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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的结合使他的精神极度亢奋,然而待在心里清明一处的自己,却冷冷用
着红色的箭瞄准粉色的肌肤。阿肯斯感到疲累极了,他无法思考,而尽情投入肉
体的韵律之中。黑色的眼睛仍在看他,可是他并没有在意。
那是件很荒唐的事。若言自己知道,那是很不应该的一回事,同时和一个自
己属意和自己无意的人上床,那到底是件可怕的荒唐事迹。
但是他太习惯去利用一切可用的东西,以到那个卑微的愿望,所以他并没有
太自责,而且如此一来他亦可到二个目的。既然如是,那动机如何,那倒不是使
人在意的事。
他伸手抚住了阿曼的腰,明显地感觉到对方变得瘦削了,第一次他愿意去看
那异色的眼睛。啡色的瞳孔外有一环鲜明的橙,在外又包上一重深啡,像某种鸟
的眼睛一样,在昏乱的幽黑中定定的注视着他一人。那里只有他的身影,再也没
别的东西。
然而在一睹以后,他不再看向那双眼睛。他有其它的目标,其它他欲追求的
事物。
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愿意或者不愿意。没有人会强迫他们作出选择,那不过
是一场犠牲某一部份达成的交易。没有对和错,不过是他们情愿不情愿的问题。
于是放心去感受那柔软的身体,一如以往的暖香和汗气湿透彼此的身心。若
言在漆黑中伸手去摸那躯干,突起的肋骨节节在指间滑过,轻托着这双有力的大
手。娇喘声,微微的颤抖,他知道如何令这个人快乐,然而他不会那么去做。等
待和想象往往使人活着,一旦达成目的,只怕苛求更过。
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 的意义到底是些什么。单是为了把阿肯斯拉
到身旁,会有其它更好更多的办法,他没有那样做,可能是因为什么连他自己也
不明白的原因,在驱使他如此选择。
在他眼前是那双红色的眼睛,熟悉而陌生的闪动着欲望的光芒,而他只能当
个观众,看着对方得到满足和快乐。所有可以做的事他都会为他做到,除此之外
他不应求得更多。他清楚了解到这种日子不会长久,为此他要看着,把这一瞬间
记忆在脑海之中,回味再回味,回味再回味,直到那印象淡化了,他也要用许多
美好的想象去填补过来。
他知道总会有依靠那画面的一天,于是他贪婪的盯着想看的事物。
这时月被云雾遮蔽了,半掩脸逃向彼方的光明之中。在渐白的光芒中她依旧
存在,只是不复为人所见,而默默的注视万物。渐进的白光继续拖着黄纹在路上
蔓延,慢慢的走进色的湖水中,化而为蓝。一切都没有声响,只是默默的,默默
的等待开始的钟声。
光透露到黑纱上,在流丽的花纹中照出晨曦的冷艳。那影儿在苍白的脸庞上
绘上奇异吊诡的纹路,把那目光中的怪异掩饰起来。阿曼默默的从两个人之间坐
了起来,他把脸偏向一边,默默的去看躺在身旁的人。
一样的温度,一样的呵护,只不过变成是需要分享的奢侈东西。他看着所有
他想要看到的事实,闭起的眼帘,脸庞的曲线,就连那发鬓的凌乱他也不曾放过。
阿曼很想要去抚平那团曲起的叛逆,然而他不敢。
他总是在害怕,永远提心吊胆。他常常在怀疑这些不过是妄想带来的美梦,
他恐惧那清晰的画面不过沿自思念。手伸到半空中,阿曼连忙用另一只理智的手
把他抓紧,慌忙的收回胸口之上。他往左右看看,到确定没有惊扰到任何人了,
才又放心的往那平静的人看去。
他一直默默看着,直到仆人的步声近了,他才又不舍的平躺下去。铃声清脆
的传到他耳朵中,他听到身旁两人缓缓起来的声音,感觉到他们的疲惫和怜爱。
两个人起来了不久,大抵是梳洗过了、换好了衣服,他们又走近到床边,轻轻的
按着昨天为他盖上的被子,一边低声的唤着:「早上了,尼奥。」
29当阿肯斯注意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过了郁金香花期的夏天开始的
日子了。
「你回来了?外边的雨下得可真大。」他走上前来,为若言开了门,挂好了
雨湿掉的大衣,一边扇着那袖子上的水珠。
「呀,对哦。」若言把湿透的靴子脱下,一边又拿起阿肯斯递过来的白巾印
着额上的水滴。「尼奥呢?」
阿肯斯下意识地回头看看,随手又自由地接过那沾满水的白巾。「在里头睡
了。」
「睡了,那还真是稀奇。」若言解着领带,湿掉的衬衫紧紧的黏贴到他身上,
隔着一重深黑的背心,像是要把这累赘积得更深更重。他边在忙着边答应阿肯斯,
这场雨似乎把他整个人打挎了,他显得疲累不堪,没精打采,就连那常常带有狩
猎气息的双瞳,此际亦显得柔和起来。
「我让他吃了药,现在睡在里头。」他温和的解释着,一边走进房子里头。
「雨下得这样大,他又待在外头不肯进来,我就只好让他吃药了。」
若言一直默默跟在后头,到了一个关节眼上,他突然止住了步,抬头问道:
「这样好吗?」
雨声渐响,点滴滑过雨栅又落到窗沿,一块块土陷成水潌,然后那爬在别墅
外的野藤,也在雨中焕发出深的油亮。虽然早亮了灯,然而房子里头还是显得比
往常暗淡,两点红色的光亮亦随之黯然,一字一语硬生生的被吐出。「那是为了
谁,我还能怎样?」
「阿肯斯,我以为…」他按着那头墨染的头发,想了想,然后又缓声道。「
你总不能这样,你应该…唉,你有多久没上朝了?」
「普露伯爵生病了,非常非常重的病…」阿肯斯看着若言笑笑,那垂下来的
目光不知在向何处凝视。「…没有治好以前,普露伯爵都是不会回去的了。」
「你应该要有自己的生活。」突然若言发了一句话。
「生活?」阿肯斯冷笑几声。「我是为什么留在这里,那人出于某人的要求,
抑或是我自己的妄想?」
不料若言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阿肯斯,现在别跟我说你是不愿意的。」
「那我就是愿意了,这就是我所选择的生活。」他喃喃的说着,一边不觉扫
向那无力地垂下来的手。心里感到奇怪,不免又多看了两眼,朱红的目光凝聚在
一点,他越想越奇怪,手不禁随着心中所想自发动作起来。
哎呀。若言注意到了,一甩就想退后不让他,那动作是迟钝的,没有朝气的。
所以他逃不开,一把就让阿肯斯达到目的。当那细白的手指抓上他时,他只是吃
痛的哼了一声,然后再无其它表示。阿肯斯狐疑地朝他一瞧,一边慢慢把湿掉了
的衣袖给褪开来。
是只布满瘀青,满目疮痍的手。
「你……」心里吃了一惊,那可怜的神色随即溢满目光。阿肯斯低头看看,
又往他脸上瞧瞧,那捉着他手的力度变轻和了,然而没有放开,只是在抖震中被
托起过来。
缺乏敌意和防范,他痛惜地看着对方的手,彷佛那是自己也受到的伤一样呵
护着。阿肯斯慌张地转头往四处寻,似乎要找什么具疗效的东西去治好他,可最
终也没有个所以来。若言笑了,他伸出另一只空出的手按在阿肯斯手上,没有意
外地感到一丝僵硬和退缩。他任由那双手把他放开,又幽幽的说起话来:「所以
我跟你说,阿肯斯,没有那个意思的话,最好不要待任何人都好。」
「…我只是……」阿肯斯连忙想要分辩。
「我知道。那是你的个性。」若言闭起眼睛来,这时发稍上的水滴下墬,降
落到那张俊朗的脸孔上。「只是我自己经受不起。」
「若言…」他想了又想,始终不能说出安慰的话来,沾湿了嘴唇,最后阿肯
斯只说一句。「若言你…遇上什么麻烦了是吗?」
「我…哈哼,我想以后能来的时候也不多了,大概要待十多天才有机会来吧?」
若言摆着脑袋,很是悠游的样子。他用轻松的调子说着沉重的话,越发教人喘不
过气来。
阿肯斯听了答应得很沉静。「我明白了,你先去洗澡吧。」
不可能有别样事情,他明白有某种势力要挟到若言的地位,而且那不作他人
之想。阿肯斯咬咬指头。原来是他们的存在威胁到若言的生活。可是假如他们离
开了,那尼奥又会…然后他没有接着想下去,只是冷静地把湿掉的衣服交托到仆
人手上,又抬起腿走出阴暗的小厅。
两个人影分别从小厅中退出,而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观众的存在。阿曼从隐蔽
处中收回目光,慢慢的自阁楼梯间走了下来。一步又一步,小心又轻柔,扬起的
尘埃刺激了他,以至他必须掩着鼻子前进。
他不知要往那里走,只是茫然的向着迷蒙的方向移动。他想起他那张舒服的
床,以及许多暖暖的话;他想起那把金色的头发,以及时刻温柔的目光。突然他
心里发了狠,恨极了他恨极了!疯狂的跑向别墅的尖顶,在那度石阶上回旋又回
旋,四周都显得昏乱,只有不断的向上和追赶压迫才能活着。
汗湿了阿曼那圆领的衬衣。今天他看到一件事,看到了他们前所未有的亲密
和温韾。气呼呼的,涨红的愤怒无法自脸上褪却,他失望颓丧,而无从宣泄。完
了,一切都完了。阿曼恨极那个人,可却又不能对他怎样。
难道要把他撕裂,咬碎,尽情的让野兽吞到肚子里去,让飞鸟去刺他的眼睛?
最好,如是,但都不能。阿曼抱着头向走,偶然一两阶过高的石级绊倒了他,他
也只是顿一顿,没有停止的往前走着。越来越高,越来越斜,就似蜗牛壳上转得
最深的纹理,阿曼往别墅其中一座高塔的顶端走着。
破旧的木门,生锈的鐡栅,他伸手去推开眼前的障碍,接着跌入一重无助之
中。冷汗遍布身体,为布匹渗入一阵凉,似乎连四周的温度也随之低降下来,冷
得叫人受不了。雨声依旧自外边传来,滑过了墙壁又流入去水的纹饰上,哗啦哗
啦的变成另一种古怪的形态。阿曼感到疲累,于是依在墙的一面歇着,墙的颜色
脱落到他身上,变成啡啡黄黄的几划长痕。
冷透了。他想重挥一拳击向那破烂的墙,然而他不敢,也不可以。那挥空了
的拳被紧紧的收在怀内,阿曼看着它笑,不觉又流下了几行清泪。他恨那个人,
然而他不能放弃他。阿肯斯!他在心里狠狠的撕碎着这个名字,而现实中他只是
静静待在一角抱头痛哭。
阿肯斯已经开始分割他仅余的东西。
往往阿肯斯会让他,会包容他, 以至阿曼一直认为,也许他和若言以及阿
肯斯到死都会维持着现在这种局面。可是如果,或者,也许…可能他们相爱呢?
如果……啊,那是多么可怕的咀咒!不,他不允许,他准许他们这样!不成!不
成!他不会同意……那……那是不成的……不成!对了,他们并不能这样做……
他想要呼喊,但还是用嘴唇封闭声音,拳头抓得紧紧的,曲起腿来低头抱着。
有他说话的余地吗?如果……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他不敢去想。但如果…
…不成!他不能容许这事。可或者……如果真的……如果那是真的……不!不!
呀,对了,他可以杀掉他。对了,把他杀死了,嗯,杀掉他话……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