之长痛不如短痛,他受够这种等待的折磨了。
习斋打电话告知他要回学校的消息:「嗯,因为我右手伤已经好啦,虽然脚还动不了,但是那边学校已经开学了,我再不回去,会跟不上进度的说。」
他听着习齐无精打采的声音,又耳提面命地叮咛:
「公演快到了吧?小心别累坏了啊!否则我可要请桓哥把齐哥拖回来好好补一补!」习齐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瑜哥和桓哥……都还好吗?」
「桓哥很好啊,他还是每天到医院来看我。倒是瑜哥,最近好像都没看到人,只做了便当让桓哥带来给我,听桓哥说,瑜哥最近,好像常把自己关在家里的样子。」
习齐手心一粮,想起那场大火,全身便止不住颤抖,他忍不住又问:
「桓哥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我是说,关于我的事?」
「说什么?齐哥的事?没有耶,他只问我想不想你,我说我有偷偷打电话去给你,他就没说话了,齐哥,桓哥他怎么了吗?」
「不……没有什么。」
习齐深吸了口气,「你要回学校吗?齐哥还是觉得不放心,我哪天去学校看一看,替你注意一下辅导员和安全问题好吗?」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渲染上笑意。但习斋的反应却令他一愣,他很快阻止了他,
「不,齐哥已经这么忙了,不必再为了我的事情烦心啦!」
他掩饰了一瞬间的慌张,随即又笑了起来:
「那就这样了,下次见面,应该是公演后的假期了吧?这次我一定要好好地抱一抱、摸一摸齐哥,齐哥要保重喔!」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习齐把脸颊贴着手机,像是要感受彼端传来微小的温暖般,发呆了很久。窗外的绿树开始抽芽,春天竟在不知不觉间,悄悄降临这个愁苦的人间了。
纪宜好像隐约察觉他的状况,但不管他怎么问,习齐还是什么也不说。
纪宜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他,就在排演中时不时塞给他一些三明治、热饮,逼着他吃下肚,有次还带了自己的旧衣服给他,习齐因此还不致于饿死冻死。现在的他,连身为人类的需求,都彷佛跟着减缓了,和罐子一样,全心全意只剩下舞台。
那天没有他的戏份,戏几乎已经排得差不多了,女王让他们和dancer配合了几次,又看了一下结尾的几个段落。
但女王的样子倒是让大家都吓了一跳。习齐走进演艺厅时,看到了一个西装笔挺、头发还梳得整整齐齐的中年男人,眉目轮阔很深,唇边积着淡淡的胡渣,近看有种艺术家的忧郁。习齐还在发愣,那个中年男人就大吼起来,
「Ivy!慢吞吞地做什么?大家都已经到了!」
习齐听出这是女王的声音,不禁吓得两眼发直。旁边阿耀已经插口了:
「看吧,又一个被女王的素颜吓到的人!」剧组的人都大笑起来。女王转过去怒吼了一圈,不自在地搔着头发:
「市民会馆的人说我平常那种打扮不能进厅,否则我才不想穿成这种怪模怪样!丢脸死了!」习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纪宜在一旁笑着接口:
「虞老师化不化妆都很美,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
戏走到了最后几幕。对杀戮上瘾的Ivy,用剪刀剪开了母猫的两个人格,母猫陷入了疯狂中,最后筋疲力尽地委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