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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打你的脸吗?!你还哭个什么!”
“你要是打了朕的脸,朕就不是呜呜了~~~”泪眼婆娑的望了一下俊颜冷漠的应天逸,高景郁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轻轻抚弄着被打痛的地方。大概是真的下重了手,刚刚碰上,高景郁那两道月眉就颦在了一起,下唇也被咬的冲进了血色。但是,他反而却没有因此发出半丝声响……
偷偷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应天逸,压抑不了泛上心头的怜惜。踌躇了片刻后,悄悄向后伸出手来:“过来。”
“……”疑惑的看了他一下,在发现那个小小的亲昵后,高景郁仿佛瞬间忘记了所有的痛苦,笑得像个孩子般一路小跑着赶上去,顺理成章的将自己的玉酥手交叠上去!
在感觉到他的手握上来了之后,应天逸的俊脸笼上了层淡淡的绯红。轻咳几声掩饰尴尬,应天逸的手却自作主张的紧紧纂拢:“很痛吗?”
有些后悔的诊视了一番自己的“杰作”,应天逸哑着清幽的嗓子柔柔的问。高景郁的心早就在这份温存中化成了涓涓的溪流,哪里还有半点怨恨:“现在……就不痛了……”
“……”心中的暖意驱散了墓室的阴寒,应天逸舒展开柳眉,宠溺的眯起双眸,嘴角不由得扯出了浅浅的微笑。但,当目光触及那深不可测的笼罩在黑暗中的陵室后,应天逸的眼中又写进了一抹忧郁:“皇上……你怕吗?”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高景郁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清晰的死亡的阴影袭来,令一向玩劣的他也不敢儿戏视之!
“怕……怕什么?”
“说不定……我们再也出不去了。”
“怎么会?!亭欢他们一定能找到我们的!”
“……就算如此……那万一……”
“没有万一!”高景郁不喜欢应天逸那些不祥的预感,不容置疑的回答过后,就不再言语。气氛,有了一瞬的尴尬……
***
“什么声音?!”猛地,不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紧接着,一片烟尘腾起,将光线遮了个结实!好一会儿,许亭欢才借着墓室里星星点点的长明灯看清楚,只见他们掉下来的洞口被滑落的土石堵了个严!
“出了什么事!”难掩惊恐的,许亭欢发现自己的声音含着颤栗的恐惧。
漠然置之的扯了扯嘴角,史官靠向灯光,边说边在史册上记述:“……入口被封,余等皆困于此,虑不得脱……”
“到底……”
“我们出不去了。”打断许亭欢的惊慌失措,史官冷冷的陈述:“那应该是唯一的入口。”
“天啊……”
***
“天逸……你听到了吗?”怯懦的缩在应天逸怀里,高景郁小心翼翼的问。凝重的点点头,应天逸一字一顿的回答:“……看来……是入口塌方了。”
“……”被他的冷静所感染,高景郁也没有慌乱:“我们出不去了,对吗?”
“不可能有别的入口了。皇陵修完后就要被封,那个洞口本就是个疏漏……”
“……”静静的思索着应天逸的话,高景郁突然笑了起来!
惊异的瞪着他,应天逸失声唤到:“皇上!您该不会是……吓疯了吧!”
“没有。”白了他一眼,高景郁兴奋的叫到:“朕想到,一失便是一得!朕虽然出不去了!但正好成就了‘自古红颜多薄命’的美名~~~~”
“……”翻了个白眼,应天逸心头的恐惧全被他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扫了个干净!
“而且……”笑声止了一下,高景郁接口:“我们吹熄所有的灯好不好?”
“皇上是考虑到墓中的空气有限?”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应天逸反问。
“那是什么东西?……朕没有在地下久居的经验,万一时间一长皮肤不好,你也就看不见了不是吗?!”
“……”现在实在没必要扁他,但……应天逸长叹一口气,不扁他还真觉得对不起自己……
“呀啊!”冷不防的,身旁的高景郁尖叫了一声!被他吓到的应天逸连忙追问:“怎么了!”
“有人!”抖着手指着刚才影子晃过的方向,高景郁脸色苍白的叫道!茫然了一下……仿佛是记起自己现在的所处,他又轻轻的补充着:“还是……有鬼……”
“怎么可能!”应天逸不耐的反驳着,可下一瞬间他也好巧不巧的看见那长明灯拖出来的修长的黑影。生硬的咽了口口水,应天逸皱眉:“不是鬼。是人。”
“是……鬼是没有影子的……”高景郁不安的扯着应天逸的袖子,小心翼翼的接口,但是,应天逸却甩开他,向着那道身影消失出追去!
“天逸!”被他不顾所以的行为吓到的高景郁惊声呼唤着跟上:“你做什么!”
看也不看他一眼,应天逸的目光一瞬也没有放弃追逐,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擅闯皇陵者、死。”
“……”闻言,高景郁为应天逸的敬业无可奈何的摇头,不敢以自己下面的问题开口:“那……我们呢……”
***
“什么人!”恰在此时,皇陵另一侧的许亭欢也发现了道可疑身影一晃而过,当下不及细想,凭着护卫的本能追了上去!身后,是史官不紧不忙的步伐……
然而……
“在这!”两方人马好死不死的在被应天逸踢翻的长明灯前相遇了。也就是说,在根本看不清彼此的尴尬情况下。随着应天逸清脆的喝叱,许亭欢觉察到了来者的身份,但可惜在他来得及解释之前,应天逸与高景郁的花拳秀腿就迎了过来!
一边躲避着杀伤力不强,却也生痛的攻击,许亭欢一边试图发出声音!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总是被杀红了眼的两人打断……
“相——”
“去死!”
“皇——”
“皇陵你也敢闯!”
“不是——”
“你还敢狡辩!”
“听我说——”
“说什么也没有用!”
“等——”
“没必要再拖延!”
“可——”
“你这种人我看多了!”
“天啊——”
“天也救不了你所犯之罪了!”
“至少——”
“废话怎么那么多!”
“唉——”
“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
“天逸……”怯生生的拉了拉正踢的兴起的应天逸,高景郁迷惑的问:“那个……他都没有反抗……说不定是咱们弄错了什么……”
脚下又恨踹了几下,应天逸才回头反驳:“我看他是自知理亏!所以才不敢反抗天威!”
被踩在地下的许亭欢无聊的用食指敲击着地面,一脸的苦笑连连。他才真是兵遇到秀才,有理说不清啊……
在旁边乘凉似的等到爽的史官,见场中告一段落了,慢悠悠由怀里摸出火折子来,故意磨蹭了半晌,才缓缓燃亮。
借着渐渐明朗的光晕,应天逸终于发现那个可怜的沙包就是身边“忠心耿耿”的许大护卫!俊脸微红的连忙撤开玉腿,并上前殷勤的将他扶起来,埋怨着责备:“真是……自己人……你也不早说……”
翻着白眼,强忍住告诉他自己一直在说,可是他都不给机会的许亭欢,把矛头转向凉在一边的史官!
“你、你有火折子为什么不早点燃起来!”
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讽笑,史官用微弱却可以让每一个人都听见的声音回答:“一是为了把那两道身影给引过来。二嘛……是我乐意。”
但此刻,已经没人在乎他的第二个理由了,所有人听完他的话,齐齐转头看向那在火光里现身的两人!
“怎么会是两个!”不知是应天逸还是许亭欢喊了一句,接着明白了正是两道身影把他们引到了一块!也正是这场乌龙般的“周瑜打黄盖”把两道身影引了出来!这一切巧的仿佛是冥冥中早有了注定……
可是,先与他们的惊呼,只听那道纤细柔美高贵的身影指着另一道身影喊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
张大了嘴,许亭欢问出每个人心中的问题:“难道你们不是串通的……”
灯火移近那个有些矮的影子,那张朴实无华的中年男人的脸映入在场者眼帘。没有算的上吸引人的地方,只是饱经风霜后有了种成熟男人沉稳的内敛。
男人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用闪烁不定的目光凝望着那道修美的身形,有一丝贪婪,有一丝无奈。许久,他打破了空气中弥漫的窒息,用一种苍海桑田后的温柔静静的唤着:
“黎秋……”
那道美丽的身影猛地一颤,背过身去,似乎有些责怪对方揭开自己的面纱,而那随着他动作腾起的一头白若寒雪的秀发,散出了一缕似有若无的幽香……
“黎……秋……?”细细的琢磨着这个耳熟的名字,应天逸终于在沉默几秒中后叫了出口:“前朝丞相——黎秋?!”
经他点破,高景郁也记了起来!
“你、你不是在主持完先皇如葬大典后……就失踪了吗……怎么会……”
许亭欢则干脆席地而坐,等着他们自己慢慢解释一切。但……突然想到什么的他回头,不满又了然的瞪了古井不波的史官一眼:“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没有笑意的笑了笑。史官低下头忙于自己的记录。但没有否认的本身,就是一种肯定……
“……”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望着自己最钦佩的前朝丞相,应天逸不愿相信的质问。
高景郁也随声附和:“黎……呃……师傅,究竟怎么了?您不是先皇最信赖的天才丞相吗?!您十四岁就跟在了先皇身边,是先皇钦点的状元!二十一就封了相!与天逸比不相上下!而且……朕五岁起,您就是太子太傅了!一直对先皇,对我朝是那么忠心耿耿!先皇的陵也指定了由您来监修!先皇的入敛大典,朕也按遗昭,全权交与您打点!可是……您却在大典后就失踪了!朕派人找遍了也寻不到您的踪迹!原来……为什么……”
身体随着高景郁的叙述颤栗,黎秋沙哑却轻柔的声音淡淡的回答:“皇上……您说对了……但有很多事……您并不知晓。”望了望阴沉的墓室,黎秋惨笑着接口:“现在……什么都不用瞒了……臣就给您说个不动听的故事吧……”
“……”下意识的往应天逸怀里缩了缩,高景郁在得到支持的力量后点头,示意黎秋说下去。
捋着自己花白了的头发,黎秋缥缈的声音仿佛来自天之那方……
“臣……出身贫寒,当年虽赋有神童之名,却连赶考的盘缠都凑不出。所以,臣只能蜷缩在大户屋檐下,一直挨到了开科。结果,殿试场上答完卷,臣就病倒在案上!是先皇惜才,将臣抱到了玉塌上命人调养!救了臣一命,还不弃将臣点为了状元!臣的命,是先皇给的,只要是为了先皇,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先皇不要……他只愿臣能够做个好官,能够问心无愧。臣对先皇的情,就这样日积月累……臣愿随先皇天涯海角……臣愿意……
但……先皇却得了重病,不久于世。臣宁可代主受罪!但上天却不许……臣……的一生是先皇给的,先皇去了,臣也不愿苟活于人间!可是,先皇洞察了臣的用心,与臣约定,为其守陵十年后……方算报了恩,才可言死……臣住在这墓里,当了八年活死人……为的就是十年后……伴先皇永眠……”
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欲倒的高景郁,应天逸沉声问那道不起眼的身影:“你呢?”
先是晒然一笑,接着是那低低的男音:“俺是粗人。说不出什么动听的东西。俺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