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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将昂贵的西服上沾了少许菜汁。
他抬头,平静地看着我,眼中带着体谅和纵容。
我更是大怒,猛然挥掌,存心让他上明日娱乐版的头条。
与将反应,真快得让人惊讶。
随随便便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向后一折。
我疼哼一声,被迫靠近他的怀中。
也好,让全香港都知道你当众调戏男人还是赫赫有名黄氏企业的董事长。
与将叹气: “生生,你的病还没有好,为什么那么激动?”
每逢听见他深情款款,我就开始害怕。
果然,周恒立即站了过来,不知道从哪里,变魔术般翻出一只针管。
我望着那针管,大惧。
“黄先生,这是医生的嘱咐,你不要害怕。” 周恒强打开我的手臂,将针尖熟练地插进血管: “只是让你安静下来。你的神经太紧张。”
我想大叫。
与将把我搂在他怀里,面对着墙,用手轻轻捂着我的嘴。
所有的求救,把他抹杀在手间。
听见与将的下属在跟匆匆赶来的餐厅经理解释: “黄先生身体不适,情绪有点激动。已经没有事了,请不要宣扬。”
不!不!
我在心里尖叫。
不要这样对我!
我哀伤地望着与将。
他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哄道: “生生,你累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眼前一黑,沉入黑暗中。
作者: 莹雨0510 2005…6…15 17:01 回复此发言
26 回复:昨天 BY风弄
昨天 第十五章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也许是那针镇定剂的后遗症,我有点昏昏沉沉。
无聊地呆望四周多时,披着睡衣坐在窗边。
仆人敲门进来问: “生少爷,早餐已经备好,要端进来吗?”
我面无表情,点点头。
端过来的是面包、牛奶、香肠、火腿,还有鸡蛋。
奇怪,明明是西式的早餐,鸡蛋却偏偏是白水煮的。
仆人见我望着那鸡蛋,便道: “大少爷说了,鸡蛋还是煮着吃有营养。”
听她一句话,再不想看那鸡蛋半眼。
我冷冷说: “我要喝咖啡。”
“大少爷说了,牛奶……。。”
我霍然抬头,怒视眼前三字不离荣与将命令的人。
她低头,讪讪说: “我去问一问。”
小心翼翼逃开我的目光,关上门出去。
问谁?当然是荣与将。
如果他连这些小事都要过问,岂非一刻都不得闲?
咖啡很快端了上来。
我冷笑,算是恩赐吧。
象帝王般,高高在上。
赐你一杯咖啡。
仆人少了平日的嚣张,低头进来,低头出去。
行动间恭恭敬敬。
我并不愉快,只是可悲。
将威风撒在这些听命的人身上,非我本性。
难道与将已经把我父母从小培养起来的风度和礼仪,从我身上慢慢榨去?
这般煞费苦心磨去我的棱角,又是为何?
我喝着不是滋味的咖啡,站在窗前眺望。
荣家很大,花园、游泳池、网球场,把荣氏的辉煌炫耀个够本。
当年,荣世伯站在窗前看他的王国时,必然自然万分。
可现在,这前主人又身在何方?
我看见与将。
他正在网球场上意气风发,对面的,是周恒。
我想起臂间的针孔。
与将背对着我,奋力迎球。
他的背很宽厚,手臂的肌肉又长又好看。
看他将周恒斗得象跳舞一样,在网球场上东来西往忙着救球,不由微笑起来。
刹那间心头大震。
我猛然捂着自己的嘴。
真是莫名其妙!
这两人一般卑鄙龌龊,有什么好看?
与将赢了一球,忽然转过身来,对我远远挥挥球拍。
原来他早知我在看他。
我闪到窗后,把杯里剩余的咖啡一口气倒尽。
顿时满口苦涩。
坐回原位,听见与将轻快的脚步声,正在上楼。
我暗中祈祷他不要进来,偏偏不能如愿。
罢了,老天若对我有一分眷顾,又怎么会有今日?
“生生,” 与将穿着白色的运动服,蹲在我面前: “你怎么不吃东西?总是这样,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身体。”
我放下手里的杯子,疲倦地往后靠。
他笑着说: “真对不起,忘记你喜欢喝咖啡。我已经吩咐厨房,以后早上为你送咖啡来。”
他温柔地靠近我,逗着我说: “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好,怎么连你的喜好都忘记。”
我心寒。
我问: “与将,我想和你好好说话,好吗?”
“当然,怎么会不好?我最爱听你说话。生生,以前你总喜欢对我说个不停,教导我这个那个。”
我逃开他炽热的眼光。
莫提以前,求你。
“与将,有很多事情,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我一件件教你。”
我看他亲切的笑容,天下简直无人可比的耐心温柔,只有心酸心悸。
“人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你不同,我总不明白你打算怎么样?你是要把我逼疯,还是想慢慢玩弄?你告诉我,好不好?”
与将摇头,哭笑不得: “生生,你怎么拿我和司马昭比?”
“对,” 我点头: “你比他厉害。厉害一百倍,一万倍。”
“生生,你总是这样夸我。夸得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我一把推开他。
“与将,你到底想怎样。我要用什么方法,才能离开你?求你告诉我。” 我说: “叫律师过来,我立即签转让书,将黄氏拱手相让。”
与将苦笑: “黄氏是我辛辛苦苦为你弄来的,怎么又要你拱手相让?”
我颓然坐下。
不错,黄氏本来就不在我手。
何来资本?
“我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 我呆问: “你连与亭都肯放过,为什么就偏偏不肯放我?与将,你头上的伤疤是可以除去的。我请医生为你治好。我们的事情解决干净,好吗?”
作者: 莹雨0510 2005…6…15 17:03 回复此发言
28 回复:昨天 BY风弄
昨天 第十六章
我也并非全无自由。
与将允许我出入酒店餐厅,高级场合,只要随身带着周恒,和足够看着我的保镖。
每次出现,前呼后拥,好不风光。
旁人总要昂起脖子说:何人如此厉害?哦,原来是黄氏集团的董事长。
说不定还要夸上两句:这么年轻就掌了大权,好本事。
自然少不了人说闲话:你看他那冷冷嘴脸,哪里比得上荣氏董事长一般谦和?
我在保镖的簇拥下看好奇的人们。
多奇妙,他们在看我,如看猴;我也看他们,如看戏。
出外时,只要与将不在,周恒任何时候都在我身边。
忠心耿耿,简直应该每天把他的工资上调百分之二十,如此下去,恐怕可以让与将破产。
此人仿佛全无七情六欲,连三急的本能也没有。
不愧与将千挑万选出来。
他是助理,却随身带着足够应付我的镇定剂。
一旦场面控制不住,随随便便就可以结束我的胡闹任性。
黄氏董事长患有轻微的情绪病,已是社交圈中公开的秘密。
众人看保镖和助理一拥而上安慰我、让我入睡,只会同情收人薪水的下属,而非我这有钱有势的董事长。
天下的黑白颠倒,何其可笑。
懒得再去求救。
一日,又是众星拱月般进了半岛酒店。
路人侧目的耀武扬威。
我只差眼睛上一副墨镜,屹然是黑社会多年阅历的大哥。
额头的伤疤,更是衬托得绝妙。
我回头,对周恒说: “明日,帮我买副墨镜。”
周恒点头。
这人象个机器人,只要不抵触与将输入的指令,那么你输入的指令就通行无阻。
正要进电梯,一人在身后叫道: “生生!黄生!”
许久不曾听到这么真切的呼唤。
我转身,看见一个男人
年轻的脸上带着发出亮光的喜悦,几乎是小跑着从酒店前台过来和我打招呼。
“生生,真的是你!” 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还记得我吗?同班的贺书亭,后来去加拿大读书的那个。”
我还没有老到记忆完全丧失的地步,当然记得这样一个不算深交的同学。
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如此惊喜交加。
我冷冷看他。
身边的周恒和保镖也面无表情看他。
“我刚从加拿大回来,本来打算回法国,可是又希望先在安定之前回香港看一看,你知道,我外婆一直住在香港,她希望我回来。”
此人唠唠叨叨,简直可比我妈。
不,他有何能可与我妈相比?
见到外人三句就要把自己的行踪计划全盘托出,真是莫名其妙。
我不耐烦地左右瞅瞅,看见周恒同样不耐烦的神色。
心头一动,忽然对贺书亭笑了起来。
“书亭,这么久不见,可有时间一同午餐?” 由冰冷的表情变幻到眼中都沾上笑意,不过半秒时间。
怎么可以不赞叹造物主对人类的恩赐?
把这副皮相用得最好的,当属荣与将。
我也不差。
贺书亭一愕。
希望他是被我一时展现出来的风姿所迷,而不是被我的突兀吓了一跳。
他摸摸额头: “吃饭?好啊,当然可以。让我请你。”
我摇头: “不,我请。就这里,好不好?”
不待多说,先行引路,进了电梯,按下三楼餐厅按键。
周恒站在我身边,轻轻说: “黄先生,这恐怕……”
“恐怕要打个电话去问荣与将?” 我冷笑: “请便,我绝不拦你。”
其实心里揣揣。
实在不想见他。
怕与将,又恨自己的心酸。
周恒还没有答话,听见“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我们选张好风景的位置坐下。
贺书亭满面笑容,似乎很高兴。
我不解,不过不想问。
他人高兴,与我何干?
“能见到你多好,我没有想到在香港会遇到熟人。”
我说: “是吗?”
人的思维界限很奇怪,为何十几年前在一个房间里共同上过几堂课,就可以称为“熟”。
“生生,你为何会在香港?”
“处理生意。” 我懒懒啜一口咖啡: “我继承家业,负责黄氏的运营。”
他惊讶: “是吗?恭喜你!令尊一定老怀大慰,正享晚福。”
真怕他还要拱起手来,说几声恭喜恭喜。
情何以堪?
满口苦涩。
是咖啡的味道。
我将空杯放下,招手: “再给我一杯咖啡。”
周恒凑过来,轻说: “咖啡喝多了对胃不好,不如要杯牛奶?” 不等我吱声,对侍者打个眼色。
我承认自己并非最适合与将的人。
周恒才是他的绝配。
恭敬的语气,字里行间都是赤裸裸的威胁压迫。
我轻笑,转头对贺书亭说: “你见过这么尽职尽责的助理吗?真是千金难买。”
贺书亭不知道如何作答,微微一笑。
确实,他不过是我无聊时拉进来的一个无聊人,又能巴望他说点什么。
侍者过来,托盘上端的,赫然是一杯牛奶。
我转头看看周恒,向他示敬。
看,他又赢了。
不,是与将又赢了。
贺书亭是一个很和善的人。
虽然气氛这么古怪,他还能不断挑着加拿大发生的趣闻一件一件详尽的说。
为这本来烦闷的午餐添一点滋味。
至少,总比只对着周恒吃要有趣。
他似乎下午有事,不断看表。
不知道为什么,又不肯开口告辞。
我说: “书亭,有事不妨先去,我还要静坐一会。留下电话,以后可以联络。”
难得的体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