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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那么多错别字啊!小银,帮我校对一遍!”
像这样下意识地说漏嘴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也再三引起办公室里的尴尬气氛。丁宁已经会条件反射性地皱眉,然后将担心的目光投向温宝宝,而温宝宝总是埋头苦干,看起来充耳不闻,那刻意抑制着想抬头去看老大的纠结神色他历历在目。
发生在后勤部这些细微的变化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体察到了,特别是像叶子这种神经大条的人,只是刘星偶尔的叹气似乎正隐隐预示着,这暂时沉寂在表面下的矛盾迟早有一天会爆发,谁也不敢去设想那一天到来的会是怎样的狂风骤雨。
“老大,你还没习惯君君被调走的事啊。”叶子以为老大只是养成了习惯一时改不掉,却不知这无心的话触伤了温宝宝的内心。
只不过,温宝宝始终憋着,默默地做自己的事。
“赶紧让兵工部调个新兵过来吧!”江小玉没心没肺地说,尹老大便顺势把手里的文件丢到她桌上:“你帮我把它校对正确了再给我看。”
江小玉眉头一抽,很有撞死的冲动:“老大,我这个月都要开天窗啦,杂志的事忙都忙不完……”
尹老大拿出一个颇具威信的眼神,瞪得江小玉连忙闭上嘴巴。
他接着转向叶子,以质问的口吻说:“这期《妖怪工坊》的稿子出得也有点慢,叶子,让那些编辑快点去催稿,不然赶不上出刊期了。”
叶子大皱起眉,苦恼地抱怨道:“我正在想办法呢,羽毛这期罢工说要停载他的小说,我正让红茶写篇短文顶上,但是羽毛的小说很受欢迎,不找个合适的理由,我们就等着被读者的口水淹没吧。”
尹老大眯了眯双眼,嘴角轻轻地往上一扬。这个常见的习惯动作,让叶子大感不妙。
“你不是很有编故事的才能吗,模仿羽毛的文笔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叶子朝老大不满地白眼:“如果你不在乎我把羽毛正正经经的小说改得粉黄粉暴力……”
尹正只是轻轻地一笑,似乎陷入了沉思中而没有听见叶子的调侃。
孤注一掷……上次他得到君文乙轩的启发,忽然想到,“一片羽毛”或许可能是他认识的人,他曾经和羽毛商量连载小说的事时,羽毛的态度总给他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似乎也有着“孤注一掷”的味道。
眸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辉,嘴角轻轻泛起笑靥,他问:“叶子,羽毛和我们签过合同吗?”
叶子懒懒地叹了口气:“签过,不过没有硬性规定他每个月必须完成的量。你自己当初说,给他多一点自由空间。”
他给羽毛自由空间,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看看羽毛时间久了,会不会露出马脚。虽然他怀疑羽毛可能是《秘密》的作者,但是光靠文字的体现,终究把握不是很大。
灯的笔触细腻精致,羽毛的文字却精炼干净,一个喜欢繁琐,一个却崇尚简约,两者之间背道而驰,硬说羽毛故意改变文风,似乎很牵强。
“老大,我今天能不能早点走?”叶子忽然高声问。尹正皱着眉头看他:“干什么?”
“要帮君君整理他的行李啊。”
君文乙轩走得匆忙,落在首都的东西叶子答应会帮他整理打包邮递过去。
不过,尹正嘴巴一努,十分强硬地说:“他的东西我来整理。”
下午,不许部下们偷懒旷工的尹正自己却提早离开,给周瑜打了个电话让他根据羽毛的汇款帐户查他的资料,然后开着心爱的“卡宴”刚驶出基地大门,就看见丁宁候在路边,专门就是冲着他来的。
郊区的马路冷清僻静,他把车停靠在路边,看着丁宁上车,不想阻拦,却也心有余悸。
“啥事?”冷冷地问了一句,丁宁笑着说:“我还能为什么事呢。”
“切!”尹正闷哼一声,启动车子,“你们别都把他当孩子宠。”
丁宁浅浅地笑了笑:“是你,老把他当孩子看。”
他们说的是温宝宝,那个人人以为喜欢跟在叶子屁股后面性格内向古怪,却很好骗的闷小孩,以为他是被叶子骗进军队,结果却莫名其妙和丁宁好上后,渐渐变成独立自主的冷漠少年;那个总是被叶子当作亲弟弟般照顾,处事作风却慢慢向丁宁靠拢,看似冷傲矜持却很容易受到周遭事物影响,过于敏感而细腻的十六岁少年,头脑聪明,做事认真仔细,却容易想得太多,身上仿佛永远只有黑色和白色两种颜色,一个干干净净让人不忍看到他受到俗世污染,结果去选择了自我毁灭的少年。
对这样的人,女性们都会情不自禁地爱护,男性们也会不由自主地忍让,可是丁宁却说,大家都还习惯把他当孩子看待,却忽略了他的心志其实已经渐渐在宠溺中歪曲,在矛盾中成长健全。
尹正也是最近才发现,宝宝的脸渐渐脱离了稚嫩,已有了发育成熟的男性特质,变得清俊而硬朗了。
“过阵子我要随军出征,离开前,有些话不得不说。”丁宁把手臂搁在车窗上,迎着带点尘土气味的暖风,笔直的长发轻轻拂动,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笑容。
尹正不屑地冷笑:“呵呵,我派你上战场,就是想让温宝宝改掉依赖你的习惯,你从来没离开过他,不觉得他太依赖你了吗?”
丁宁浅浅地笑:“确实,他很依赖我。不过……”他微微抬头,目光清冷地看着窗外,“他更在乎你对他的看法。”
属于成熟男子的低沉嗓音在和煦的风中慢慢化开,似乎过了很久才传到尹正的耳朵里。
他冷冷一笑:“他还年轻,根本不懂什么感情,把崇拜当成是喜欢,让我感到很困扰啊!”
他的话多少有些推卸责任的意味,让丁宁表露出一丝不满:“你不觉得,你上次用那种方式想吓退他,有点过分吗?”
尹正不耐烦地撇嘴,像个流氓似地抱怨:“怎么,难道我真的应该跟他做?利用他的感情故意占便宜,那我不就变成连禽兽都不如的混账了嘛!”
丁宁一边叹气一边又轻笑,摇了摇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尹正则以训斥的口吻说:“你好好教育教育他,别小小年纪就误入歧途!”
结果,丁宁更无奈,摊开双手道:“这么艰巨的任务我可不敢接手,你还是自己找他好好谈谈吧。”
“怎么谈?谈情说爱?”尹正不耐烦地道,“他知道什么是崇拜,什么是喜欢么,连做 爱这种事都搞不清楚状况,还想和男人上床。等他真的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会觉得恶心!”
说白了,两个男人互相在对方面前坦露一切,那画面他实在不怎么喜欢。
只是那一瞬间,他并没有考虑到那晚如果他偷袭成功,他和小银也不过就是经历那个被他称之为“恶心”的过程。
丁宁哭笑不得,连连摇头说:“那你也不能用那么极端的方法吓他,你以为他有那么容易被吓退吗?”
“那你说怎么办?坐下来请他喝杯茶,然后跟他说‘你不能喜欢男人,你只能喜欢女人!’?”尹正讥讽地冷笑,“他要是再问我喜欢男人和喜欢女人的区别,妈的,我还给他上一堂性教育课不成!”
要不是了解尹正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气,丁宁没准会给他一拳。不过他要是打了尹正,温宝宝会和他翻脸。
想到这,他实在有点懒得搅这汤浑水。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欢你,不过我知道,你送给他的怀表,他一直随身带着,上次帮君文搬家的时候差点弄丢,那天他和你约了打网球结果却爽约,就是这个原因,估计你已经忘了。”
丁宁一说,尹正这才想起,叶子他们那天非常起劲地去帮他的新任副官布置房间,温宝宝和他发了大半天的消息,那会他正好被鱼放鸽子,闲着无聊就和宝宝瞎扯,后来约了晚上一起吃饭打球,结果宝宝居然也放他鸽子,气得他那天胃口超不好,晚饭只吃了三个汉堡。
“原来他每次约我,都图谋不轨。”尹正口不择言地发牢骚,引起了丁宁的不满:“喂,你用得着说得他很有心机吗?他也就是喜欢你,又怕被你发现,所以就找各种借口接近你。”大叹一声,丁宁的眼神有些惆怅,“他到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就怕你发现了会讨厌他。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这种感情的,但至少从我发现开始到现在差不多有一年了,憋到现在,他自己也很辛苦。”
“嚯!一年了吗?!”尹正清冽地一笑,讽刺道,“他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谁不好喜欢,偏偏挑这条死胡同!”
“大概是你华丽无比的光环彻底令他折服了吧!”丁宁不以为然地说笑着。
尹正却没给好脸色看:“我华丽无比的光坏怎么没让你折服?”
丁宁浅浅一笑。“不过,喜欢是一种心情,有时候还真说不出理由。”
喜欢是一种心情,更是一种病毒,让大脑瘫痪,失去正常的思考能力。
点上一支烟,慢慢地对它产生依赖,就像是给这种不能宣泄的心情寻找一个寄托。
尹正让自己在烟雾中糜烂,自嘲地冷笑:“可惜,我心里已经有人了,容不下他。”
丁宁想问,狂,你又为什么选择这条死胡同?但是他没问,正因为了解狂不拘一格的作风,所以他的感情即使有违常理,也似乎是很自然而然的事。
他望着车窗外渐渐繁华的景色,沉寂的眸子逸出淡淡的迷惘:“希望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不要出事。”
尹正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丁宁,嘴角意味不明地上挑:“宁,你一向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我当你只是怀着玩乐的心情留在后勤部,陪那群小孩子瞎凑热闹,怎么这次对温宝宝的事那么在意?”
丁宁转头看着他,笑而不答。
丁宁到了家附近就下车了,完全没有要帮忙尹正一起整理君文乙轩的行李的意思。
尹正把车停好,在楼下碰到了房东张大妈,张大妈看到他很高兴,可是却失落地说:“唉,又走了一个,这年轻人啊来来去去的,就是喜欢到处闯荡,定不下心啊……”
尹正淡淡地挤出一丝笑容:“他不是自己想走的。”可是这话说出口,自己也觉得是自欺欺人。
用钥匙打开房门,却对着钥匙圈上的挂坠呆了一会。
那是上次去超市大采购送的附赠品——一只小狮子,配上一条蓝色渐变的标签条,上面写的英文意为“长长久久,情浓意惬”。本来这个钥匙扣他想据为己有,可是君文乙轩牢牢攥在手里硬是不肯给,说尹正抢了他的限量版PSP挂绳,这个小狮子钥匙扣就当作补偿。
如今想起这些点点滴滴,虽然嘴角忍不住泛起甜甜的微笑,眼底却是感伤。
好个“长长久久,情浓意惬”,他们现在,一定正热泪盈眶地拥抱在一起吧!想到这,他心头既愤怒,又刺痛。
叹了一口气,走进房间,望着一屋子的寂静,强烈的失落感又浮上心头。
空空的屋子,所有的物品都保持着原样,好似在等待主人回来。
可是,他走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他不喜欢家务活,换句话说,就是人懒。
不过此刻,他很勤快,并且独享其乐。
把君文乙轩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