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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白无殇讶异的说道,“难不成我还和你睡过?”
赫连勃一阵大笑惹得男人一拳捶在他身上:“笑什么!睡过还是没睡过?”
“睡过,睡过…”忍着笑,赫连勃一只手抚上男人压在自己身上的腿,“我们不仅在床上睡过,还在马上睡过。”
没有因赫连勃的话而产生笑意,反而一掌拍开赫连勃的爪子,男人冷了脸,寒声道:“如果我们是情侣,那你为何要杀我?”
声音里透着发自内心的轻颤……为何,只要一想到你曾经要杀我,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的痛。
如果我们曾是情侣,为何上一次你一句话也不说就走掉。
“白棣……”男子叹了口气,微微起身将坐着的男人拉了下来使伏在自己身上。
“说啊,为何要杀我?”几乎是面贴面,男人注视着赫连勃满含悔恨与爱怜的眼,一次次纠缠着问道。
“因为我是个混蛋,”赫连勃搂上男人的脊背,低声道,“罪该万死的混蛋……”
“混蛋,上次在梅林,你是来寻我的吗?”
“是。”男子沉声道。
“为什么来要寻我?”
男子紧紧搂住了男人,火热的吻覆盖住白无殇紧咬的唇,一段短暂而热烈,仿佛燃烧了灵魂般的吻后,男子轻轻吐出三字:“因为我爱你。”
七十四…矛盾
爱人的记忆可以被抹去,然而刻印在骨子里的习惯却将永远存在直到成为天地尘埃消散了。
可以是一个特定的手势,一个惯性的动作,也可以是某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感觉就如同此刻男子拥抱着他而不由自主做出的回应。
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顺畅,仿佛天生便是如此,仿佛本应该就是这样。
仅仅是一个吻,却在男人的心海里掀起阵阵狂涛巨浪,一次次击打在胸口,他的心思已经没有放在对过往的探究之上,整个人已经沉溺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熟悉与触动感之中。
白无殇讶异于自己对赫连勃莫名的熟悉感,男子的手揽着他的腰,用力而不失温柔,仅仅只是那一个动作男人便觉得他们好像已经相爱了好久好久……久远的他都忘了。
“爱,什么是爱?”白无殇从赫连勃身上一个翻身睡在了男子旁边,他望着黑压压一片的屋顶有些发愣,仿佛一瞬之间他已经没了对过往身为“元白棣”的探究欲望,整个人空荡荡一片,却也纷乱乱如麻。
身旁的男子再次搂上男人的腰将头偏在了白无殇的肩窝处,留下细碎的吻,他没有回答白无殇的话,却似乎用行动为男人带来解释。
他吻他,没有侵略,没有霸占,有的只是好似平常爱侣般的调情温柔。
轻柔的吻让男人放软了身子,白无殇闭起眼睛来于黑暗中感受来自身旁男子对自己的爱意,有些沉重,有些悲痛,还有那说不清的甜腻温馨,人生五味杂瓶,仿佛全部经历过了一遍,只有细碎的吻依旧,带着昨日留下的眷恋。
当赫连勃吻上男人的唇角时,男人微微张开唇有了回应,这简直是在赤裸裸的鼓励赫连勃的行为,而后者忍住对拥抱思念已久男人的欲望,尽量温柔的霸占男人的口舌,缠绵排侧,一次次勾缠让彼此的胸口起伏不停。
本是睡在男人身旁的赫连勃已于不知不觉中压在了白无殇身上,一手伸进男人浓密而柔顺的黑发里,一手开始悄悄解去男人的衣服。
“嗯……”男人的深深叹息背后,是渐渐被勾起的情欲如海,没有抗拒,没有厌恶,男人以身体最原始而本能的反应证明了对赫连勃的好感,或者是,是深沉的爱意。
当衣服滑落敞露赤裸的身躯时,早春的寒风毫不留情的在男人身上留下轻微的颤抖,但冰寒过后紧随而来的却是仿佛要将他烧成灰烬的炙热身躯。
白无殇睁开湿润的眼,映入眼帘的是赫连勃隐忍的刚毅样子。
嘴角轻扬,男人伸手拉下男子使彼此更加贴近,修长的双腿更是主动缠上了赫连勃的腰,将最为私密的地方与男子的炙热贴在了一起,男人的举动,让彼此都为之一振,体内的欲望仿佛即刻就要喷落而出。
这,已经不能用“惹火”二字来形容。
“大蛮子一一!”当男子皱着眉头一声闷哼闯入男人身体的时候,男人在痛楚与快感中唤出了熟悉的名字。
“无殇………痛吗?”轻唤男人的名字作为回应,赫连勃保持着彼此的姿势没有作进一步的行动,他怕伤了这个男人,尽管他是那么渴望要占有曾经属于他的男人。
“嗯……你被插一次看看痛不痛?”一边骂着,男人又一边口是心非的动了动,似乎在示意某人可以行动了。
既然如此……那么……“啊啊——唔!”男子突然猛烈的抽送起来,肉体的刺激让男人血脉喷张,他又不愿高声喊出,便一直紧紧咬着牙压抑喉间的破音。
双手攀上男子的肩以控制身体的平衡,当结合的痛楚渐渐转变为酥麻入骨的欲望,他已经彻底成为了被动方,被一波波的爱欲淹溺于高潮的海水中。
于夜色里,燃烧无尽的爱欲。
尽管战事烦忧,也轮不到堂堂大单于来操心,赫连勃尽情的带着男人四处游玩,在广漠无边的草原上骑马奔腾,纵横高歌,在城镇里穿梭于市井之间品味细小的生活乐趣,在灯光烛火下一同品读大事小事。
这段日子,并不是很长,却足以让男人完全沉溺其间。
与赫连勃在一起,像是找到了能与之共谈的知音人,又像是回到了亲人身边,这份感觉已渐渐不再是单纯的情爱,是知音,是爱侣,也是亲人。
“白爷……您不打算回去了吗?主人怎么办?主人会好担心好担心您的,他会睡不着,会吃不下饭,还会整天闷闷不乐。”阿雪从监狱里出来后也是一如既往的跟在男人身边,她目睹了男人与赫连勃的互动。
与张肆风在一起不同,张肆风是完完全全的宠着男人,偶尔也会表现出强烈的独占欲来:而赫连勃则更像是混在了友人与爱人的成分,有放纵,也有着约束o阿雪虽然傻,但也能看出白无殇与赫连勃之间的暖昧。
可白无殇与赫连勃在一起了,那张肆风怎么办……如若不是阿雪一言点醒,白无殇差点把张肆风的事情丢到了脑后。
见男人只是皱着眉头没有回答,阿雪几乎看哭起来:“白爷不要丢下主人啊……”
“傻丫头,我可没说这话。”男人笑了笑,轻轻拍着阿雪的脑袋瓜子,“过几日我就回去,好不好?”几番安慰后,傻姑娘才有破涕为笑。
于男人的内心,却在翻滚着剧烈的挣扎与矛盾:于门外偷听的男子,是一丝不安与难舍。
“和我回大漠吧。”又到了夜晚,男子搂着男人躺在床上温柔而带着恳切的说道,尽管他听到了男人与女子的对答,然而在他心里,高傲的大单于始终相信只有他是真心爱着男人,而男人也仅仅爱着他。
男人的回答是沉默。
“无殇……”
“我不知道。”半晌,男人闷声说道,他可以感受到说话时身后男子于自己腰间手的骤然收紧。
“如果不想去大漠,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可以去偏远的地方住下,远离尘嚣,做一对逍遥人。”男子低语道。
“你是大单于。”能放的下吗?
“天底下只有一个赫连勃,却不是只能有一个叫赫连勃的单于。”.“我不知道……”男人的回答,再次让男子收紧的手。
“你想回去和他在一起?”沉闷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痛,扎进了男人的心口。
白无殇不想伤害身旁的男子,却也无法忘记从自己醒来就一直陪伴他的张肆风。
或许张肆风曾欺骗过他,甚至伤害于他,可他完全没了曾经的记忆,又怎么能恨得起来?
他了解那个有些妖冶的男子,华丽的外表下是脆弱而孤单的灵魂,玩世不恭与心狠手辣仅仅是过度的自身防御。
可无论是谁,他都不想伤害。
但鱼和熊掌,岂能兼得?
七十五…三人行
初春的风,带着遗冬的冰寒。
昨夜的缠绵一去不复返,空留一室寒彻骨,躺在床上的男子还记得在半夜身旁男人悄悄起身时那一丝寒冷的风是如何迅速的钻入被子里,而后,彻底取代了温热。
他走了,于夜里悄然离去,怕的是清晨分离的矛盾与痛苦,他不知道的是,赫连勃那时已经醒了过来。
然而赫连勃却没有阻止男人的离去,而是选择了无眠,一直到清晨。
离去的男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毅然决然。
多少次回眸,只愿在昏暗的夜色里能再看一眼“熟睡”的男子,白无殇知道赫连勃被自己惊醒了,但彼此却保持着这个谎言。
当身披风衣踏出房门那一刻,男人深深向后看了眼,或许那个时候,男人是希望赫连勃醒过来,并且追过来的,但是没有。
“砰——”红木门关闭的刹那,是两颗颤抖的心。
城外不远,驻扎着的是西夏大军。
已经出来好几天了吧,两只手的手指加在一起也没办法算清,张肆风站在一池月色中有些发呆,幸福来的快,消逝的也是那般迅速,恍如一场黄粱美梦,清醒之后独有伤感凄凉,他造下的孽,真的没有办法得以拯救吗?
平日里霸道而阴狠的男子,这一次竟没有去寻找男人。
“唉……”不是不想,只是已怕自己没了那个资格,他有什么资格霸占那个男人?
如果不是自己喂了男人吃下失忆散,现在的白无殇依旧还会是恨他入骨的元白棣。
“我那平日里神采飞扬号称天下奇男子的张大将军,怎么在这里对月惆怅呢?是不是想通了要做我白无殇的贤良妻子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让前一刻还处于情悲中的男子顿时呆楞。
“我回来了。”走近了张肆风,男人一声苦笑拥住沉浸夜色中的冰寒男子,短短的四个字,已经让张肆风有些回不过神来,而那从男人散发出来的熟悉冷香,却又是那么温暖。
“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失而复得的感觉是什么?没有欣喜若狂,亦没有喜极而泣,只有那沉淀于心中的感动,像一张网彻底将两个人牢牢套住。
世事变幻,谁人能测?
白无殇觉得好笑,却又一点也笑不出来。
昨夜与自己同床共枕的还是匈奴大单于,今夜就成了西夏大将军,唯一的共同点,也只有身边的人带给他相同的温暖。
“为什么要回来?”身旁,传来张肆风的声音。
男人睁开眼睛,笑道:“你也没睡呢。”
“你这么一出现,我能睡的着吗?就怕半夜你又跑了。”叹了一句,张肆风握住了男人被下的手,“你看过他了?”
“嗯——”
“我骗了你,你怎么还要回来呢?”
“不回来,那我去哪儿?”
张肆风突然一个翻身压在了男人身上,他轻轻用手描着男人的眉目,低声道:
“去他那儿,无论是元白棣还是白无殇,一直爱着的只有赫连勃,而不是这个骗了你的张肆风。”
“那你呢?”
“你能回来……我已经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