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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无教戒之人,这么一来是连基本礼仪怕都是不懂了,所以才会养成那样可怕性子。
天子脚下,她就敢做这样事情,谁知道以后还会做什么?
这些话传回叶葵耳中时,已经外面沸沸扬扬宣传了不知多久,街头巷尾,谁不知道。然而她听到后只是嗤笑着将这些话抛之脑后。
唯有燕草那日虽然没有跟去,但从秦桑那知道了事情后,早就气愤得不行,一个劲说做得好。如今听到这样流言,是气红了眼睛,嚷嚷道:“这群人真是讨人厌!怎地也不先看看到底为什么会出这样事,便一个劲地说小姐不是个好人,真真是气死了人!”
叶葵知道她是担心这名声难听了,自己说不了人家。但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嫁人问题,自然不会乎这些话。
恶名远扬,总比懦弱无能要好得多。
但燕草担心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很这城中大概就没有人愿意同叶家结亲了。
这样一个媳妇,怕是谁娶了谁倒霉,哪家会这般想不开上门来求娶。
就连秦姨娘都悄悄让人递了话来,话里话外不外乎就是说她做不小心,牵连了叶家剩下几个姑娘。
叶明珠比她小不了几岁,原本等到她亲事定下来后,就该轮到叶明珠才是。何况叶明珠自小养贺氏膝下。就算贺氏其实心中不喜她,到了这时候也不会为她选个太差人家。
虽然是庶出女儿,但叶家身份摆那里,自然是不会去给人做妾。
所以不管如何,配个哪家庶子还是稳妥。
可事情被叶葵这么一搅合,一切就都成了未知数。
叶葵接了话,却没有递回去意思。
秦姨娘暗自等着,等了好些天也没有丝毫风声透出来,不觉有些恨得牙痒痒!夫人没有女儿,自然不会乎这些事情。可她看着叶明珠一日日长大,只要想到她婚事,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自己是个妾。自然是希望女儿能嫁个好人家,所以因着这事,她恨毒了叶葵。
但叶葵仍禁足,她便是想要去做些什么,也困难。
如今叶葵那个小院子跟个铁桶似。她那日能将消息递进去,那可是因为对方没有意思要阻拦,不然哪里能有那么容易!
不过秦姨娘没有料到是,这次为期三月禁足并没能维持那么久时间。
只不过半个来月,叶葵禁足令就被叶崇文咬着牙给取消了。
——因为裴贵妃特意让人赐了东西下来。
一是为了先前她惊动圣上事感到对不住,二是力赞叶葵小小年纪。临危不乱有其母之风范。
听说,叶崇文当场就差点黑了脸。
初就是因为裴贵妃那个外甥蒋嵩将事情捅了出去,又被裴贵妃说给了皇上听。后面才出了那么一大串事。若非如此,他怎么会被皇上叫去御书房大骂了一通,就差直接说他难以担当教授太子殿下重任了!
这对他来说,可是奇耻大辱,却偏偏还是个连一句反驳话都不能说耻辱。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只能忍着,可心里早就将裴贵妃骂得狗血淋头。
裴贵妃这诞一子。但却是如今后宫受宠娘娘。加之她乃是永安侯嫡长女,身后有着那偌大裴家,自然是不得了。娘家始终是女人助力,哪怕你入了宫开始逐渐身不由己。
但是你看,这宫里得宠、位分高哪一位不是娘家朝中有实权?
所以裴贵妃突然这样做,叶崇文想不通是什么原因。
怕得罪叶家?
这显然不可能。
比起手握兵权裴家,叶家如今不过就是仗着有个辈分高老祖宗苟延残喘罢了。
不过想不通是一回事,东西自然是要给叶葵。
东西既然给了,那么这禁足一事自然也就要取消了。
重见天日后,叶葵细细将裴贵妃事情心中过了一遍。裴贵妃话中提起了故去萧云娘,莫非是旧识?但萧云娘离开凤城多年……若是知道这个裴贵妃如今年纪,事情就该容易些了。
但是——
犹疑间,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裴贵妃可是裴长歌姐姐!
这件事,会不会又是他中间搀和了一把?
可不论如何,事情解决了,而且比她原先准备好,容易。
能随意走动后第一件事,叶葵便去看了叶老夫人。
“祖母……”
叶老夫人手拨着念珠,闻声睁开眼斜睨她一眼,道:“出来了?”
叶葵点点头,上前亲昵地抱住叶老夫人胳膊,将头靠了上去,道:“祖母,您可有生我气?”
声音轻柔,姿势如慵懒粘人小猫。
她知道叶老夫人看上去冷硬,但其实那颗心比这家中任何一个人都要来得柔软,所以她做出这般亲昵动作,叶老夫人非但不会反感,还会十分欢喜。
果然叶老夫人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柔和了下来:“我为何要生气?依我看,便是你当场要了那两人命也不为过!”
她可是将门出身,从小舞刀弄枪,性子也暴烈,自然不会觉得这些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不过有一点,她倒着实有些不悦。
叶老夫人沉了脸,道:“你那个丫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先前同您说那些事都是真,也是带回来后才发现她原来是会些拳脚功夫。”叶葵笑嘻嘻解释。
叶老夫人淡淡应了声。
事情她早就让阮妈妈去查过,虽然心中仍旧觉得有哪里怪怪,但到底有了个说法,这心里也就舒坦了些。
说了一会话,叶老夫人留了叶葵用饭,又让人去寻了叶殊来。
叶昭身子已经好转,但仍旧被爱子心切贺氏强行留床上静养。叶葵早就听说这些日子叶殊都陪着叶昭,可等到真见了人,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气恼。
几日不见,叶殊那张脸几乎瘦得小了一整圈!
眼睛下暗影重重叠叠。叶葵忍不住心中怒骂了句,简直就是吸毒佬是样子!
苍白脸,浓重黑眼圈。
这哪里像是个十几岁少年?
秉着食不言寝不语,几人沉默地用完了饭。端起茶盏后,叶葵才问了一句:“你这些日子莫非都没有睡?”
叶殊有些浑浑噩噩,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些日子都陪着四弟呢,我不放心他。”
“你便是不放心他也不该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吧?”叶葵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发火。
可叶殊只说了句“我知道”,便不再吭声。
一拳头重重打了软和棉花堆上,叶葵憋着一口气,连灌了三杯茶。
叶老夫人去午睡,他们姐弟两便告辞。
出了门走了会,沉默着到了两人该分道扬镳地方,叶殊才终于道:“阿姐,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叶葵闻言总算是舒坦了些,可刚要开口,就硬生生被叶殊下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般,那种想吐又吐不出恶心感觉。
叶殊说,“阿姐,害得四弟吐血是你错,但是我会替你赔礼。你看,我这些日子守四弟那,他好了后定然就不会记恨于你。母亲那近日也开始劝我不必如此,她也说了不会怪你,所以你不用担心。”
一阵风吹过,吹得叶葵衣袖猎猎作响,脸若冰霜。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听到这样话。
真是字字诛心,句句伤人!
她真想劈开他脑子看一看,里面装着到底是什么东西?一堆杂草还是一块豆腐?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气人家伙!
然而叶殊显然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话有什么问题,他仍旧滔滔不绝地说着。
当他说到那些事错都是叶崇文一人,贺氏母子跟他们姐弟两一样都是受害者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怒斥道:“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吗?是你说要报仇,所以我才回来了,如今你却告诉我说你认为他们是无辜?你告诉我,你是被灌下了什么**药?!”
秦桑额上沁出豆大汗珠,闻言不由庆幸自己早就将那些丫鬟遣到了外边去,这里刚好又是僻静位置。也不由得庆幸叶葵即便气到了极致,说话间还知道克制自己音量。
可叶殊不知道,他只觉得叶葵发莫名其妙火,他蹙眉解释:“娘死是沈妈妈跟翡翠错,沈妈妈现已经被打死了,至于翡翠,那也不过就是迟早事……”
“够了!”叶葵彻底寒了心,“你若是那般喜欢贺氏,倒不如真去做她儿子罢了!”
pp!!
078 心病身病
叶殊被她厉声呵斥震住,良久才愈发不解地道:“阿姐,你不要钻牛角尖……”
“甚好!”叶葵气得头晕脑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再不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误入歧途人,要如何才能将其拉回来?
叶葵想要拉,却深知若是那人不想要回来,不愿意跟着你走,有朝一日你只会被他给害死,而不是将其拉出那片可怕泥泞沼泽。
前路步步狰狞,她如今已全然没有丝毫退路,她只能一往直前,一条路走到黑。所以她不能死,她也不会让叶殊死。可眼下这样情况,她理不清头绪。
要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才行!
眉头越皱越紧,面色骇人。
秦桑静静跟她是身后,不知如何劝解。
回到屋子后,叶葵脸色依然十分难看,一群仆妇急急避退,谁也不敢靠近。但就是有那不怕死人,例如——五小姐叶明宛。
听说叶葵被解禁事后,她第一时间便跑了来,却没有逮着人,正嘟嘟囔囔地发脾气。一见人回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一个不防,叶葵被她踩着了裙摆,一个踉跄仰面摔倒。
若不是秦桑眼疾手,只怕那脑袋就该地上磕出一个洞来了!
叶明宛是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事太鲁莽,讪讪道歉。
叶葵却是根本就没有心思理睬她,只是拍拍裙子皱眉道:“回去。”
“为什么?我才刚来!”叶明宛不满,嘟嘴道。
叶葵心中郁结难消,哪里还有兴致伺候个小孩子,登时沉了脸,提高了声音斥道:“不成体统!成日里跑来跑去,毫无样子!我立刻便派人去同窦姨娘说。让她将你拘起来,好生学学规矩!”
叶明宛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指着她脸大声道:“你才一点规矩也没有!”
说完,抹着眼睛冲了出去。
屋子里终于清净了下来。
但叶葵心中那把火还烧着,且似乎有越烧越旺趋势。脸色阴沉沉,似乎能拧出水来。
“将守门婆子叫来!”叶葵咬牙道。
秦桑没有迟疑,应声出去。
不多时,人到了面前。叶葵一脚踢上去,犹自不解气。怎么换了三次守门婆子了。却个个都不中用!
“说!是谁放五小姐进来?”叶葵捏着一只青瓷茶盏,眼神如利刃。
两个婆子跪地上,闻言相视一眼。
“哐——”
青瓷茶盏被砸到了墙上。霎时碎了一地。有碎片被溅起,霍地溅到了其中一个跪着婆子脸上,登时血流。婆子骇得半死,捂着脸哇哇乱叫。
叶葵冷笑两声,问道:“我可曾同你们说过?没有我发话。谁也不能进这个院子?”
那两个婆子连连点头。
叶葵却似乎愈加不满意,微微俯身,凑近了两人道:“既知道,为何还要将五小姐放进来?我说过那些话,你们可曾听进耳朵里?”
两个婆子瑟瑟发抖,心中却想着前几次五小姐都也进来了。今日二小姐不,先放进去也不会怎样,却不知是拔了老虎须了!两人只觉得二小姐凑得极近。吐气如兰,可声音却冰冷刺骨。
“奴婢知错了,知错了——”
叶葵皱眉,似乎仍旧不高兴。
其中没有受伤那个婆子眼珠子一转,突然举起手左右开弓打起了自己耳光。
一下又一下。一边打一边大声喊着奴婢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