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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老师啊,真不好意思,没想到是您啊!”我连忙换上副温柔些的表情,但只觉得面部僵硬,不知是否成功,“您也来买东西哈,太巧了。”
接下来我不知道说什么了。《伊利亚特》?太搞笑了吧。
他似乎也挺紧张,半天也没说出句话来,气氛尴尬得很。
“哈,您也来电脑城的啊?”我知道自己问得很蠢,但总比在这儿干站着好。好在她现在好像也大脑不灵光,没觉得我的话有多不聪明。
“是啊,我来逛逛,想买点东西。”
“买什么啊?”开了头接下去就好办了。
“数码相机。”靠!买数码相机叫“买点东西”啊?DC0E14830你清却:)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看好了吗?”
“没有,太多了,看得眼花缭乱的。”他笑了笑。
“您想买多少像素的?”
“别叫得那么客气,叫‘你’或者阿轲吧,朋友都这么叫我的。”
“这不太好吧?”朋友?这一步也跨得太大了吧?虽然说我很佩服他在文学方面的见地,但拜他所赐,我生平第一次在讲台上听课,心里也不是没有一点疙瘩的,“还是叫老师吧。”
他想了想,也没有勉强,“随便你啦。不过说实话,我挺不习惯别人这么叫我。”
“不会吧?你当了多久老师了?”
“我27研究生毕业,今年32,教了五年了。”
“确实不久。不过你讲课讲得真好。”
“真的吗?你喜欢?”他顿时双眼发光。唉,人哪,都喜欢听漂亮话。不过我说的也是实话,不算拍马屁,就让他高兴高兴吧。
“是啊。可能你自己没发觉,上课时学生看你的目光可谓是崇敬。我上次可是看了个清楚,你安排的好位子啊。”
他也听出了我话中的酸味,连忙赔笑,“上次的事情真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针对你的,别往心里去。”
不是针对我的?那请问是谁坐在讲台上啊?
“唉,我也有不对啦,希望下次别让我坐老位子了。”我这人就是心软,成不了大事。再怎么说,心软,嘴总得硬一点吧?我却是豆腐嘴豆腐心,连点口舌之快都逞不了。
“看你说笑。哦,对了,我叫李继轲。”说着向我伸出手来。
“裴海泓。”我也伸手和他握了握。
“那我叫你阿泓了?”
“好吧。”听起来怪怪的。从没人叫我阿泓,成都人不兴阿什么阿什么的叫。“老师,你不是成都人吧?”
“我是天津人。”
“怎么跑这么远来工作啊?天大也很好的。”本来还想加一句“川大有什么好”,但再怎么说现在川大也是他的衣食父母,只好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成都这地方好啊,不冷不热,东西好吃,女孩子也漂亮。”
“原来是追女孩子啊?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老师,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慢慢逛吧。”
他看看表,“马上十二点了,要不一起吃饭?”
我想了想,下午的讨论还没准备,必须趁着中午去图书馆查查资料,不然下午有我的好果子吃。“恐怕不行,下午第一节我还有课。”
他似乎有点失望。“那你回学校?”
“是啊。”真是白痴问题。
“我也不想看了。我们一起走吧。”
“OK。”
我俩有一句没一句得聊着,走到电脑城门口,我下了台阶就朝右拐,被他一把抓住,“你去哪儿?”
“回学校啊。”不是说过了吗?
“那该走这边呀。”他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哦,”我笑了一下,“我是医学院那边的。”
“呃?”他还没回过神来。知道我很强了吧?医学院哦!我可不是川大的哦!
“真没想到。我以为你是文新学院的。医学院也有你这样的人啊?”
我几乎要晕倒了。拜托!搞了半天你是看不起医学院哪?
我勉强笑了一下,“我算什么啊?我们那儿高手多的是。对了,下节课讲什么?”
“欧洲史诗文学。”
“太好了,我很喜欢《罗兰之歌》。”我转身挥了挥手,“Bye…bye。。”
走了一截,我回头看看,发现老师还站在原地。
Chapter 7
本想看看细胞增殖周期及调控方面的内容,但脚一踏进图书馆就不由自主地向保留书处移动——那里是华西图书馆唯一可以找到非医学书的地方。交出借书证,我拿着书板直奔“外国文学”那可怜巴巴的两架书而去。我记得那里有英文版的《贝奥武甫》和节选版的《尼伯龙根之歌》。果然,薄薄的两本挨在一起,扑满了灰。
我坐在地上,迫不及待的翻开了《尼伯龙根之歌》,这本小册子虽然薄,却有非常详细的注释,比如“她(克琳希德)也看到有十二位王侯每天为她效忠”这句话就附有近三页的解释,详诉了阿提拉和那避难的十二位君主的故事,几乎可以算作一篇简明匈奴史了。再说我本来也不是来看原文的,原文我可熟得很,克琳希德和布伦希德大段大段的争吵我几乎可以一字不漏的背出来,更别提克琳希德在宫廷里大开杀戒的那段了。我一边看一边在带进来的笔记本上记录,一眨眼时间就记了满满两篇,我看看表,已经一点五十了,糟了——还没准备讨论!
再怎么急也没办法了,我拿回借书证直奔十教,上细胞生物的赵老头特严,最见不得人迟到,要被他逮住准扣考勤分。我心急火燎的冲进教室,才刚坐下赵老头就顶着一张扑克脸进来了。
“大家准备得怎么样啦?”他往讲台前一坐(其他老师都不坐的,就他倚老卖老)。
下面一阵嗡嗡声,有抱怨的,有笑的,就是没有回答“是”的。不过他也没奢望有人回答“是”,自顾自地说:“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吧。”所有的人立刻闭嘴,低头,和往常一样默契。
“最边上那位同学,你先来说说。那位穿深蓝色衣服的男生。”
什么?我的大脑飞快的回忆了一下——来得晚,只好坐在第一排最边上(别问我为什么来得晚还坐第一排,当学生的都知道),今早吃饭时把牛奶洒在了刚买的LottoT恤上,只好换成了旧的Converse——很不幸是深蓝色的。不会吧?我抬起眼睛,赵老头对我点点头,“就是你。”
我慢慢站起来,拼命在脑海里搜寻着有关细胞周期的信息。
“各类细胞按各自的基因表达进行细胞周期活动。细胞周期由两个阶段是最重要的:G1期到S期,G2期到——到——G0期,哦,不是,嗯。。。。。。”我不敢接触赵老头充满期待的目光,只好看向窗外,作出一副突然忘词的表情。
“那你说说调控呢。”
“调控啊,有生长因子及其受体的作用,还有cdc基因,大概就这些吧。”
“就这么简单?”
我没说话。
“真这么简单我也不用教了。你还有要补充的吗?”赵老头通过两片厚厚的镜片用他那双猫头鹰似的眼睛盯着我。
我摇头。
“叫什么名字?”
“裴海泓。”
“你坐下。”他不再看我,从公文包里抽出花名册写了些什么,我猜想大概是在我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叉。衰啊!
“你在搞什么啊,老四?”我一坐下后面的老大就凑了上来,“你不是说中午去图书馆看书吗?叫你帮我带碗饭都不肯。看一中午就这效果?打死我也不信!老实说你干什么去了?该不是藏了个小美眉不告诉兄弟们吧?”
“去去去,什么美眉啊?我真的在图书馆。就这效果,信不信由你。”我还想说,但赵老头的杀人目光直直的戳了过来,我只好闭上嘴。
老大在我背心上使劲捶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明显是不信我的话。
完了。难不成又坐讲台?吸取了上周的经验,本来准备早早来占个位子,刚要出门,辅导员一个电话把我招到办公室,给了一张表叫填,我一看,是关于什么入党积极分子的,事关思想政治问题马虎不得,只得认认真真耐耐心心地填好表,又信誓旦旦的表示了向党组织靠拢的决心,等走出办公室时已经三点半了。从口腔医学院骑车到望江上选修课的地方,我闯红灯,占快车道,挤人行道,再快也要一刻钟——所以当我再次站在教室门口时,每个位子上不是有一个人就是有一本书,我哭都哭不出来。
我忍。看来我和这课真是没缘,就像我和华西没缘一样。虽然有点遗憾,我还是准备走人。
“裴海泓?裴海泓?”叫我?是不是我幻听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一个看起来像是研究生的男生快步走到我面前,“请问你是裴海泓吗?”一听就是北方人。
“我是。你有什么事吗?”
“我老板叫我帮你占了位子。”
果然是研究生。不过我什么时候有幸和他老板扯上关系啦?“你老板是谁啊?”
他很奇怪我的问题,“李继轲呀!”
“噢,”我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老师啊,真是麻烦他费心了。”
我的位子在第三排中间,就在那男生旁边,上面放了一本《福斯特小说中的象征主义》。
“你喜欢福斯特吗?”我拿起那本书瞅了瞅,随口问道。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
“那为什么——?”我晃晃手中的书。
“还不是老板开的单子?这学期还要我们写一篇关于福斯特的综述,我刚读完《印度之行》和《看得见风景的房间》,真没什么感想。”
“我也不喜欢《印度之行》,不喜欢它的主题,但语言却是相当不错的。你去读读《莫里斯》吧,反过来再看其他作品或许就更容易理解了。”
“你是那个年级的?”
“00级的。”
我在闲聊中了解到,他叫李文林,是老师01级的研究生,也是他的天津老乡。我俩谈得挺投机,约好明天下午打网球。正当我俩讨论到完球是去吃陶然居还是Pizza
Hut时,老师提着他的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
“耶,今天怎么换了个人似的!”李文林吹了声口哨。
我虽然不知道老师平时怎么穿衣,但起码这次和前两次是有天壤之别。上次课和在电脑城时他穿的都是短袖衬衫和西裤,这次变成了黑白条马球衫和一条Adidas的休闲裤,脚上也由皮鞋换成了同一牌子的慢跑鞋,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