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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以为我没证据?!”警探恼火地把烟头一丢,安检员几乎堵住了狂的四面八方。
君文急忙挤进去,及时挡在正要发作的狂面前:“大家好好说话,别动气!这是我朋友,请问我朋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好声好气地问警探,狂却在他身后很不安分,推开他,像吃了火药似得直冲警探大骂:“他眼睛里长疮,吃了狗屎!说我下的药,我干嘛下药!证据呢,拿证据出来!”
“有人看见了!我有人证!”警探大声咆哮,瞬间点燃了空气中的火药,擦出看不见的火花。
“冷静点冷静点!”君文夹在狂和警探之间,压住狂的肩膀手忙脚乱地劝解,“别吵!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他说我在食物里下了药!凭什么,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人还会在火车上吗!你当了几年警探啊,我还怀疑你的证件是假的!”狂伸长手臂指着警探怒骂,君文费尽力气拉也拉不住他。
这时候,到是警探沉住气,抖了抖肩,老练地笑道:“你可以怀疑我的身份,不过有人看见你进过厨房,出来后就把这个塑料袋扔在垃圾桶里。”
警探摸出一个透明的小袋子,袋子上还沾了一些黄|色的粉末:“我怀疑,这里面装的是过量的麻药。”
麻药?!
君文一怔,盯着袋子,又盯向狂,顿时觉得天昏地暗,狂在他眼睛里显得很不真实。
狂用力推开他,冲向警探顶撞:“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丢的?!一个塑料袋子就是证据啊!乡巴佬你懂不懂怎么查案,塑料袋子你没见过吗?哦呵,我看你没见过市面,芝麻绿豆的小事就当大案子查吧!想升职加薪想疯了吧!”
狂不但名字狂,嘴巴也很狂,口无遮拦的,没气的人也能被他说得火冒三丈。
然而,君文想帮,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麻药……狂不会是……
他心里一乱,看见狂用胸口顶着警探气焰嚣张,越来越恍惚,不知该怎么办。
对了,鱼!
当下,他急忙闪身冲像鱼所在的车厢,在走道上跌跌撞撞,一路狂奔。
鱼刚好起身喝了一口茶,抬头看见气喘吁吁的君文乙轩,愣了半响才把半口茶咽下,然后微笑:“怎么啦?”
“狂!狂出事了!”君文指着餐车的方向,声音引来车厢里的其它目光,“他们怀疑他在伙食里下麻药!”
“啊?”鱼眨巴眨巴眼睛,反应有点迟钝,“下药?”
君文的嘴巴张张合合,想了半天不知该怎么阐述来龙去脉。
万一鱼和狂是同伙,万一……
鱼困惑地侧着脑袋,犹如揣测哑语一般看着君文,过了一会,他恍然大悟地点头:“哦——,难怪我会突然胃疼得那么厉害,原来是中招了!”
君文咽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些:“怎么办!他们怀疑狂——”
“没事没事。”鱼挥挥手,继续喝着保温瓶里的茶,懒懒地打了个哈气,又往下躺去,“不用替他担心,他能搞定。”
他很干脆地闭上眼,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这下,君文完全傻眼了。
这是什么青梅竹马啊!
鱼胃疼的时候,狂不闻不问;现在狂被怀疑,鱼又那么笃笃定定,他们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别捉弄他这个老实人啊!君文乙轩欲哭无泪。
“真的……不用担心他?……万一——”
“没有万一,有万一的话,他就不是我认识的狂了。你安心坐一会,过会没准能见到你意想不到的事。”鱼闭着眼睛朝君文招招手,挪了挪腿让出一小块地方示意君文做下,然后安恬地入睡。
君文深吸一口气,直冷冷地瞧着鱼若无其事的睡容,往扶手上一靠,瘫软地盯着地板发呆。
不久之后,鱼的预言实现了,狂拖着一群跟屁虫浩浩荡荡地挺进车厢,列成一长串堵塞了过道,颇有义勇军的味道。
狂面无表情地朝他招收,身后的跟班本来都在东张西望,一看见他异常的举动,便个个露出讨好的表情。
“头,有什么新发现?”
“没发现新大陆。”狂敷衍地说,“我手酸做做运动么,继续找,认真点!”
“是!”
君文呆在原地,简直傻眼了。
狂给他们吃了什么迷|药,把他们一个个都训得服服帖帖的?
瞧那便衣警探,像影子似的紧跟着狂,还给他点香烟……
狂……该不会是有个当警察局局长的亲戚之类的吧?或者他爸爸是某某地方的高层领导干部?公务员么……
摇摇头,挥去这些狗血的想法,他等狂走到面前,问:“他们怎么——”
狂回应他的笑容可以用四个字形容——奸诈狡猾!
“什么叫做墙边草么,风一吹吹,自然就倒戈了。”
狂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鱼,又凑近君文低声说:“我帮他们查案子,完事了再来找你。哼哼,把鱼害成这样,你看我会不会让那家伙吃不完兜着走!”
狂满脸自信,领着大队人马颇有些沾沾自喜。君文却越来越觉得无厘头。一会是医生,摇身一变又成了大神探,狂到底是根什么苗子,用什么养份浇灌才能培育出的怪胎呢?
“鱼,罪魁祸首我抓来了。”
“嗯,很好,剁了,祭我的五脏庙。”
“没问题。”
“不不,我是说你。”
狂本来很炫耀地揪着下药的罪犯让鱼兴师问罪,不料炫耀得起劲,结果峰回路转,鱼居然指着他脸色一沉。
“我睡个大觉养精神,你带那么多人来来回回黄蜂扫荡,我这颗麦田里的小苗苗哪经得起你这只大黄蜂折腾!拿来陪我!”
“什么?”狂眨眨眼,不悦地努嘴。
鱼眯眼一瞪,简直就像魔鬼上身:“精神损失费!”
旁边,君文汗颜地看着僵持的两人,预感到一场暴风雨即将席卷而来。
狂嘴巴一翘,把君文乙轩拉到自己身边:“银发的,你说是我蛮不讲理,还是他蛮不讲理?”
两个都很蛮不讲理……
压制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反应,君文扶了扶脑袋觉得有点头疼:“他只是有点低血压……”
“哼。”狂眉色一正,冷冷地瞪了鱼一眼,“等我收拾了这家伙,再回来蛰你这根小苗苗。”而后,提着罪犯耀武扬威地扬长而去。
罪犯的头发长得跟贞子能比拼,低着头一声不吭,宛如怨灵般待在狂身后,发丝间隐隐约约露出的脸添了不少色彩,看来是被狠狠教训过了。狂单手扣住她的两只手,嘴上警告:“走快点!我打你的脸,又没打你的腿!”君文没想到他对女人也这样狠。
狂让空闲的另一只手插在臀部的口袋里,慢慢踱着远离他们的视线,然后一群罗罗蜂拥地挡住了他。
声势有些浩大,就差没敲锣打鼓,不少好奇的目光跟随着他们,有些人还站了起来张望得起劲。
鱼歪着脑袋观望半天,扶了扶眼镜,轻轻对君文笑道:“狂这个人,你总是搞不懂他到底在干什么,一会和人家吵,一会又帮人家抓犯人,就喜欢玩些稀奇古怪的游戏,馊主意一大堆,在他身边的人没几个心脏活不长。”鱼弯起眼睛的时候,温和的笑容特别好看,凝视着君文,好像能读懂他的心思。
“你慢慢就习惯了。”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藏在黑框眼镜背后的目光有点讥诮。
听鱼的口气好像旅途还很漫长,君文却想,等到了目的地,他们的缘分就尽了,所以也不用“慢慢习惯”。
其实他很容易习惯别人的节奏,大姐头说他有点随波逐流,漂到哪算哪,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港口在什么地方。他和他之前的搭档住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是个有过悲惨经历的少年,心被扭曲得狭义而阴暗,笑容里永远是讥讽,而他就在不知不觉间被感染了那份伤感,有了想照顾对方一辈子的念头。
大姐头说他太容易被影响,如果他身边再多几个那样的少年,估计他的心就得割成一片片,分给不同的人。
他自己对此一笑了之。
'“那里挺闲的,你就去待几个月,好好规划下未来吧。”'
离开之前和大姐头的最后一通电话,大姐头很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好像刻意隐去了少年对他调职的反应,不过他想,那个人也只会清清淡淡地一笑吧。
鱼往窗边挪了挪,君文总算能舒服地坐下,可是椅子还没坐热,鱼拿着保温瓶向他伸了伸,表情很有讨好的意味:“水喝完了……”
君文叹了口气,接过瓶子:“等下,我帮你去倒。”
“你真是好人。”该嘴巴甜的时候,鱼绝对不吝啬。
遥远的目的地啊,为什么还没到呢?他这个“免费保姆”要当到什么时候呀。
回来时,鱼正在翻他的侦探小说,狂之前想用这本书拍醒鱼,之后随便乱丢,它就在椅子上躺了很久。
君文看鱼不是感兴趣才翻,或许只是正好顺手拿起随便看看。
“你很认真嘛。”他跳跃地翻了大半本,即兴地开口说道,“看小说还做笔记?这些标记是干什么用的?”
君文坐入座位,把保温瓶放在鱼的面前:“有个朋友看书比较偷懒,经常问我借书看却看不到几页就堆着。我给他标出重点部分,他看起来不会那么没耐心。慢慢的,就养成习惯了。”
“哦,你真是仔细。”鱼扬起嘴角,轻轻笑着,继续翻着书,粗略地扫了几眼君文标出的重点,“嘿,很有心嘛你,虽然标了重点,却都是能让人想看下去的地方。”
君文淡淡地一笑:“算是导读吧,不这样做,我的书就还不回来了。”
鱼笑道:“你那个朋友也是借书不还的人啊,狂也是,借了我的书从来不知道还给我,到他家去才发现我借给他的书都已经堆成一书架了。”
君文忽而想起狂之前的话,有点好奇:“他说,他家有很多医学书。”
“呵呵,都是我借给他的。”
原来如此……想起狂借书不还的形象,到也一点不觉得意外。
“他爷爷是医生?”
“他连这个都跟你说?”鱼有点意外地看着君文,“他爷爷是一家大医院的院长,但是他却讨厌医生。他和你一样,喜欢看侦探小说,小时候还说要当侦探小说家。”鱼微微低头翻动小说书,不以为然地说,“我就觉得这种书有什么好看的,既不符合常理,而且根本就是故意引导别人犯罪嘛。”
听着鱼提起小时候,那种任何外人都不能介入的感觉又深刻了不少,君文看着鱼脸上泛起的淡淡温和,心想鱼对狂应该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吧。
“你们在念大学以前,一直是同学吗?”
鱼撅着嘴,古怪的笑容拂过嘴角,然后点头:“嗯,从幼稚园到高中,虽然不同班,但是一直都玩在一起,冤孽的青梅竹马嘛。”他边说边笑得很开心,那种自然流露的俏皮会让人不禁羡慕他和狂的关系。
真好,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啊。君文想想自己,童年的回忆中只有大姐头如何欺负他调戏他的记忆,还有和老兵们混机战场的狗血经历……
“你是不是觉得,狂这个人不太好相处?”鱼微笑地问,眼神很认真。
君文含糊地点头,又摇头:“还好吧,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