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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山村(上部完)-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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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干什麼,阿清。”严志新慌了。  
  “我去海边看看那些人鱼,我要救他们。”  
  “阿清你疯了!”严志新皱眉,“你一个人要怎麼救他们,就算救,也不是今晚,至少要等咱们找到出路了才行啊。”  
  贾清不理他,径自打开门。严志新没办法,只得跟上,正碰见坐在院子裏抽烟的关成章。他把烟一掐,站起来拍拍屁股说:“我也去。”  
  那群疯狂的村民已经幽灵般结队走上长街,各自回了房。黎明前夕的海滩又黑又冷,除了怒涨的潮水,万物都缄了口。三人朝著远远那排孤独而悲伤的破屋走去。  
  秋儿洗完脸,换了身普通衣服,看了看爷爷紧闭的屋门,端起一碗米粥和一盏油灯,轻手轻脚走出门,拐进一条小巷子,揭开角落的一块木板,从狭窄的楼梯下到地下室,七拐八拐了好长一段,终於到达一扇铁门前,他掏出一把生锈的钥匙打开它。  
  黑糊糊的房裏散发著一股子潮味儿,林占祥仰面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著天花板,枕边聚了两滩小水洼,已经干了。  
  秋儿轻轻说:“占祥,你一天都不吃东西,喝碗粥吧,刚熬好的,还热著呢……”秋儿说不下去了,他狠狠眨了眨眼,坐在床边,舀起一勺米粥往林占祥嘴边送。  
  林占祥闭著嘴,看都不看他,调羹挨著下唇慢慢一倒,粥就全顺著嘴角漏出去。  
  秋儿的手开始发抖:“占祥,你就吃一些吧,我求你了。”  
  又喂了几勺,还是一滴不落漏了。林占祥终於张开嘴,用长度不到一寸的舌根吃力地说:滚。  
  秋儿连嘴唇都白了:“占祥,别这样,对不起,占祥,就一口好麼,你吃了这一口,我就走。”  
  麻药的作用已经过了,林占祥霍地抬起胳膊,把秋儿手裏的粥乓当一声打落到地,碗裂成几片,碎沫四溅。  
  秋儿没说话,抖抖站起身,蹲在地上把东西收拾了,又打来一盆水想为床上的人擦澡。温热的毛巾还没碰到皮肤,林占祥又甩了一巴掌,把秋儿打得一个踉跄,后退好几步,水也洒了,盆子骨碌碌滚进角落,一头撞在墙上,不动了。  
  林占祥直起上身,瞠目欲裂地大吼:滚!给老子滚!滚啊!  
  他抓起旁边随便什麼东西向秋儿砸,砸完了就举著拳头在空中乱挥,一个重心不稳从床上栽下来,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秋儿连嘴角的血都顾不上擦就去扶林占祥,却被更大一股劲掀开。  
  滚!滚出去!滚!滚!林占祥声嘶力竭,瞪著通红的眼,口角流涎,像月圆之夜狂暴的狼人。  
  秋儿满脸都是水,爬起来说:“对不起,占祥,我这就走。”他从衣襟裏掏出几张皱巴巴折好的纸,轻轻放在他面前:“这是继宝哥写的信,一定要让我亲手交给你。他说,希望你以后看著这信,就像看到了他的人……”秋儿抹一把脸,转身走了。  
  铁门当的一声合上。  
  过了好久,林占祥才慢慢把信捡起来打开。就著昏暗的烛火,那一个个歪歪扭扭的铅笔字像电线杆上参差不齐的乌鸦,写得很用力,笔画已经被手擦毛了。  
  他一字一句读著,仿佛看到那个憨憨的傻大个趴在冰冷的地上,缩著肩捏住一根快秃了的铅笔头认真书写,写一句还傻乎乎笑一下,脸都快贴纸上去了。  
  他看了好几遍才把信看完,黑字隔著水雾晃来晃去,看不真切。他用手去擦,擦不掉,原来那层水不在纸上,而在眼裏,抹去一层又一层,没完没了。最后连鼻涕都淌下来,乱七八糟搅和成一堆。  
  他把信按进心窝子,张著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继宝,啊……啊……继宝,继宝……  
  祭塔上数以千记的灯盏已经熄灭,仅留最顶端祭台上几点摇曳的红光。等所有人走后,金根银根留下来负责焚化祭品的残骸。  
  林继宝躺在石床上,七窍流血,眼睛珠子还被银闪闪的细针穿著,瞪得霍大,死不瞑目。原本铜光油亮的皮肤转成灰败的颜色,别说那头乌黑的发,就连下巴颌上短短的胡茬都枯了。只有长尾上的鱼鳞还闪著莹莹的光,像残破的眼泪碎片,又像陨落的流星。  
  金根恋恋不舍摸上林继宝黑红色的||||乳头,扯了扯,又向下摩挲挂在一旁皱巴巴血糊糊的皮肉。剖开的胸前,暗红色肌肉盖在白花花的肋骨上,左胸上方两根肋骨间裂开了道口子,梅爷就是从这儿把心脏掏出来的。  
  金根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大剪子,将两旁的皮肉往外拉了拉,从最底下开始,把覆盖整个胸腔的肋骨片一点一点剪破,剪完了,像揭锅盖一样揭开一扯,把那些拉成丝状的粘膜组织割断,整个胸骨就如同一块圆圆的龟壳般被掀起来了。  
  裏面的风光终於显现,五脏六腑都是鲜活的,还带著余温,上面覆著亮晶晶一层薄膜,手指按著直打滑。这些东西软趴趴的,盛在胸腔裏摊成一汪,泡在所剩无几的血液裏像水一样晃荡。肺,胃,肝,脾……  
  再下面,是粗粗一段横结肠,满满一肚子小肠已经盛不住,从切口裏争先恐后往外涌,像被挤爆了的橘子。  
  银根也按捺不住了,把手插进缠绕迂回的肠子裏搅弄。软绵绵湿乎乎的,像上好的丝绸,柔滑无比,轻轻一挤还发出噗叽噗叽的水声。他陶醉地闭上眼,拉出一截来贴在脸上,感受那细腻的粉红色表皮和凸凹不平的褶皱。另一只手顺著横结肠往右滑,一寸寸向下摸,一直摸到降结肠、乙状结肠、直肠,到底了。  
  银根吃吃笑起来:“哥,你说平日裏让咱们的屌爽得欲仙欲死的,莫不就是这个地方?”  
  金根也笑了:“你说呢。”  
  银根突然有点紧张:“哥,梅爷会不会知道咱们对祭尸做了这种事?”  
  金根往四周看了看:“就咱们俩,没人知道。”  
  银根神经兮兮地指了指天:“那你说,神呢?”  
  金根嗤笑:“真是天真的小子,当真以为有神在天上看著麼。每年你都要问上一问,你不嫌烦,我也烦了。”  
 
 银根放心了,专心把脸埋在林继宝肚子裏,绕来绕去玩那堆肠子,时不时还捏一捏藏在裏面的qianliexian。  
  林继宝静静躺著。一双血泪目望著天。现在对他做什麼他都不知道了,再也不会竖著浓眉,瞪著虎豹般的眼睛,再也不会抡起硕大的拳头,伊裏哇啦乱喊乱叫,再也不会在痛到极点的时候咬紧牙关强忍著,咬得满嘴都是血……  
  银根玩了半天,发现下袍裏支起小帐篷,於是吭哧吭哧把林继宝翻过去侧躺,内脏肠子立刻流了满台。  
  金根皱眉:“你那麼猴急作甚,没人跟你抢。”一边说著,一边把那坨粉红色的wei囊捧起来吸得吱吱作响。用牙咬破以后,淌出些黄黄绿绿的黏液,裏面几乎是空的,只有一丁点儿豆豉草杆。  
  林继宝死后,浑身肌肉都没了力,pi眼松松敞开,肠液漏得一塌糊涂。银根整只手轻松捅进去,从破开的肚子裏看,连著gang口的直chang立刻鼓起来,显出五指的轮廓形状。他啧啧赞叹道:“多麼神奇,平日只能撑开它,从裏边儿看内壁,如今能从外边儿看见自己裹在肠子裏的yang具了。就好似人神的不同等级,万物生灵站在大地上仰望神,神却在云端俯望众生。”  
 
 金根不理会银根的感慨,他正专注地同林继宝亲嘴儿。他把舌头伸进人鱼空荡荡的口腔裏,舔舐每一处残存的血迹和唾液。  
  银根捏著自己的ji巴慢慢插进林继宝pi眼中,一边捅,一边陶醉地欣赏一点一点鼓起来的直肠。yin茎像艘乘风破浪的潜艇,拨开重重阻缩,一往直前。  
  等全部进去以后,他握住那截包著自己yang具的肠子,隔著湿滑绵软的肠壁感受gui头生命的跳动。活体裹在死体中,那滋味尤为微妙。慢慢朝前顶,一下,又一下,介於手Yin和交合间的双重快感,直叫人欲仙欲死。  
  黎明前最黑的夜裏,西海湾响起一阵淫秽的喘息。  
 
 过了好一会儿,祭塔上窜起一束红红的火光。林继宝化作了灰,又被海风吹散,没在这世间留下一丝痕迹。  
  林占祥瞪著血红的眼躺在硬板床上,似乎睡著了,又似乎没睡著。那双眼裏没一丝神采,隔夜的胡茬乱七八糟支棱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手中紧紧捏著一封信,已经被泪水打湿了无数次。  
  门轻响一下,打开了,一个人影走进来,立刻又将它严严实实关上。他轻轻走到床边,低头静静注视著林占祥。  
  林占祥以为又是秋儿,他张开嘴,用口型说了声:滚。  
  那人没动,却低声笑了。  
  林占祥觉察到不对劲,向他看去。床边的人长得极其清秀俊朗,天庭饱满,唇若施脂,一双单瓣桃花眼似笑非笑,浓飞的剑眉入鬓,削弱了整张脸阴柔的气息。直让人觉得是红楼梦裏的宝哥哥显形站在了面前。  
  林占祥对这个处处找他碴的人不感兴趣,把视线收回去,继续神游太虚。  
  薛逸卿笑著说:“果然是打不死的蟑螂,好狗命。原以为过了今夜就再看不见这张讨厌的脸,没想到做大哥的就是风光,连死都有忠狗代死。你没去,怕是不知道那条狗的死状有多惨吧。”  
  林占祥的身体微微抖起来,牙咬得死紧,额角冒出青筋。  
  薛逸卿弯腰,把凉凉一双手搁在林占祥脸上,低声说:“那条狗,他先被药哑了嗓子,然后熏坏了鼻子,然后灌聋了耳朵,最后戳瞎了眼睛,接著,他们给他放血,用刀从胸到腹拉开一道大口子……”他说得很慢很慢,一边说一边抚摸林占祥的嘴、鼻子、耳朵、眼睛,接著滑到脖子上,摩挲温热的颈动脉。  
  够了!林占祥终於受不了了,从床上直起身狠狠给了薛逸卿一拳。少年的头歪在一边,嘴角慢慢淌下一丝鲜血。  
  薛逸卿只是笑,仿佛被打的不是自己。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处,盯著气喘吁吁的林占祥看了很久,那眼神很奇怪,像是包含了种种情感,仇恨、不甘、嫉妒、鄙视……汇聚在一起竟然显得出奇平静,就像感情太多了,便没有了感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从地上捡起一把铁壶,慢慢向林占祥走近,还差一两步的时候,胳膊猛然一挥,铁壶划过一道弧线,结结实实砸向林占祥。  
  林占祥一愣,条件反射地抬手架住薛逸卿的胳膊,没让那铁壶砸下来。这一砸要是得逞,没准儿他的脑袋就开花了。然而薛逸卿本意并不在此,他瞅准林占祥躲避的瞬间,腾出另一只手揪住他的头发,将他从床上拖下地,高抬右脚,对准他的肚子狠狠踩去。  
  啊——————啊————————————林占祥叫起来,这一脚实在太狠,肚子都快被踩爆了,胃裏一阵翻腾,哇地吐出一口带血的酸液,额上密密麻麻全是冷汗。他眼前黑了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时光,那会儿他多威风啊,就算一个对一群,他也从来没输过。  
  薛逸卿用脚底狠狠碾著人鱼柔软的腹部,欣赏他痛苦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快感——这具强壮的、遭人蹂躏的肉体,拖著一条又长又美的尾巴,此刻正在他脚下痉挛著、翻腾著,露出脆弱的神情,像一匹被人猎杀的黑豹。  
  薛逸卿一刹那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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