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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忽然全黑,浴室门上的磨砂玻璃透进一点点微光,不过可以看出外面的灯也全灭了。静悄无声的黑暗里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有点混乱。
一不小心想起房东张大妈的话,一股阴森的感觉又袭上心头,他不怕鬼,却不知怎么会背脊发凉。
'“老房子风水不好,住久了容易生病。”'
'“小伙子刚搬进来时好好的,后来不知怎么就变得阴沉沉。”'
淋浴器哗哗地洒水,黑暗中听着水声,越发觉得心里发毛。君文光着身子站在浴缸外有点尴尬,摸黑手忙脚乱地关了水,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浴巾围了遮住重要部位。
开门走出去,满屋子都黑灯瞎火,窗外家家户户亮的灯像萤火,反衬屋里更加黑暗死寂。
新房子还不熟悉,他摸索寻找手电筒的时候磕磕碰碰撞了不知道多少次,苦笑着低叹,白姗姗的“风水学”不但没镇住鬼神,恐怕还把鬼魂招来了。
不然好好的,怎么灯全灭了?
“哎呀!”
额头不知道撞在什么角上,疼得他眼冒金星,揉了揉发觉起了个包,他还没缓过神来,忽然,门铃又响了。
他一怔,僵在原地不敢呼吸。
真的……招魂来了?
第七章 风水
熬了大半夜,结果由于不停联想前房客和《疯狂的微笑》那本书之间的诡异联系,想到抽屉是个能让人浮想联翩的事物,例如里面连接着另一个时空……过于安静的气氛让炎夏的夜晚也变得冷了起来,呆呆地想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怪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然后,他被一阵清脆而有节奏的敲门声惊醒。
那敲门的缓慢频率直接让他站在门口联想起隔了一扇门的外面是鬼。
半夜鬼敲门,可这会明明天已经亮了,天窗上洒下缕缕金辉,映入眼帘的是和谐安逸的早晨。
叹了口气,忍不住打了个哈气,他爬下阁楼,慢慢打开门一看,眼前居然没人。
当下就浑身紧绷,冷汗冒了出来。
“呵呵呵,早上好,小伙子。”
低头,房东张大妈正弯着小眼睛冲他热情地微笑。
虚惊一场,他松了口气,同时暗暗嘲笑自己怎么胆子变小了。
“早上好,张婆婆。”对于年事已高的老人,他习惯叫“婆婆”,不叫“大妈”。昨天叫得别扭,这会立马改了。
张大妈皱纹斑斑的手提起一张A4大小的纸头,看起来像是表格:“呵呵,小伙子,你要定牛奶吗?”伸手的动作有点诡异,让君文乙轩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哦,好,我看看。”
拿过表格看了看,表格上标了“优惠价”,心算一下确实蛮实惠的,他微笑着把表格还给张大妈:“那我订半年的吧,牛奶一般几点送来?”
张大妈眉开眼笑地拿着笔在表格上记录:“呵呵,我这订的牛奶最新鲜了。一般每天早上5点送来,会放在你信箱旁边的牛奶柜里,有时候我会把你的快递也放在里面。”
张大妈年纪虽大,口齿却很凌厉,君文一边礼貌地点头,一边笑:“谢谢张婆婆。”
“呵呵呵,不客气不客气,老房子有人住进来,热闹一点,我开心着呢。哦,不打扰你了,今天休息日,年轻人都睡得晚。”张大妈转身下楼,笑声在楼道里一颤一颤,还在是大白天,如果换作晚上,准以为是鬼上身了。
眼看张大妈就快消失在楼道尽头,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张婆婆,我整理房间的时候看见一本书,可能是——”
“哦,大概是半年前搬走的那个小伙子拉下的吧,他搬走的时候可急了,呵呵……”张大妈脚步顿了顿,眯着眼睛往楼上一抬,马上又低下头,“你自己做主吧,要不放着要不就扔了,都大半年过去了,那孩子不会回来拿了……”
张大妈喃喃嘀咕着,一些细碎的语言由于过轻,已经传不到楼上来。
等张大妈拐进边门不见了,君文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轻轻一笑,关上门。
准备窝回沙发再睡一会,刚坐下,门铃又响了。什么都是坏的,偏偏门铃居然经久不衰。
张大妈爬上爬下不累吗?他无奈地皱了皱眉,再度去开门,接着一群人鱼贯地涌入房间,看得他傻眼了。
“哟!房子挺大的!”为首的第一个穿着一身迷彩装,脖子上挂了块红色的朋克风格方巾,寸短的头发就像光头上盖了一层黄|色的草皮。
“听说租金很便宜。”第二个就穿得比较干净整洁,简单的无袖T恤配牛仔裤运动鞋,黑黑的头发柔顺服帖,进门的时候比较有礼貌地冲君文笑了一下。同一块方巾扎在手腕上。
“羡慕吧,你们也向老大申请搬进来啊。”第三个是个打扮很中性化的女生,很活泼,进门时跳了一步,短短的马尾辫子翘得很高很高。
一连三个晃过眼前,君文的眼睛都来不及转,正当他惯性地再往门外看时,只见黑乎乎的楼道里还有一个,凌乱而有些蓬松的中长黑发,戴着一副细边的眼镜斯斯文文的,衣着也是很干净的黑白,拘谨地站着,脸上没有表情。
那人苍白的面容在黑暗里有些反光,君文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很不吉利,皱了下眉,他还是露出微笑:“你进来吗?”
那人思考了半天,轻描淡写地点了下头,不声不响走进屋,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不会真的是“鬼”吧……君文寒了一下,确认门外没人了,才关上门。
转过身来,先前的三个已经分散到各个角落像参观博物馆似的东张西望,君文正思考着怎么和他们打招呼,已然蹿到阳台上去的“草皮头”的男生招手吆喝:“哇哦!宝宝,这里能看到你家!”
君文立刻想到了两个名字:丁宁和温宝宝。昨天刘星提到过他们。
最后一个进门的男生像没听见似的,舒了口气,冷冷地看了君文一眼,似乎有些尴尬。他往墙边一靠,宛然一副不想理人的态度。
君文接着看向那个进门时对他笑了一下的男生,心想,他们就是“老A区的三剑客”?那么剩下的这个就是“叶子”?
“真的啊真的啊?!”女生很活跃,蹦蹦跳跳地蹿去阳台,君文看着她像一阵风似地擦过眼前,微微蹙眉,她又是谁?
“啊,真的!虽然只能看见一点房顶!”女生在阳台里尖叫,“草皮头”男生哼起了不成调的歌:“这里的风光无限好呀~宝宝的房顶在眼前呀~”
靠墙的男生一脸阴沉,擦得光亮如新的眼镜片反射着冷冷的光。
君文心里偷偷地笑,“宝宝”这个名字很有趣,换个调就像在叫小孩子,可名字的主人却冷得像冰棍。
刘星说温宝宝喜欢安静,他看看墙边男生阴云密布似的气场,暗自庆幸还好没一起住,不然大热天也能被他冻死。
“哎呀,羡慕死我啦,老大亲自给安排的房子,还能看见宝宝家。”阳台里的两人晃回房间,走在前面的男生双手背在脑后,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哼唱式的调调,“我的梦想就是有个阁楼,像这样子的房子啊!一个人住,没有父母管教,多自在!”
“自在得你天天在阁楼上捉蟑螂。”比“草皮头”矮半个脑袋的,或许是叫“叶子”的男生数落地微笑,“你那么懒惰,还想一个人住。”
“草皮头”便利用身高优势,勾着对方的脖子压制人家:“蟑螂养肥了,煎了吃啊,高蛋白诶!”
“你不如生吃,看你也懒得煎。”矮个子的男生微笑着,回了个白眼。
君文站在门边继续思考着怎么和这群自说自话的家伙打交道,女生却主动蹦到他面前,笑容阳光灿烂:“你叫君文乙轩是吧?我们叫你轩轩可以吧,刘星说你搬进来了,我们几个老早就想看看这房子,因为——咳咳,”她说到一般,忽然鬼鬼祟祟地用手捂着嘴,小声说,“听说这房子风水不好,住久了容易生病,我带他们几个过来帮你出谋划策,好好想想怎么布置!”
“嘻嘻,新房子风水很重要!”女生笑眯眯的,格外热情。
君文听了却不知该笑该哭,昨天一晚上本来就待得心里不安,现在再环顾四周,更觉得鬼气浓重,尤其是当视线落到墙边的男生时,对方静得吓人……
“我们帮你订了家具,十点左右能送到。”叶子低头,摸出手机看了看。
“草皮头”晃悠悠地到君文跟前,笑得一脸灿烂:“也是老大安排的,公款报销,看你这小子多让人嫉妒!”
“草皮头”虽和君文差不多高,骨架却很大,站在君文面前竟显得比他高大很多。
“喂,我们先去吃早饭吧,肚子饿得慌。”“草皮头”揉揉肚子回头对叶子嚷嚷,然后又朝墙边的男生吆喝,“宝宝,一起去吃早饭啊!”
墙边的男生轻轻一叹,走过来依旧面无表情,待在一旁像根木桩。
“那去老地方?”女生用拇指指了指,腔调带有十足的男生气。
“换一家。”叶子斩钉截铁地说,“上次吃得集体拉肚子,你们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说完,他领先向门外走,经过君文面前时又对他礼貌地笑了一笑,“你吃辣吗?”
君文愣了愣,摇摇头:“不太喜欢……”
叶子眉头一皱,微笑着怕拍他的肩膀:“挑食不好。”
一大早就吃辣,才叫“不好”吧!君文巨汗。
吃饭的时候,“草皮头”高谈阔论,扎辫子的女生配合得天衣无缝。君文这才了解自己犯了个错误。
沉默寡言的那位确实是温宝宝,不过“草皮头”不是丁宁,而是叶子,至于那个看起来比较有礼貌的则叫叶律,和叶子一个姓,不过没有血缘关系。女生叫白姗姗,“姗姗来迟”的“姗姗”。
“我哪里长得像丁宁?”“草皮头”叶子好像很不满君文把他和丁宁搞错了。
白姗姗唆着面条,嘴巴忙不停地说:“人家又没见过丁宁,哪知道你们长得不一样。”
“NONONO,”叶子故作正经八百地在君文面前晃动一根手指头,强调地说,“你记住,丁宁没我高,也没我帅,还没我那么热心向善,是吧,宝宝?”他每说一句,就要朝温宝宝那边问一问。
温宝宝埋头喝粥,根本不理会他。
坐在温宝宝的旁边,不禁感觉有股寒风在吹。君文不自在地收敛视线,尽量不向温宝宝那看。
“刘星说丁宁是温宝宝的好朋友,所以我以为——”
“哈哈哈哈!”君文还没说完,白姗姗就大笑起来,豪迈得可比五大三粗的壮汉:“温宝宝要是有他这样的好朋友,早晚要去投河自尽了。”
“喂喂喂,我和宝宝的感情,比丁宁好多了!”叶子不满地反驳,接着起劲地扯出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我们是打从娘胎里就注定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啊!小时候我还和宝宝一起洗澡,给他送盒饭呢。丁宁算什么,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一起洗澡……送盒饭……
君文蓦然想起儿时两小无猜的画面,一再忍住笑喷的冲动,旁边的温宝宝低声咳嗽了一下,抬起头,杀人似的目光瞪了叶子一眼。
“你不应该姓叶,你应该姓‘侯’。”几乎没有起伏地说出一句平直的陈述句,温宝宝又低头喝粥。
“猴子耍猴戏”,温宝宝一鸣惊人,语气是淡,话却恶毒到家。
听明白的人都偷着乐,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