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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问三婶!”叶葵松了手,故意将这话说给阮妈妈听。
谁知阮妈妈却只是劝她回去歇着,“公主殿下这些日子都歇公主府,并不府中。您便是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倒不如回去好生歇着才是。您如今腿上伤也不宜这般走动。”
叶葵闻言悚然心惊。
为何就那般巧?
流朱公主日日留叶家,偏生这些日子回了公主府?
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叶老夫人这般阻拦她知道?
然而越心惊她便越是镇定,思路渐渐清晰了起来,“妈妈说得是,我是该歇着去了。”叶葵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已是淡淡。
阮妈妈有些不放心,却又不能不顾老夫人吩咐,将事情数说给她听,只好眼睁睁又看着叶葵离去。可凝视着叶葵远去背影看了会,阮妈妈眼眶却不由红了。
她忍不住伸手捂着嘴巴,生怕自己会哭出声来。
燕草那丫头,太作孽了!
所以这事加不能被二小姐知道,若是被二小姐知道了,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要瞒得死死……死死……
这一切,叶葵都不知道。
腿上伤口似乎又被挣裂了,有血流出来,白布制柔软袜子同黏糊糊伤口沾到了一处。一抬脚,便能叫人感觉到。叶葵突然迈不动步子了。那是燕草亲手做袜子,是她灯下一针一线缝制袜子。而今却和血沾了一处……
“不曾问出来?”回到院子里,叶葵一见到秦桑脸色便明白了一切。
秦桑艰难点头,道:“小姐,这事不对,太不对劲了!”
叶葵亦点头,“何止如此,老夫人是一副要将我瞒死了态度。”
“到底出了什么事……”秦桑皱眉,模样颓丧。
这一回,似乎人人都料定了她不会因为这样理由真割破他们脖子,人人都道不知,可人人都用各种各样诡谲眼神望着她。秦桑来到叶葵身边这么久,头一回觉得不知所措。
不过四日工夫,一切就都天翻地覆了。
“活要见人,死了我也要亲眼见过尸体才作数!”叶葵突然平静地吐出一句话。
可秦桑却透过那诡异平静看出了叶葵心中波澜。
她忽然也有了种奇妙感觉,也许不该继续查下去了。若是燕草真死了,死极不正常,那么二小姐会做什么?秦桑知道燕草她心中地位,比起叶殊来,恐怕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小姐,会疯吧?
秦桑这般想着,心里一寒。
“五小姐人呢?”
秦桑猛地回过神来,“哭累了,里头睡下了。”
叶葵手指案上轻叩,自语道:“不能坐着等,一定不能……”
可如今,她们不坐着等又能如何?
还有谁,这府中还有谁会知道那些事?知道这些事,却又可能告诉她人,有谁?
有!
——秦姨娘。
叶葵眼睛一亮,秦姨娘虽然因为小产事失去了叶崇文昔日疼宠,可她这么多年来府中定然有自己眼线部署,燕草事,她一定知道些内情!
137 燕草之死(二)
然而,还不等她动身,外头已传来了消息——
叶老夫人下令将二小姐禁足。
一时间,叶葵院子里人心惶惶。距离她们从静慈庵回来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叶老夫人却已决定将她禁足。看来,事情恐怕比她想象还要惊人许多。
“二小姐……”秦桑盯着紧闭门,低声唤她。
叶葵面色忽白忽青,道:“不行!”
秦桑知道她看穿了自己心思,只得将未出口话给是咽了下去。
“这是府中事,便是去求了裴小九,也不会有用。”叶葵缓慢地摇了摇头,声音压得低低。转过身,她却忽然一把将梨花木圆桌上茶具数扫落,瓷器“哐哐当当”碎了一地。茶水四溅,微涩清香空气中悠悠散开,有种叫人心惊涩然味道。
“去将五小姐叫起来。”她站直身子,拧了把被茶水浸湿袖子,沉声吩咐。
秦桑被她动作骇了一跳,迟疑着道:“二小姐,这……”
叶葵蹙眉,指尖有着被溅起碎片割伤口子,有殷红血珠“啪嗒”落下。她声音愈加低沉:“去把人带来,我有些话要问。”
那些被叶老夫人派来看守她仆妇根本不会是秦桑对手,可此时此刻,她什么都还未来得及弄清楚,贸贸然冲出去并没有丝毫好处。她只能一步一步来,以不打眼姿势一步步往那个已经被掩埋了真相走去。
“二姐……”叶明宛眼睛仍红肿着,脚步虚浮地朝她走过来。
叶葵看着她,满心急切跟恐惧,却只能强自镇定,让自己放缓、放柔了声音去同叶明宛说话,“五妹。这些日子都出了什么事?”
叶明宛闻言,急得眼泪又要扑簌簌落下,摇着头道:“二姐,我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你别哭……先别哭……”叶葵见她哭,眼皮一跳,“你一件件说,把你知道都告诉我。”
叶明宛抽泣着,回忆起前几日事来。
贺氏一行人离开了叶家后,燕草谨遵叶葵话,吩咐了众人不准随意外出。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不同。直到那一日……
叶明宛轻轻咬着下唇,脸上神情内疚不已,“是我不好……那日有人送了购头油来。我不喜欢桂花味,燕草姐姐便去帮我换……”
“后来呢?”叶葵脸色惨白。
一旁静静听着秦桑也忍不住握紧了拳。
叶明宛眼中泪光闪闪,哑着声音道:“她就再也没有回来。”
一双黑如点漆眼睛落了叶明宛身上,叶葵眉头皱得愈发紧了。叶明宛虽然一直哭,可她说话却始终条理清晰。时间地方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见并没有撒谎。
可燕草怎会去换瓶头油便不见了人影?
这是叶府,可不是什么流寇地痞转悠不停穷街陋巷!一个府中生活了多年丫鬟,竟然会这样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种事,不论说与谁听恐怕都会觉得诡异吧?
叶葵突然想到了一个点,急声问道:“既如此。你怎知燕草死了?”
人虽然没有回来,可叶明宛既然明确表示燕草已不人世,那必然是从哪个人口中得到了这样消息才是。
果然。叶明宛丝毫没有迟疑,道:“是我出去寻燕草时候,遇到了大姐身边青簪姐姐,是她悄悄告诉我。”
叶明烟身边大丫鬟?
叶葵霍然起身,眼里满是冰霜。继续问道:“你不喜欢桂花事府中人皆知,祖母怎么会让人给你桂花头油?”
“啊……”叶明宛诧异地“啊”了一声。而后疑惑地道,“你们走后,祖母身子不好便一直歇着,我听说府里事都是大姐帮着处理。这批头油也是大姐派人送来。”
又是叶明烟!
叶葵不再说话,一双眼盯紧了门外几个隐隐绰绰人影,低声道:“既如此,青簪告诉你燕草死了后,你难道便没有派人去寻了寻,去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才七岁孩子急急申辩:“我找了!我真派人去找了!可是……可……”她声音不由自主弱了下去,“都不见了……她们一个个都没有回来……我害怕极了,都不敢再让人出去寻了……”
屋子里骤然寂静了下来。
三人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叶明宛拉了拉叶葵仍旧湿漉漉袖口,道:“二姐,你们回来之前,我听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叶葵正色问道。
叶明宛抿了抿嘴,小声道:“他们说燕草勾搭上了马房小厮,私会时候被人发现了……”说完,她兀自摇摇头道:“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可我听说马房那边似乎也死了个人。”
叶葵还未出声,秦桑已是忍不住骂道:“一群成日了嚼舌混账!燕草怎么会同马房小厮一块!”
她本是蛮夷出身,从小便觉得既是互相喜欢,那么什么身份地位皆是不重要。可燕草同她一起服侍叶葵,燕草那丫头是个藏不住心事,早就同她说过,她看中了阮妈妈那个叶殊跟前服侍小儿子!若非叶殊同叶葵关系近乎陌路人,她恐怕也早就将这件事告诉叶葵了吧?可如今,竟有人说她跟马房小厮私相授受。
这简直是天大笑话!
叶葵是扬眉冷笑,眼中有寒芒闪过:“马房小厮,我倒是要去看一看,死究竟是谁!”
话音落,她已经抡起圆凳朝着紧闭房门砸了过去。
门口守着两个婆子吓了一大跳,隔着门夸张地大叫起来:“哎哟我二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老夫人可说了,没她命令,您呐,哪也休想去!”
叶葵门背后冷笑不已,心头郁结难消,反而越来越叫人无法忍受。
什么冷静,什么慢慢来,此刻都被她抛之脑后!且不论燕草到底如何了,若是她真死了,那么自然是人死如灯灭,谁敢往她身上泼脏水,便先来问问她这个做主子答不答应了!
“把门给我开了。”叶葵冷笑着道。
门口俩婆子相视一眼,听着门内冷然声音,不由想起那秦桑也还被关里头呢,登时有些害怕起来。可转念一想,门上挂着把那么大锁呢!里头又不是苍蝇,难道还能从门缝里飞出来不成?
想到这,其中一个脖子上有瘤子婆子哈哈大笑起来,捶胸顿足,“二小姐,您真想出来倒不如亲自同老夫人说去吧!”
门内突然没了声音。
“咦?怎没声了?”另一个婆子推推边上那个,疑惑道。
“鬼知道!兴许是累了吧,这不是才从外头回来嘛!”脖子上生着瘤子婆子不以为然地道。
“嗤——”
突然,两个婆子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那截从门缝里钻出来剑刃看。
寒光凛冽。
两人下意识往后退。
长瘤子婆子仍嘴硬:“我说二小姐您这是吓唬谁呢?门上那锁,这么把破剑可砍不断!再说了,老夫人让你禁足,你就好好地呆着吧,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她原是服侍过窦姨娘婆子,知道窦姨娘死同叶葵脱不了干系,又想着自己因为窦姨娘死了缘故,被贬去做了粗使婆子糊口。这一切,可不都是叶葵错?
不知不觉,她已将自己脖子上这颗莫名其妙长出来瘤子都算了叶葵身上。
一想起来,她便一肚子怨言,如今有机会隔着门好好奚落叶葵一番,她当然不会放过。
“好端端一个大家闺秀,却做些有没。不好好学学如何绣花做衣,成日里喊打喊杀,哎哟我说,你这都跟那走江湖人一个模子了!也难怪是外头长大姑娘,没一点大小姐模样!自己是这般模样,那养着丫鬟也是一样!没得……啊哟——”说话声骤停,长瘤子婆子揉着胳膊,不满地瞪了边上婆子一眼,“你好端端地拧我作甚?”
那婆子战战兢兢地指了职门,“你自个瞧!”
“竟真要砍不成?你这守着,我去寻老夫人去!”长瘤子婆子一见那剑已经靠近了锁,生怕里面人一出来就先砍了自己,急忙跑了。
人才跑出两步,她便听到后头传来一声巨响。
“夭寿了!”被她抛下婆子尖叫一声,“二小姐要跑了——来人啊——要跑了——”
长瘤子婆子撒丫子就要跑,却猛地被一只冰冷手给揪住了后衣领,不顾她挣扎,将她硬生生给拖回了门口。
叶葵一脚踩她心口,居高临下地道:“你说,燕草怎么了?”
“哎哟哟……饶命啊二小姐……”瘤子婆子鬼哭狼嚎地求饶,换来却只是叶葵加不留情一脚,让她忍不住羡慕起一旁被打晕了同伴,早知如此,她方才便不该说那么多话才是,“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二小姐……老奴真什么也不知道啊……”
嫣然一笑。
叶葵脸上那层冰冷面具霍然裂开,可下面那张脸却愈发狰狞起来,“再废话一句,我便剁下你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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