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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强自支撑在这里守着萨克雷。
其实,最初他对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也的确怀疑他跟在兰克斯特身边的目的,特别是看到他那一头蓝发。
再看到兰克斯特不经意间对他流露出的亲密,他也不否认一阵酸涩的情绪反上心头。
但在那一瞬间,他看到萨克雷面对冥神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扑倒兰克斯特。
克莱蒙德心中只剩下叹服,再无不甘。
可是,他已经死了。
去到了塔尔的怀抱,再也不会回来。
即使注定这辈子他克莱蒙德争不过一个死人,他也认了。
但是,他不能放兰克斯特这么自我折磨下去。
克莱蒙德一把拉起兰克斯特的手,指着床上的萨克雷,“兰克斯特,你醒醒吧,他已经死了,死、了!他被附有冥神塔克拉玛干的诅咒的匕首刺中,不可能还活着的。”
兰克斯特甩开他的手,“不,他只是睡着了而已,你看,他还有呼吸。他会醒过来的!”
兰克斯特刻意忽略了那张已经泛黑的脸庞。
“兰、克、斯、特!”克莱蒙德对于他这种逃避现实的做法再也无法忍受了。
“你不要告诉我,作为顶尖的魔法师,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塔克拉玛干的诅咒,你不知道中了这种诅咒就等于这辈子只有肉体活着?”
兰克斯特的手虚抚过萨克雷依然红润的双唇,“是的,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不肯接受现实呢?”克莱蒙德也很无奈。
“莱蒙,作为一个不那么顶尖的魔法师,你知不知道塔克拉玛干的诅咒是有法可解的呢?”兰克斯特笑地甜蜜。
克莱蒙德瞪着兰克斯特,“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兰克斯特慢慢地站了起来。“只要把这把匕首插进释放诅咒的人的体内,萨克雷就可以醒过来了。很简单,不是吗?”
很简单?见鬼去吧!
这意味着他们必须把血旗盗贼团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首领带到这里,因为如果现在把匕首从萨克雷的体内拔出,他就再也没有活过来的可能。
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找到那个首领,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才能把他“活着”带回这里呢?
天杀的,任哪一件都够的上冒险者公会特A级的任务了!
“兰克斯特,你要去哪里?”看着兰克斯特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向门外走去。
克莱蒙德赶紧追了上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去找血旗的老巢!”
“你疯了吗?就你现在这种身体状况,找到又怎么样?还不时被人家草割?”克莱蒙德有些气急败坏。
他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护自己!
“那你要我怎么样?”兰克斯特转过身来大吼,“你要我在这里看着萨克雷,看着他紧闭的双眼,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色,告诉自己因为我这个蠢货的得意忘形他才会躺在那里的吗?你说啊,你要我怎么样呢?”
“我要你,”克莱蒙德一掌劈在兰克斯特颈后,兰克斯特软软倒在克莱蒙德怀里。
“先好好休息一晚!”
第二天清晨,天色惨白。
兰克斯特经过客厅,却发现克莱蒙德已经坐在餐桌边等他了。
兰克斯特叹了一口气,“你究竟想怎么样,莱蒙?”
“不急,就让那家伙多睡一会儿好了。坐下来吃点早饭?”克莱蒙德微笑着指着桌上丰盛的早餐。
兰克斯特知道他暂时是走不了了,只得乖乖在餐桌边做好,拿起一片吐司。
克莱蒙德啜了口红茶,“我和你一起去。”
“这怎么可以?”兰克斯特大惊抬头。
“你只有两个选择,和我一起去;或者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克莱蒙地笑得云淡风情,可显然他的决定是不可动摇的。
“你确定你走了真的不会有问题?”
“你放心好了。他们巴不得我不要出现呢。”克莱蒙德笑地有些苦涩。
兰克斯特低头吃饭,再不多言。
三天后
“我们到了!”马上的克莱蒙德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土黄沙漠。
“你确定你的消息没错吗?”兰克斯特下马,淡淡地问道。
他一身素白的长袍,把自己包的密不透风。
“你怀疑‘影踪’的消息来源?”克莱蒙德也跃下了马。
“我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兰克斯特面无表情。
“我知道,我知道,我保证血旗的老巢就在这片沙漠内。血旗是信奉冥神的,他们驻扎在这片与冥神同名的沙漠里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
听完这些,兰克斯特举步向沙漠内走去。
克莱蒙德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这两天,兰克斯特真的变得太多了。
收敛了平日的狂妄和嚣张,他变得沉默寡言。
克莱蒙德知道他还在责怪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兰克斯特因为连赢两局而有些太过得意,以那个黑影的身手,他是不可能躲不过的。
或者,换个角度来说,那个男人在不知不觉间对兰克斯特已经很重要了。
克莱蒙德觉得嘴里微微的苦涩。
看来,这十四年,他已经错过太多太多……
呼啸的热风夹杂着沙粒扑面而来,这片沙漠不愧与冥神同名,勘称是步步杀机。
每走一步都必须加倍小心,也因为如此,他们的速度变得极为缓慢。
虽然兰克斯特不说,克莱蒙德看地出来他心下已经十分焦躁了。
这种情绪对于现下的他们,无疑只是阻碍。
可是他又不能说什么,他没有那个权利,只能默默的陪着兰克斯特走向沙漠深处。
任狂风掩去他们的足迹,前路茫茫。
不知道怎么多久,他们终于听到了人声。
斥喝声,掌风声,还有狼嚎。
前方数十米处,有一个看不清身型的人被一群沙狼包围着。
走近了,才看出大约是一个七八十岁的大男孩,长得很壮实,稚气未脱的脸上不见惊恐。
他身上已经血迹斑斑,四周也有不少狼尸。
他拼命挥掌驱赶狼群,但看起来已经快要精疲力尽了。
狼群在离他三米左右的地方围成一个圈,眼睛闪着绿光,虎视眈眈。
就等着他力竭倒下,可以吃上顿饱的。
“要救他吗?”克莱蒙德有些同情。
沙狼可以算是沙漠中相当令人头痛的动物了。
他们通常了一群出袭,耗尽你的体力后再分而食之,本身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每年都有无数的冒险者丧生与他们的口中。
“关我们什么事吗?”兰克斯特答地冷漠,“还是你想在这种地方背个包袱?”
“如果高兴,你自己救他好了,顺便带他回海参威。我一个人去找血旗首领就可以了!”
“兰克斯特,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我原来是怎么样的?”兰克斯特一步不停,继续向前。
“这样的你会让萨克雷后悔救你的!”
“那也要他醒过来。”
兰克斯特神色不变的经过那群狼的身边,许是感受到了他的强横实力,狼群呜呜地退了开去。接近昏迷的男孩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望了兰克斯特一眼。
随即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哥哥,你好漂亮!”
说完就倒在了沙地上。
狼群警戒地看着兰克斯特,他们并不希望到口的食物被人夺走。
“不知死活的笨蛋!”或许是男孩面对死亡是的无谓让他想起了某个生死不明的男人,兰克斯特一弹指,一个火球驱散了狼群。
克莱蒙德笑着走了过来,“现在怎么办?”
“随你!”兰克斯特头也不回。
“算你好运,小子!我还学过一些神圣系的咒语。”克莱蒙德喃喃,一道白光包围了男孩。
他身上的血口一点点合拢,不留痕迹。
“还好,都是些外伤。”克莱蒙德抹了把汗。
男孩迷蒙地睁开双眼,看看自己完好无损的四肢,有些迷惑。
不过当他看到前方兰克斯特的背影,立刻一跃而起,朝兰克斯特的方向冲去。
从背后扑上兰克斯特的双肩,巴地紧紧的,好像一条长毛大狗。
兰克斯特一个跄踉,回头就看到一张笑地好似太阳的脸庞,离他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大哥哥,你好漂亮,好厉害哦!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你那么漂亮的人,我好喜欢你哦!我叫蒙斯顿,你叫什么名字!”
看他那股亲热的样子,就差没伸出舌头舔舔兰克斯特了。
他们身后的克莱蒙特大大地叹了口气,垮下双肩,“小子,可是我救你地呢!”
他耸了耸肩,“我这算不算是给自己找了个情敌回来,法尔大神啊!”
8
沙漠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地方。
细碎的沙粒打过兰克斯特的脸庞,刮出一道道红痕。
一望无际的黄|色让人们辨不清东西南北,火辣辣的太阳在天空嘲讽地大笑。
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他好像忘记写遗书了,克莱蒙德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种事情。
由于沙狼等生物的存在以及这里多变的地形,他们在进入塔克拉玛干之前就放弃了马匹。
徒步走到这里的代价是开口的皮靴和看不清本来颜色的外衣。
其实他当初用10000部林丛影踪那里买到的消息也只是指出血旗的总部在塔克拉玛干的中央。
该死的,就这种鬼地方,哪里有所谓的中央嗄?
克莱蒙德暗自诅咒。
可显然他身前的那个人并不这么想。
兰克斯特一直只是默默地前进,像是生命的全部意义就只剩下行走一样。
想到这里,克莱蒙德总是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早知道,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宁愿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自己。
就算一辈子不能醒来,他也心甘情愿。
至少不用再承受如许的心痛。
的确刚见面的时候,他只是单纯的欣喜,并没有多想。
可是这一路走来,他才发现原来是十四年的岁月已经把他原先认为的单纯友情催化成了一种更为纯粹和炙烈,他本不愿意去面对的感情。
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发现了自己的感情,法尔大神啊,你未免也太厚爱我了!
克莱蒙德无声感叹。
虽然很不公平,虽然有些卑鄙,但是……兰克斯特我要定了。
克莱蒙德并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君子,他暗自对上昏迷不醒没有任何竞争力的某人道了声歉,就下定了强取豪夺的信心。
“你也希望他能够一辈子幸福地,对吧!”
就他随身携带的日晟来看,他们已经在沙漠里走了七个多小时了。
可是四周的景物没有任何的变化。
沙丘还是那个沙丘,天还是那个天,太阳还是那个太阳。
但是兰克斯特的状况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他的身形已经不像初始时那么挺拔,渐渐显露出萎靡之态。
每迈一步,都要努力甩开沙砾的温柔挽留,加剧了他的疲惫。
“根本就还没有恢复嘛,死小孩。”
克莱蒙德无奈地骂道。
在这个大陆上,使用禁咒后能够仅仅只休息一夜就赶赴死亡之域——塔克拉玛干的马法是或许也只有兰克斯特一个了。
换作任何一个其它魔法师,在消耗了三分之二的生命能量后,都至少需要精养一年才能恢复元气,更不要说是用魔法了。
就算是奉上这种代价,所谓禁咒这种东西,也不是谁都能用的。
所以从某种角度而言,兰克斯特的确算得上是得天独厚。
可是,他也未免太不懂得爱护自己了。
克莱蒙德摇摇头。
看到兰克斯特的脚步有些摇晃,他抢上前去。
却还是落后了一步。
“大哥哥,你还好吧?我们,稍微休息一下吧。”
克莱蒙德垂下头,他怎么忘记了,他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需要面对。
就是上午他们就下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