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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拉起了我,扶著我,把我拖著走,然後我感觉自己摔下去,一片触手可及的柔软。
一定是被人拉到床上了吧。我的脑子里最後的判断。
我一定很重,因为我感觉到了小安的气息吐在了我的脸上,那粗重而不稳的气息,却因为是他的,而带著独特的安宁的味道。
比妈妈的摇篮曲还要美妙的感觉。
〃。。。。。。〃
我似乎听到他说了什麽,只是脑袋再也分辨不清。
我沈沈睡去。我想是带著满足的笑容的。
一个人在不属於自己的床上醒来,看到不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晒到了以前从来没有晒到过的早晨的太阳,该是什麽样的反应。
我的反应却是适应良好。除了身上那身皱巴巴的衬衫让我很不舒服。
这里是小安的房间。虽然宿醉醒来,可我并不如别人那样头疼欲裂的难受,我清楚的记得每一件事情,除了那些我没能够知晓的。
最後,小安究竟说了些什麽。我怀疑我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
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除了床、床头柜、衣橱之外,便无他物了。家具都是浅色系,配合著浅色系的被单床单,窗帘是很轻薄的那种,淡淡的浅黄|色系,可以让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格外的暖洋洋。
对於一个男子的房间来说,这在简单不过,也再干净不过了。
我毫不犹豫地就断定这是小安的自己的房间,因为这个房间有他的味道。这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人明明完全可以不著痕迹的隐在人群中,但他的个人空间却带著强烈的个人感觉。
是他太特别,还是我太敏感。
床头柜上放著相框,相框内的照片上一个少年笑著,背景是豔阳照耀下的西式建筑。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那如同月光一般沈静的人也可以笑得如同阳光一样灿烂,若不是那眉眼便是自己熟悉的模样,我真的要以为那其实是另外一个人了。
可那的确是小安。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安。
如果现在已经成长为青年的他再这样展露笑颜,该会是何等的模样。我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象,却不知道自己的答案。
当你已经熟悉一个人的某种面目,其他的他便难以想象。就像我从来不能想象他对我说出〃喜欢〃这个字眼的样子一样。
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终於还是下了床。无论如何,都还该是同被添了麻烦的那个人说声抱歉。
只是小安去了哪里。
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他,也没有他睡过的痕迹。
是把自己的卧室留给了我然後去别间睡了麽?想到这里我的心里又是一阵愧疚,还带著小小的失望。
我们之间,终究还是只比陌生人好上那麽一丁点儿啊。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关门声音。我想那该是小安吧。我於是也走过去,开了房门。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单薄的背影。
小安背对著我,站在对面的房门门口,刚才的关门声应该是他关门发出的。可是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离开,却是一副思考著是否要进去的样子。头靠著房门,身子前倾,微微搭下的肩膀表明他的情绪并不很是高昂。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了头,却是伸出了手。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传来,然後是拔出来。小安转过了身,我们打了个照面。
大概谁也没有想到我们两个会在如此的情况下再见面,我的脑子还没切换到工作模式上而有些迟钝,而他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关系显得有些疲惫。
我们俩就这麽站在房门口,面对著面,不到一步的距离,看著彼此。
他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气而不愿说话。
我不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对不起?抱歉?不好意思?
道歉是需要,但我并不希望我们的早晨从这里开始。所以我选择了一般来说最正常但是在这种场合下却很不正常的说法。
〃早上好,小安。〃
这话说出来了,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
我真的是个傻瓜也说不定。
〃早上好,杨总,我去泡个茶给你醒醒酒。〃
小安的回答一如每天早上的礼节性的问候,如果去掉了醒醒酒那几个字的话,我还真以为其实是在办公室里面。
我跟在他的身後,走过走廊,经过客厅,最後来到了饭厅。
这个家,是三室两厅的格局,两个朝南房间除了我昨天晚上睡的那间,另外一件看上去像是书房的样子。而小安昨天晚上睡的,是唯一的一间朝北的房子。
大概130平米的面积对於他一个人来说,无论如何都显得大了点,但我又著实找不出有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那间朝北房间上了锁的房门一直在我的脑海里转悠,那个里面会是尘封著什麽样的秘密?
〃喝点茶吧,据说可以醒酒的。〃
小安忙了好一阵子,递过一个杯子来,很普通的马克杯,可里面装的东西却一点都不普通。
〃这。。。。。。是茶?〃
虽然我那嗅觉告诉我现在在我鼻尖飘过的确实是一种被称为袋泡茶的东西冲过水之後散发出来的气味,但我的视觉却拒绝承认这一点。
从小到大,见过的茶多是盛在精致的瓷杯里,有著剔透的质感,散发著浓郁但不会咄咄逼人的香气。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我挑剔,马克杯装茶我也见过,可这样的茶确是头一回看过。
那浓烈到化不开的颜色,仿佛能连白色的杯壁都浸染一般。感觉上。。。。。。很可怕。
〃感觉上像是酱油汤。〃我很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小安听了我的话凑过去看了看那杯子里的茶,又缩了回去,不说话。
我的心里一紧:我真是个傻瓜。人家的一片好心就这麽活生生给我当成了驴肝肺还不如的东西,再加上昨晚醉酒,新仇旧恨这麽两相加,换了谁都不会高兴的。
人就是这样得寸进尺的生物。昨晚好心的被人收留了,结果早上醒来非但不心存感激,反倒是开始得意忘形起来,都开始指望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
小安的温柔,不会对我展现。我这颗被酒精腐蚀还未恢复的脑子,开始存在了幻想。
〃对不起。。。。。。〃道歉很自然的脱口而出,但显然已经为时已晚。
小安说了声没关系,就回过头去在炉子上开始忙活起来。
看著他那忙碌的背影,那纤细的骨架,如果套上个有著花边的围裙,那该是多麽漂亮的一个主妇形象。
但那终究是不可能的。或许多年以後,我会坐在自己家的厨房里,看某个女孩,穿著围裙,在在阳光的照射下窗明几净的厨房里为我,可能还有我们的孩子准备早餐。她也会有这样看上去纤细的骨架,或许有温柔的笑容,又或许和眼前的这个人有著相似的眉眼。
但那是另一个人,不是眼前这一个。
而在同那个时刻平行的另一个地方,我眼前的这个人会坐在这间饭厅,看另一个女孩,穿著有漂亮的花边的围裙准备早餐,他的手边是一杯冒著热气的红茶,而他的身边,或许是一个和他有著相似的眉眼的孩子。
这样的画面越是想象,就越觉得真实,真实到或许明天就会发生。
而明天,其实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我的心,又被揪紧了似的。
〃煎蛋你要单面还是双面?〃小安的声音传来。
我考虑了一下回答说:〃单面的。〃
很快,煎蛋好了,然後陆续上桌的是清粥小菜,等小安也一起坐下之後,整个饭厅顿时热闹了起来。
〃其实弱势你告诉我要双面煎的话,那就麻烦了。〃小安这样说。
〃为什麽?〃我问道。
〃因为我只会单面煎,双面的话,太困难了。〃
小安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咬了一口他的蛋,没有完全凝结的蛋黄溢了出来,沾在了他的唇上,他伸出舌头舔了一舔,那个表情淘气得像个孩子。
那个瞬间,我仿佛又看到了那张照片上那个小的无忧无虑的少年,那样的青春与阳光,那样的洒脱与爽朗。
或许其实他还是那个少年,或者说还是那个渴望著阳光的少年,只是现实让他压抑了自己,封闭了自己。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去了解他的内心世界。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温柔其实都只是别人眼中的温柔,那不过是我的表象,骨子里我也是个冷情的人。
但对小安的喜欢,让我重新听到了自己血液开始流动的声音。
〃。。。。。。和我一样。。。。。。我煎蛋液不会翻面,时间长了,倒是只喜欢吃单面的了。〃
我说著笑了。他也笑了。
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因为一个单面煎蛋儿有了进步。
□□□自□由□自□在□□□
接下来的日子,并不是让人能够舒心的日子。父亲的计划一直都在进行著,只是动静并不是很大,这让我想起了母亲的话。
〃其实你父亲只是希望你能够回来而已。。。。。。〃
所谓的家族企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子承父业无论何时都是带著点必然的味道。大学时代认识的一些朋友,凡是有点家业的也多半是回了家,挑起了担子。
我并不是个胆小的人,我有自信我可以把裕丰集团发扬光大,但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裕丰的名号,代表著巨大的势力与财富的同时,也是一个很重的责任。我并不惧怕负担责任,但我害怕寂寞。那种用句讽刺点的话来说就是〃穷得只剩下钱〃的生活。
或许今後的我,在任何其他人看来便是那事业有成家庭和睦的有钱人,只有我自己了解其中的空虚。
想要摆脱的心情在遇见了小安之後,愈发的强烈。
如果恒阳是你也在乎的话,那麽我会努力让它维持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是我曾经许下的诺言,我要努力去实践它。即使没有任何人会知道,我还是要去做。
人要顺应自己的心。小安曾经这样告诉我。
我只能顺应到这个地步。
母亲又打了几次电话过来,终於约定在周末的时候空下整天的时间回家。
如何面对父亲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天我绝对不能缺席,因为早在几周之前,总务科就已经告知,那天是中秋。
中秋,这是个团圆的日子。即使再不愿意,也不能在这一天伤了母亲的心。
中午的时候,母亲准备了一些便饭,不是很多的菜式,却是十足的家常美味。父亲并不在家,这让我多少松了口气。
〃他去你林伯伯家了。〃母亲这样告诉我。
我一愣,随即问道:〃去林伯伯家?〃中秋的时候跑去别人家吃饭难免会让人觉得奇怪。
〃其实,我们两家约了晚上一起吃饭。〃
我手中的筷子停了下来。原来他们在这个日子里安排了相亲宴。
想来是双方家长准备的,而林以安也一样同我不知情。
〃其实就是吃个便饭。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林伯伯家的女儿学成回国之後我们还没有正式祝贺过,就趁著这个机会大家聚聚。林以言也是你朋友,没有什麽外人。。。。。。〃
母亲或许是觉得我会有抵触心理不去,一个劲的说著好话,强调这只是很普通的一顿晚餐。
其实,即使她把相亲宴这几个字明明白白说出来,我也会去。
无论如何,都是要走到这一步的。没有什麽外人。。。。。。只怕从小把林以安当女儿看的母亲,现在已经把她当媳妇看了。
我看得出来,母亲的眼神是热切而企盼的。她唯一的儿子要谈婚论嫁了,她怎麽能够不兴奋呢?而林以安又是那麽好的一个姑娘。
我不该让母亲失望的。既然我谁都不爱,那找个最适合自己的女孩是最聪明的作法。
这样的想法只要一冒上,就会紧接著想到小安的话:人,应该顺应自己的心。
如果顺应自己的心,那会伤了多少人的心?
我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中秋节选在外面的餐厅吃饭的家庭不少,可是像我们这样两家人家一起出来吃的,环顾整个餐厅只有我们一个。
双方的父母显得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