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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说……”立夏有气无力的声音。
“立夏……”
“这是命令！”
“我就知道你还是有这样的承受力的。”凌笑着，“其实也没了，就这么多。但是……对于我们而言，这的确是不可饶恕的错，不是么？你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不是么？”
“……清明，当真做了这些事？”立夏低着头，“如果这只是你们的借口……”
“所以说你还是不信么。由你啊，如果不信也没办法。”
“我绝对不允许你们杀他。”立夏忽然这么说，将头抬了起来，“如果你们杀了他，我一定会为他报仇！”
“你原来一直都是这样吗。”凌的目光蓦地凌厉起来，“送客！”
第三十三话：hateless
“二世……？”立夏转过头看着身边的草灯，“你见过他吗？”
“是的，他是清明的战斗机……之一。”草灯的语调微微变了变。
“……清明到底有多少战斗机啊。”
“不知道。”
“草灯以前……也以为只是清明唯一的战斗机吗？”
“……以前……我只有清明一个，但是清明拥有的战斗机不止我一个。”草灯的声音带着依稀的痛意，“清明他……一直都没有把我当成是他的唯一。”
我把你当成是我的唯一啊。立夏拉紧了草灯的胳膊，将头靠上去。
仿佛感应到孩子的心意，草灯方才还有点痛楚的心瞬间愈合，并且更加柔软。
我知道啊，我知道，立夏。现在，你也是我的唯一。
“喜欢你，立夏。”
“……///”
风温暖地吹过，阳光温暖地照，立夏和草灯在大街上的相偎赢得了200％的回头率。
清明……立夏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
清明，你真的像凌说的那样可恨吗？你真的做出了那么多令人憎恨的事情吗？
“青柳同学！请回答这个问题！”
社会道德课老师的声音猛地将立夏惊动，条件反射一般“腾”从座位上站起来。
“立夏同学，书上第128页第三行……”唯子在一边小声提醒。
“啊，啊……”立夏慌忙拿起书念着：“当一个人原谅另一个人的罪过时，他就拥有了神祗的心，在这里，神祗的心，不是要对自己所喜欢的人的无条件地原谅，而是真正的博爱……是对正义的无上的维护。而维护自己喜欢的人，则是一种无恨的释然……”
念到这里，心不禁咯噔一跳。
无恨……吗。
回答完问题，竟然忘了坐下，竟这样拿着书，盯着无恨两字，呆呆地站在那里……
——“我妻先生，青柳同学今天上课又开始精神恍惚了。”
脑海里回响着老师的告状，不由得看了看身边的孩子。小家伙今天的确不太对劲，来接他的时候也没有夺过自己嘴里的香烟扔到地上然后命令自己踩灭，抱他的时候也是动都不动，很僵硬的样子。
“怎么了，立夏？”还是忍不住问道，毕竟今天立夏的反常连他自己都注意到了。
“没什么。”意料之中的回答。
“生气了吗？谁欺负你了？”俯下头看着立夏的脸，湿润的气息轻轻喷在立夏的面庞上。
“……没有。”脸一红，推开自己快步向前走，头埋得很低。
“立夏，那个……”好象来不及了。
“啪！！！”
“呜~~~”立夏捂着头疼得龇牙咧嘴。真是的，每次一生气就不看路了，这下撞树了吧！
“立夏，没事吧，快给我看看。”草灯忙走过去蹲下来，轻轻地拿开立夏的手。
好嘛，这下可撞得不轻，肿了一个大包。
“啊，这下子要赶快上药才行。”草灯不由分说就把立夏抱了起来。
“草灯……你干什么？！”
“赶快回家给你敷药啊！都鼓了那么大……乖，别动。”
匆匆地一路跑回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满屋子找东西，凉毛巾，冰块，红药水……立夏躺在沙发上，看着草灯忙来忙去。“真的没什么事啦，不用的……”
“这么大包，还嘴硬。”草灯微嗔，拿着红药水细心地给立夏涂抹，头发垂到立夏脸上，痒痒的。
立夏心满意足地闭上眼。受伤还是有好处的，起码草灯对待自己会比平常温柔数倍……虽然平常也很温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无恨两个字，依然在立夏脑海里鲜明如昔，挥之不去。
立夏对着镜子感觉到自己快僵硬了。真的肿那么大？整个额头都被纱布贴上了……看上去好糗。
“别照了，等两天就会下去了。”草灯笑着走进来弯下身，趁其不备在脸上偷个香。
“……讨厌……”立夏羞红了脸，转身跑出盥洗室。
真的是……太可爱了……啊，立夏什么时候能长大……草灯不由得又在浮想联翩。
立夏摸摸还在发烫的脸。草灯那家伙……现在戏弄自己的方式也多种多样的，根本就适应不了……虽然也很喜欢他吻自己啦，但是老是偷袭，真是的。
清明……没来由地又想起了他。
脸上的表情瞬间阴郁下来。不知为何现在常常想起清明。也一直在思索，到底该不该恨他……
无恨。是的，答案再清楚不过了，自己，根本就不恨清明。
而且，不仅不恨，还依旧喜欢他。
无论如何，他是爱着自己的，不管对别人如何，他爱自己，关心自己，保护自己。噩梦一样的两年里，没有他，自己要怎么独自面对。正是因为有了他，所以才不会寂寞。
为了自己，制造假象，让七月以为他被杀了，但是却又过上了逃避追杀的日子……现在所有的人都在恨他，如果连自己都恨他……他……就什么也没有了。
被背叛，是痛苦的吧。清明也一定不希望这样。虽然，清明有可能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但是他依旧是清明，是我所喜欢的清明，这就够了。
雪白的手指细长如竹枝，脆弱如琉璃，然而当它跳跃在黑白的琴键上的时候，丝缎一般美妙的琴声从钢琴里流了出来，铺泻一室。星理坐在钢琴边弹着琴，恺站在一边看着。
“喀嚓。”门被推开了，灰发男人走了进来：“人说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没有想到你们两个出去几天居然退步了。”
“凌……”琴声戛然而止，星理和恺走到他面前。
“放水的事情……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虽然他们对我们打败表现得很惊讶。”
“哼……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怀疑你们放水才让你们给他们缔结新的羁绊。恢复力量的草灯应该是可以和你们打成平手，不是么？所以你们打败他们才不会怀疑。”
“…………”
“我今天见到他们了。”
“……！”
“真是感到奇怪，他们居然能够找到我……不会这么巧吧？”凌斜瞥着恺。
恺出了一身冷汗。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但是凌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他转身离开了：“两天后还有任务，这回不许再拖这么久！”
晚饭前，草灯风尘仆仆地进门。
“刚才去哪里了……”立夏揉着头不满地抱怨。趁自己睡午觉时偷跑，真过分。
“立夏。”草灯递过去一张照片。
“这……这是？！”立夏吃了一惊，夺过来。
这是立夏和清明的照片，虽然边缘有很多已经被烧焦了，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上面的人。
“你……你从什么地方……拿到的？”立夏抬起头看着草灯。
“是立夏的家清理废墟时从里面挖出来的……好象只有这一张还算完整。”草灯微笑。
“……”立夏看着草灯沾满污血的手，心里百感交集。
“谢谢…………”许久轻轻地说道。
“只要是为了立夏，做什么都可以。”草灯迷人的微笑何时都没有变过。
立夏轻轻摩挲着照片。不知道是因为要珍惜唯一的和清明的回忆，还是要珍惜草灯的辛苦，抚去灰尘，将它贴在了心口，闭上眼睛。
清明……我不会恨你的，我永远喜欢你，永远………………
第三十四话：dreamless
“喂，凌。”
“啊，是你呀，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呢，律。”
“听说……你把你的restless借出去对付草灯？”
“想你也是为这件事情。没错，我是借出了restless，但是没杀草灯啊。而且我还给他换了名字呢。”
“草灯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随意动他？”声音带了火气。
“你的东西？哈哈，草灯早就不承认是你的东西了，你可以拥有他的人，但是你不可能拥有他的心，草灯的心早就给了他的sacrifice，不管那个sacrifice是谁也好。”
“草灯喜欢谁和你无关吧。”可以听出来律在极力忍耐。
“和你也无关啊。真搞不明白不过是一架战斗机，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弃。”凌的声音开始有点咄咄逼人，“你又是何苦呢？花那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让我们不杀草灯吗？要知道渚也是我们很重要的合作伙伴，这次我又得罪她了。”
“……那是你的事情。”
“渚那边好象也很生气呢，她看出来我只是在敷衍——虽然她也拿我没办法。”
“……那是她的事情。”
“好吧，我们继续我们的约定，我可以答应你绝对不杀草灯……也不给他施行人身伤害，但是如果我要对他的sacrifice做什么，你能阻止吗？”
“……那是你的事情。”
“喀嚓。”电话那头挂断了。
“律啊……我真服了你了。”凌拿着话筒，有点感慨地说。
不睡觉，没有梦。不知道是哪里的谚语，但是似乎很正确。
立夏已经三天没做梦了，也就是说，三天失眠。
每每半夜不停地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最后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却被闹钟叫了起来——到起床时间了。
因为毕业考试迫近，所以全班都开始为国中的考试忙碌起来。立夏也不得不将七月的事情放一边，抖擞起精神来准备复习迎考。
“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书，头一沉，咖啡就流了一桌子。
“立夏同学！书，书！”唯子的尖叫让立夏猛一个激灵，定睛一看书已经变成了褐色，慌忙找纸擦书擦桌子，拿拖布将地上的咖啡拖干净，折腾了半节自习课，睡意全无，当然，看的东西也忘到了九霄云外。
立夏提着书包无精打采走出校门，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立夏。”草灯一如既往地在门口接他。
“草灯……”立夏抬起头看着草灯，大大的眼睛很无神，似乎要控诉什么。
草灯笑着拉了拉立夏的耳朵：“立夏很累对不对？今天就不要复习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好好休息一下。体力不足的话，不能好好学习的哟。”
“草灯……”立夏的眼睛里顿时迸发出了光彩。现在草灯越来越懂自己了。
草灯在厨房里忙碌，飘出来的香味果然是立夏最喜欢的鲣鱼。
立夏躺在床上。还是很困，但是就是睡不着……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很不安心吧。因为七月的事情没有得到解决，总也不安稳。最近自己很累，为了遮掩脖子上的loveless，一直都要大力地将围巾裹得很严实，自己的日子也很辛苦。清明也是……他在哪里呢？现在好不好？
清明……做那些事情，应该是有他的苦衷的吧？七月，也许并不是那种非常可怕的犯罪集团。
七月的一把手deathless，还有二把手浅见凌，colorless，到底是怎样的人……
要怎么样，才可能为清明报仇……对手是六个人，而且还有战斗机……restless那样的战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