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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天宇沉默不语:昌茂公司是一家很普通的贸易公司,两年前因为帐目问题被起诉偷税偷税,交了巨额罚款之后,其实案子并没有结束,市局怀疑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偷税漏税案件,实际上后面隐藏着一个走私集团,昌茂就是用来销赃的幌子,所有并不相符的帐目除了金额不清楚之外,还存在严重的进货漏洞,简单地说,它卖出的货物有很多都没有来路。
“市里和省里的领导都非常关心这个案子,我们这个沿海城市,一贯都是走私严防严打的重要目标,如果能通过这个案子,挖掘出后面的走私集团……”副院长不再说下去,喝了口茶,微笑地看着他。
“我……我尽力而为。”雷天宇只好这么说。
可是副院长对他的回答好像十分满意的样子,点点头:“年轻人象你这么脚踏实地的真不多见了,最怕看见那些自以为什么都行的人,他们这么能干,还要领导干什么,唉,现在的年轻人……”
“我想先请假回一趟老家。”雷天宇趁他还没有长篇大论之前赶快开口,“父母有点事情,要我尽快回去……在着手这件案子之前……”
“啊,这样啊,也是人之常情,你先回去一趟,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了再回来,免得到时候还有后顾之忧,只是时间要抓紧了,探亲假本来是二十天,我只能给你两周时间,还好现在案子刚开始,你尽快在科里选出助理检察官准备前期工作,回来之后再抓紧一点好了。”
雷天宇连连点头,站起身要走的时候,副院长拍着他的肩说:“还有啊,不要说我这个领导干涉别人隐私,你和小江的事……也该抓紧了!这次回家,也是为了这个吧?早点定下来,别让父母担心,你们呀,就是不成熟!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趁早办事!虽说都是为了工作,个人问题也不能拖得太久了,上次省里开会,省政协的陈主席看见小江硬要给她做媒,还有你啊!这个事情当然要你积极主动一点,小江再怎么能干也是女孩子,要面子的很。”
硬着头皮听他说完,雷天宇急忙借口还有事,赶快溜了,去人事科拿了假条,填上日期,送到院长那里审批,然后是把手上的工作尽量归档,事情办完之后,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出门的时候,江雁离从后面赶了上来:“干什么这么急着走啊,你现在回去,反正他也不在家。”
雷天宇苦笑着说:“回去给他炖点汤补补,现在他三餐都不定时,身体都快撑不住了。怎么,有事?”
江雁离响亮地窃笑了一声:“行啦!没事就不能叫你?”
“当然不是啊,只是……看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雷天宇温和地说。
“你帮我的忙?才不希罕呢。”江雁离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听说,你要负责昌茂的案子?”
雷天宇诧异地看她一眼,这个消息他也是刚知道,雁离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
“这么看我干嘛?以为我会抢你的功劳?哼,我又不是经济科的,抢也轮不到你的案子,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最好放弃吧,什么理由都好,别管副院长说什么,这案子是一个烫手山芋,证据不足,加上犯罪嫌疑人又很嘴紧,背后的冰山深不可测,到时候闹得轰轰烈烈,怕是要惨淡收场,”
雷天宇沉思了一会儿:“雁离,我们是老同学,又是同事,你该了解我,我不会因为官司难打就临阵退缩,结果怎样,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在乎的,只是我如何去做,以及是否尽力,只要对得起我自己的责任心和良心,就行了。”
江雁离遗憾地摇着头:“没救了,你呀,说你是死脑筋,这么硬的石头你也拿鸡蛋去碰,你自己当心好了,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雷天宇目光望着前方,淡淡地说:“我但求,无愧于心。”
“好,那我再告诉你一个你应该放弃的理由,听说龙盾拒绝接这个案子,昌茂已经找了徐枫晓做辩护律师。”江雁离气定神闲地说,对他挥手告别,“你还是想清楚吧,拜拜。”
看她婀娜的身影逐渐远去,雷天宇虽然奇怪她怎么知道那么多,还是没有往心里去,真是莫名其妙,晓晓是辩护律师又怎样?他输了,也无非赌一阵子气,自己低声下气,哄哄就会好,当时两个人同居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互不干涉对方的工作了,倒是自己回老家这件事,该怎么对晓晓说?他那个爱胡思乱想的小脑袋里,又会有什么歪念头?
今天难得的,两个人可以在一起吃晚饭,徐枫晓满面春风地准点回来,一进门就缠着雷天宇问今天晚上有什么好吃的,还主动的吻了他一下,快活地去洗澡准备吃饭,把雷天宇弄得受宠若惊,不知道什么事能让徐枫晓的心情这么好。
晚饭上桌,徐枫晓虽然也是免不了的挑三拣四,但还算合作,把天宇夹到他碗里的菜吃得干干净净,包括他最不爱吃的青菜,心满意足地拿着布丁窝在沙发里享受甜点。
雷天宇斟酌着该怎样开口,他不想破坏徐枫晓的好心情,但是时间这么紧了,不能不说,何况,早说晚说还不是一样,该来的始终要来。
想了半天,还是决定从别的话题开始谈起,他伸手搂住徐枫晓,刚沐浴过的柠檬香气淡淡地渗入鼻孔,让他又有点心猿意马了,徐枫晓舒服地窝进他怀里,回头一笑,舀起一勺奶黄|色的布丁送进他嘴里。
“晓晓。”
“嗯?”
“我听说,你接下了昌茂的那件案子是吧?”他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喂。”徐枫晓懒懒地说,“你这属于刺探噢,不是说好,我们互相不干涉对方工作的吗?干嘛?”
雷天宇无辜地耸耸肩:“我只想对你说,别接。”
“什么?!”徐枫晓象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不接?!你说得倒轻巧!哪有律师不接上门生意的!那我吃什么喝什么?”
“龙盾不是就没接吗?”雷天宇不动声色地说,“然后他们才找上了你?”
“没错,可是,我不会让他们后悔这个决定的。”徐枫晓坚决地说,“这次我一定要赢这场官司给龙盾看看,哼!第一了不起啊?迟早有一天,我徐枫晓的事务所会超过他们的!名气大了就能挑三拣四吗?!”
“你知不知道这次的案子很棘手?牵扯面也很大。”
徐枫晓冷笑了一声:“我徐枫晓,怕过什么来?你知不知道他们这次预付的酬金就是四十五万,不论结果如何都拿到手了,如果赢了,再加一百万?”
雷天宇叹了一口气把他重新拉回怀里,徐枫晓挣扎了一下,还是被他牢牢抱住:“我是怕你输啊,这次,又是我们两个人对阵,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喔。”
徐枫晓一愣,回头看见他脸上促狭的笑意,狠狠地捶了过去:“你这个坏蛋!闹了半天就是说这个?!好!我们再赌一次!如果这次你输了,罚你一个月不能碰我!”
“一个月啊,那么长时间……”雷天宇苦着脸说,“半个月吧……好不好?晓晓?你忍心让我这么冷的天冲凉水澡吗?”
徐枫晓用眼角瞄了瞄他的下身,坏坏地笑着:“你可以自己解决啊,自力更生嘛。”
用脸颊厮磨着他的脸,雷天宇装可怜地说:“有了你我还那么禁欲干什么?叫你独守空房我也舍不得……”说着手上忽然用力,在徐枫晓的尖叫和笑声中把他压倒在沙发上,重重地吻了一下:“如果你输了哪?”
“呸!我才不会输!”徐枫晓因为用力挣扎,气喘吁吁,脸都红了,他使劲推着压在身上的雷天宇,“重死了!起来啦!”
“先说,要是你输了怎么办?”雷天宇不放弃地问。
徐枫晓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连耳朵都红了,目光变得象水一样柔和,低声地说:“我要是输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他自己好像也受不了自己的诱惑,把头侧到一边,闭上眼,不说话了。
雷天宇低下头轻轻吻着他袒露在面前的雪白的脖颈,啮咬着小小的耳垂,含在嘴里玩弄着,徐枫晓很快就开始意乱情迷,抬手抱着他的身体,喘息着,回应着他的吻。
“晓晓。”雷天宇自己也开始欲火焚身,他竭力控制着理智,“我还有话要说。”
徐枫晓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嗔怪的眼神竟是妩媚撩人:“说……”
“我……要回一趟老家,父母来信了。”雷天宇呐呐地说,“假已经请好了。下星期六就走,过了元旦……才能回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徐枫晓的眼神越来越清醒,最后简直是冷如冰雪。
“好啊。”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徐枫晓才开口说话,声音也象冰块一样冷,“你不是一切都准备好了吗?还告诉我干什么?难道我叫你不去,你就不去了吗?我明白了,你只不过基于原则通知我一声……也对,我多少也有个心理准备,那么等你这次回来,大概就要请我吃喜糖了吧?恭喜恭喜。希望你明年早得贵子。”
“晓晓!”雷天宇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尽胡说!”
徐枫晓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双手推着他要起来,雷天宇第一次强硬地压住他,就是不放手,温声说:“父母叫我回去,我不能不回去,对不对?但是回去干什么,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徐枫晓气冲冲地说,“难道过上一个月还会有人冲上来斩我十八刀指责我抢人家老公不成?!放开我!放手!”
他使劲捶打着雷天宇,被雷天宇抓住双手合在一起,温柔地说:“还说!你呀,就是嘴硬,不相信我吗?我哪会去做别人的老公,我不是已经全属于你了吗?还要我说多少次呐?这一生一世,我只爱你一个,我雷天宇,决不会对不起你,这次回去,只不过是探亲,别的事,我不会做的,嗯?”
“可是……”徐枫晓委委屈屈地说,“你父母年纪那么大了……肯定要你尽快结婚……这是人之常情……”
“我知道。”雷天宇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是不能在徐枫晓面前表现出来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只好宽他的心,“一切都交给我,好不好?你就别心烦了,知道你在这边好好的,我也能在家里放下心敷衍住他们。要不然我成天为你牵肠挂肚的,在家里也住不安稳……好了,晓晓别生气了,我保证为你守身如玉,还不行吗?”
他低下头去吻徐枫晓,一开始徐枫晓绷着脸躲来躲去,最后还是屈服了,彻底软化在他的身下。
虽然对徐枫晓说了自己有办法,但是雷天宇心里还是没有底,他父亲那边还好说,天天教育他好男儿先立业后成家,母亲天生就是个热心的脾气,邻里同事之间的红线也不知道牵了多少,这次回去,怎么会饶了他,恐怕相亲饭吃都吃不完,这还不算,最怕是一语敲定:好了就这个了!正好元旦放假,一起去你那里玩玩培养感情吧,那时他真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想来想去,没有办法,还是去求江雁离吧。
他去找江雁离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挤眉弄眼,互相传递着会意的眼神,等他们出门的时候,后面传出善意的哄笑声,江雁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装神弄鬼!什么事非要这么神秘,这下我的名节可全毁在你手里啦!”
他们走到一个办公楼僻静的角落里,雷天宇支吾了半天,不知怎么开口,江雁离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