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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的语气中不透半分可商量的余地,手一挥,王公公手持锦罗娇,走向玄琪。李麒一步挡在他的正前方,两眼射出慑人的凶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你敢?”
王公公当即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皇儿!你是要忤逆哀家不成!”
四目瞪视,两方均不退让,刹时空气凝中得令在场的人顿感窒息,无形的火花在二人之间迅速燃烧起来。
“琪儿!过来!”
自李麒进入内殿以来,一直强忍着冲过去的玄琪再也忍不住了,只想就此半奔到那人怀中,在他的羽翼庇护下好好的哭一场……
“拦下!”
太后一语即出,立刻两队侍卫自左右而出,将李麒等人团团围住,玄琪当即被两名侍卫按住。
“保护皇上!”
陈枫大呼,立即兵到声声,两方人全部亮出兵器,一时间,寒光闪动,杀意腾腾。
“看来皇儿今日宁肯背负弑母之罪,有饿要救他了?”
“看来母后今日宁负弑子篡权之罪,也不让儿臣带他走了?”
两者冷如寒冰,目光如剑,直惊得其他人胆颤心惊,大汗淋漓。
忽然,太后仰天长笑起来,那声音中,带着得意,带着跋扈,带着深意,又带者几分凄苦:“没想到真有今日!见你渐渐才成长,哀家就想到终有一日会有此局面……”笑声猛敛,一股恨意有牙见迸出:“所以哀家早有准备!”
然后,太后脸上扬起一股佣懒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说:“算一算……时辰也差不多了吧……”
忽然几声作响,只见陈枫做率领侍卫中有几人的兵器自手中脱落,几步踉跄,载倒在地。倏然剧变,李麒心中一惊,忽然眼前一黑,身子一晃,软瘫在地。他立刻支撑着自己的身躯,硬挺着不让自己就次昏过去。
不服!到底是何时中的毒?为何所有人都中了,不甘!怎会在此功亏一篑!
太后指向那冒起缕缕香烟的玉炉,微笑着说:“皇儿,你可知为何哀家这慈宁宫终年所烧都是这“曼佗香”?你又可知除了这慈宁宫,全皇城每日所食饭菜中都多了一道香料?两者均与人无害,但是一旦相遇,就会浑身无力,武功尽失?哈哈哈,皇琪儿,若论深谋远虑,哀家自你父皇驾崩之日起便已开始布局,你又怎么可能赢得过我?”
“皇上!”
陈枫自恃身强力壮,强撑着自己的神智,砍倒你名侍卫,想冲到李麒身边。
“救玄琪!”
李麒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了出来,然后眩晕侵蚀了神智,昏倒在地。
太后不敢当即杀我……但她会杀玄琪……陈枫……全”靠你了……
“母后……母后……”
那个躺在朕的龙床上呻吟的孩子是谁?他在叫谁?为何侍奉朕的宫女太监都在围着他转?
“皇上?皇上?”
那个焦急的声音,不正是幼时的小安子?
呵,难怪如此,原来那龙床上的,正是幼时的我。好象是有过一次,我高烧三天三夜,连太医都束手无措。
“要不要去慈宁宫请太后过来?”
“嘘……别胡说了,太后正与众大臣商讨敌国入侵大事,怎能打扰?”
呵呵,对对,就是不知哪两个小太监说过这两句话,偏偏被烧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那时才明白,原来我的病危对社稷而言,也不过是小事罢了。一个 年幼的皇上,就算死了,也只会在历史上空留一个年号,然后,母后就会代这江山再找一位新帝吧?原来所有人需要的,只是一位符合他们心意的皇帝,就没有我生存的必要了吧?
母后的大权得来不易,但她名正言顺之前,必须有我这个皇帝的存在,我,对于母后来说,其实只是一个令天秤均衡的存在罢了吧……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母后按兵不动所估计的,不是我,是“皇上”而已……
如果我不是皇上,一定活不到今天吧?
“琪儿最喜欢皇帝哥哥!”
“若朕不是皇上,琪儿还会喜欢朕么?若朕不是皇上,琪儿便不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琪儿喜欢皇帝哥哥,并不是因为这些呀,所以,就算不是皇上,也一样喜欢啊。”
他是第一个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吧?也因此,格外的珍惜他……
玄琪儿……
忽然一声凄烈的参叫声传来!是谁?是琪儿吗?快!快醒来!快睁开眼!快呀!神智一遍遍的拼命对自己说着:“睁开眼、睁开眼、睁开眼、睁开眼……”
漆黑的田地挤进一丝光线,嗡叫的脑海中似乎遥遥传来人语之声,眼前忽明忽暗……然后,渐渐清晰……直至看到旋转的天花板……
李麒挣扎着起身,立即被两双有力的大手按倒在地。浑噩的脑海里映入浑身是血的陈枫,无比清晰的是底墒那滩血水中的一只断臂。
武将的右手被截断,如同被废……母后,你好狠……
时隐时现的朦胧中,依稀辨识着太后那冷冷的声音:“赐死!”
紧接着是玄琪儿声嘶力竭的惨叫:“不要!”
仿似一道利剑刺入心肺,李麒浑浊的意识立即清晰无比:“住手!”
高悬与陈枫头顶上方的尖刀迟疑了,李麒也终于看清血人般的陈枫残存的左臂紧紧环抱着泪人搬的琪儿。
单膝跪地的陈枫,用仅存的左臂将玄琪牢牢搂在自己怀中,用身体做挡箭牌,抵住了想伤害琪儿的一刀又一刀……背部的道道伤口不住的流淌着鲜红的血水,毫发无伤的玄琪泣不成声。意识早已模糊的陈枫,仅凭一份执着坚持着……当他确定皇上已经醒来后,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倒下了……
“杀!”太后一声厉喝。
“母后!”李麒发出狂狮般的怒吼:“不要逼朕!”
太后淡淡地笑了一下,好深远的一句话啊……不要逼他……如果逼了他,会与哀家势不两立吗?呵呵……
太后面色变得柔缓,她轻声对早被吓得面无血色的王公公道:“忘公公,将锦罗娇喂与王爷吃吧。”
王公公当即面色煞百,惶恐的看着太后。
“怎么?还让哀家再说一遍吗?”依然是那副娇媚的笑意,却也预示着最冷酷的杀意。
王公公战战兢兢的接过锦罗娇,李麒愕然的看着那小小的瓷瓶,忽然全身闪过一丝寒意。
“不!母后!不要!”
“咦?哀家刚才明明听到有人不让哀家逼他,怎么此刻忽然又有讨饶的意味?”
李麒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那小小的瓶子上,当他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时,前所未有的恐惧侵袭了所有理智,母后……要杀玄琪儿?而当李麟意识到自己此时完全处于下风,很有可能无法挽回时……身子竟微微颤抖起来……那个有着银铃般笑声、尘外仙子般容颜、无比贴心的孩子……会死?永远的离开自己?永远……
“母后……琪儿还小……您就大慈大悲……放了他吧……”
李麟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软了下来。自尊?换得回琪儿一命吗?如果可以……就算永远在太后面前抬不起头,那又如何?
李麟在这一瞬间被自己心底的想法镇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何时起,玄琪儿的分量如此之重……心中忽然又有所不安,如果母后此时以退位要挟……为什么?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命名是皇位,为何那一瞬间,我会认为用皇位来换也无所谓……?
“玄琪儿,挨家不是菩萨,没有那么多慈悲,而菩萨,在皇宫中,会是第一个被杀的人!”
李麟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被自己渐渐明了的想法震慑住了,虽然脱口而出的东西开始浮出水面,但本能的抗拒令她顿时陷入了迷惘之中……
太后敏锐的觉察到李麟的异样,虽然不知道他出神的原因,但她自信李麟决不可能还有机会反击,所以,她向王公公点头示意。
王公公恐惧的看了看李麟,再看看太后,前者有些失神,后者正用不容置疑的目光盯着自己,他咽了咽口水,颤巍巍的慢慢走向那个小小的孩子。玄琪环瞪大了双眼,看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王公公,为何会使自己如此害怕?看着昏迷的陈枫,被侍卫胁住的皇帝哥哥,没人在自己身边……
“不要……”
摇着头,一步一步往后退着,清澈的眸子中满含泪水与害怕。死亡,从未如此接近过自己……真的好怕……退到墙角,冷冰冰的墙壁提醒着玄琪儿已经没有退路,他捂住的看向不远处站里的宫人们,他们全都低下头,不忍看着这幼小生命就此完结。玄琪环的小手害怕的敲打着硬墙,哪怕会移动一点点也好……真的好怕……不要死……
“王爷,上路吧……”王公公跪下身来,用有些发颤的声音道。
“不要,我不要,我要回家,我不要戴在皇宫里了……”
玄琪环无助的蜷作一团,小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臂弯中,紧闭双眼,谁也不看。不要看任何人,只想躲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然后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做了一场好可怕的恶梦罢了……
王公公颤抖着打开琉璃瓶盖,那碧绿的好丝绒草的液体,随着颤抖的手,闪着浑浊的光。
而他知道,如果不喂,死的是自己;喂了,死得仍会是自己;因为,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上……
“灌他喝下!”
“不!”
蓦然回神的李麟忽见那瓶致命的瓶口已经伸到环琪儿嘴前,立刻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
琪儿看着那缓缓移至嘴前的瓶子,泪眼蒙蒙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神色摸索着寻向李麟的方向。
“皇帝哥哥……环琪儿……环琪儿是不是……一定要死?”呜咽而断续的说出令李麟心碎的一句话。
“不!不是!”
李麟拼命叫着,拼命挣扎着。朕是皇帝!是皇帝呀!为什么!为什么也会如此狼狈?如此无助?为什么朕拼命叫喊,却无人应答?皇城之内,不应是以朕为尊吗?难道错了?难道朕只是个挂名皇帝吗……?
“皇帝哥哥……我想回家……我不想再呆在宫里了……我好害怕……皇帝哥哥……你送我走好不好……”
“王公公!”太后一声喝斥。
王公公猛地将那绿色的汁液灌入玄琪环嘴中,微小的挣扎无力抗拒着,最终吞下了阎罗的醇酒。
“阿!”
无比凄厉,无比悲痛的一声哀号,惊住了全场所有的人,连太后也恍然的看着发出者声嘶力竭叫喊的李麟。然后,李麟陷入了静寂,偌大的殿堂内,静得只有他粗重的喘息,与一个微小的抽噎声。李麟慢慢抬起头,看着那抽泣声的主人,后者以哀伤的目光回视着他,而更多的,带着一份诀别的不舍。
“对不起……”喃喃着,李麟低下了头,眼眸中最后一点光彩也消散无踪。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身为皇者得我缺少了什么,原来,我少了两样东西,一样叫“权”,一样叫“势”。我一直以为“皇帝”二字等同“权势”,可是我错了。一个没有掌控权势的皇帝,只是一个傀儡罢了。所有的人都被“皇上”这个光华的名讳蒙骗了,连我也一样……也许,上天就是要通过失去你来提醒我这个不争的事实。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