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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他按了好一会儿,顾惜朝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皱着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戚少商撤了真气却未松手,仍是不紧不慢地绕着圈揉动,偏过头凑到顾惜朝耳边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顾惜朝轻轻“嗯”了一声,戚少商这才放心下来,又揉了好一会儿才撒开手,跑去收拾刚才被他丢下的那几只山鸡野兔,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怎么会忽然头疼起来了。”
顾惜朝刚失忆那会儿便经常犯头疼的毛病,是因为想过去的事情想得。后来戚少商带了他在这偏僻的地方住了下来,不再跟他提以前的事儿,天天给他讲些小故事,之后他便没怎么再犯过头疼。今天好好的,怎么会又疼得这么厉害?
没有回答,戚少商正纳闷着,忽然又听见熟悉的“噼啪”一声,跟刚才回来时听到的一样。回过头去,却见顾惜朝坐了起来,伸手在榻上一捞,咬牙切齿道:“还不是这本破书,看了没几页就觉得不舒服,越看越头疼!”
戚少商走到跟前拿起他手中的书籍仔细一看,是晚晴留下的一本医书。再看看顾惜朝气鼓鼓孩子般的神情,不由失笑。
“没事你看它做什么?这荒郊野外的,你要做大夫,也没病人给你医治啊。”
顾惜朝白了他一眼:“你不是人啊?”
“我?你瞧我身强体壮的,哪里需要治病,这些东西你学来也没用。”
“哼,谁说的?没用你那眼睛是怎么医好的?”顾惜朝气鼓鼓地瞪着他,好像小孩子做了件很得意的事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表扬,两颊的肉微微嘟起,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捏。
戚少商便真的伸过手去捏了捏,却被顾惜朝皱着眉头拍开:“别碰我,脏死了!”戚少商佯装生气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吓得顾惜朝赶紧往后缩到角落里,这才哈哈地笑开来收回双手。顾惜朝被他捉弄,一脸愤愤,没好气地冲他扬扬下巴道:“还不快去收拾那些家伙,被你弄得半死不活的扔在那儿呢。”戚少商这才想起方才杀了一半的野鸡,忙转过身去继续拾掇。
顾惜朝重新坐好,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了,却忽然听见戚少商轻松的声音传来:“惜朝,你呀,别费那么多心思了,我的眼睛已经全好了,瞧见没有,我今天打了这么多东西……”
“是么?那杀个鸡还用得着凑这么近?”戚少商正说着,却被顾惜朝一把打断,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自己身后。
“晚上屋子里暗嘛……”戚少商边解释着边微笑地转过身,却在瞧见顾惜朝紧皱的双眉后,渐渐低下了声音,“呃……我真的没事儿了……”
顾惜朝没说话,紧闭的双唇却更叫人看得心疼,戚少商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却又见他眨了眨眼,强作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淡淡地朝角落里扫了眼:“堂堂九现神龙在山上转了一整天,也就弄了这么些小东西回来,你还真是本事啊!”
戚少商尴尬地笑笑,搓了搓手,却不由得忽然一皱眉。这一闪而过的细微表情没能逃过顾惜朝的双眼,他猛地握住戚少商的手一把抓过来,才看见他手上深深的几道口子,大概是被什么树上的硬刺划到了。
“笨蛋!”顾惜朝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过身去柜子里翻了瓶伤药出来,又取了块干净的布,坐到桌边,“还不快过来!?”
虽然被骂了,戚少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甜蜜,乐得赶紧过去坐到顾惜朝身边,任他把自己的手拽过去,用布细心地擦拭着。
“啊!痛……”擦到伤口处,粗砺的布料刮过翻出的血肉,戚少商不由得一声惊呼。
“这会儿晓得疼了?”顾惜朝冷冷地说道,手上却自觉地放轻了力道。戚少商无奈地笑笑,不再喊疼,只是伤处被划过的时候,手仍忍不住轻轻地抽动着。
忍忍就好了,戚少商心头暖暖地看着顾惜朝给自己处理伤口,这样想着,却见顾惜朝忽然将布扔到一边,低下头用舌头轻轻舔过自己的伤处。那温热湿润的感觉让戚少商不由得一惊:“别!惜朝,很脏的……”慌忙想要将手撤回,却被顾惜朝紧紧地握在手中。只听他没好气地说道:“不要乱动。”嘴上仍是不闲着,一下下地舔舐着伤口,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他的舌尖传到戚少商的手上,带着些微的疼痛传遍全身,戚少商不禁闷哼了一声。
觉得差不多了,顾惜朝终于满意地抬起头,拿过小瓷瓶取了些伤药抹在伤口处,又轻轻地吹了口气,望向戚少商:“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戚少商还在想着刚才手中温湿的触感,又被他这么一吹,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此刻听顾惜朝这样问,不禁调侃着道:“你再给亲一亲就差不多了吧。”
顾惜朝一把拍掉他伸过来的双手,将手中的瓷瓶丢到他怀里,淡淡道:“去洗个澡,把身上的泥洗干净了,再把该上药的地方自己上上药。”
“惜朝……”戚少商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顾惜朝却不为所动,像没看见似的将头撇到一边。无奈,戚少商只得抱着毛巾伤药黯然走开。
人生总是不尽如人意啊~~
洗完澡擦好伤药出来,戚少商惊讶地发现顾惜朝居然已经弄好了一桌子的菜。顺着香味坐到桌边,戚少商不禁盯着顾惜朝看了好久,直看得他面颊泛红终于撑不住地回瞪了戚少商一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吃?!”
戚少商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更是心痒难耐,干脆凑到他身边就把一颗大头往他颈边蹭。顾惜朝一把将他推开:“一天没吃了,你还不饿?!”
“当然饿啊,看到你就更饿了。”戚少商无赖地继续往他身边挪过去,一把将顾惜朝揽在怀中,有所指地笑道。
“人说暖饱才能思淫欲,你倒好,饿着肚子还给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顾惜朝被他一双大手抚得有些吃痒,忍不住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偏偏戚少商手上箍得紧,顾惜朝几下挣不得,便用了些力道,忽而听得身后一声闷哼,那缠人的手臂立时松了些。
顾惜朝心下一颤,回过头瞧见戚少商眉头微蹙,便知不妙。撩开他的衣领,果然见里面绑着块崭新的白布,渗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也不知伤得如何。
伸手轻轻抚上伤处,顾惜朝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道:“若当初瞎眼的那个是我该多好,你也不必这么狼狈……”
戚少商见他神色忧郁,忍不住心中泛痛,急忙道:“你又胡说!”说着将他在怀中搂得更紧些,顾惜朝此时倒也不挣,只任他圈在胸前,额前那一抹愁云却是怎么也消散不去。戚少商看在眼里,实在不忍,低头在顾惜朝耳边轻笑道:“你若是伤了双眼,谁来给我做这一桌美味佳肴?”又使劲嗅了嗅,笑道,“真香,我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
顾惜朝终于微微笑开,离开他的怀抱将碗筷递过去,顺便甩了一记白眼:“知道饿了就赶紧吃!”戚少商憨憨一笑,便埋头大快朵颐,顾惜朝瞧在眼里,笑在嘴角,心里却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些涩涩的。
戚少商果然是饿得急了,不一会儿便扫了三大碗饭下去,顾惜朝这边细嚼慢咽,碗里才少了一半。
瞧他放下那不剩一粒米的碗,一脸飨足地抹了抹嘴,顾惜朝忍不住微微一笑:“大当家的吃也吃饱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开始给我讲故事吧,我边吃边听着。”
“啊?……呃!”戚少商一愣,顺着打了个嗝,顾惜朝瞧在眼里,忍不住噗哧一笑,揶揄道:“怎么?大当家今天又没故事可说了?”
今天刚回来便为着他的头疼操心了半天,早把那些个故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戚少商不禁皱起眉头。忽然间似乎想起什么,脸色舒展开来,道:“我今天给你讲个少年游侠儿的故事吧。”
“又是那饮酒仗剑闯荡江湖的大侠么?”
“不是。”
“不是?”
你听我说,这少年不是之前与你说起过的那个大侠,却也与他有几分相似。只是这少年出身不好,他的母亲是个青楼女子。
但他生性豁达,倒也不在乎这些俗世眼光,流言蜚语,母亲早逝后他便一人孤身独闯江湖,虽不甚得志,却也乐得逍遥。后来投身在朝中某位大将军手下,做了个小小护卫,不久便因身手不凡,得到了将军的赏识,委他以重任。
将军告诉他,边关鸟笼山一带有匪军作乱,朝廷几次三番派兵剿灭而未果,故而决定选拔武艺出众胆识过人的有志之士,协助官府,捉拿叛匪。
而他,便是将军选中的人选。
他一腔热血,听毕即表示愿为朝廷鞠躬尽瘁。于是拜别将军,领命去取那传说中诡计多端的乱党头子的性命。
他隐藏身份来到边关,投宿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却遇见了一位惊才绝艳,文武双绝的青衣书生,令他一见倾心。两人把酒言欢,谈古论今,竟是说不出的投机。酒至兴起,书生当即抚琴而奏,而他亦是舞剑相应,只觉得从未有过如此畅快如此惬意,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那一夜,便是如斯了吧。
只可惜造化弄人,第二天,他清清楚楚地听到客栈老板称呼那青衣书生,竟赫然是他奉命要予以剿杀的匪帮大当家。
他仍心乱如麻,那边书生却笑着问他:“这位侠士身手不凡,你我既然志同道合,若是足下不嫌,愿请入我山寨,助我一臂之力。”
他仍是不愿相信,这么个出尘脱俗的文人才子,竟是那称霸边关的最大一座山寨的头目,直到那人领着他上了山,入了寨。
他方自省起自己的任务,一面与那书生虚与委蛇,一面却暗中调度传信,与山下官兵布置妥当,只待时机一到,便将这些个土匪一举歼灭。
于是,在那大帐之中,结义之时,前一刻还在生死与共地盟誓,转眼间,他的长剑已刺向那青衣书生。
许是心有不忍,他这向来不曾落空的一剑,却并未要了那书生的性命。这一犹豫便失了先机。再后来,山寨中的人拼了性命,终于还是救了他们的大当家逃走了。
他带着一干人马,一路追着那书生,却因着有江湖中人相助于他,总是杀他不得。追与逃之间,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书生冰冷义愤的眼神曾不止一次令他胆怯,可是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
终于,朝中传来消息,将军因犯上作乱,以叛国罪被诛灭,而他,也因助纣为虐,沦为叛党。眨眼之间他与书生便处境相易,剑锋抵喉,他却觉得说不出的轻松,和畅快。
那青衣书生不是乱党,是义军头领,是抗击外敌的英雄,侠士。
能死在这样一个大侠手上,岂非也是一件快事?
“完了?”顾惜朝不解地瞧着戚少商。
“嗯,完了。”戚少商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点点头。
“……烂!”顾惜朝想了半天,只吐出来一个字。
“啊?”
“我说你这个故事编得可真烂!”顾惜朝翻了翻白眼,低头扒完晚中最后一口饭。
“这个……呃……”戚少商心里一慌,只怕是顾惜朝想起些什么,忙辩解道,“我不是随口编的嘛,你也知道,天天讲故事,我也总有脑子不够使的时候啊。”
“那也不能随便说点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敷衍我!”顾惜朝似乎还是觉得很不满,戚少商心里却舒了口气,便听着顾惜朝给他提意见,“今天这故事说得莫名其妙,这少年若像你说的那般性子,又怎愿被朝野所缚,还有那个什么书生,若是真有那般的绝世聪明,怎么会被人设了局毁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