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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种时候,谁会听丁何氏话。丁多福三兄弟接过银子便马不停蹄地又往镇子上赶。但是趁着夜色归来他们却是两手空空,一粒糙米也没有带回来!
“怎么回事这是?”梅氏几人俱是吓了一跳,难道十两银子连一石大米也买不回来了?
丁多福看着一家人重重叹息:“粮铺里倒是还有米面,可那几家老板却是都不肯再卖了,我瞧着那样子只怕是等着发难钱呢!”说着话,从怀中掏出了那十两银子递还给老丁头,却被丁何氏一把抢过,“我就说买什么粮食!从明儿起,喝粥罢了,还能饿死不成?”
话说轻巧,可丁家人往常是习惯了吃干饭,这突然一下子就换成了稀粥,立刻便不适应起来。虽然天旱,地里也无法劳作,可零零碎碎活计总是要做,这光喝粥没一会人便觉得浑身乏力起来。
“娘,我今儿一定要吃干饭,这粥再喝下去我可就要饿死了!”春禧走进厨房,尖声道。
梅氏立米缸前,闻言回头皱眉斥道:“莫要瞎说,死不死怎可以乱说!大家伙都喝粥,偏你个不干活还要饿死了呀!”
“我不管,我就要吃干饭!”
027 春禧有异
日子一天天过去,果真一滴雨也没有下过。
田间地头野菜早就被挖得连根也没有了,地里庄稼自然也就不能幸免。之前老丁头领着人提前将稻子给收了时候,燕子娘连同村里几个长舌妇还四下里说丁家人这是饿慌了吧,稻子没熟就给割了。可如今倒好,那几户死死盼着下雨不肯收稻人家,田里早就枯死了一片,那已经结了穗稻子都要生生给晒熟了。
可这时才来着急,有何用处?
燕子娘哭天喊地地愁了数日,办法没想出来,倒是将燕子给打了个半死。若不是叶葵去看她发现不对,回家问梅氏悄悄要了两个野菜团子给她,燕子只怕是要被她娘给饿死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村里头有井人家不多,可燕子家就有那么一口。
到了如今这缺水时日,自然是供不应求。燕子娘心眼刁钻,便想了法子用水换粮,倒是也慢慢挨了下去。只苦了燕子,明明家中不缺水,可燕子娘为了多换粮食,竟然不肯让家里人喝得痛。上回叶葵去看她时,燕子嘴唇都干得起了皮子,面色也极难看。
丁家家境自来村里算中上,所以到了这光景,那些家里缺粮吃人家便腆着脸上门来借粮。借自然是不借,人说财不露白,这荒年中露粮岂不也是大忌,自然不行。可春禧那丫头往常瞧着聪明,这时候倒是犯傻了,“娘,咱家不是还有不少粮食嘛?借他们点也不会怎样。”
梅氏闻言恨恨瞪她一眼道:“闭嘴!”
春禧一脸不高兴,阴着脸跑回了屋子。一旁择着番薯藤春兰眼巴巴地看着梅氏,却被一阵斥责,“你也是,惯会由着她!瞧瞧都成什么样子了,让她一个人屋里呆着!”春兰无法,却又不好反驳自家娘亲,只得继续低头将番薯藤给择了。
往常番薯藤都是用来喂猪,可到了这种时候能有个番薯藤吃便也是好菜了。叶葵心中暗叹一声,觉得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旱灾,饥荒,是她从未经历过恐慌。
帮着春兰一道择着番薯藤,叶葵有些心神不宁起来。突然,门外传来春禧声音,“小叶子你来一下。”
叶葵下意识抬头看梅氏,只听梅氏道:“莫要理她!”可话刚说完,她却又皱了皱眉头,“既唤了,便去看一下吧。”
放下手中东西起身出门,刚走到近前,她就被春禧给扯着往她们屋子里跑去。这急巴巴也不知是要做什么,刚一进门,春禧转个身便将门给关上了,还小心翼翼地上了门栓。这才对叶葵道:“二十一世纪?”
叶葵心中大惊,勉强避开春禧灼灼目光,装作一头雾水模样反问,“你说什么呢?”
春禧一把爬到春兰跟春禧睡那张床上,手往叶葵睡那角席子下面探去。叶葵看得心惊肉跳,那下面藏着可是……
果然,春禧转过身来,扬起手中一本簿子,得意洋洋地道:“藏还够严实,你可别说这不是你东西。”一番话说得叶葵手脚冰凉,只能佯作生气,“那是我娘遗物,你可别给碰坏了!”一边说着,一边要上前去抢。
春禧窝床里头不下来,一脸试探地道:“你看不懂?”
“看得懂看不懂与你有什么干系,我娘东西……”说到后面,叶葵垂着眼,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看不懂又如何……”
“你娘就从来没跟你说起过什么?”
“将东西还给我,我根本就听不懂你说什么。”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春禧仍旧不死心,一连串话从嘴里冒出来,“唐宋元明清?”
说了这么些话,叶葵心中早已明了,春禧肯定也是同她来自一个地方。这个世界可没有唐宋元明清说法,自唐后便一切都不同了。可她却绝不能跟春禧相认,若她只是一个人也就罢了,可她还带着叶殊,所以一切能小心便小心。
经过这些日子相处,春禧这丫头性子叶葵心中也早就有数。
奸猾、娇纵。
所以她加不能将自己真实身份透露出来,况且就算是让春禧知道了又有何好处?不过是再多一份不确定因素罢了,有百害而无一利。
“你怎么这么笨!看里面写就知道你娘是个傻叉,看来你也差不多!亏我还兴奋了半天。”春禧嘟嘟囔囔地说了一通,竟是叶葵跟萧云娘都骂了个遍。
叶葵见她似乎是相信了样子,便急忙要去将日记簿抢回来。里面有太多东西是不能让春禧知道,也不知她方才偷偷看了多少。思及此,她便拖了鞋子往床上爬。春禧见状也急忙嚷嚷:“抢什么啊你,我看看还不行了,又不少块肉真是!我才看了两页,晚点看完了再还给你不就是了!”
闻言心中一松,可叶葵手下动作却没停顿。
春禧柳眉一蹙,一个翻身汲了鞋子下地。没料到她动作这么灵敏,叶葵心中一沉,急忙也下床跟上。你追我赶,冲出大门。门外丁何氏正捧着一盆水经过,小心翼翼地挪一步看一眼。
计上心头,叶葵猛地一大步冲过去撞向春禧。春禧被撞得一个踉跄,身子直直朝丁何氏倒去。“哐当”一声水盆子落了地,被春禧捏手中日记簿也随即掉进了水泊中,瞬间湿透。
丁何氏先是一怔,旋即一巴掌春禧背上,怒骂:“往日里宠着你惯着你,倒是将你养得不知好歹了!现下这水比油还金贵!你好好路不走,撞倒了老娘一盆子水!”
春禧何时被丁何氏这般骂过,一下子便懵了原地,连话也不会说了。倒是梅氏几人被丁何氏大嗓门给引了过来,一见她竟是骂春禧,也都怔住了。丁何氏骂了一通,犹自不解气,可反应过来却又是心疼起孙女了。正巧叶葵立一旁,丁何氏几步走过去就往她背上重重拍了两下,“都是你个扫把星惹祸,我好端端乖巧孙女都被你给带坏了!”
“不准你打我阿姐!”不知何时过来叶殊见到这幅画面,顿时受不住了。
小九也是急忙跑过来要拦,“分明是春禧撞人,要打也是该打她!”
一旁梅氏闻听此言,心中隐隐有些不,可事情还不清楚,又见丁何氏还要动手便也急忙上前好言阻了。
叶葵狠掐自己一把,“哇”一声大哭着扑到那滩水上,捡起簿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娘——娘啊——”
028 手札被毁
事情原委说完,梅氏脸色愈发不好看起来。
春禧也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自己发现叶葵亲娘是个现代人。她小时候因为显得过分聪慧可是被丁何氏抱着去个神婆大姑灌过符水,若不是她见情况不对,后来学聪明了,指不定现会如何。所以不论如何,有些话说得还是说不得她心中还是有数。
但这么一来,她便不能为自己辩驳了。
那厢叶葵还哭,叶殊看得也抱着她一道哭。小九皱着眉把他们俩拉起来,轻声道:“东西是死,人是活。别哭了,摊开来晒晒吧。”
叶葵方才早已摸过那本簿子,是捡起时候故意将它水泊里狠狠浸了一下。那上面字原本就是墨水写就,纸张又不是上好,被水一浸整个发软,糊成了大团黑色。春禧想看,她拦得住一次却拦不住多次,反正这本日记她也早就看过多遍,倒不如干脆毁了一了百了。
“嚎什么丧!”丁何氏额角青筋跳动,三两步走过去抢过叶葵手中湿漉漉簿子随手撕成了几块,大声骂道,“好好福气都被你们给哭走了!”扭个头她又骂起梅氏来:“当初让你们不要收留这几个孩子你们不听,现倒好了!”
梅氏被骂惯了,倒也忍得住气,只这事情到底是春禧错了。人家娘遗物她怎好抢?
“春兰,把春禧带回屋去,好好拘她几天收收性子!”梅氏吩咐完春兰,张张嘴似乎想对叶葵几个说什么,可到底没说出口。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到底不是这三个孩子亲娘,就算待他们再好,他们心里到底是如何想她又如何能知道。
指不定,他们根本就从来没将她真当成娘亲看过。
想着想着,一股寒意自心底冒起。梅氏反而去劝起丁何氏来,“娘,算了,孩子不懂事。”
“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盼着我早点死了是吧?”丁何氏两片嘴皮子n啵n啵个不停,“大热天,我好不容易打了盆水回来还没舍得喝一滴就全都洒了……”念叨了半天,说口干舌燥,丁何氏一转身便往厨房去了。
梅氏又好言安慰叶葵几个道:“你们也莫哭了,这事是春禧那丫头不对。回头我再好好说说她。
叶葵哭得哽咽不止,只摇摇头说不出话来。小九拍拍她背,转头对梅氏道:“娘,也莫要说春禧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这么一说,梅氏心里倒是又有些过意不去了。不管怎么说,错仍是春禧那。她叹了一声,进了春兰他们屋子。
人都走了个干净,叶葵却还是止不住哽咽,话也说不利索。眼睛一直往小九身上瞟,示意他些来帮自己一把。小九无奈垂眼,手揉着她背中。叶殊也有样学样,急忙挤开小九自己往她背上揉起来。
过了好一会,她才总算是停了下来。
那本簿子已经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了,她走过去捡起来随手塞进衣兜里,准备夕间去厨房时候再一把火烧掉。这世上,人也罢,物也罢,烧成了灰才是安全事情。
叶殊伸手摸了一把眼角泪珠,对她道:“阿姐,他们欺负你!咱们回去吧,不住这了。回去找沈妈妈,给……”
“说什么混话呢,莫要多想。过些日子还要送你去学堂里读书呢,你不是早就想去了?”叶葵顿了顿,“再说,沈妈妈是从哪里来你可晓得?”
叶殊摇摇头,米粒般小白牙咬着唇似乎有些伤心。
沈妈妈是从哪里来,叶葵自然知道。当初马车上假寐之时她可是听到了不少可用信息,只是她知道,却绝不会同叶殊说。说到底,她仍是希望能够就此留下。纵然是寄人篱下,纵然丁何氏、徐氏几人不喜欢她们,可到底比让叶殊深入“龙潭虎穴”要来好。
担着姐姐身份,她不能不为叶殊打算。
可叶殊显然还不能明白那些道理,他仰起头时候还要说,却被小九给拦了。“瞧她衣裳都脏了,莫要扰她,让她先去洗洗吧。”说着小九揽着叶殊往他们屋子走去,一边走一边还道,“你昨儿不是同我说要教你练字,趁着现下无事正好去练练。”
走了几步,他侧过头对着叶葵微微一笑,示意她想做什么便去吧。
叶葵松了一口气,面对叶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