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醒——” 家明脸色郑重,“那个化验结果出来了。那种植物是马来特有的一种稀有花草,别名叫幽魂香。”
我心里猛地一跳,这个名字——真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我凝神屏息,示意他继续,
“——马来的巫医从幽魂香的花中提取精油制作巫药,在这里是禁药。”
我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好半天说不出话。然后,我吞咽了一下,轻声问:
“为什么它令人如此陶醉,快乐呢?”
“因为这是一种强致幻剂。能够令人产生迷醉满足的感觉。”
“……对……对身体有害吗?”
“……”家明沉重地点头。
“……” 我也无言以对。心里觉得无比荒凉。
“是谁在用这种药物?又是谁种植这种植物?”家明小心地问。
“……一个……一个朋友。”
“那要劝他立刻进行戒断治疗。并彻底铲除这种植物!” 家明不容置疑地说。
我定了定心,努力压下内心的恐惧,“——那个人也许更愿意生活在虚幻之中吧。” 我恳切地望着他,“但我需要面对现实。请带我去验血。”
在等待验血报告的时候,我的手心一直不断地出汗。拼命告诫自己要镇定。
护士终于将结果递到我手上,低头仔细看,满纸拉丁字符,好像都在笑话我。不得已,我只能拿了它去找家明解释。他看了报告,抬起头,憨厚的圆脸上带着笑,“苏醒,你是干净的,你没事!”
我的心哗啦一声落回胸膛。真是好险,险过鬼剃头!
“苏醒,要不要一起吃饭?” 家明也松口气。
“谢谢,谢谢,改日吧。我还要赶去滨城公干。” 我握住家明的手,和他告别。
在去滨城的渡轮上我居然巧遇马来巫医,一个本来坐在我斜后方的女人忽然凑了过来,她伸长头,鼻子贴着我的手深深吸气,我惊讶地一躲,脊梁贴上椅背,已躲无可躲,
“……呵呵呵呵……呵呵呵……”她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沙哑,船舱里稀疏的乘客也都远远地避开了。
我被她困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她抬起头,鼻子依然在我身周嗅着,我浑身不自在,但又不能推开她,她的脸上毫无皱纹,看不出年纪,一双眼睛似睡非睡,浑沌不清,
“——幽魂香,居然又再现尘世了,当年那把火也没将它烧光呀——” 她突然喃喃自语起来。
我听着却觉得浑身发冷,——她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幽魂香呢?
她倏地伸手捏住我的下颌,眼睛里锐光微闪,一扫刚才的浑浊,
“——年轻人,你抽身得早呀,好,好,真好——” 她的英语说得很标准,几乎没有口音,听得我更加心神不定,——这个女人知道什么吗?
“——二十几年前,我曾经告诫过一个人,但那人不听劝呀,贪心——都是贪心惹祸——还有执念——” 她的眼中精光大放,一甩手松开了我的下颌。
“——记住,不可有执念,得过且过最逍遥!”她边说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出舱门。我呆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耳畔好像还回响着她所说的话——不可有执念——不可有执念——,背上湿凉一片,才使我猛然惊觉——冷汗已湿透了我的衬衣。
直到快下船,才有一个老妇人又坐回我旁边的座位,她好奇地打量着我,迟疑地说,
“——你是外乡人吧,不知道那是——”她的眼睛偷偷瞟向舱门,好像那个女人还站在那里,
“——那可是我们马来最出名的巫医,能起死回生,很神通——” 老妇人念叨着。
我听了心里反而一松,我对这种神通之人从不相信,他们的把戏只能欺骗无知的人。家明不是说巫医用幽魂香的花精油提炼药物嘛,我的身上一定带有幽魂香的气味,所以,刚才那个女人的反应才如此激烈!
我搭乘的渡轮终于来到了滨城,我不再多想,随着人流走下船,奇怪的是,我特别注意观察,并没看到那个——巫医!
滨城,在黄昏余光中怡然静立,我被这个美丽的小城感染,差点迷失在它甜美温热的气息里。忽然想起已经两天没和方晨联系了,心里惴惴,——他到底隐瞒了我什么?而我现在私自了解了这些事,我又该如何对他说。我需要时间去考虑这一切。也许迟些我会给他打个电话。
乘坐出租车上山时,我随便和司机攀谈,“这真是一座漂亮的城市。”
“——是呀,” 那个热情的马来人有些遗憾地说,“游客已经快把我们土著挤出城了。”
我想起我们那个正在进行中的度假村计划,无奈的笑了,一切繁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吧。
进到酒店房间后,我打开手机,惊觉方晨发来的短信已多到爆棚。
“你到了吗?苏醒。”
“苏醒,你在哪里?”
“苏醒,你立刻回话!”
“苏醒,你到底跑哪儿去了?立刻跟我联系!”
“苏醒,你找死!快回话!”
“苏醒,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苏醒,苏醒,你快和我联系。求你了。”
“苏醒,我错了,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马来。苏醒,原谅我。”
“苏醒,求求你了,快和我联系!”
我一条条看下去,心里暖洋洋的,方晨还是误会了,我并没有因为他临时派我出差而生气,我真正忧虑的是——他对他的家事讳莫如深,半点不肯泄露,对我依然有所保留!问题是:我不再是个旁观者,我已经被牵扯了进去。
我还是给他打了电话,拨通他的手机后,铃声刚停,我就着急地叫: “——方晨”
“——喂,哪位?” 手机中传出一个陌生女人的问话。
“……” 我惊诧地愣住,迅速看了一眼手表。
“喂,请问是哪位?”那个年轻的女声还在追问。
“……方……方晨在吗?” 我困难地问。
“哦,他在卫生间,请等一下——” 我清楚地听到背景中那个女声用英文在叫:“——晨,找你的电话。”
我没有听到方晨的回答,我也无法再听下去了。我关了手机,用手抹把脸,呆了一瞬,干脆将手机的电池拆下来。
我有些茫然地想:我应该干点什么,也许去街上转转,哦,对,我应该去吃晚饭,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还什么都没吃呢。可胃里象塞了一堆沙子,炙闷胀痛!
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直到一切都沉入黑暗。我还在努力地想:我应该干点什么。可是,干什么呢?我的头脑完全停摆,耳朵里回旋的都是那个年轻的女声“——晨在卫生间。”,“——晨,找你的电话!” 我徒然地用手堵住耳朵,可那个要命的声音还是不断地在我心里撞击。我有点神经质地大力拍打着胸膛,希望籍此消弭痛楚。可效果甚微。最后,我终于昏昏沉沉睡过去,那个声音竟然一直追到梦里来。
第二十九章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床上,就接到一个电话,
“——苏醒吗——喂——是苏醒嘛?”
竟然是靳远然!
“嗯,是我——”
其实,我并不想开口。在吉隆坡的酒店房间,靳阳如果不是毒瘾发作,大概已经把我大卸八块儿啦!我不知道靳远然如何在滨城找到的我,
“——你没事吧,苏醒?”听起来, 靳远然像是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忧。
“——我?呃,没事。” 我却立刻警觉,他知道靳阳的所作所为了吗?——还有,景生?
“你要在滨城工作多长时间?” 他继续问,似乎没听出我话里的戒备。
“靳总,这要看我在这边的工作进展,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太上。”这倒是事实,我确实不清楚何时能回去。
“……那……那你……就先安心工作吧……我可能过些日子来看看你……” 他说得有点勉强。
“您太客气了,我在这边挺好的。” 我并不指望他真的能专程来看我,富豪们很多时候不过是虚伪的客气。
“……你……最近……见过靳阳吗?” 靳远然忽然发问,声音甚至都有点发颤。
哈哈哈——这才是他打电话的真正目的吧!如果他要来,也是为了寻找靳阳!
“——没有,我没看见他。”
我无法说出靳阳前天的表现,因为解释那些前因后果就太复杂了,特别要提到我和方晨的关系。而且,我也确实不知道靳阳现在的下落,也不想掺和到他们的纠葛中去。
“哦……那……那就这样吧……你自己小心……”靳远然挂断了电话。
又是叫我小心,可连方晨都对我有所隐瞒,这么多黑幕谜团,又怎么靠一个‘小心’就能安然呢?
我匆匆起床,洗浴,觉得饿得头晕,正准备下楼去吃早饭,分公司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那个办事员模样的青年站在门边,职业化地笑着,“苏先生早,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的胃正隐隐作痛,我看看表,又抬头看看那个静候一旁的青年,“我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我的脚步有点飘,我使劲晃晃头,想把那种眩晕赶出脑海。看来少吃几餐还是不行!
那青年驱车来到码头,一艘艘白色游艇在太阳光下招摇着华美的形态。我诧异地走下车。
“苏先生,请这边来,会议在船上召开。”
那青年引着我走下栈桥,来到一艘中型游艇前。游艇上漆着俩个金色大字‘晨阳’。我忽然觉得刺目,想往后退,此时,艇上的水手已弯腰伸出手,我没时间迟疑,只得借力攀上游艇。
游艇轻盈地离港,慢慢向外海驶去。我赶紧在甲板上找了张帆布椅坐下,久未进食的身体非常虚弱,好像无法经受海上的颠簸。我努力压下呕吐的感觉,环视四周,并没看见其他分公司的与会人员。正在迷惑不解,舱门打开,有人走了出来,我瞪大眼睛,不置信地看着他,那是方景生!
他姿态潇洒随意,脸上带着迷人的笑,“——你来了——” 他说。
此时再听到这句话就感觉非常讽刺,他并不知道我是谁,他甚至不知道他自己是谁,他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又是谁?我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却不敢去想。
他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奇异的香气如附骨之蛆,飘进鼻翼,我惊得一跳,赶紧转过身,走到迎风的椅子上坐下, 我顺手拿起桌上水果篮中的一个石榴,用力将它掰开两半,递一半给方景生,举起来放在鼻端闻着,嗯,清香的水果味道,希望这能阻挡那个幽魂香。
他没有再试图靠近我,“……景生……叫我景生……” 他眼睛闪烁着望住我,那里面似乎有无数谜团。
“……景……景生……” 我勉强地叫着他,知道再拒绝下去很可能会刺激到他。
他忽然笑了,脸上像瞬间亮起华彩。这个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立刻使我想起方晨,想起昨晚的那个电话,心又尖锐地疼起来。胃也跟着抽疼,我赶紧咬一小口石榴,甜中带酸的滋味真像某种情感。
他伸出手摸向我的唇角,我躲闪不及,唇上已感到他手指的触摸,
“……石榴汁……你……嘴上……”
啊,他在为我擦拭染在唇角的石榴汁。我还是低估了他,他竟然懂得照顾别人。我还在琢磨,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吼叫:
“——苏醒——!”
我震惊地站起来,一种剧烈的晕眩袭来,我将要跌倒时,方景生一把搂住我,我勉