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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怨暮,不像他那个逆来顺受的祖父和父亲,纵是秦浩逼他自小服慢性毒药致使其无法在武学上有所造诣,也抹杀不了他的反骨。
折花山庄,是秦浩的心血,他当然不会让一个竖子小儿夺了去,绝不可能!
当秦浩被迫留在有朋轩时,他就一直在动脑筋,他不仅要脱身,更要保住自己辛苦大半生挣回来的大好基业。
折花山庄初建之时,就留了一处“玉石俱焚”的机关,以备将来万一被赵氏子孙察觉而走投无路的那天好有条生路,一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路。
这是个大秘密,现存的人中只有秦浩知晓机关的具体方位。
他要赌一把。成了,他可以要回那些信函,独自投靠文彦博,把已经掌握的不利狄青的证据尽快呈上,让朝廷收拾这帮反徒,而自己加官进爵,坐享其成;不成,他只有弄个鱼死网破,让所有人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没钱没势,他还不如去死。
在有朋轩,他赔着笑脸以麻痹众人转移注意力为目的故作徒劳地解释自己的行为,趁着头脑简单的狄原半疑半信地凑过来“愿闻其详”的当儿,一掌推了他个人仰马翻,之后又鼓足力气将防备不力受伤不轻的狄原朝冷血扔了 过去,与功力不如自己的方全硬碰硬对了一拳,飞身扑到有朋轩庭院一角的树型机关处重重一道落风掌拍下,树毁地摇,机关启动。
建筑坚固精美的有朋轩眨眼间如冬雪在春阳下般飞快消融,里面的人还没来得及冲出,几跟最重要的支柱就率先断裂,不被撞死也被压死了。
玉石俱焚,这个只听闻过的从未用过也没有人愿意使用的机关威力让秦浩有些目瞪口呆。建筑物内应该有条暗道是唯一的生路,不过秦浩不相信他们能在被压死之前的极短时间里找到,连秦浩自己不看构造图的话也不清楚。何况那张五十多年前的图纸好几处标记已褪了颜色,不那么精确了,看也看不清。
里面的人是生是死,秦浩完全不知道。别人就更不比他知道得多了。
这是他的优势,他的筹码,他要回自己的荣华富贵的有力赌注。
就在他想着也许凭那两个小子根本找不到自己书房的暗格时,他看见一蓝一白两个清俊人影奔过来了。
山庄里被惊动的其他人也赶过来了。家丁丫鬟护院队长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惶惶恐恐,一片世界末日的气氛降临在所有人的心头。
秦浩很镇定,他微微一笑。他想他笑得虽不如花怨暮、追命那般好看,至少也能安抚人心。他不知道,其实大家都觉得,他笑比哭还难看阴险,只是因为他是大总管,故此谁都不敢说,只敢夸——这就是权势的魅力,它蒙蔽了丑,只让中了权势之毒的人看到自以为是的美,一旦失去了权势的遮羞布,中毒者往往再也活不下去了,因为他们很难面对那种普通百姓习以为常的赤裸裸的真实,而真实总比他们自己的想象要丑上很多倍。
3 再战秦浩
花怨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看见山庄里最辉煌气派的建筑——有朋轩没了,倒了,塌了。仿如一个人上一刻还好好地跟你谈笑风生,下一刻他就死在你面前,无声无息,无因无由。
追命看见废墟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小冷在哪里?第二反应是直接冲向秦浩。用脚指头想也能猜到这肯定、绝对与这老家伙有关。
秦浩中气很足,“还想里面的人活命的话就别动!”
追命不甘地顿住身形。他不能后悔,他没有时间后悔,他唯一的师弟,绝不可以在他眼前消失!追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必须冷静。
两方对峙。
山庄的人都在看。他们大多是普通的被招募上山庄的花农家仆,工龄长短经验不同,不很关心山庄内部上层之间的名争暗斗,只想在折花山庄薄有威名的保护下,过着舒舒坦坦的凡人日子。庄主与两大总管的明恩暗怨只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偶尔也会想想到底该站在哪一边。
秦浩真正掌握的实权,是山庄的武装力量和财权,四大护院长,分别是他和方全的门生义子。
除了鬼仆,三个护院长都到齐了,领着各自的队员面面相觑,竟不知道该干什么。
大家猜想,小庄主终于忍不住要真刀真枪地跟秦总管干上一架了。他们想不明白的是,打架就打架呗,干嘛好好的把个房子弄塌了?
看人打架,围观的人群大多是兴奋多于害怕的。有人甚至猜测谁会赢。
秦浩和花怨暮都不想让旁人知道太多秘密,是以他们喝退了所有人。
秦浩只要朝人多的地方阴阴一笑,大部分人就立马消失了。花怨暮笑都不用笑,冷冷一瞥就很有效果了。
护院长们都维持秩序去了,防止人靠近,远远躲开这三人。
“秦浩,你把小冷怎么样了?”追命很“客气”地发问。他不确定自己的这份客气能持续多久,胆敢对他师弟耍阴招的死老头子,别指望他还能尊老。
“你们找到所谓的证据了吗?”秦浩最关心的是这个。
花怨暮不搭腔,把刚才收拾的木盒碎片懒懒地往地上一扔。
秦浩眼皮一跳,又一跳,掠过一丝阴狠之色,“信在谁身上?”
“证据自然是交给捕快了”花怨暮的口吻仿佛在奇怪他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还有,他越看越觉得秦浩奇怪,偏又说不清是哪儿奇怪。
“是啊,信都在我这里,怎么啦?”追命拍拍胸脯,笑得竟然有些许的顽皮淘气。
“你们也看到了,”秦浩一指不复存在的有朋轩,“冷血他们现在都埋在下面。我用了玉石俱焚。这一机关是建庄之时的秘密设计,在紧要关头作逃生之用。有朋轩下面建有密道通向外界,不过建造时建起了多条岔道,只有握着地图的人才能顺利走出密道,否则,只能活活在里面等死。”
“玉石俱焚的启动关键竟设置在有朋轩?”花怨暮顿时了然于胸,“你用它来对付本庄的客人,已经大大违背这机关的本意。”
“这么说,小冷在下面?”追命飞到一堆碎瓦颓砖上面仔细翻看,神情较之刚才出奇地散漫了许多,“他们不能从这里出来了,只能通过密道?”
“要他们出来很容易。”秦浩终是说出了最想说的话,“把信都交出来,我就把地图给你们。动作越快越好,否则他们万一走岔了,饿死都没人收尸,还要被老鼠地蛇之类的虫豸啃蚀……”
“死老头你倒想得美!”追命探手截了他的话,“敢威胁我追三爷,就是没有证据我拿定你了!”二话不说,白影一窜,一跃而上就要擒拿秦浩。
秦浩大感意外,没料到追命竟连犹豫也不曾有就径直扑打过来,慌忙应对,气势上就弱了三分。
这次追命再不轻敌,一上来即使出看家本领,双足聚满功力,脚脚踢向对方要害,招招堪称迅捷莫测。
追命除了下盘极稳,千钧不动外,他的双腿可以从任何意想不到的角度出击。是以秦浩此次刚与追命对上几十招,就已感到吃力。
明明双掌已对准他的小腿切下去,下手时却发现对方另一只腿正从脑后踢至从而不得不回防!秦浩迅疾侧身,右掌一格,双手翻掌为爪,直抓向追命两脚,在离目标仅寸许之遥处却触及沛然充盈隐隐含雷霆之势的气劲,电光间知道这两手抓下去自己定会被当场钳住,当下大惊退开。
惊魂甫定,追命双腿倏忽合并,如离弦的箭般朝他当胸踢来!
二人过招疾如闪电,险情迭出。
花怨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暗器处于随时待发的状态。
高手相争,差之毫厘便有性命之虞。
当秦浩全力应付疏于防范自己时,花怨暮深信那即是他的生命出现裂缝的时候。
秦浩在追命的毫不留手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招式用老,绝境已至!
花怨暮攥得手心都出汗了,亲手终结秦浩的命是他想了很多年的事,机不可失!瞅准时机,一枚虎牙镖向秦浩颈部疾驰而去。
秦浩从未忘记过还有个花怨暮在旁边看着,知道他有多恨自己,恰如自己有多想取代他。追命的招数是难招架,但短时间内秦浩可以保证不让他讨到便宜,可长此下去吃亏的终究是自己。
因此他以身犯险,故意让花怨暮以为有机可趁。
飞镖旋至,早作好准备的秦浩身体顿然一沉,镖的边缘擦过他的颈间,只留了道浅浅的血痕,威力不减地掠向追命飞踢而到的脚。
追命本可以毫不迟疑地直踹过去踢回飞镖,那样他与秦浩的对战仍能不浪费一秒一毫的时间,继续占有优势。
但是花怨暮正站在那方向,若就此踢回,反向弹回的飞镖袭击的对象就成了花怨暮自己。秦浩算准了这一点。
所以追命只好略调整了力道和角度,让飞镖斜方向跌出。
所用的时间短到不能再短。
可对秦浩来说,半厘的时间也是他的莫大转机。
他不能再失误。
秦浩出手,十足十的一掌,真气灌注,力达万钧。
飞镖转了个方向。一片叶子与其穿身而过,斜斜分成两半,悠扬如一对不再合作的翅翼。
追命还在变招中。一股掌力已逼近他胸前,杀气森森。
来不及退,也来不及避。
只有进,只有面对!
追命脚法奇快地跟进!几乎同时,嘭嘭两声,追命中秦浩一掌,秦浩中追命一脚。
都躲过了致命部位,都至少断了两根肋骨,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否伤得比自己更重!
两人双双各飞向一边,重重跌到地上。
秦浩觉得胸部的骨头似乎都碎了,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喷出来。
被追命变了角度力气踢斜的飞镖掠过花怨暮身旁,箭矢般钉入了他身后的树中,几乎悉数没入。
现在一个小孩都能毫不费力地杀死秦浩。
花怨暮已一步步向他走来。
秦浩的身上,心里,阵阵发虚,发寒,发汗。
倒地的二人中,最先站起来的是追命。他是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都会锲而不舍、绝不放弃的人。
何况,他还要去找人,找他从不懂得叫自己师兄的师弟。
4 追命,追人不夺命
追命本来就白的脸色显得更白了,莹惨惨的白。花怨暮背着他盯紧秦浩,没有看到。他只以看着荏弱无力的待宰羔羊般的毒毒的目光在心理上一刀一刀宰割着胖乎乎的秦浩。
“追命,你没事吧?”花怨暮一边看簌簌发抖的秦浩,一边问了一句。
追命狠狠地啐掉一口血,“还好。”胡乱抹了去了唇边湿润的痕迹,里衣红色的袖子上便沾了些与衣色不分伯仲的血红。
这一掌跟几年前断魂谷无敌公子临死前发出的折断他左足关节、震断北城城主周白宇、击昏仙子女侠白欣如的那一掌相比,算不得什么。况且,由于自己那即时的一脚,秦浩落风掌的威力顿时大减,真正打到身上的功力还不足五成,不然他哪站得起来?
而痛的程度跟花怨暮那日的一记暗器相比,简直可说是小儿科了。
秦浩放了个响炮,他从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两个护院队长掠起,他们本就离得不远,站到了秦浩身边护着。
方全的人手按兵不动,——他们未接到上头的动手命令。
长刀丁星,短剑张可。寸长寸险,愈短愈急。在秦浩长期的精心调教下,这两个心腹的武功已略有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