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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在兰克斯特身边打转的萨克雷看不出半点龙族风范,倒是隐约可以看到他翘的高高的尾巴和耳朵。
“兰克斯特先生,请你们正经一点。”卡顿忍不住发话了。
兰克斯特转过身去,面对着他,“请问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他摊了摊手。
“我出来之前,老狐狸额外关照过的,不许干涉别国内政。”
“不好意思,在下一介戴罪之身,不敢多言。”卓玛推卸责任的速度丝毫不逊于兰克斯特。
卡顿的额角青筋暴起,和这些人相处不过数日,他觉得自己的修养已经足以去做神官了。
他闭了闭眼,“克莱蒙德大人,请你作决定吧,根据索的消息,叛军离这里只剩下几个小时的路程了。”
克莱蒙德一直保持着沉默。
“大人,快点吧。”
“这有什么难决定的。”看到克莱蒙德变幻不定的脸色,兰克斯特嗤之以鼻。
“不就是两个选择,是守还是撤。以你们这点兵力肯定是守不下来的,更何况它已经没有价值了,何苦平白损失两千的士兵。”
“兰克斯特先生说得很对,我也赞成,我们快点带领部队撤退吧,迟了就来不及了。”卡顿催促道。
“可是,可是这些无辜的平民怎么办?叛军是要屠城的啊!”克莱蒙德忍不住吼了出来。
卡顿低下头。
兰克斯特则是转开。
“兰克斯特?”
“这是你的国家,是你的战场,我没有为别人国家打仗的兴趣。”
“卡顿?”
“大人,现在保住军队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我们留下来,结局也不会改变的。如果我们死在这里,说不定未来就会有更多的人陪葬,大人。”
克莱蒙德很清楚,他们说的都对,很对。
他也的确没有权利因为自己的怜悯心让两千多的士兵陪葬,为了一个不可能改变的结果。
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价值了,连死守的价值都没有,至多只是一个会拖死兵力的泥潭罢了。
早早脱身才是上策。
他颓丧的低下头,“卡顿中尉,你先走吧,去兵营发布命令。我们马上就到。”
26
卡顿恭恭敬敬地向克莱蒙德鞠了一个躬,带着禁卫军小队离开了明月楼。
本来他是想留下两个人看守卓玛的,却在克莱蒙德的示意下做罢了。
音障被撤除,几个人这才发现大厅里的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
确切地说也只剩下他们五个了。
卓玛手里拿着一张牌,弹呀弹的。
蒙斯顿坐在一边好像自己在跟自己玩接龙。
至于兰克斯特和萨克雷,则是摆开了架势在那里算二十四点。
一个个都是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克莱蒙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默默地走到兰克斯特的身边。
“兰克斯特,我是不是很傻?”
兰克斯特头也没抬,“还好啊。”
“你是不是觉得会为这种事情犹豫的我果然是不像曼彻斯特家族的人?”
“像那个老头也没什么好的。萨克雷你算错了。”
“啊,没错啊?”
“10的log是1;不是10。”
“如果这是你的国家,他们是你的人民,你也会作出相同的选择吗?”
“我不知道。”
“是吗?”克莱蒙德握起双拳。
“不必为你做不到的事情而感到痛苦,曾经有一个有机会把全世界握在手中的男人说过:有做的到的事,也有做不到的事。”
萨克雷抬起头,用他一贯玩世不恭的语调说到。
“可是,可是这是人命啊!”
萨克雷拍拍他的肩膀,“别随随便便把别人的命运扛到自己的肩上。”
兰克斯特摆开四张牌,“如果你现在手里的士兵是8000而不是2000,这仗就可以打。”
“那我还说,只要加林有一面没有被包围,这仗也能打呢!”一直不曾作声的卓玛说到。
“算了吧,你们。”萨克雷轻笑,“真要有这样的条件,莱蒙也不用在这里发愁了!”
“所以,说了也是白说。”蒙斯顿清晰地吐出这么几个字。
克莱蒙德垂下头,“你们,这算是在安慰我吗?”
“呵,”兰克斯特收拢桌子上的牌,“我们只是在告诉你,即使全加林的人都死了,也不是你的责任。你并没有义务为他们陪葬不是吗?”
卓玛摇着轮椅来到克莱蒙德面前,“如果你执意要让那两千个士兵也葬身在这里,我也管不了你,不过在下可没想过要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克莱蒙德双眼无神地点了点头。
兰克斯特和萨克雷对望一眼。
或许这数十万的人命包袱克莱蒙的要背上一辈子了。
可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人能让他释怀。
五个人鱼贯而出,离开明月楼,这才发觉不对劲。
街上是一种骇人的冷清,感觉家家户户的门都敞开着。
地上甚至有被人踩落的鞋子。
“刚才发生什么了?”兰克斯特很莫名。
为什么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一座城市就变得根座空城似的。
或者说,是一座死城。
“在下认为,或许刚才的对话被别人听见了。”卓玛口出惊人之语。
“这怎么可能?”亲手释放音障的兰克斯特绝对不相信这种推断。
“口型。”卓玛只说了两个字。
“不好,我们走!”兰克斯特和萨克雷一前一后纵身向兵营的方向飞掠而去。
果不出所料,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堵在兵营门口了。
群情激奋,男子们挥舞着手中的菜刀,锤子等等勉强称得上是凶器的东西。
“绝对不能让他们走。”
“他们走了,我们就完了!”
“你们是军队的耻辱!”
“军队难道不该是保护人民的吗?”
“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女人们则是躲在一边哭泣。
萨克雷和兰克斯特在距离兵营数十米的地方停下脚步。
萨克雷询问的望向兰克斯特。
兰克斯特扯开唇角,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
“当被求生意识所驱动时,人民真是一种可怕的动物。”
突然,一个男人回过头看到他们。
立时喊道,“是他们,就是他们,就是他们说要撤走军队,放弃我们的!他们一定是叛军的奸细!”
一群手舞凶器的男人呼啦啦的围了过来,把萨克雷和兰克斯特围在中间。
每一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的,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扭曲的,每一个人都在谩骂。
反而让人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萨克雷下意识地拉过兰克斯特,把他环在自己胸前。
兰克斯特挣了一挣,没有挣开,抬头瞪了萨克雷一眼,却看到萨克雷难得的正色。
不知为何,心下有一股暖暖的感觉。
这个笨蛋,自己明明就是不需要他保护的呀。
围住他们的男人不断的互相推搡拥挤,就在拉扯间,一个手举酒瓶的男人重重地向兰克斯特的头顶砸下。
“我打死你这个奸细!”
格拉一声,男人的脸色发白。
他的右臂被人硬生生拽到脱臼了,一股杀气毫无掩饰的从蓝发的男人身上飚出。
“你们,最好给我冷静一点!” 【红尘】
27
超出承受限度之外的凌厉威势让那些陷入狂乱中的民众们膣了一下。
那个男人痛到苍白的脸色和不断滴下的豆大汗珠无疑给了那些人们一个再生动不过的警告。
好像空气一下子被全部抽空,每个人都开始感觉呼吸困难。
头不自觉地低下,像鱼一样大张着口呼吸。
兵营口的嘈杂好像已经驶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寂静像是有着千斤之重般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现在,所有的人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呼吸,努力的尽全力的呼吸。
没有人知道,是不是下一秒他就不再具有呼吸的权利。
“龙威。”从后面赶上来的卓玛淡淡地说道。
克莱蒙德露出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是说,龙威?”
卓玛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蒙斯顿轻呼。
卓玛没有说话,他静静的扫视过站立在人群中的两个男人。
龙,吗?
看样子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卷进了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大陆命运的漩涡啊。
萨克雷的手环在兰克斯特的腰间,搂地很紧。
他无法忍受有人,在他的面前伤害兰克斯特。
一种无以言语的愤怒在燃烧着他仅存不多的冷静。
他并不知道胸中那股滔天的怒火从何而来。
或许他知道,只是不想承认。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必须背负这些人的命运?
难道只是因为他们的力量比常人强大了那么一点吗?
这又不是他们能够选择的!
义务,责任,这些看上去美好的字眼已经把两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灰败的,发脆的史书中的两个名字。
兰克斯特感受到了萨克雷德异样情绪。
从未有过的异样。
愤怒。
萨克雷从没有在他面前表现过愤怒。
他曾经以为这个男人是不会愤怒的,至少在这片大陆上,还没有什么值得他去愤怒。
兰克斯特觉得自己应该,能够理解这个男人的愤怒。
但仅仅只是理解。
好像一个局外人看着局内人的爱恨慎痴,他可以给予的只是一种叫做同情心的廉价的东西。
却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怜悯,也只是一种冷冷的感觉。
他应该,可以感同身受的。
兰克斯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萨克雷搂着兰克斯特向外走去。
他一走,就是一种无人能挡的坚定。
人群的后方,一个男人大汗淋漓。
他跺了跺脚,一咬牙,“兄弟们,冲上去啊,反正我们也是没活路了,死也不能让他们走啊。”
他的声音沙哑而尖锐,却带着一股奇异的魔力。
那些静止在原地的男人们听到他的声音之后都好像受了蛊惑似的,举起手中的家伙,不要命地往萨克雷他们的方向冲去。
极为简陋的武器向他们的身上,头上招呼过来。
没有任何章法可言,只是单纯得仰仗一股蛮力。
兰克斯特刚想要抬手释放魔法,就发现自己的手被萨克雷紧紧地勒住,一动都不能动。
身边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冷到极点的微笑。
一挥手,黑色的火焰顺势飚出,焰尖扫过几个离他们最近的男人。
那些男人立刻跪倒在地,匍匐翻滚,痛苦不堪。
那些火焰的燃烧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燃烧着。
从接触到的地方开始蔓延,速度也并不快。
只是被燃烧过的部分没有留下任何残余,或许该说出了影子以外。
有谁,有谁曾经见过这么可怕的火焰?
不,根本就应该说是妖焰。
翻滚在地上的男人面部表情已经痛到扭曲,大声的叫骂,哀求,诅咒着。
他们拼命用身体摩擦着地面,没有任何帮助。
黑色的火焰继续静静的燃烧着,燃烧着。
一个女人拿着一桶水冲了过来,浇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人们期待着火焰的熄灭,可是等到的却是火焰烧得更加旺盛。
水的作用就好像油一样,为那个男人的地狱行程小小地加速。
有水浇过的地方传来一阵腐蚀性的味道,还有滋滋的声音。
那个男人的哀叫声更加惨了,女人松开了手,桶掉在地上,滚了两滚。
“看到没有,这是第二个证据,龙焰,不属于人类的火焰。”卓玛幽幽道来。
他那种清冷的接近无机质的声音给原本就已十分诡异的场面添加了两分骇人的色彩。
而造成这一切的男人只是慢慢地向前走着。
他脸上的笑意让人从心底觉得寒冷,事后有人评价说甚至愿意跪下来求他不要再笑了。
“我给你们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或者是现在死,或者是将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