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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刘颖闻言倒真笑了起来。
「你别尽是笑,倒是回答我啊!」
刘颖弯着眼眉,止住笑声,「只要跟着你,要我上哪儿都成,不过……」刘颖偎近他,将气息吐在他
脸上,「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你要我等多久?」
「最迟,自是不会拖过下月初五。」
那是他与卫婉儿的成亲之日,刘颖若是不能在那日之前脱身,那就只有等着当新郎官了!
左德兰了然似地冷笑一声,「我不会让你等到那天的。」》
「哦?」
「你要真不来,我抢也要把你抢过来,」
「是吗?这么说起来,我似乎该乖乖待在家里,等着你来抢亲倒有趣些。」
「我没意见。」
哈哈,刘颖又笑了,笑在眼里,笑在心底。
山风轻落,秋阳斜映,竹林小屋里漾开朵朵甜蜜。
刘颖的确是一回宫就想偷溜出来,但事情并未如预期中顺利。
那天晚上,他一进家门,太后就遣了几个道行高深的僧侣进驻玉芙宫。
每天早晚,不管是更衣、用膳或者是就寝,身边都有大批人马跟随着。
更糟的是,那些僧侣每天早晚诵经,念得他头重脚轻、混身不舒服,没几日,就病倒在床上,连起身
都困难。
虽然有御医天天看诊开药方子,却是丝毫不见起色,于是,那些僧侣与道士开始向太后建言,说是宫
里不干净、要驱逐恶鬼。一大票人又是开坛、又是祭法,弄得整个宫里人仰马翻,却也没见他们撤出什么
鬼东西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些日子,刘颖只觉自己精神气力逐渐耗弱,身体四肢全不听使唤、彷佛快
死去般。
眼看着与卫婉儿婚期逐渐逼近,刘颖原想推说病重,将日子延后,可太后却说这是冲喜除煞的大好时
机,延误不得。
刘颖推不掉,不得已,只得拖着病厌厌的身体,穿著一身大红礼服,被一群仆人给抬上软轿,准备迎
娶新娘子去了。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敲锣打鼓,吹着尖锐的唢吶声,一路招摇过街。X
城里的百姓见有热闹可瞧,将附近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大红色的迎亲队伍行从城东行经北城门时,忽地,停了下来。
坐在软轿上,刘颖揉着头痛欲裂的前额,问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回王爷的话,前面有辆马车挡了去路,已让人遣开去了,请王爷莫急,再候会儿。」
「嗯。」刘颖继续揉着他意识混沌的脑袋瓜。
忽地,一阵微风轻吹开轿帘,冷冷的秋风中飘落几许淡淡幽香。
刘颖心有所感似地精神一振,正抬眼间,忽地,队伍后方窜出一匹黑马。
来人驭马乘风、凌空而来,背上彷佛生了双翅般,彪悍之姿、如入无人之境。
黑马面冲入迎亲队伍中,趋近软轿时,手上斩马刀一挥,竟将轿身劈成两半,男人长臂一伸,迅速将
轿内刘颖抓入怀中。
追骑马冲撞与劈轿取人的动作,仅在一瞬间完成,速度之快,让站在一旁的侍卫与仆人都来不及反应
,只能眼睁睁看着主人被那黑衣男人掳去。
左德兰抱着刘颖,两人一骑,快马飞奔,正欲出城门时,几个身影忽然飞落而下。
「大胆贼人!还不快将王爷放下!」
呵呵,左德兰收缰笑道:「今天是您家王爷大喜之日,我特来迎接,怎么?诸位嫌我礼数不够厚重,
不肯放人吗?」
「狂放的贼子,别以为你身手了得,我们就奈何不了你!」领头的武官大手一挥,身后立刻站出两队
弓箭手,密密麻麻对准了左德兰。
「雕虫小肢,以为这样就拦得住我吗!」
左德兰冷哼一声,「我是很想陪你们玩玩,可惜今天我赶着同你家王爷叙旧,恕不奉陪了!」
话声一落,左德兰连人带马,搂着刘颖,「驾!」大喝一声,往旁边的人群冲撞而去。
「哪里走!」一干人欲上前追赶,眼前却飞落几个身影将他们拦下。
「抱歉了,想追人,得先过我这一关。」幽冷鬼魅的声音,说话的是正是左逐日。
城门下,汉家军与左逐日两方人马斗了起来,旗鼓相当的实力,谁也不让谁。_
左德兰带着刘颖,早已奔出数里外,远远回头望去,还可看到两道一黑一白的气势直冲天际,战得不
可开交。
「放着他们不管好吗?」
刘颖回头望去,脸上透着不安。
「你想回去?」
「这,倒也不是……」
「既不想回去,就别去管他们死活了。」
「德兰,」
「什么事?」
「你向来都是这么冷漠吗?」
「怎么?为什么这么问?」
「我……」刘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们虽然相识多年,但左德兰除了自己,从不与任何人
交谈。
刘颖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对待自己以外的人。
「我如道你在想什么。」冷冷地,左德兰的话从他顶上掠过,「我从小在腐尸魔物中长大,你不该奢
望我是个什么心地善良的正人君子,现下,就算你后悔,我也不会放你回去的!」
「我没说我要回去!」怎么搞的,只是见他对旁人生死漠不关心,觉得有些不舒服罢了,做什么发这
么大火!
左德兰抿着唇,不说话,刘颖也不吭声。
两人好不容易见了面,却是一见面就吵架。
一路上,两人一骑,默默无语,又奔出了十数里路。
愈是往北,愈见荒凉,荒堙断炊、蔓草丛生。
一阵狂风吹过,漫天风沙、尘土飞扬,将两人视线全都遮掩。
「将头巾盖紧些,别让脏东西进了眼睛。」
「来不及了……」刘颖一边说,一边揉着已经发红的眼睛。
左德兰皱起眉,忙收缰,跳下了马。…
随即,也抱着刘颖下了马,将他在放在路边大石上坐着。
「别揉,我看看……」拉住刘颖的手,不让他继续往眼睛上揉。
长长的黑睫因为眼睛分泌的湿液,全都黏在一块儿,原本清澈的双眼变得红通通。
「我帮你吹吹……别眨眼啊……」
「呃……」
「再张开些……」
「……」刘颖顺从地将眼珠子往上转,尽量不闭上。
小心翼翼地,左德兰贴近他脸上送了两口气,「………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谢谢你。」
刘颖这才将眸光往下转,定眼一看,左德兰正跪坐在他身前,仰着脸,温柔注视着他。
两人眸光交会,身旁的气流突然静了下来。
久久,刘颖才开了口,「我……不是个容易动情的人,既已钟情于你,就断没有弃你而去的道理。」
「我知道。」
「知道还同我生气。」
「我受不住。」
「受不住什么?」
「你动摇了。」
「我没有。」
「你有!那种眼神我看多了,就像许多凡人见着我时一样,先是惊愣,然后害怕、退缩,最后逼不得
已跪在地上求饶。」
「我和他们不一样。」
「可你和他们流着相同的血。」
「左德兰,你不觉得你太过份了吗!」刘颖双肩微颤,怒声道:「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我都已经变成
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怎样?!」
刘颖激动伸出两只灰黑坏死的手,挡在左德兰双面前,让他看个清楚。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连命都没了,难不成你还想对着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体说咱们俩人魔
殊途、不应该在一起吗?」
刘颖怒瞪着他,气到胸口呼呼直喘。
「把手给我。」
刘颖别过脸,没理会他。
「给我啊!」左德尔强拉过他。
「你做什么!」
「别挣……」握着他的手,左德兰细细看着。
刘颖的手,同他的人一样,原是细白好看的。可现在,这双手、这修长的十指已同自己一样,变得彷
如死人一般呈现没有生命的黑紫色。
左德兰揉捏着手中干裂的肌肤,轻声道:「当初,我没问过你的意见,就擅自做了决定,我不知道这
样对不对……我从没问过你,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愿意……或者,只是事已成定局,无可奈何。」
刘颖终于缓了气,「你害怕?」
「如果我说是呢?」左德兰的声音冷冷撂下,眸光凛冽尖锐。
刘颖抬眼看他,清澈的眸光无惧响应上他,两人身边静得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哼!忽地,刘颖冷笑了声,表情带着些许埋怨。
「看样子,我的确是挺无奈的。」
「怎么说?」
「这还不无奈吗?你说说,我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从宫里逃了出来,却得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的鬼地方听你说这些不着边际的牢骚话,真是无聊透了!」
「你……」左德兰还想说什么,却让人抢先开了口。
「怀畅王刘颖早死了,不是吗?」
左传兰闻言,重重点了下头,「是的,死在我手中。」
「这就对了,现在的我,同你一样,是个人见人怕的妖怪。」刘颖自嘲道,「而且,还是个不会使用
妖法、没有能力自保的小妖怪。」
「颖儿……」
刘颖忽地绽开一笑,俊颜灿烂逼人,「怎样,我说武功高强的大魔王,你想清楚了没,真要丢下我一
个人在这儿吗?您瞧瞧,现在天那么黑、风那么大,我又生得白净俊俏,说不定等会儿就让哪只恶鬼给吃
了呢!」
左德兰被他的话逗笑了,「有我在这儿,谁那么大胆子敢欺负你?」
「哼!谁知道,说不定就有那种不长眼的男人在这儿净惹我生气呢!」
「哦。那……要我帮你整治、整治他吗?」
「不用了。」
「为什么?你舍不得?」
「才不呢!」刘颖眼珠子转了转,朝他吹了口气,「我……有办法治得了他。」
「哦?」左德兰低笑一声,掐过他白细的下巴,「什么办法?」
「你想知道?」暧昧的嗓音充满情动的诱惑。
「想。」
「有多想?」
「非常、非常想……」
话声末落,两道身影已迅速交缠在一起,像是再也无法忍耐般,彼此激烈渴求着对方,
夜风轻吹,朦胧沙尘再次扬起,身旁一切彷佛都变得模糊。
炽热的身子、浓烈的情愫,在荒冷的孤月星光中,宛如一朵如梦似幻的幽兰静静绽放着。
风起风落,兰香飘送,久久不散。
阿爷,这是什么花?
黑叶兰。
这花好香。
你喜欢?
是的,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