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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日明霞光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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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酒以外还能让追命心甘情愿掏银子来买的东西,对他来说应当是很重要的。
  因此不能将这珠钗随便地丢在某个角落里。
  想想,冷血觉得还是自己先收着好了,等追命回来再还给他。
  环视了一下房间,正要走开,冷血感到了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追命床上的被褥都不见了!
  “抱好了,别弄到地上。”
  无情和他的书童出现在房门前,书童双手抱着的,正是追命的被褥。
  “大… …师兄。”冷血愕然地看着书童进来铺床。
  “冷血,”无情颔首,笑容闲适,“今天天气很好。”
  冷血从没想过无情还会跟人聊天气。
  “很适合晒被子。”
  吸收了一天的阳光,被褥很软,很松,盖在身上一定很暖和很温柔。
  晒被子能留住太阳的味道,在最冷的夜里给人最暖的气味。
  冷血点点头,“还是大师兄想得周到。”

10 大统领头疼
  诸葛大统领的书房。
  盯着棋盘上黑白子厮杀后的胜局,诸葛小花前所未有的寂寞。
  寂如白子,一白如洗;寞如黑子,纯黑无底。
  跟无情下棋果然是没什么乐趣可言的。
  无情永远输给他一目半,无多无少,每次正正整整“恰好”是一目半,从没多过,也没少过。可怕的是,从棋局上一点都看不出他有相让的痕迹,任谁在一旁观棋都会认为无情是已拼了全力才输给了师父一目半。
  可那永远精确了的不变的目数,又能让对弈者明明白白地了解到对方并未真的输给自己。这比自己输了,更让人气闷。
  除了机关暗器,无情在棋艺上的天分也甚为惊人。
  太有天赋的徒弟,总让做师父的在骄傲的同时也不免寂寞。
  为人师者总是在对学生的谆谆教导和叨叨训诫中逐步确立了自己的师德和师尊的。
  如果学生都把事情做到极致的完美,师父也只有无话可说,凭白少了好一道可以显示师威的途径。
  无情,铁手,冷血,都是诸葛小花平生所教过的最杰出的人才,百分百地完成任务,百分百地尽善尽美,百分百地——使他这个日渐迟暮的老头子无置喙的余地。
  好在,还有个追命。才让诸葛少发了许多诸如“人生寂寞如雪”的感慨。
  这个好酒冲动、大事偶犯小错不断让他这做师父的身为堂堂六扇门大统领还要不时被一群不知打哪蹦出来个个手持帐单的讨债主儿们追着到处躲且每每七窍生烟的三徒弟,总需要自己这里提点那里提醒左叮嘱右训斥。自己还能借着下棋痛痛快快大赢一场的机会满面春风地看着他满脸懊恼,一本正经不失突兀不失长者风度地闲闲地敲掇他两句“做事莽撞,不输才怪”一类的闲言闲语。
  教训追命的时候,诸葛小花觉得自己好象不再是那个朝堂之上人人敬服,武林之中个个敬仰的忠臣义侠,而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爱操心小辈的平凡老者,叨唠几句,罗嗦几句,是骂也是宠,再平常不过的长辈心态。
  若问神侯四个徒弟中谁最让他头疼,想都不用想,答案一定是追命。
  可若有一天这个拿闯祸当成家常便饭时时爱捅点小漏子的三徒弟不见了,诸葛小花心想自己会更头疼,更不能省心。
  此刻,他的头就很疼。
  那个念叨习惯了的三徒弟,到底去了哪里?
  混小子,再不回来,让我找谁骂去?
  一颗颗收拾好棋盘上的棋子,我们沉着平稳、不苟言笑、三思而后行的大忠臣、大谋士、大英雄,大宋朝的栋梁股肱,——诸葛小花先生,小小声地,颇有冲劲地“骂”了一句。
  今夜,难以入眠。


' 此贴被yayiyi在2006…08…31 13:00重新编辑 '
 
此帖被评分;最近评分记录威望:20(totoselly) 
 
 
冷是没有声音的,但有着我们的表情——HC哇的这句话
潜了;匿了;遁了,考试去也^^哇;等我回来
 
'楼 主' | Posted: 2006…08…24 22:51   
 
 
yayi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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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借追命一用

1 晨
  晨光如浸透了金子的丝线,寸寸缕缕地跃动于广袤的大地之上,跃动于枝头的繁花锦簇之间,跃动于京城的大街小巷之内,跃动于每个人的眉眼欢笑之时。
  “今日又是个好天。”无情开窗正对着外面的一片春色盎然,波澜不惊地自语。
  目光遥遥触及到神侯府最高的建筑——议事堂屋顶上两个师弟的身影,无情微微一笑,恰似千年白莲的破冰一笑,能消世间万点愁。
  铁手闭着眼,在冷血还没来之前就已醒了。只是他暂时还不想睁开眼。清晨的光线软融融地包围着他,甚至能感觉到它们在自己身上跳着轻灵流转的舞,仿佛那人转身抬眼的不经意间衣袂带起的白色旋舞,随心又动心——随心的是那人,动心的是这边。
  冷血看着东方,红得朝气勃勃的暖日,给了人无限希望,无限活力。
  万千生灵正在醒来。
  府里府外的杂役、门房等人已开始工作,整个神侯府慢慢地准时地动静起来。
  冷血刚值了一夜班的与神侯府紧邻的六扇门也正在苏醒。
  每个人都要面临新的一天,着手新的计划,持续着繁忙或者,焦虑。
  追命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时,此刻正应是那个人发挥一阵“踢腿功”以“醒脑”的时候,霍霍哼哈地吵嚷了大半个神侯府,惹得世叔总斥他“要醒脑,与其踢腿不如踢踢你自己的脑袋”。
  不过,往往这也是府里一干大小杂役、老少仆婢聚在一起或趁机偷闲或窥觎得心花怒放的时刻。
  追命的那双腿,耍得着实好看。
  一招一式,腾空挪步转身回旋,无不虎虎生威,又举重若轻,灵动异常。
  特别是在花开花落的季节,一树花海下就见一个白色人影自在自如地飞跃其间,点点粉瓣随他带起的风势恋恋不舍地围着绕着,追着他的身影痴缠不已——疑道是精灵误落了凡尘,蹉跎了花期。熏然陶然间,一收腿一顿势,落英缤纷长发飘动,花未及地,他的笑意即在缓缓舞落的漫天花色之中悠悠绽开,眉飞色舞得由不得人不呼吸一窒。
  花动心动,人的眼睛一时淡忘了身处的确切时空,仿佛那人的存在,模糊了尘世和仙土的区别。他把他所在的地方,都幻化成了仙中境,画中景,无限红尘皆可点化飞升。
  后来,追命正式做了捕快,起床后便都是安安静静的了,教许多人忍不住遗憾,暗道可惜。铁手问过他怎么突然改了晨起后习惯性的“醒脑仪式”,他反横了人一眼,老气横秋道,“堂堂诸葛神侯门生,天天一大早起的就咋呼喝叫,成何体统?”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黑多白少,活生生地将诸葛小花的神态学了个十成十的四不像。
  学什么不像什么,就只像追命。
  无意中瞥见了倚窗晨读的无情,铁手好似有所领悟。但他没有问追命,自己想的对不对。有些事,本不必问得太清楚,心知即可。
  那一树桃花还如期纷纭地盛放着,只徒少了些飞扬明朗的气韵。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冷血很不喜欢地想到了这句诗,他更愿意把“人面”和“桃花”换一换位置。没了桃花,还可以再种;没了那人,再美的花也不能倾城,安不了他的心。
  “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铁手终是张了眼,直面那渐趋刺目的晨日,关心了下四师弟的值班情况。
  “恩。”半夜三更有人连滚带爬来报案说在城东安宁街尽头碰到一具尸体,飞速赶至现场发现那的确是尸体,却是一具猪尸,查了来源竟是卢大屠户家违规把瘟猪扔在街头,冷血只一番斥诫罚款后了事。这种事当然不能算是四大名捕眼中的“有事”,是以冷血除了握剑的手一刹那稳得发冷外,应得很自然。
  “太阳很好啊。”铁手站起来,顿觉神清气爽,这话他只是随口而说,也不指望什么回应。
  哪想冷血盯着那轮冉冉上升的红日,竟然回了,“很适合晒被子。”
  惊异地睁了睁眼,铁手拙劣地掩饰自己的奇怪,“晒被子?哈哈,也是。”
  冷血又道,“如果我不在,二师兄你会想到为我晒被子么?”
  铁手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未酒醒,迟钝地答道,“呃,这个,……,要是你提醒我的话,当然,哈……”
  “我去师父那儿报告夜巡事宜。”纵身一跃,冷血已下到地面。
  铁手研究了下身边昨夜喝酒剩下的空坛,不解地瞪眼,摇头。

2 谁借追命一用
  例行的晨会。
  六扇门的上上下下都聚集在偌大的青石板广场上,衣装整齐,步伐划一,抬头挺胸,神色肃然地聆听着大统领的晨训,待得他挥手一声“结束”后便四散奔向各自的岗位,接手各自做不完的任务。
  无情、铁手、冷血在诸葛小花的示意下一道进入六扇门知事轩的内间。
  几人还未落座,诸葛小花便拿出了一张信笺给无情他们看。
  三个徒弟依次读了这纸上的一行秀劲小字后,不约而同地皱了眉,齐望向诸葛小花。
  “这是今早管家老李传给我的,他说门房一大早开门就发现了这封信。大统领一边说一边举了举手里的信封。
  普通的信封,普通的信纸,是京城里文房四宝的店铺里到处都有卖的中上等品种。
  连这手笔书的墨香,也可判断是出自一般的名贵墨砚。“知晓通”老周说这应是状元坊销量最大的一级品。
  字迹灵秀脱俗。这样的字,应该用来去写清韵雅致的诗词。
  但是当下他们读到的不是诗也不是词,只是一句平淡无奇的直书:借追命一用,不出两月,定当奉还。
  没有首部,没有尾行。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孤零零地矗立于空空荡荡的信笺上,极尽简洁,是让冷血他们极尽郁闷的简洁。
  追命失踪半月,竟是被人“借”走了!所借何意,所借何处,所借何人,……,一概语焉不详。
  那就乖乖等着借主把追命“奉还”?
  才怪!
  何人敢把四大名捕像物品一般借来还去的?
  这还得了!
  何况还不知道追命现下生死如何,要是“还”回来的不再是那个活蹦乱跳的追三爷……
  万万不可!
  所以每个人都在想,怎么样才能查出这封信的来历?
  可是因为这封信从外到内,从材质到用墨,都太普通,反而不好查。
  只能依稀断定,书写者似乎很习惯用京城物品——至少,这人应是很有些钱。从其字迹来看,这人似乎还颇通文墨。也许,这人写信的地方就位于京师或京师附近。也或许,这些都是故布疑阵,刻意为之,好乱了他们的追查方向。
  知道这些还不够,很不够。
  铁手把信纸放到鼻前再嗅了嗅,仍只有一股淡淡清雅的笔墨味儿。
  脑中灵光一闪,铁手倏地出了门,也不跟其他人打声招呼。
  大家想他定是有了什么线索,都跟着出去了。
  铁手来到马厩,让如风闻闻这纸,如风立即很配合地打了几个小喷嚏,靠得越近打得越欢,最后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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