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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 上 BY 剑走偏锋/弋殇
Chapter 01
白天
我在台上的时候就隐约觉得是他。何岩。可是我看不清,人头攒动不说,灯光也刺目的厉害。我往西北偏北那个方向看了几次,要不是撞倒麦克风,指定还看呢。麦克风一倒,底下pogo的更疯了。我索性跪下来,看不见拉倒,不看见最好,省得心烦。
半个多小时的演出结束,进了休息室就猛灌啤酒。阿杰过来跟我抢,我拿过志高的贝司把丫捅开了,文森也上来起哄。这一片笑骂立马起来,大家滚一起疯。
仰倒在地板上,看着白炽灯晃啊晃,然后就是bb乐队的珠子那高跟鞋问候我胸口。
〃傻逼嘛呢?〃妞儿蹲下来看着我,嘴里喷出的烟足以迷了人眼。
〃等着操你呢呗。〃
〃去你妈的!〃珠子不含糊,照着我胃就是一拳。
〃妹妹你别打啊,快他妈吐了。〃
〃活逼该着!〃
〃没长逼。〃
如果不是bb他们已经去调音了,我打赌珠子还得跟我骂一会儿。就这么一疯婆子,无法无天。
〃走啊,小松他们还等着喝呢。〃阿杰踢了我一脚。
〃你们先去吧,我歇会儿。〃
〃成勒,爷,您挺尸吧!最好挪挪,一会儿谁镲片儿扔你脸上得毁容。〃
〃你丫就别嫉妒我英俊了。〃
看着阿杰他们出去,我爬起来,点烟。Rocklive house的老板飞哥正进来。
〃没疯去?〃
〃没。〃我吐出一口烟,〃等分钱呢。〃
〃你不至于吧?兜里又剩三块四?〃飞哥揶揄我。
〃错。〃我翻裤兜儿,〃五块八。〃
〃我服了你小子,真的。等吧,都演完才分账,你这会儿惦记也没用。〃
〃知道,我的财神哥。〃
〃别,你们都我财神爷。〃
听着前面珠子声嘶力竭的吼,我捏了捏鼻子,起身,出去了。
外面撞得一塌糊涂,不停有人跟我打招呼,我一一跟他们碰酒瓶。最后终于被撞翻,剩下的酒全泼在一留着莫哈的大哥身上。
我的眼睛一直在忙碌,就是在找那个身影。找不到。也许是幻视。呵呵。
跟何岩将近三年没遇上过了。很多人说他离开了这座城市,我不知道。我21那年他25。我第一个乐队散伙,他找到体面的工作。我说不上何岩是个什么人,当时都那操行了,他还问我有钱没,要不要给我留些。反正交往那几年,我不知道到底他有病还是我有病。我只知道,这几年,我在街上看见瘦高的娃娃脸总快走几步,就为上前看看是不是那孙子。可能我有病吧?
我跟何岩会认识,其实是偶然也是必然。通过大力。那时候我有个乐队,join me。我年纪最小,大力岁数最大。大力是个游戏迷,除去排练就窝家里玩儿游戏。所以他只能当个乐手,他不爱动脑子。何岩是大力的朋友,当时我们缺个贝司手,完了大力说他负责找。找来的就是何岩。何岩也不是个喜欢音乐的主儿,至少不痴迷吧?再加上吊儿郎当的鼓手K,你看一个乐队,三个不认真的,那结局可想而知。后来我总觉得,何岩能坚持那么久,恐怕就是怕我。我总威胁他说,你要是给我撂挑子,我绝B操死你。粗俗又卑鄙。我跟他第一次无比荒唐,我喝大了,他也不怎么清醒,完了就那样儿了。我真觉得我喜欢大胸妹,可是吧,这个娃娃脸何岩总让我有性冲动。不知道这是不是有一就有二的缘故。所谓惯性使然?我们俩似乎从来没明白过我俩算什么,就那么瞎掺和。我那年屁孩子一个响当当的十八岁,高考结束。他何岩二十二,大学即将毕业。之后这个晕蛋乐队愣是在我督促下维持了三年,现在看来真他妈算奇迹。散伙是何岩提的。这辈子估摸丫就有过这么一回胆儿。他说不玩儿了,说的很坚定。他说他要好好过日子了,那意思是你白天别再纠缠我。把我给气得啊。行,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你牛逼!我们就那么散伙儿了,可能我当时也对这个乐队失望了。呵呵。之后过了一个月吧,何岩找过我,神经病一样问我缺钱吗。我直接给了他一句滚蛋。再然后就到了现在。
〃你丫这儿嘛呢?〃老徐勾住我脖子,我还恍惚着。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回忆。
〃晃荡呗。〃我乐。
〃抽大麻了?〃老徐拍我脑袋。
〃扯鸡芭淡!〃
〃那怎么晕成这样儿?〃
我们俩正大声喊话,老徐忽然一倒,要不是挂着我非趴地上让人踩死。
〃干嘛呢!〃眼看着老徐站正抓住那人衣领,我决定当一把和事佬儿。本来么,看演出,难免。可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了那张脸。
〃往儿倒呢?〃老徐过去推搡他。
何岩看见我了,并不吃惊。
〃你喊什么?〃这会儿何岩身后冒出一185往上的大个儿。
老徐一抖,他才172,挂着我脖子都费劲的主儿。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徐推前面去了。
怎么着,这意思我跟这大个儿练练?
没想到何岩先开口了,〃没事儿没事儿,误会。〃他拉住那男的胳膊,呦嗬,还挺亲密。
〃怎么了?〃这时候又围过来几个人。
〃我撞了人一下,呵呵。〃何岩抓头笑。
〃走吧。〃我推了老徐一把。
Pub外五月的风正温柔,我们乐队那几个跟小松他们几个蹲一起,正喝的美。
〃出来了?接着!〃小松扔过来一听啤酒。
我打开,老徐先拿过去喝了一口,小松又顺过来一听。
〃杂志做出来了。〃小松坐在潮湿的地面上,从包儿里往出拽东西。
〃得。〃
小松是个有意思的人,致力于摇滚第二线的乐评人。前阵子自己办了个杂志,地下的。第一期就采访的我们enjoy me。
〃不错。〃我翻看着,点头。幸亏路灯挺亮,要不还真瞅不清楚。
〃诶,松哥,我跟你说,刚我跟白天差点儿跟人干起来!〃
得,老徐的吹牛又来了。真的,老徐这人我挺喜欢,真诚、实在,我就腻味丫挺那张嘴。
老徐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我听着真不忍心揭穿伪英雄真面目,正要起来别处溜达溜达,何岩过来了。
他看着我,咳嗽了一下,晚风吹起他前额的碎发,好像跟三年前没什么变化。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看我干嘛我不知道,我看他是因为不知道他这来意是嘛。
〃诶,白天,谁啊?〃小松他们看见新面孔,在身后问。
我回头,看见老徐瞠目结舌,英雄事迹总算闭嘴。
〃喝酒么?〃何岩的声音很小,然后递过来一瓶喜力。
〃你眼瞎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我一见着何岩话就横着出来,〃印着燕京不是可口可乐吧。〃
何岩皱眉。那是他习惯性的动作。
〃说,干嘛。〃我叼着烟,嗓子觉得疼。
〃没什么,就是忽然遇见。。。。。。就觉得应该过来打个招呼。〃
〃行。〃我点头,〃你好。完事儿?〃
〃白天。。。。。。〃
〃干嘛?〃
〃演出挺好的。〃
我看着何岩垂着头的样子,一瞬间竟然想摸摸他的头。
〃没事儿了,你玩儿吧。〃他说着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又回身,〃酒给你留下。〃
我愣着接过来,看他又走进pub。
他跟那帮人是一点多走的,我还在等着分账,还跟朋友们混着。目送那帮人离开,我分明看见之前那大个儿的手摸了何岩屁股一把。
我也不知道我脑子进去什么了,反正喝的晕晕乎乎,手里没喝完的半听啤酒照着那大个儿就去了。
孙子吃惊的回头,还有何岩。
我们一帮人哄笑。
这回这孙子没敢过来,我们将近十个人呐。
就听他骂了一句傻逼。
何岩
跟大家伙儿跑来pub看演出,压根儿不是我自愿的。
打心底里,我排斥。
我不害怕拥挤不害怕噪音,我只是不愿意听到或者看到几个男男女女在舞台上蹦蹦跳跳声嘶力竭的吼叫,那群人貌似团结貌似默契,可也许他们之间所有看似坚不可摧的队友关系却脆弱到不堪一击。
我爸说我是悲观的乐观主义者,这一点我无从辩解,这一点,很致命。
自打离开join me,潜意识里我就已经给所有的乐队定了性,貌合神离。
〃哎!想什么呢?〃
片儿警拍了我屁股一下,这个大大咧咧的中美杂交产物。
〃片儿警〃是他的笔名,源于他对民警的敬重,他这么解释,可惜整个工作室里没一个人相信。
跟他说过多次,你可以拍我肩膀拽我胳膊,但,他仍旧习惯于大手一挥对准我的臀部。
〃貌合神离,英文怎么说?〃
我扭头仰起脸看他,他俩眉毛一高一低眼珠子转了好几个来回。
〃Be friendly apparently but in fact not,啊!〃
随着片儿警一个〃啊〃字儿,我们跟随他的视线,先是看见躺在地上的易拉罐儿跟底下被啤酒浸湿的地面,后又看见十来个人参差不齐立在那儿,其中,白天正不紧不慢收回他的右手。
见我们回头,他们一阵哄笑。
〃唉,别。〃
我拉住片儿警的胳膊。
〃你认识他?我刚看见你跟他打招呼。〃
〃嗯,一倒霉孩子,别跟他计较,算了。〃
片儿警用标准的中文骂了个傻逼,我捎带着看了眼白天,隔这么老远,我都能解读他的眼神:老子人多,有种你过来。他还是那么幼稚。
大猫跟小蛇一路,丧尸跟刺客是室友,我们在三岔路口道了别,刺客还不忘嘱咐我别忘了要赶攻略,否则等着片儿警发飙吧。
片儿警给丫一脚之后特严肃问我:我很喜欢发飙么?
我回答:不。
我说的是实话,这事儿根本与喜欢不喜欢没半分钱关系,片儿警的发飙,都是在不经意间,这恐怕是一种习惯。
〃我说,你还当义工呢?〃
〃没。〃我摇头。
〃不去戒毒中心了?〃
〃不去有一阵子了,你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不去了?是不因为刚才那小子?〃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抬头看看他,他摸了自己屁股一把,把手伸过来给我,借着路灯,我看见他手上挺湿润,想必是啤酒还没干透,那么,他指的是白天。〃呵呵,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们那种人,私生活一定。。。。。。〃
〃他们哪种人?〃我打断片儿警,笑着问他。
〃就是。。。。。。嗯。。。。。。打着热爱音乐追逐梦想的幌子,实际上堕落腐败。。。。。。〃
〃我跟患者打架了。〃我不想继续听下去,再次打断他。
〃啊?〃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离开戒毒中心么,我跟患者打架了。〃
〃你还会跟人打架?为什么啊?〃
〃他摸我屁股。〃
噗。。。。。。
片儿警乐了,手一扬,我以为我屁股上又得挨一下儿,可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原封不动放下了。
〃你挤兑我呢吧?我听出来了。〃
〃你中文进步神速。〃
〃又挤兑我,我才跟美国呆几年啊?英文水平甚至赶不上丧尸。〃
〃丧尸是鬼才,你得给他涨工资,我最近可听说有人来挖墙脚。〃
〃人家就没挖你?〃
〃没有。〃我撒了个谎,反正我也没跳槽的打算。
〃你不走就行了。〃
我停下脚,这时候我觉着我有必要看看他的眼睛,无论出于礼貌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