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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警觉起来,皱着眉头看着我。似乎对他而言,我只是一个会对他造成威胁的潜在敌人。
“你最近真的算是翻手为云的大人物了,业界谁没听过你的名号?凯运真正的一把手。。。”我轻扯嘴角,“当初,竟然是我小瞧了你。”心里有些苦涩,他依然站在我面前,却已人事全非。
“如果邢先生是要向我讨回上次修约的那笔帐,我随时恭候。”他邪恶地一笑,带点满不在乎的嘲弄。我再也不想试探或是忍耐,脸色一凝:“展凡,你在玩火。”
他收起了虚伪的笑容,凶狠地看着我。
“收手吧。你要钱我可以给你,别再玩了。”我放软了语气,人生经历了那样的波折之后,我才明白有时一味的好强,并非好事。我这么说,其实已是变相的恳求与感怀。
他却是哼地一声笑出来,冷硬地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只是,请邢先生记清楚了,我不再是你包养的床伴,似乎没有立场向你要钱。”
我如遭电击,对他而言,我们以前的关系竟然是。。。包养?他真的,把心里最后一丝爱都铲除地干净了吗?我失望至极,不知对自己还是对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在呕什么气!那种东西你能碰的?赚钱不要命了!你这疯子!!”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你欠我的还远远没有偿还!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以后怎么应付凯运永无休止的报复吧!”他笑,象一只蛇盯上了它的猎物那样恶毒而阴狠。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解,他的本性如何我比谁都清楚,可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
他象是听一个莫大的笑话:“为什么会这样?你教的啊,邢先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不正是这么做的吗?”
我语塞,真的没想到他会恨我这么深这么切,让他变的面目全非的,竟然是我?原来这一切是我在自掘坟墓!那时的欺骗背叛,让他的心至今不能痊愈,是我吗?终究逼他走上这万劫不复的不归路?
过了好久,我才吼出一句:“冥顽不灵!”我生气伤心绝望,怒火中烧,却是对我自己——我失手错过了这么多,究竟怎样才能挽回这一切的悲剧?!
这些天以来,我一直没有睡个好觉,那个黄昏展凡留给我的那个眼神实在太骸人,那样偏激狠决而充满仇恨,我从没见过,那样坚定而嗜血的神色。我不敢把这事告诉崇嘉,自己却是一筹莫展,直到又接到了王董的电话,他告诉我凯运开始大清洗了。
我心惊,忙问怎么回事。
他说朱丹周被弄进了监狱,以走私毒品的名义。现在跟着她的人都被波及牵连,凯运已是人人自危。叫我注意些,别引火烧身。
我万万没想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这分明是一个早就预谋好的阴谋!先是朱原,再是朱丹周,接下来定是柳寒了,恐怕凯运都会被他肢解地支离破碎——展凡如今的手段,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怎么会这样?”我皱眉,“朱丹周就这么让他整倒了?”
“吗的!走毒是个多大的罪名,更何况是人赃并获!这小子是个狠角色,这等不要命的硬碰,也不怕凯运也被他搞跨了!听说他为了把朱丹周置于死地,把一直支持自己的人都给卖了!”
“。。。是谁?”
“你认识的啊!就是那个本色的老板啊。听说展凡在做那方面的生意时,都是他在牵桥搭线,谁知道他过河拆桥,一转身就把这恩人卖的干净!这下他是必定陪着朱丹周一起死了!吗的,没见过这种心狠手辣的角色!邢望?邢望!你在听吗我——”
我手里一颤,话筒笔直地掉落,发出沉闷的巨响,我却浑然不觉。展凡,把KAVEN都出卖了?心里一阵冷飕飕的,我打了个寒颤,象KAVEN这样的人都会落的如此下场。。。展凡,你何以狠心若此,如果有一天我挡住了你的征途,是不是也可以毫不犹豫地将我赶尽杀绝?
我心慌意乱,意识到这件事再不可以瞒着崇嘉,可拨通他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却都是无人接听——他不在家?去哪了?他为什么走的那样匆忙,连手机都会忘记?
心里的不安愈加扩大,仿佛有一场巨大的风暴就要来临。我冲出公司,象无头苍蝇那样乱窜,只求能快点找到崇嘉。
此时并非下班高峰,我却被堵在二环路上,许久不能移动分毫,据说前面发生了一场车祸,两辆货车追尾了,一死二伤,交警正在处理。这消息让我的心里更加惶惶,车祸。。。或许是这世间最无辜的死亡方式,突如其来,摧毁你所有的神志灵魂,而之后,你就再没有悲喜哀乐,再无法看见你所爱的人。正在郁闷间,手机突然凄厉地叫了起来,我一看来显,是一个公用电话,心里一动,接通了果然是崇嘉的声音:“邢望,你快过来看看,出事了!我在仁爱医院!”
医院?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能让崇嘉这样失措,恐怕是。。。我当即不顾一切,强行将车掉头,往小路插过去,引起一路漫骂:“吗的你找死啊!”
“懂不懂交规啊!迟早被车撞死!”
我不理不顾,我只想快点到他身边。
在医院的走廊上,我气喘吁吁地看见崇嘉六神无主地坐在长椅上,脸上写满了担忧茫然与痛苦。
“展凡怎么了?”我问,心跳的飞快。
他看着我,还来不及松口气就道:“不,不是他出事,可比这还糟糕。我到朱家的时候,柳寒一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展凡的表情阴沉地可怕,送到这里才知道柳寒已经是白血病晚期,展凡就象疯了一样冲了出去。望,我不知道他会上哪里去,他的表情很可怕,我怕他会出事。”
我踏进病房,那个曾经令展凡念念不忘的男人,如今正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若不是他身边的显示屏仍在微弱的跳动,我几乎要怀疑在我眼前的只是具尸体。
“白血病末期?你一直瞒着展凡?因为你 快死了,所以要拉他陪葬?!是不是!“我一脚踢向病床脚,震的他身子也跟着一抖。崇嘉拉住我:“没用的,邢望,他失血过多不可能还有清醒的意识!”
我推开崇嘉,一把拉住他的衣领:“我管你是不是只有一口气在!你告诉我展凡上哪里去了!你一定知道!都是你让他越走越远,都是你害的!”
“望!你放手!”崇嘉毕竟是医生,他再心焦也仍然用力地又拉住我的手,“这是不人道的,他不可能回答你,与其问他还不如我们想其他的办法去查展凡究竟去了哪里!”
我几乎忘记自己也是把展凡逼到这一地步的凶手,我自欺欺人地以为如果不是他的再次出现,展凡会永远待在我身边的,永远!我凶猛地摇晃他,管他还有没有意识!一旁的医生几乎要被我泄愤的举动吓傻了,连阻止都忘记了。可就在此时,柳寒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崇嘉一把攥住我:“望,等一下!”
我停下动作,怔怔地看着他苍白的面容上,缓缓滑下一行泪水。他的双眸依然紧闭,若不是那眼泪,我几乎怀疑那是我的幻觉。
“把氧气罩拿开。”我命令那个医生,崇嘉却抢先一步奔到床前,将氧气罩摘下。
“展凡在哪里?快说啊!”崇嘉激动地不能自持,他万万没想到柳寒此时还能清醒。
柳寒气若游丝地睁眼看我,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永远没有机会再见他了。。。你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怪他,我没有。。。资格怪他。”
“他在哪里。”我靠近一步,沉声问道。
他看着我,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虚弱微笑:“如果你。。。能和他重新开始。。。我。。。”他剧烈地喘了起来,好久才能断续着将展凡的所在告诉我。
“如果我和他重新开始,你会怎样?”破天荒地,我追问道。
他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呕着血:“我怎样。。。还重要吗?”医生几乎是扑过来抢救了,在氧气罩重新戴上的那一瞬,我分明看见他双唇蠕动着一句话,一句我和他谁也没能说出口的话——
我爱他。
晚了晚了。我们这样自私自利的人,终究是失去了他,永远的。
崇嘉和我爬上了四楼,面对这个破旧的公寓,我和他都知道那必定是展凡和柳寒曾经同居过的房子。现而今他重回故地,是不是已经明了了一切的真相?崇嘉敲门,敲的震天响,里面却没有一丝回应。他急了,转头喊道:“望,他不在这里?!”
我蹲下身子,转而用力闻了闻,心差点跳到了嗓子眼:“是煤气味!崇嘉,撞门!”
他丕然变色,不要命似的和我一起撞门,老旧的木门哪里经的起撞击?门刚被撞开,刺鼻的一氧化碳就扑面而来,我捂住口鼻,率先冲了进去!
而后我愣住了,看着展凡跪在地上,抱着一副画,痴痴地呆怔着。我死也没想到他会轻生,一想到他差点就这样离开人世,我的心象被掏出来一样地剧痛着。
这三年的误会怨念,竟让他放弃生的渴望吗?
“展凡,你疯了。。。这么大的煤气味。。。”崇嘉紧紧地把他拥入怀中,象要嵌入身子里去一样,“要是迟来一步。。。天啊。。。你怎能如此。。。”
而我只能这样呆站着,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恐惧差点夺取了我所有行动的意愿,如果我迟来一步如果我迟来一步。。。!!
“放开我。。。你们走。。。别管我。。。”他已经失了心志,狂乱地挣扎着,他不知道我是谁,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与回忆之中。
要让他恢复意识,只有唤醒他对我的恨。我走上前,强行抽走他怀抱着的那副油画,冷冷地开口:“展凡,你还能逃避多久!凡事皆有因果,谁也逃不过因果循环!你现在这样,算后悔还是算懦弱!凯运象一盘散沙无人主持,你不能做了就算,这是你种的因,就该由你来了结!”
他已经恨我入骨,我又怎么会介意让自己再沉沦一分?若能唤醒他生的意志——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我都不介意!
他失神的双眼在我的一番挑衅之下,重新又染上了愤怒的阗黑:“邢望,你没有资格教训我!我有今天,是你一手造成!不是你的欺骗愚弄,一再背叛伤害,我又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到如今我恨错难返,双手满沾血腥,这都是造成的!你欠我一辈子!”
我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可面对他泣血的指责,我心里又跟着翻搅着撕裂着。时止今日,我才真的明白,我和他,已经永远回不去了。他对我的恨,至死方休。
“我等着你的复仇。”让一切毁灭吧,我再也得不到他曾经的爱,对立一生,是不是唯一的结局?
“他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我继续自己伪装的冷酷强大,“你是继续龟缩在这里,还是去见他最后一面?
他不可自已地颤抖了一下,而后踉跄地起身,向外走去,可与此同时,他突然一晃,就这样直挺挺地往地上载去!
“展凡!”我再也不能故做冷漠,我爱他,爱到心都痛了!我紧紧地搂住他,不顾一切地将他搂在怀里——就现在,就现在让我以真心待他吧。。。
“放开我。。。”展凡喊了一声,突然竭力挣扎起来,我怅然松手,一下子回到了现实,我和他,是永生永世的敌人。我沉默着拖着他的手在走廊上疾步行走,不管他怎么挣扎都不愿放手。打开车门,我直觉地将他塞进驾驶副座,自己绕过另一侧也跟着上车,车门发出砰的一声轰然巨响。
我发动引擎,奇怪地看了一眼一直愣在车外若有所思的崇嘉:“上车啊!”
崇嘉还是那个意味不明苦笑,却最终还是弯腰,钻进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