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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迟尉有些受不了了,“没事多出去散散心,成天闷在屋子里非憋出病来不可,”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天下没有过不去的槛儿,看得开些。对了,带上你家小漾儿,你心里难过,他跟着不舒服。你没看那脸,煞白得跟……”
“迟尉,”柯磊幽幽打断他,望着窗外,“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活得多么与众不同,只要身边我爱的人都好,我就觉得很幸福。而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叹一口气,“我不会去怪他,可是,”已经不可能了,“我一辈子一辈子也不能原谅自己。”
迟尉怔怔地盯着他:“小白,你是不是,弄错了一些事情?”怪他?为什么要怪他?“我告诉你吧,就算你不领他过来,就算你没有遇到过他,哪怕就算他和斗都没有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你爸一样会死。”
柯磊凶狠地转过头来。
“你别嫌我说话难听,”怨恨的眼神吓得迟尉不由自主倒退一步,“都是大实话。你没听说过,阳寿天定?一个人到了该死的时候,可能会出个车祸;不出门的,可能来个心肌梗塞;没病的,也能睡着睡着就没了,总之,在劫难逃。所有那些被斗杀死的人,即使没有斗,也一定会在规定的点儿,以不同的方式死掉。要那样就不会有谁说什么了对不对?可一样死法的人多了,就叫灾难——普通人眼里的世界就是这个样。”看着柯磊望向他的眼神越来越茫然,他不禁失笑:“你以为我们是什么,有那么大的能耐?斗神,哼,斗神算个屁!”向上指指,“一切都由他老人家打算好着呢!”
“……”
真的,会是这样吗……?
迟尉嘴角一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什么时候想通了,记得来找我玩,大家都还记得你这个朋友。”
送走了迟尉,柯磊下楼,娜姐愣愣坐在沙发里。
“妈。”
她回头,“啊,小磊,过来坐吧,妈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他坐在她的身边。
“小磊,”娜姐点上一跟烟,“我打算卖掉这个房子。”这儿,到处都是他的影子。
“嗯。”柯磊点头,“你决定如何做,都好。”
“……我这几天总是想啊,这辈子碰到他是我的福气,在一起的时候没留下过什么遗憾,很老的时候回忆起来,我于娜曾经有一个好老公。你也是,有一个好父亲。人这一生有缘来的一天,也有缘尽的一天,小磊,你,我,我们都要想得开,老天爷做主的事情,跟自己过不去也是无济于事。”
柯磊望着她,你也,这么想吗……?
“我准备过几天回娘家散散心,你一个大小伙也要赶快振作,好好上学去。”回头给他一个淡淡的笑容,“妈还指着你养老呢。”
柯磊覆上她的手:“妈……”
娜姐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儿子这么大了,也能撑起半壁江山了。”
握紧她纤细的手,是啊,你还有我,我还有你,我们还有彼此。
那双忧伤的眼睛在脑海中一晃而过,那么,他呢……
每天夜晚躺在黑暗中,迟尉的话在脑海里播过,一遍一遍,满世界晃动的都是那双忧伤的眼睛……
一日复一日的强烈。
有时竟然忍不住抱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只是个误会……
然而,翻个身面对着窗户,内疚重重锤打着他的心,真的,只把一切归为误会吗……?
闭上眼睛,看见那张冰雕一样的容颜,他冷冷的样子,他阴鸷的样子,他害羞的样子,他笑起来的样子……每一刻每一刻,挥之不去。我一定是又开始做梦了吧,似乎真的能感受到到他的气息,就在周围。
就在周围!
他突然跳下床向外跑去。
什么都不想了,即使只是幻觉,即使是幻觉,顾不了……
那个日思夜想的人静静站在湖边。
月光洒下来,他向他走去。
我也许还不能完全释怀,也许还心存内疚罪恶,也许这一切都有错,可是,心不会欺骗自己,不能没有他。上天,如果真有上天,请你赐给我们,所谓缘分……
漾垂着眼睛,“我只是……”
“不要说了,”走过去把他环在怀里,“不要再说了,是我,对不起。”
怀里那个细瘦的身体猛然重颤一下。
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拉着他在湖边坐下。
……你说我们以后也找个这样的地方,一辈子住一块儿,好不好……
当日的话,当日的情形,历历在目。
“……你要回去了吗?”
漾摇一下头,“事情还未完。”
那……等完了呢……
掏出钥匙递过去,明明知道他不大可能回自己那个小屋,“我还要陪我妈两天,再说,现在到了那儿也不能帮上你什么忙,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凡事小心……对了,”动手取下右耳垂上的护身符,“这个拿着,只是借给你啊,要还的。”握紧他的手,“你要好好的。”
漾垂着眼睛,半饷,他起身。
望着越走越远的背影,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忍不住脱口:“喂!”
漾回头。
“以前,在这里答应的事,还记得吗?”
漾对他轻轻笑了一下。
雨后的星空如此如此灿烂,柯磊对他点头,“你一定要记得,给我这个机会。”
49
卜谷。
“一千五百年过去了,它仍是叫这个名字。”
银色的光华流转出让人迷幻的结界,漾转头冷冷盯住曜:“坟墓?”
曜笑笑,“进去再说话吧。你可知道,这世上最厉害的,并非斗神的九九结界,而是银斗的重九界,无一物,可以冒然穿过。”
……
* * * * * * * * * *
“大哥,你可终于现身了!”迟尉守在柯磊家门口三天了,总算没白守。冲着漾晃了晃左手小指盖上的七彩光点,“这结锁形同虚设哪,什么时候联系上你过?”
他发现漾此刻的脸色出奇地难看,苍白到看不见一点血色,似乎……浑身上下还多了那么点道不出的不一样,“呃,进去说个事儿吧,小白说你有钥匙?”
漾微微点一下头,取出,递给他。
进去,反脚将门关上,迟尉嘴角一歪,“现在来说说金斗吧!”
漾垂着眼睛。
“它是冲我来的。”
“不管冲谁,”迟尉把他按坐在沙发上,自己厚脸皮地挨坐在他身边,“我是这一世的斗神,都有责任。再说,大家认识这么久,能不管你?”拍拍自己的心口,“这儿会过意不去。”
满意地看见漾抬头望向他的眼睛里的感动与内疚,他在心里偷笑,古人果然容易哄啊!暗地里翻个白眼,也不想想你做过什么值得我鼎力相助的事儿?傻~我不过是,喜欢刺激刺激再刺激罢了。
于是开始试探着问:“我猜……是允幽?”
漾点一下头。
可怜的允幽,迟尉郁闷地盯着漾,你怎么就盯着人家不放呢?
“有什么根据?”
“……以前,我的灵力在柯磊身上时,他经常做一个梦。如果没有猜错,那应是我前世的记忆。会怀疑你,也是因为那允幽的身体散发出比你更强胜的阳气。”
迟尉听得有点糊涂:“金斗和阳气,有什么关系?”
“由梦推,应是他食了那个斗神。”
“那你觉得他现在想吃我们?”
“不是我们,是我。”
这个回答让迟尉觉得很没面子,反正他对漾奇怪的推理不能苟同,于是顶他:“那我就搞不懂了,你想,他如果真要你的命,可以在你刚来元气大伤时动手岂不容易许多,何苦又折腾这么多花样,连傀儡之术那么伤身的玩意都搞出来?”
“他在等。”
“等什么?”
“等……”漾突然阴骘抬眼,迟尉吓得往后一缩,缩的同时只见森罗剑向着门口扎去,“出来吧,允幽!”
突然之间,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暗。沉重的阴气开始蔓延,诡异的压迫感充斥着每一处角落。然后有金光从被森罗剑扎中的地方放出来,渐渐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我来告诉你吧,迟尉,等这一天。今天将是至阴之日,也就是现代人说的,全日食。”剑从他左肩穿过,那人抬头,望着漾微笑,“好高深的功力,竟然连我都无法摆脱。只是,都是你自己的吗?”
迟尉大惊失色:“真的是你啊允幽,你可真让哥们心寒!”
“哥们?”允幽一手抚着右半边的脸失笑,“我比你大一千岁呢。”手沿脸颊缓缓滑下,左边整个眼眶里尽是森然白光,右眼的眼瞳,却是属于魔的闪亮金黄。
“这就是你们说的‘半魔’吧,传说中被斗神拉着同归于尽的金斗。哼,自以为是的人类,总喜欢根据自己的想象遍一些所谓‘正义’的故事,或许,你们应该听一听真相……
一千年前,在一个村子里有户人家产下了一对白目的妖孩,弃于荒野。这是有违天意的,因为一世,只能有一只白斗。他们在深山中呆了十三年,十三岁的时候,在山顶邂逅了,他们的斗神。那白衣的少年指给着双生子中的一个他该去的地方,至于另一个,他说,你跟着我。
斗神的名字,叫做幽。
斗神为他取名为允。”他笑着望漾:“斗神,不是死亡的那个殒,而是,允许的允。他要他时刻记住,是他,恩准他这个本不该存活于世的东西留了下来。幽把他藏了起来,于是,允所接触的世界,一直,就只有一个他。因为幽知道,这样,天真如白斗,永远就只会信任他一个人。
幽拥有凡人的一切缺点,自私,贪婪,并且邪恶。越诡异的东西,就越令他心动。他在允身上试练自己的一切邪术,他令他强大,并且永远不能离开他。
……如果一切就这样下去的话,该有多好。可幽却不想当个斗神,他更渴望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神,能够,永生不灭。传说那一世精通阴阳之道的大祭师拥有长生不老的仙方,他便让允轼杀大祭师夺了仙方。”
“长生不老?”迟尉觉得很搞笑。
“对,长生不老。至于那个仙方中的秘密,其实很简单。它说,至灵,至阴,至妖,合而为魔。”
“荒谬!”
“不错,荒谬。真是天大的荒谬。不过求成心切的幽却愿意一试。普天之下至灵的人,是他;至阴,是他饲的恶鬼红袖;至妖,则是允这只白斗——我。
可惜他没有料到,他吞下的至阴化为一片森然鬼气的引子,融化了至灵的他,变为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