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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说是有人刻意想要陷害春禧,她却又觉得说不通。
且不说春禧回来时日还短,便是叶家里人要陷害她也不该选这种场合。丢了她一人脸,其实便是丢了叶家所有姑娘脸……
闭着眼睛想了一路,可满脑子都只剩下了车轱辘滚动声音。
到了裴家,一下马车,守门小厮便急巴巴对裴长歌道:“九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侯爷寻派人来问了好几次了!让您一回来便去寻他!”
裴长歌皱眉,“都已经这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前裴管家才来问过,您赶紧去吧!”小厮迫不及待打断了他话,生怕原本脾气便不好老侯爷责难于他。
裴长歌无法,只得转身对叶葵低声嘱咐了几句,自己另往个方向去。
刚到书房,便见到头发花白裴管家立门口踮着步子一脸焦急。
他隐隐察觉到不对,老头子虽然脾气越来越坏,可这半夜三要见他倒还是头一着。“裴伯,父亲可歇下了?”
裴管家听到他声音,苦着老脸道:“我九爷啊,您可算是回来了!您这要是再不回来,老奴可就要上那公主府去寻您了!”
“出了什么事?”
“旁我不清楚,不过今日晚膳后,二爷来过。”
裴长歌听到二爷,神色微微一冷,旋即笑道:“您去歇着吧,我去见见父亲。”说话间,他抬起头看了眼书房,屋内烛火通明,窗上映着个高大身影。
他长吁一口气,抬手推开了门。
可一只脚还未迈进去,当头便飞过来块白玉镇纸。
他身形一动,险险避开,只觉得耳畔生风,那块玉镇纸已然砸到了门框上,发出“砰”一声巨响。若是方才他闪避不及,只怕此刻脑壳也要被砸得凹下去一块。
“你倒是越发长胆了!”
永安侯年已五十有余,但身子健朗,只看背影同年轻时根本一般无二。脸上虽已被风霜侵染,但仍能看出年轻时俊朗。只是那样貌同裴长歌却不十分相似,想来他应是生像母亲才是。
“半夜三,您不困我可还困着呢。”裴长歌似未曾听到他话一般,只关了门,弯腰将镇纸捡起来,走到桌前搁下。
老侯爷闻言气得声音都变了调:“你也是做叔叔人了,便是侄儿惹了你,也不该暗地里折腾他!麟哥儿身子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裴长歌冷笑,“二哥这*告状毛病倒是不管过多少年也不变。他倒是敢说,我可有动麟哥儿一根手指?”
“还敢狡辩!”老侯爷气厉害,随手拿起桌上砚台又朝着他砸了下去。
裴长歌也不避开,任由那砚台重重擦过额角落了地。殷红血丝缓缓流下,映着他眼角泪痣凄冷异常。他这下子连笑也不笑了,只定定看着老侯爷道:“二哥随口一说您便信了。可当初不论我如何说,您都不愿意相信那事是二哥做……您既然已认定是我做,又何必将我唤来?”
015 初见老八
远处天微微发白时候,叶葵才隐隐听到裴长歌回来动静。
她躺床上翻了个身,闭着眼翻来覆去再睡不着,索性便坐了起来。随手从枕头边拿起那本大越纪年录就着窗外微微白光看翻看起来。
不多时,书页上字便越来越清晰。
屋外已是大亮。
她如今裴家对外身份是这惊鹊院中丫鬟,自然是不能继续这间厢房中住下去了,所以今日秋樱便会亲自来帮她将东西搬到丫鬟们住地方去。但她算是裴长歌贴身丫鬟,那便是一等大丫头,同其他人又不同了些。
裴长歌亲口说让她搬去他屋子里隔间住着。
他幼时,那里是由王嬷嬷睡着。后来年纪大了些便不愿意让旁人睡了,所以这些年连个守夜人也没有安排着。如今只说往后让叶葵负责守夜,烹茶。秋樱听到这消息时候似是不大高兴,可因着那日晚间事,现下却是不敢说什么了。
叶葵起身梳洗完,秋樱便来了。
见了面,先是笑吟吟说了一通有没,随后便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将话带到了昨儿公主府那场夜宴上。
“秋叶,你昨儿可见着流朱公主了?”
叶葵对“秋叶”这个名字着实有些不适应,怔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同自己说话。她低头将那本大越纪年录塞到了衣服间,低声道:“我站得远,未能瞧清呢。”
秋樱皱眉:“你这岂不是白去了一回!”
“嗯。”叶葵不愿同秋樱多说话,便只“嗯”了声掐了话尾,令秋樱也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了。
一时清静下来,三两下便将东西收拾完了。
她初来乍到,除了先前王嬷嬷拿过来几件裙衫外,便没了旁东西,收拾起来自然也就。叶葵拎着东西跟着秋樱走到了裴长歌屋子前,秋樱咬了咬唇道:“你进去吧,我去瞧瞧小厨房朝食可备好了不曾。”
叶葵踌躇了会,伸手去叩门。
可门内却没有动静。
虽然秋樱让她自己进去,但论身份她怎么可以随意进主子房间。若是被王嬷嬷知道了,绝对又要生事。
转个身,却忽然撞上了一人。
叶葵下意识低着头后退了数步才抬头看向那人。咦,裴长歌?
不!
不对!
眼前这人不是裴长歌。虽然生一般无二,就连身形都几乎一致,但叶葵仍然发现了两人不同之处。哪怕眼角眉梢都一模一样,可眼前这人眼角下偏生缺了那颗红痣。而且,眼前这人身上气,同裴长歌也大不一样。
这人温和些。
而裴长歌却凌厉了许多。
正想着,他突然伸手向虚空探去,口中道:“秋樱?”
叶葵这才惊觉,这个同裴长歌生极像少年是个瞎子!
那双眼睛分明也是黑白分明,好看得紧,可却是盲。其实若是仔细去看,还是能发现不同之处。他眼睛中缺失了潋滟波光,黑色瞳幽深如古井,看向前方时候根本便没有焦距。
“奴婢是秋叶。秋樱姐姐此刻想来应小厨房。”她低声说道,脚步却是已经开始往后挪。
可还没挪出两步,便看到那人将手放下来,蹙眉道:“秋叶?小九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秋字打头丫鬟。”
“奴婢……”叶葵斟酌着话语,但才堪堪说出奴婢二字,就听到裴长歌方才还紧闭房门“咿呀”一声开了。
他松垮垮披着件石青外衫,睡眼惺忪地站门口疑惑地看了她两眼,似乎还未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而后又将视线移到了那个同他生一模一样少年身上,定定看了两眼,他才像是突然醒过来一般,揉了两下眼睛伸手去拉那个少年,口中嗔怪:“八哥你过来怎么身边也不带个人!”
叶葵这才知道,原来这人便是老八裴长宁。
两人生这般像,年纪看上去也差不多,莫不是双生子?
“你知道我不*带着人过来。”老八笑了笑,任由裴长歌将他拉进了屋子里。
叶葵看了两眼门框,便也兀自跟了进去。既然门都开了,她再不进去便是傻了。
“去将东西搁下吧,出来时顺道将案上摆着那罐子拿过来。”裴长歌指了指后头,对她吩咐起来。
叶葵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心里略有些为难起来。没想到这所谓隔间原来不过是用屏风隔起来。虽说裴长歌她眼里撑死了也不过就是中学生年纪,可这时候,十六岁少年郎那可是能娶妻生子了。
也不知是她古代生活太久了,思维被同化了还是如何,看清眼前环境之时,她就是忍不住觉得为难了起来。
可若是让她去跟秋樱住?
罢了,还是就这么住着吧。
她点点头走过去将东西随意搁了,再转身拿了裴长歌说那个青瓷小罐走出去。
老八眼睛分明看不见,可神情却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甚至于她方才都没有注意到事也被老八给发现了。
“昨夜父亲可是动上手了?”
“没有没有。再说就算是他动手又能如何,总归不会将我打死便是。”裴长歌话中带笑,可叶葵却看到他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笑意,神色反而有些冷然。再细看去,额角处果然肿了起来,上面血渍甚至都没有擦去。
她看着两张几乎一模一样脸,却突然间彻底分清楚了两人。
即便没有那颗红痣,她也不会再认错了。
这两人一个像水,一个像冰。水性子温和,而冰却强硬了许多。火能灼人,冰亦能。
她将罐子搁下,瞅了裴长歌两眼,只见他冲自己眨眨眼,示意她先出去。叶葵乐得不用真做婢女一旁端茶送水,当下便开门出去了。
裴长歌屋子前有棵老树,不知是什么品种,满树郁郁葱葱,却连一个花骨朵也没有。树下有张石桌,几条石凳。她见四下无人,又不知去哪里才是,便走过去坐下。可才落了凳,便见裴长歌从里面出来了。
“喏,你三叔信。我知道你识字,所以自己拿着看吧。”裴长歌衣衫未整,递给她一封已拆过信件。
她皱眉打开来一看,却是脱口而出,“找到池婆了?”
016 如何回归
“不单池婆已经被找到,派去小殊那边人也已传了消息回来。”裴长歌理了理衣襟,垂首道,“等八哥走了我再来同你细说一遍。”
叶葵看着他背影,想要将人唤回来,可转念一想又算了,只自己又细细将那封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她三叔叶崇武是叶家老夫人老来子,年纪不过比裴长歌大上几岁,过了年才及弱冠,如今还未娶亲。行伍出身,性子开朗倒是跟裴长歌关系极好。凤城五公子中除了温家大公子跟裴家老八外,其余几人平日里都是一道。
尤其裴长歌同叶崇武都是武将,交情自然是好。
此番她若是要顺利回叶家,怕是少不得让这位三叔帮忙,所以叶葵忍不住想要从那短短信上看出点什么来。一个人说话写字习惯很多时候便已经足够能体现出他品性来。叶崇武字迹龙飞凤舞,乍一看上去大气之极,但每当收笔时候却又会总是往上倾一些。
落笔又是极重。
叶葵细细回想了一遍当初池婆教她写字时说过那些话。
叶崇武这人心不小,但本性却又纯良,是个能安于现状人。
这样人,值得合作。
可即便这样,叶葵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她可没有池婆那些本事,单单看字迹虽然能分析出一些东西来,可到底不能全部作准。一日没有见到人,她便一日不能放心。
将信纸重折叠放回信封中,叶葵将信收到了衣服里。
晨风拂面,她仰头看了看天空,只觉得满心忧愁。从她所位置往上看,只能看到角窄窄天,令人不由自主产生一种错觉。她只是只困枯井里蛙,不知外面到底有多大,又到底有多可怕。
而且有可能,她这一生都要被困这口“井”中。
古代女子,后宅便是他们天下——
这场场没有硝烟战争令人避无可避。你若是退,她们便进!直到将你逼至幽深角落,将你碾碎!
只要一想到未来日子,她就忍不住觉得疲惫。
可是只要叶殊一日她身旁,她就一日不能放任自己。贺氏是以平妻身份进门,萧云娘亦是那一日离开叶家。数年前,也不知是谁派了沈妈妈来要将她跟叶殊带回凤城,可到底沈妈妈来时带着那个真正任务是什么,她还不清楚。
但这不表示她一点也不怀疑贺氏。
没有了萧云娘,贺氏如今便是叶崇文正室,她生下儿子便是嫡子,是叶家继承人。但有了叶殊,那个孩子便只能屈居其下。叶葵悄悄心中问自己,若是将她换做了贺氏,她会不会恼?会不会想要他们永远都不能回到叶家?
答案自然是肯定。
所以那个她如今绞脑汁要回去叶家不论怎么看都是龙潭虎穴。别说那青瑛长公主还活着,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